記住
趙琴心本來一直叫桓兒,但是這時候聽到顧汐語叫了一聲哥哥,突然意識到,顧桓既然已經過繼到了董靜萍名下,她好像不能再這麼叫了。
顧汐語笑道:“三姨娘不用害怕,哥哥在外面這麼久的歷練,已經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他會有自己的想法的。你擔心也沒有用,還是回去好好休息。一切等哥哥回來再說吧!”
趙琴心離去了,顧汐語獨自一人坐在偏廳裡,慢慢地把那一杯茶喝完,才站起身來,走出偏廳,吩咐在外面侍候的珊瑚準備熱水,她要沐浴。
回去自己的臥房之中,顧汐語開了後窗,她站在窗口似乎正在看風景。
只不過,一會兒之後,她低聲對窗外道:“我需要這半年來京城裡所有發生的事件的詳細記錄。”
某株樹後,似乎有青影閃了一閃,接着,樹枝略有晃動,但是轉瞬之間,一切恢復了正常。
珊瑚在門外匯報,熱水已經備好。
顧汐語輕鬆地走向淨房,舒舒服服地沐浴,洗去這幾天路上的風塵。不管怎麼樣,這春霖閣還是她住過的熟悉地方,比在客棧中要舒服得多了。
再說,顧柏楊雖然把她軟禁,倒也並沒有怎麼樣,一應用度,比以前似乎更加豐厚了。
看這浴桶裡上好的玫瑰花瓣,散發着鬱郁的香氣,顧汐語伸手撈起幾片,清清的水,紅紅的花瓣,在她白玉一樣的指尖停留。
既來之,則安之。
顧柏楊不論有什麼計劃,現在都不着急,等到她把所有的情況弄明白之後再說吧。
她又不是兩年前那個孤立無援的小丫頭。身後有強大的真言閣爲倚,還有歐陽宇凌這麼一尊大神爲助力,威遠侯府還真禁不住她。
沐浴過後,顧汐語一身清爽地回去臥房,說是一路勞累,要睡覺,午膳給她留在小廚房裡就行,不必打擾她,更沒有讓珊瑚跟進去伺候。
這點珊瑚早就習慣了,大小姐的房間裡從來不留人伺候的。
顧汐語關上門,走進去,一眼便看見桌上整齊地堆疊着半尺厚的紙張。顧汐語毫不意外地走過去,坐在桌前,便開始看了起來。
瞑眩的動作很快,不過是顧汐語沐浴的功夫,他已經出去又回來,並把顧汐語要的資料整齊地擺放好了。
房間裡的光照很好,顧汐語把自己關在裡面,一頁一頁地翻閱着那些資料。
歐陽銳奇在顧柏楊的幫助之下,連連對太子使絆子,太子節節失利,而歐陽銳奇卻已經一舉收伏了六部中的吏部、禮部、工部這三部尚書於麾下,戶部和刑部中立觀望,兵部意向不明。
左右丞相也態度曖昧。
朝中大臣,三分之一都站在歐陽銳奇這邊了。
真不知道這人渣是怎麼做到的,由此可見,他隱藏得還真深,現在頻頻得手,太子捉襟見肘了。
本來誰當太子,誰是儲君,顧汐語並不關注,不過現在,她的想法已經大不相同。
從真言閣提供的這些資料看來,太子這些年的一些建言和舉措,未必有多麼出色,有多大的功勞。但是,卻切實地是站在百姓的角度。
他沒有大才,但他心有百姓。
而歐陽銳奇的行爲,就讓顧汐語更加不齒了。
半年前,太子奉皇命去越州賑災,太子親自督促,歐陽銳奇的勢力卻一直從中作梗,將災銀一層層侵吞,讓太子無銀可調,無工可用,要不是觀月樓和萬通錢莊出手周旋,太子賑災之事,不知道要多餓死多少災民,必然釀成民變。
三個月前,太子名下的一個產業突然發生大火,燒死了十一人,有御史把這件事呈報皇上,此事讓皇上龍顏大怒,當着滿朝文武的面,斥責太子。
真言閣查到,這是歐陽銳奇派人乾的,爲的就是讓皇上冷淡太子,讓太子一步步走向絕路。
朝堂之中爭鬥,卻拿老百姓的命不當一回事,爲了扳倒太子,無所不用其極,這樣的人,即使做了皇帝,那也是西越之禍,是百姓之禍。
顧汐語看得有些搖頭,太子的才能本來就不如歐陽銳奇,歐陽銳奇又聯合了顧柏楊,手下似乎還有幾個頗爲陰狠的慕僚,幾乎是將太子的手腳一寸寸斬斷了。
這個太子,她要保。以前她或者沒有這份能力,現在她有,真言閣裡可堪用的人才多的是,要助歐陽宇凌出手,爲太子扭轉劣勢,並不爲難。
不是爲了歐陽宇凌,只爲了當初,歐陽銳奇對原身做的那些事。原身死去,歐陽銳奇活得好好的,謀奪皇位,無視百姓,這樣的人渣,怎配那個位置?
她欠原身的,她要爲原身討回一個公道。
歐陽銳奇這個渣男,爲了原身,她不會放過他;爲了那些因他派人阻滯而餓死的災民,她不會放過他;爲了那十一條無辜慘死的人命,她也不會放過他。
第二天早朝,已經半年多不在京城之久的歐陽宇凌,突然出現在朝堂上。
歐陽宇凌回來得並不低調,送顧家嫡女回府,一路遊山玩水般地逛了整個京城一圈又一圈,雖然他在馬車裡沒露面,可週顯王成樑豐那麼意氣風發地騎馬那麼一跟着,誰還不知道是英王殿下呢?
可是,英王殿下最討厭的不就是早朝嗎?怎麼這麼半年沒來,纔回來第二天,竟然破天荒來上早朝了?
皇上歐陽禹心裡是有些不滿的,這兒子回來了,不第一個進宮來看他這個老子,非要等今天的朝堂才現身,太不把他這個老子當回事了吧?
歐陽禹頗有些不滿地看了歐陽宇凌一眼,不過既然是早朝,還是要先處理國事的,他揚聲道:“衆卿可有本奏?”
朝堂裡靜悄悄的。
歐陽禹有些奇怪,這一個月來,早朝的時候就從沒這麼安靜過,京城總是會出一些狀況,十有**會涉及到太子,讓他心裡煩不勝煩,對太子越發的不喜歡了。今天竟然這麼安靜,也好,看來他可以耳根清靜一早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