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電轉中，顧汐語大大咧咧毫無心機的樣子掰着手指頭算道：“大舅舅，大舅媽，大表哥，二表哥，二舅舅，二舅媽，五表弟，小表妹，還有庶出的那些舅舅和他們的兒子，還有我外公的妾室於氏，那個老太婆有些討厭，我不喜歡她！”
顧柏楊道：“沒有別人了？”
顧汐語想了想，道：“還有俞叔，對了，還有大表嫂，還有二舅母孃家的侄女，很多很多，我也認不太全，我可不耐煩去認那些個下人，大舅舅讓我一個人住一個院子，我沒事的時候就在院子裡睡覺。
顧柏楊道：“嗯，你舅舅對你還是不錯的！”這話有些含有意不明。
顧汐語也就繼續裝天真地道：“是啊，大舅舅對我是不錯，二舅舅對我不好，老是橫眉豎目的，還有，他對爹爹也不好，我一提起爹爹，他就生氣吼叫我。我也不喜歡他！”
顧柏楊呵呵地笑了起來，道：“汐語要是不喜歡，以後不去他們家了。”
顧汐語搖頭道：“那也不行，我及笄的時候，大舅舅送的禮物中有好多家商鋪，都是在吉州的，送給我了就是我的，我可得收回來的。”
顧柏楊笑道：“幾家商鋪值多少錢，你呀，真是孩子們心性！”雖然口中這麼說，卻也不再說不要她去吉州的話了。
但顯然，對於之前顧汐語神色冷淡，表情冷靜，現在的天真他還是有所懷疑的，他試探地道：“爹爹先前對你態度不好，你不生氣了？”
顧汐語道：“爹爹一直都喜歡妙珠，我又不是不知道。
顧柏楊眼神閃了閃，道：“你是不喜歡妙珠？”
顧汐語皺着眉道：“不喜歡，但是很羨慕。我要是能有她那樣的才華，那京城才女的名字不就是我的了嗎？”
顧柏楊笑了起來，道：“你小時候盡玩了，你玩的時候，妙珠都在規規矩矩地學東西，現在你知道後悔了吧？”
顧汐語一臉不服氣的樣子。
顧柏楊笑道：“她是你妹妹，她有好處，那也是你妹妹的好處。你這段時間怪怪的，對妙珠沒什麼好臉色，對你孫姨娘也越來直差了，這樣可不好，以後要改改知道嗎？”
顧汐語心中冷笑，面上卻不顯，撅着嘴道：“知道了！”
這時候，趙琴心端着熬好的雞絲粥進來了，顧柏楊這時候也無心再和顧汐語說什麼了，對她道：“你也回去休息吧，明天就過年了，叫你姨娘給你挑幾套好看的首飾！”
趙琴心道：“侯爺，半個月前錦繡坊來爲府裡的公子小姐量體裁衣，我自作主張讓她們用大小姐的舊衣樣給大小姐做了兩套，昨天已經拿回來了，倒是正好能穿，已經着人送去了春霖閣！”
顧柏楊輕輕拍拍她的手，道：“倒是你細心，很好！”
顧汐語道：“那我去試試新衣服！”
顧柏楊面上露出一片慈和的微笑來：“去吧！”
顧汐語走了兩步，突然回過頭來，道：“爹爹，要是找不到那個什麼墨什麼的，你的毒怎麼辦？”
顧柏楊道：“放心吧，爹會想辦法的！”
顧汐語這才走出門去。
這個便宜爹叫自己來說了這麼一段話，中間卻不斷地套她的話，說起來，也是個利益爲先的。顧汐語心中頓時便有些感傷，父女之間，如果只剩下了試探和利用，那這樣的關係還有什麼什麼留戀？
不過，從這類似於千日醉的毒，她覺得威遠侯府是有個製毒高手的，不知道那個人是不是製出毒藥來給孃親下毒的那個人。
回去春霖閣後，顧汐語什麼也沒想，先是好好地睡了一覺，這次倒是睡得很舒服，沒有人打擾。醒來的時候，外面天色一片漆黑，她躺了一會兒，卻再也睡不着了，便起牀來點上了燈，把《青陽醫錄》拿出來翻看。
估計是太晚，雖然房間裡點了燈，珊瑚也沒有過來問一聲，應該是睡着了。
萬籟俱寂，顧汐語沉浸書中，她覺得每多看一次這書，都會多一些不同的領悟，前人醫學之高，實在讓她歎爲觀止。
不知道什麼時候，她才能達到這樣的高度。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她突然感覺有些不對勁，猛地擡起頭來。
在她的牀前，一個錦衣男子面色古怪地看着她，也不知道他來了多久，但從他那苦笑不已的臉色看來，應該有一段時候了。
顧汐語驚訝：“你怎麼來了？”
歐陽宇凌嘆氣，道：“我都來了這麼久了，你居然才發現我！”
顧汐語道：“你來幹什麼？”
歐陽宇凌看了她一眼，因爲在自己的房間裡，半坐在牀上看書，房間裡又燒着暖爐，十分暖和，她只穿了一件寢衣，大半個身子其實都在外面，玲瓏浮凸，雖然顧汐語才只過了十五歲生日不久，但是身材發育得很好，十分有料。
歐陽宇凌似笑非笑地道：“小汐汐，你爲什麼非要這麼問呢？你叫我怎麼回答？我要說我是想你了，來看看你。那豈不跟採花賊所說的話差不多了？”
顧汐語一想也是，不禁也有些好笑，白了他一眼，道：“你還知道你現在出現在我面前不合適啊？那你還來？”
她臉上脂粉未施，天然嬌豔，雖薄嗔淺笑，但眉目雅緻，眼波流轉，直如春風來到，萬花齊開，讓人挪不開眼睛。
歐陽宇凌看着她的臉，有一瞬間的失神，回過神來板着臉道：“以後不許對人這麼笑！”
顧汐語愕然：“怎麼了？”
歐陽宇凌挫敗地道：“小汐汐，你不知道你長得有多美嗎？這深更半夜，你這麼一笑，是存心想讓人失控麼？”
顧汐語雖然知道他半天玩笑，但仍是臉上一紅，白他一眼，道：“你胡說什麼？”
歐陽宇凌和她說了幾句話，便在牀邊坐了，道：“你大半夜的不睡覺，看書看這麼入迷，我都要羨慕這書了！”
顧汐語把書收了起來，道：“淚兒她們可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