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盛怒
“是!那個老太婆,明明一直喜歡着我,卻不肯幫我。如果有她幫忙的話,現在墨家早就是我的了,我兒子的仇也早就報了!她該死,這都是她自找的!哈哈哈!”
石禹山狀若瘋狂,手裡的對講電話被他瘋狂的甩到一邊,明明他就在對面狂笑,對講機裡聽到的笑聲卻遙遠而沉悶,像是從天邊傳來的一般。
當他發現幫助墨清玄他們的人有可能是自己認知裡的那個人的時候,他幾乎已經勝券在握,他認定那個老東西一定會幫自己。
可是當他說出自己的計劃的時候,老婆婆卻斷然拒絕,說她看中了江鸞當徒弟,她不會幫他害人,當時他強壓下憤怒,在她轉身的時候,趁機襲擊了她。
那個蠢貨,到死都不相信自己會害她。
嘴裡說着恨他,說着討厭他,卻始終不曾對他設防。
就連他自己,都沒想到偷襲會那麼的成功!
“石禹山你才該死!老婆婆憑什麼要幫你?你爲什麼要害死她?她沒有做任何妨礙你的事情,你爲什麼要殺她?”
江鸞咬牙切齒的怒罵,可是對面的石禹山卻什麼都聽不到,他只是瘋狂的笑着,嘴裡還說着什麼活該……老太婆……自找……之類的話。
對講機孤獨的在那邊垂着,時不時的送來幾個字句,卻無法接續一整句。
石銘洋和江鸞眼睜睜的看着警察把石禹山帶走,告訴他們因爲犯人情緒過於激動,探監結束。
“爺爺……”
石銘洋悲哀的看着石禹山被帶走的背影,爺爺固執了一輩子,最終還是沒走出來,他難道就要在仇恨中被槍斃,結束這罪惡的一生了嗎?
“爲什麼?他已經害死了那麼多人,爲什麼不肯放過老婆婆,就因爲老婆婆不肯幫他害人,他就要殺了她,爲什麼?”
江鸞也是一副深受打擊的模樣。
她之前就已經猜到石禹山和老婆婆之間有瓜葛,可是卻沒想到石禹山那麼狠,因爲老婆婆不肯幫他害人,就致她於死地。
“阿鸞,對不起。我不知道。”
石銘洋抱着江鸞,他不知道來看石禹山是對是錯,本來以爲來看看他會好受一點。
可是,現在他覺得心裡更加難受。
其實,石銘洋骨子裡的偏執是來自於石禹山的吧。
只是石銘洋的偏執是對江鸞的愛,是無法忍受得不到她,不管用什麼手段,都要得到她。
而石禹山的偏執,卻是自己強加給自己的仇恨,一種來自於雙重標準的仇恨。
石銘洋心裡還有別的擔憂,在爺爺聽到江鸞答應嫁給他的時候那表情太過怪異,讓他心驚。
他知道,自己一定忽略了什麼,那件事情很重要!
當石銘洋和江鸞走出看守所的時候,他們看到靠在看守所牆壁上那單薄的身影。
牆壁是青色的磚砌的,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歲月,那些青磚看起來陳舊滄桑,那道單薄的身影就靠在那裡,一隻手握着另外一隻手臂,垂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她的頭髮編成兩條辮子垂在胸前,整個人看起來瘦弱的有些可憐。
“可可?”
石銘洋放開江鸞的手,緩步走過去,輕聲喚了她一聲,像是怕驚醒她。
伍妙可擡起頭,眼神迷茫,嘴脣因爲抿的太緊,有些發白,看起來越發可憐。
石銘洋和江鸞來之前給伍妙可打了電話,她在電話裡沉默了很長時間,什麼也沒說,只是掛了電話。
本來他們以爲她不會來了,沒想到她還是來了,也不知道在這裡站了多久。
“你來了怎麼不進去?爺爺今天情緒有點激動,明天我再陪你過來好嗎?”
石銘洋站在伍妙可身前,他的影子把她整個人都覆蓋住,陽光似乎被他劈開,就留下那一片陰影,籠罩着她。
伍妙可搖搖頭,神情迷茫而空洞,聲音有些虛弱:“不用了,我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過來。我就是想來看看,現在這樣就夠了。”
伍妙可遠比石銘洋要了解石禹山的多,她知道自己就算出現在石禹山面前,他也不會有半分愧疚,反而會指責她不該瞞着他把她的媽媽轉到靜安醫院。
石禹山永遠都不會反省自己,不會關心身邊的人,在他眼裡,所有破壞他計劃的人都該死。
“可可,再有十幾天,你就再也看不不到他了。”
石銘洋憐憫的看着伍妙可,她的糾結他懂,卻無能爲力。
“看不到了就不用再糾結了是不是?”
伍妙可忽然擡頭盯着石銘洋的眼睛,迷茫中透着決絕,有些歇斯底里。
“他害死了我媽媽,我卻忘不了從小呆在他身邊的歲月!他死了,我就不用這麼糾結!我就不用一邊覺得對不起媽媽,一邊又覺得對不起他!我想讓他消失,再也不要出現在我生命裡!我希望一切就這樣過去,我甚至希望我從來不曾認識過他!”
伍妙可衝石銘洋大吼着,眼淚從眼角滑下來,劃過臉上的皮膚,從兩腮滴下來,看起來很是狼狽。
“可可……”石銘洋伸手想要去幫她擦掉眼淚,滿眼的心疼。
“不要碰我!”
伍妙可向一邊閃過去,不讓他碰到自己。
“你喜歡的人從來都只有江鸞,那就不要再招惹我。你永遠不知道,你那句我永遠是你的妹妹有多傷人!石銘洋,你和石爺爺一樣,你們兩個人骨子裡都是一樣的,都太自我。爲了自己,你們永遠都不會在乎傷害任何人。只要你們認定的東西,你們會不擇手段。”
石銘洋收回手,目光陰沉的看着伍妙可,看着她歇斯底里的發泄。
“你覺得你付出的很多,其實那都是爲了顯示你有多愛,你付出的有多少。所有的付出,你都要有回報,你覺得那是你應得的!你永遠都是高高在上的賜給別人你的愛,你覺得別人沒有感恩戴德的接受,就是他們的錯。你們不知道你們有多可悲!”
伍妙可不在意,她狠狠的用袖子擦掉擋住視線的淚水,扭頭衝了出去。
石銘洋握着拳頭,目光森寒,伍妙可說的那些話像刺一樣深深的刺進他的心窩。
難道不是嗎?
他喜歡江鸞,爲她付出那麼多,難道他的付出不該得到回報嗎?
她和他在一起,會很幸福,他會把自己的一切都給她,爲什麼她就不能喜歡他?
所有人都覺得他有錯,就連曾經最崇拜他的伍妙可也不認可他,可是那又有什麼關係呢?
“銘洋。”江鸞知道伍妙可恨自己,所以沒有走過來,只是一直安靜的在一邊呆着。
看到伍妙可歇斯底里的跑開,她才走過來挽着石銘洋的手臂,關切的擡頭看着他。
“阿鸞,我從來沒有想過傷害可可。”
石銘洋轉過頭把江鸞抱在懷裡,低聲呢喃般的道。
“她只是心裡難受,等過一段時間她想開了就好了。”
江鸞任由石銘洋抱着,柔聲安慰他。
……
墨宅,墨清玄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下頜緊繃,狂怒的氣息在他周圍肆虐,在他面前是被摔壞的手機碎片。
江鸞要嫁給石銘洋,爲什麼?
她爲什麼要答應?他什麼時候允許她答應和石銘洋結婚的?
“阿玄,你彆着急,我們想辦法讓鸞兒回心轉意。在他們結婚之前我們還有時間,一定會找到辦法,讓鸞兒擺脫石銘洋的控制。”
楚歡小心的繞過地上的碎片,示意保姆把碎片掃起來,坐在墨清玄身邊擔憂的說。
墨清玄緊抿着嘴角,眸中釀起風暴,從沙發上站起來,目光陰鷙的盯着門外。
“媽,這話你自己信嗎?你們不用管,就是讓鸞兒恨我,我也會把她搶回來!”
“阿玄,你別胡來。你這麼做的話,只會讓鸞兒心裡更加偏向石銘洋,這對她擺脫石銘洋巫術控制更加不利。”
楚歡拉住墨清玄,心裡着急。
她怕墨清玄盛怒之下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現在石銘洋會巫術,而且段數不低的樣子。
張婆婆和張敏因爲想要給鸞兒下降,前兩天已經被阿玄送到了警察局,簡炫找神婆的事情還沒有消息,他們這邊沒有一個懂巫術的,非常被動。
如果石銘洋做了什麼,他們一點辦法也沒有。
“當初張婆婆爲什麼不敢直接和我們對抗?就是因爲她知道,巫術固然厲害,能夠做到令人防不勝防,卻終究無法對抗我們在a市的勢力。我就不信,就連張神婆這樣目不識丁的鄉野村婦都能看透的道理,他石銘洋會看不透!他敢對我出手,我就能讓他萬劫不復!”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