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4章 無名莊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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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汐語之所以這麼積極,只因爲一個醫字。

她是明眼人,歐陽宇凌的傷和毒都處理得很漂亮,這是同道中的高手,當然不能失之交臂。

歐陽宇凌見她都準備好了,不管是去見高人,還是去見太子,結果都是一樣。因此,也不糾結於這文字上的區別,只是微笑,道:“走吧。”

顧汐語走出門來,歐陽宇凌站在她身側,卻不動了。

她不解地道:“怎麼不走了?”

歐陽宇凌笑眼看她,道:“當然走,不過,換一種方法走!”

顧汐語道:“換什麼方法?”

話音才落,歐陽宇凌突然伸手攬住了她的腰,他瞬間貼近的身體讓她身子不自覺地緊繃,本能地就要後退。

歐陽宇凌卻已經攬緊了她,湊近她耳邊,輕聲道:“別怕!”

他的呼吸輕輕噴在她的臉上,顧汐語側過頭,可是,卻避不開這樣的曖昧,她終於明白過來,這傢伙是故意的。

看着她質疑的眼神,歐陽宇凌開心地笑道:“小汐汐,你學壞了,先前你舅舅那麼咄咄逼人,以爲我吃着碗裡的,看着鍋裡的,你竟然一句爲我解釋的話也沒有!”

顧汐語道:“我不是故意的!”

歐陽宇凌道:“那你告訴我,你爲什麼心不在焉?”

顧汐語道:“在想一些別的事!”

歐陽宇凌道:“別的事?”

顧汐語道:“嗯!”避開歐陽宇凌探詢的目光,她看着夜空。

別的事是什麼事,她是不會說的。

歐陽宇凌見她這樣子,明白她在想什麼,輕輕一笑,道:“小心了!”

顧汐語以爲他又要幹什麼,突然腳下一輕,她嚇了一跳,下意識地伸手抓住歐陽宇凌的衣袖。卻發現眼前的景物變得十分奇怪。

面前還是錦屏閣,卻已經不是她平時看見的錦屏閣了。出現在眼前的,是房頂,屋脊,高檐,瓦面……

錦屏閣在她腳下。

此時,她的腳下還是空落落的,身子卻並不下沉,整個身體的重量,便在腰間那只有力的手臂上。

原來,歐陽宇凌帶着她高高躍起,像一片落葉似的,穿房越脊,不走尋常路。

顧汐語在剛開始猝不及防的吃驚過後,知道並沒有危險,也放下心來,夜色中的錦屏閣十分的安靜。

因爲視點的不同,她能看見內院的房間裡,獨孤淚正在鋪牀。

那邊下人房裡,楊一誠剛剛推開門進屋去,另一邊,春梅坐在牀前看着一件衣服發呆,還有一邊,一個粗使婆子數着手中不多的銅錢眉開眼笑。

這,便是錦屏閣里人們夜色中的普通時刻,但是,她卻在身邊這個人的帶領下,穿房越脊不爲人知地去別的地方。

難道,這就是所謂江湖人的生活?

高來高去,自由自在,無拘無束?

似乎感覺到她心中的情緒,歐陽宇凌輕輕地笑道:“怎麼樣?夜色美不美?”

顧汐語一頭黑線地道:“有夜色嗎?有夜無色,連月亮也沒有!”

歐陽宇凌輕笑道:“不是有燈光嗎?你所看到的,一定是你平時不曾見的,有沒有感覺很新鮮?”

顧汐語淡淡笑道:“看來,太子殿下所中的毒並不嚴重,不然,你也不會有這份閒心和我看夜景了。”

歐陽宇凌道:“嚴重不嚴重這個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一定能治。”

“要是我治不了呢?”顧汐語看着他。

歐陽宇凌突然一笑,道:“你盡力了治不了,那也不是你的錯。你不用太過擔心!”

顧汐語緩聲道:“如果我不會醫術,你是不是……”

歐陽宇凌攬着她的腰的手緊了一緊,沒讓她說完,便道:“小汐汐,你是不是覺得,我對你的好,只是因爲看中了你的醫術?只是爲了利用你的醫術?”

顧汐語沒料到他竟然會這麼直白地說出來,雖然這在她心中也是一個小小的刺,倒也沒到糾結的程度。

她沒出聲。

歐陽宇凌輕輕嘆息了一聲,道:“也難怪你這麼想,似乎咱們相見,十有**,不是你在救人,就是你在幫我救人。可是小汐汐,不管你會不會醫術,你都是我心中我眼裡獨一無二的小汐汐,沒有任何人能和你相比!”

顧汐語原沒打算他會解釋,可他卻這麼認真地說出這一番話來,倒讓她意外。而且,她也感覺自己有些可笑了,她明明是跟着他去拜會高人的,怎麼糾結起這個問題來,現在,他帶着她騰雲駕霧一般地在夜色中疾速穿行,實在不是討論這件事的時機。

顧汐語轉移話題道:“你說的那個高人,住的離吉州城遠嗎?”

歐陽宇凌道:“不遠!”

顧汐語感覺到他在向南方走,心想真是巧了,南方適合高人聚居麼?

歐陽宇凌內力真是深厚,帶着一個人,絲毫也不見身法凝滯,在瓦面上一點,人就向前衝出三丈餘遠,而且舉重若輕,簡直是行雲流水。

顧汐語在他身邊,雖然看不到他的身法,卻能想像夜色之中,他的身影是多麼的優美矯健。

但是,接下來,她就沒有心情去想這個了,因爲她心中升起一絲疑惑,更隱隱有些猜測呼之欲出。

是嗎?會是嗎?

爲什麼歐陽宇凌向南邊的貧民區而去?他的目標,是南郊?

南郊?無名莊院?

裡面有古怪的下人,有一個高明的能把幾十種藥混合在一起提煉的高人,二舅一再告誡,不可走近的山莊?

沒錯,歐陽宇凌真是向着這兒而來。

顧汐語輕噫了一聲,她心中實在驚訝,難道說之前,歐陽宇凌是在這個莊院裡養傷?所以,那個下人才那麼兇巴巴的不讓人進去?

可是,董琨明爲什麼一再告誡她要遠離那個莊院呢?

歐陽宇凌低頭看她,道:“怎麼了?”

兩人捱得太近,歐陽宇凌低頭的時候,沒料到顧汐語正好擡頭想問他,顧汐語剛說得一個你字,就猛地見到面前放大的俊臉,一句話生生地吞進去,然後,一片溫熱帶着些柔軟,帶着些猝不及防,擦過她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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