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退開,顧汐語離另一個地痞已經很近,到眼前的便宜哪有不佔的道理,那地痞笑道:“馬七哥,你還是省省吧,你看小娘子看中的可是我,巴巴的往我這兒湊呢”說着伸手一摟。
顧汐語皺眉。
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她最恨的就是那些欺負弱女子的無賴。
她不會武,可是她會醫。
人體的穴道,經脈,經絡,氣脈,血液行走,她都十分了解,往往能傷人於無形,像對付顧嶽,不過是牛刀小試的雕蟲小技,那是略施懲罰。
也正因爲她對自己有這樣的自信,所以當初爺爺要教她近身搏擊術和分筋錯骨手時,她沒有學。近身搏擊,若是力氣不到,總歸是能被對方反敗爲勝,分筋錯骨手,雖然更多的是技巧,可一樣需要力量。可這銀針刺體,截脈,刺脈,斷脈,絕脈,卻絲毫難度也沒有。
今天,她因爲歐陽宇凌而心煩意亂羞窘交加,另外,這些人的污言穢語和齷齪心思惹怒了她。
如果她只是一個弱女子,今天這七個地痞竟想着要把她拖到某個無人的地方輪流欺辱,生出這樣的心思,就已經不配爲人了。
懲惡就是揚善。
她是醫者,有着父母心。但那只是對病人,其實她的心裡一直住着一個大俠,對於人渣,她亦不想手軟。
側身,歪倒,摔了下去。
那個地痞摟了個空,而在他沒注意之間,顧汐語手中的銀針已經神不知鬼不覺地在他的肋下刺了一針。
就在摔下去的同時,她的針還刺中後面一個地痞的膝彎處。
刺出三針,刺中三個人,而這三個人這時候都毫無察覺。
當看見顧汐語竟然摔倒在地,一臉驚慌失措的樣子時,他們更樂了,看着她的目光,就像一匹餓狼看見了它的獵物,有個地痞甚至連口水都流了出來。
顧汐語不再是初初看見幾把槍的交易就嚇得驚慌失措的女大學生;也不是那個被人揹後黑了關進小黑屋裡嚇得手足發軟動手刺人還失去準頭的顧汐語。
她經歷了太多的生死,一次次死裡逃生之後,她已經看淡了生死。就在前幾天,她還親眼見到十個意圖殺死她的大漢在獨孤淚的手中悄無聲息又快速無比地死去。
她看透了這個世間人性的冷暖。
她的樣子很狼狽,好像已經嚇得六神無主,但是她的手很穩。但凡這幾個地痞能收起一兩分色心,收起一兩分凌弱的心思,就能發現她眼底深處那一片驚人的冷靜。
如果這些地痞是孫芳玥派人找的那些殺手,顧汐語也許對付不了,可是這些地痞只是普通人,仗着有幾分力氣,成羣結隊,恃強凌弱。
在出奇不意,在對方毫無防備毫無懷疑之中,顧汐語有九成把握能全身而退。
當第四個地痞被針刺中時,那馬七終於有了反應,他突然身子一歪,倒在地上,左手左腳能動,右手右腳以及右邊半身子突然就麻木了。
這是突然發作的症狀,所以他根本沒有防備,甚至,他脣邊的淫笑還在展開,還張開雙臂要來摟地上那個美人,就那麼直直地像一根木樁摔了下去。
衆人嚇了一跳,但是卻沒當一回事,賴三道:“馬七,這時候搞什麼怪你不就是想一會兒你嘗頭一口鮮麼,這小心計還能騙得了我們”
馬七想要說話,發現他竟然說不出話來。
而這時,顧汐語的手又飛快地伸出收起,又有兩個地痞中招。
她得慶幸,這些地痞中沒有聰明人,而且,他們被色心所迷,每個人都只顧了自己,沒有去看同伴的異樣。當然,他們也想像不到,七個大男人對付一個弱女子,會有什麼意外。
第七個,賴三,顧汐語的針刺的是他的後背脊椎。因爲第二個地痞這時候剛好發作,身子向前撲倒的時候,正是衝着賴三去的,賴三口中咒罵一聲,趕緊向一邊閃,正好把後背亮給了顧汐語。
撲通,撲通,撲通
接二連三的倒地聲。
等到這些地痞發現不對勁時,他們已經全倒下了。
顧汐語緩緩站了起來,看着倒得橫七豎八的地痞,眼神凌厲。
一個地痞顫抖地道:“鬼,女鬼會妖法是鬼”
在不知不覺間竟然讓他們七個大男人都不能動了,那一定是妖法這地痞一叫,幾個人頓時都瞪大了眼睛,驚恐地看着顧汐語。
顧汐語目光掃過他們,他們就嚇得一激靈。
顧汐語冷冷道:“說,你們已經害過多少姑娘了”從先前那人的口氣,至少還有一個長相一般的姑娘被他們禍害後又賣到青樓換了三十兩銀子。
這是他們這幫人炫耀的一個數據,但顯然遠不止這一個。
“沒,沒有,一個也沒有”賴三抖抖縮縮地道。
顧汐語道:“看來你不想說真話。”她伸出手,在他的腿上一拍。
賴三突然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從他的腿上鑽進去了一般,那東西剛開始只是細細的一絲,但卻好像越變越大,到最後,整條腿都是,那細細的東西化成一道,兩道,十道八道,千道萬道,在他的腿上左鑽右衝,幾乎要衝破他的皮膚。
那種鑽骨鑽肉的疼痛,就好像要鑽進他的心裡去一般。
難以忍受,難以承受。
賴三哭叫道:“饒命,饒命,我說,我說”
顧汐語踢了他一腳,他頓時感覺這疼痛輕了不少,他一把鼻涕一把淚地道:“大仙,饒了我吧。我們都是沒有辦法的,要是我們不這麼做,我們自己就會餓死呀。”
“我問你,禍害了多少個”顧汐語聲音冷厲。
“七五,五個”
“到底多少個”
“六個,六個”
顧汐語道:“你還不說實話,看來你的苦頭沒有吃夠”說着作勢要去拍他的腿。
賴三大驚,慌忙滾開一步遠,口中殺豬般地道:“大仙,我說,一共九個,只有九個,沒有多的了,不信你們問他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