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宇凌眼睛略眯,道:“我的女人的消息,我自己會查,不需要你告訴!但是從此刻開始,關於顧汐語的任何消息,觀月樓不許留存,以前的消息,也不許賣給任何人!”
韓東宸道:“價錢呢?”
他是生意人,在商言商。
歐陽宇凌道:“你開價!”
韓東宸伸出一根手指,漫天要價:“這個價,加你英王歐陽宇凌的一次人情。”
讓英王欠他一次人情,以後找機會再要回來,想想這感覺都不錯,韓東宸已經露出奸商的笑容來。
要是歐陽宇凌拒絕,他可以選擇只要讓歐陽宇凌欠他一次人情,這比真金白銀管用。
歐陽宇凌毫不猶豫地道:“成交!”
他的爽快讓韓東宸一怔,沒想到這麼順利,一直被他算計各種坑的韓東宸陡然發現自己竟然佔了一個大便宜,反倒有些不適應起來。
歐陽宇凌道:“據我所知,真言閣近來頗有些活動?”
韓東宸漫不經心地道:“真言閣一直都有活動,你忘了,去年安州慶陵府的府臺是怎麼死的?背後就是由真言閣推動,把他貪贓枉法,魚肉百姓的事情給揭了出來,引子據說是因爲一個被搶了女兒的老頭告到了真言閣,真言閣接了,前後不過三個月時間,就把那府臺的勢力連根拔起!”
歐陽宇凌道:“此事我派人查過,那個府臺的確是取死有道。”
韓東宸悠然道:“然而這麼一來,慶陵府幾乎大動盪!”
“嗯,安州被撤換問罪的官員多達十人,幾乎使地方政務癱瘓,父皇震怒。”
“怎麼,英王殿下這是覺得真言閣的行爲對皇家影響太大,想動手了麼?”
歐陽宇凌道:“政務癱瘓,官場動盪,但是慶陵府的百姓卻因此得見青天,不再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所以真言閣的行事,我是不會過問的!”
韓東宸饒有興趣地道:“你不覺得那真言閣的聲勢越來越大了,會影響天下一些局勢嗎?說不定,會動搖國本呢!”
歐陽宇凌哼道:“危言聳聽,死幾個貪官就動搖國本,你當這天下是由貪官撐起來的嗎?”
韓東宸更加興致勃勃地道:“你對真言閣不感興趣?”
歐陽宇凌道:“我爲什麼要感興趣?這幾年來我也在查真言閣,他們行事的風格甚合我意,甚至有些事是我要出手卻不能做的。可惜他們行蹤神秘了些,而且所接的冤訴並不多,涉及官場的更是一年不超過兩件。如果有可能,我願意助他們一臂之力。”
韓東宸笑道:“那我莫能助了。觀月樓只販賣消息爲主,不涉及這些!”
歐陽宇凌笑一笑,道:“我也是說說而已,以你的消息網,不會不知道這真言閣的總部是在東陵吧?東陵國事,我身份敏感,不宜糝和!”
韓東宸神秘一笑,道:“難道你不知道,真言閣總部雖然是在東陵,也是從東陵逐漸發展壯大,但是真言閣的閣主,卻是西越人!”
歐陽宇凌一怔,道:“真言閣閣主?西越人?你確定?”
韓東宸意味深長地笑道:“確定肯定而且一定!”
“是誰?”
韓東宸聳聳肩:“目前還不知道,只知道是一個女子!”
歐陽宇凌沉吟,片刻才道:“真言閣存世至少十五年了,那位前輩經過十五年身份不泄露,這些年裡我毫無所察,光這隱藏功夫,就已經非同一般。”
韓東宸笑道:“不錯不錯,還好真言閣不是和我觀月樓搶飯碗,不然,可是個勁敵!”他自己笑了一回,突然話題一轉,道:“宇凌,若是有一天,你發現你喜歡的女人心裡藏着不少秘密,你會怎麼樣?”
歐陽宇凌想也不想地道:“怎麼,你也爲情所困了?既然是你愛的女人,她藏着秘密不讓你知道,那說明你做得也不夠好,讓她覺得你不足以和她分享這些秘密!”
韓東宸一臉受教地道:“高論,高論,原來如此,我知道了!”
歐陽宇凌失笑,向他揚揚手中酒罈道:“同爲情惱,幹一個!”
顧柏楊等顧卓陽走後,在書房裡看了一會兒軍中函報,淡淡吩咐:“大少爺身邊的四個暗衛死在何處,何人所殺,一一給我查清楚!另外,春霖閣那個楊一誠,雖是個不相干的人,但他既然被大少爺覺得是障礙,派兩個人去處理了!”
明明空無一人的房間裡,一個聲音應道:“是!”
過了一盞茶時分,之前那個聲音道:“回侯爺,已經吩咐下去了。”
顧柏楊道:“嗯!”
“侯爺,夫人墓地的行刺者,追丟了!”
“怎麼回事?這麼多人還抓不住一個人?”
“對方有人接應,而且接應的人武功奇高!”
顧柏楊皺眉:“廢物!”又一想,這必然是董家兄弟安排下來的殺手,想要殺了他爲妹妹報仇。要不然,爲何恰好在墓地裡守着?他帶了顧汐語去給董靜萍祭拜,那也是臨時起意,不應該有別人知道。
董家兄弟一直陰魂不散,處處與他作對,等他騰出手來,非得讓他們好看不可。
出於對董家兄弟的惱恨,他越發覺得孫芳玥孃家人很懂事,孫芳玥孃家的哥哥弟弟雖然官階低些,可自動以威遠侯府爲尊,依附於顧家,不會背後使絆子,也不會反目相向。
他想,把孫芳玥扶爲平妻的事,是之前已經應下了的,只是侯府裡事情太多,孫芳玥又因爲處事不當讓他心生惱意,這事倒是拖了下來。
看來,得挑個日子,給孫芳玥把名份定下來,這於卓陽和妙珠都有好處。從明天開始,他要帶着卓陽官場應酬,把卓陽介紹給同僚們。他的婚事,也要開始留意了。
他這麼一帶出去,便是向衆同僚們暗示以後卓陽是繼承他家業的兒子,家有適齡女兒的同僚必然能明白,也會心中活動。那時候再讓已經擡爲平妻的孫芳玥參與京城貴婦之會,選一個合心意的,又有什麼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