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果更是氣惱,這上官先生太過分了,他看王妃那是什麼眼神?雖說在“死亡村”裡他和王妃就很好,但今日來送禮,明擺着就是表明心意來的。哪有莫名其妙的男子給女子送項鍊的,而且,人家這禮可是比王爺送得要聰明,王爺那個雖然曖昧,但王妃早就有那種小褲褲了,也不缺王爺的這一個,上官先生送來的這個項鍊,卻是連她都沒見過。冬果知道王妃的性格,平日裡給人治病一絲不苟,但遇到這方面的事情就有點遲鈍,而且還不拘小節,王爺昨晚讓夜襲送來那樣的禮物,她都沒見王妃有什麼反應,但願今天王妃還是笨笨傻傻的感覺不出來纔好。
唉!也不知道夜襲這個不長眼的看清楚了沒,一定要彙報給王爺,有時間就將這鏈子偷了來丟掉,這可是一把心鎖,萬一將王妃的心拐走了怎麼得了?
夜襲也很鬱悶,自家王爺那般來回奔波,昨晚還守了王妃一夜,更是將王妃身邊的危險全都清理乾淨,連早上臨走前都不忘讓王妃補眠。這般辛辛苦苦地付出,怎麼就博取不到王妃一個笑容呢?王妃一見到王爺就橫眉冷對,連他都替王爺叫屈。
要說主子也真夠笨,女子不都喜歡首飾之類的東西麼?昨晚巴巴地叫自己來送禮,自己還以爲是什麼了不得的好東西,竟都是些銀票銀子之類的。想這丞相府裡還卻得了銀子?王爺也不知在想什麼。最後那件白色的東西倒不知是什麼,夜襲也沒瞧出當時王妃有多高興,要說發惱卻是有些像,如今可不是給了別人機會麼?
夜襲憤憤地想,要說這上官雲清倒真會鑽空子,什麼都不做直接來撿現成的,王爺鋪設好的路,他倒乘機來與王妃花前月下。要不是因爲王爺早有交代,這會兒夜襲便直接跳出來將這上官雲清丟出丞相府去了。
還沒走到婷芳院,沐之秋和上官雲清便感覺到一陣凌厲的風從身後襲來,兩人同時扭頭往身後看去,上官雲清避之不及,整個人已被這陣風帶到了路邊,打了個趔趄才險險地站定。
沐之秋倒還好,只是眨眼間,上官雲清的手便換成了兩外一隻大手。這隻手她再熟悉不過了,要知道,每晚這隻手都是握着她的小手入睡的,就連昨夜也不例外。
怔怔地看了蕭逸半響,才問出一句:“你怎麼又來了?”
她這話問出來絕對沒有其他意思,只不過是下意識的反應,因爲早上蕭逸才離開,而且昨晚臨睡前還專門告訴她今天白天來不了,宮裡要舉行皇室家宴。連丞相府的家宴都沒結束,皇室家宴自然也沒結束,所以蕭逸出現在這裡就覺得很奇怪。這麼想着,便下意識地問了出來。
蕭逸聽了卻覺得無比刺耳,又來了?他的頭髮都要冒煙了,她該有多煩他,瞧見他纔會冒出這麼一句?就這麼不到一日的時間沒看見她,她就和上官雲清手拉手地眉目傳情,要放任不管,是不是就跟昨晚她威脅自己的一樣,直接嫁給上官雲清了?
幸虧他來得及時,不然這個死女人和上官雲清不知道還會有多親熱,陰沉着臉,冷冰冰的話語已從牙縫裡蹦了出來:“光天化日之下,秋兒與其他男子手牽着手招搖過市,成何體統?”
“唔?”目光一下子移到自己和蕭逸相握的手上。丫的,跟上官雲清牽個手就是成何體統,那跟他握手算什麼?
“雲清來看我,還給我帶來了這個!呵呵!”從蕭逸手裡抽出手來,趕緊將衣領裡的鏈子掏出來炫耀般展示給蕭逸看,嘴裡解釋道:“雲清專門給我做的,能治我的頸椎病。多好蕭逸,以後你就不用日日給我按摩了。”
“本王樂意給秋兒按摩,至於這鏈子,還是還給雲清的好!”話音才落,沐之秋只覺項上一鬆,那根鏈子竟被蕭逸直接扯下來丟回了上官雲清手裡。
“雲清以後還是不要操心秋兒的事情了,有本王在,自會爲她設想周全!”
饒是上官雲清從來與世無爭,此時眸中亦流露出些許怒意。蕭逸多狂多傲慢他都能置之不理,唯獨不能容忍的就是他以私有爲藉口忽略之秋的身體,這樣自私霸道的蕭逸,讓上官雲清說不出的討厭。
看着上官雲清眼眸裡越來越明顯的惱怒和尷尬,沐之秋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只好不滿地瞪着蕭逸。
蕭逸卻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他是很欣賞上官雲清,也欽佩他的君子之風,但這並不意味着就該大方地任由上官雲清仰慕自己的女人。他蕭逸的女人,誰也不能仰慕,尤其是這個上官雲清。
空氣一下子緊張起來,就在衆人都以爲上官雲清會掉頭而去時,他竟走上前來,當着蕭逸的面兒,再次將鏈子掛在沐之秋的脖子上,笑道:“這東西要貼身佩戴纔有效,冬日裡冷,莫要見到誰都掏出來給人看,仔細別灌了風。”
“唔!”沐之秋的眼睛倐地瞪大了,上官雲清很牛逼嘛!她就算再笨,也看出來蕭逸吃醋了,蕭逸發火有多可怕,不止是她,上官雲清也一樣清楚,沒想到上官雲清卻敢頂風作案,理也不理臉色發青的蕭逸,還能說出這般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話來。
蕭逸是真的要被氣死了,這個上官雲清,他就知道他賊心不死,揹着他來看秋兒倒也罷了,居然還敢當着他的面挑釁,他以爲他是誰?他蕭逸的女人豈容他人染指?
“上官雲清……”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靖王爺新年都要在宮裡,既然不能日夜陪着之秋爲她分憂,怎地還要擅作主張替之秋拿主意?我送給之秋這根鏈子只想之秋能早日康復,難不成靖王爺只會以強欺弱?你也太霸道了吧?”
這句話說出來,不但沐之秋和蕭逸愣住了,連冬果、阿綠和躲在暗處的夜襲都愣住了。好強大的上官先生,看上去手無縛雞之力,居然敢挑戰靖王爺的底線,說出這麼大不敬的話來,不知道自家王爺會不會殺了他。
沐之秋着實替上官雲清捏了把汗,他們三人在“死亡村”一起住了那麼久,除了蕭逸第一次闖“死亡村”上官雲清反脣相譏過之外,沐之秋基本上就沒見過上官雲清這麼和蕭逸針鋒相對過。都說這世上講道理的讓着不講道理的,在她眼裡,上官雲清就是那種特別講道理的,而蕭逸純粹就是不講道理的。跟天不怕地不怕,喜歡只管拿來的蕭逸比起來,上官雲清無異於真正的紳士。所以但凡和蕭逸起衝突,十次倒有九次半都是上官雲清主動讓步,今天,他這麼激怒蕭逸,卻是爲什麼?
不過,她真的很欣賞這樣的上官雲清,剛正不阿,威武不屈,即便在權勢和力量的重壓下,也絕不會低下自己高貴的頭顱。這樣的上官雲清是該被人仰視的,不知道爲什麼,就覺得上官雲清身上多了一分王者風範。
好樣的!不動聲色地衝上官雲清豎了豎大拇指,只是輕微的一個舉動,但顯然是掩耳盜鈴,不止是上官雲清和蕭逸,就連冬果和阿綠都看見了。
在看清沐之秋的讚賞之後,上官雲清原本微含怒意的臉上竟多出一絲笑意,之秋懂他,只爲這般懂他,她便當之無愧是他這一生一世的知己。
蕭逸的臉色頓時又黑了幾分,這個該死的小女人,她到底在幫誰?這種時候還敢眉目傳情地鼓勵上官雲清,怎麼看都覺得她對上官雲清比對自己好一百倍啊?
僵持了幾分鐘,就在所有的人都以爲蕭逸要大打出手時,蕭逸卻突然拉住沐之秋的手腕轉身往前走去,邊走邊冷冷地說:“那我就替秋兒謝過雲清了!”
沐之秋還沒完全從剛纔的情況裡反應過來,今天這事兒,怎麼看都是蕭逸無理取鬧,不由甩了甩蕭逸的手衝上官雲清笑道:“你別理他,他就這臭脾氣,走,既然都來了,咱們就去婷芳院好好聚一聚。”
話音才落,蕭逸便臭着臉湊了過來,“秋兒可有穿我昨日送你的禮物,冬果告訴我了,那叫內褲。我送的這條可與幫你自己縫製的不一樣,你穿穿便知道了!”
這句話說得很輕,很明顯只是說給她一個人聽的,要不是蕭逸主動湊過來貼着她的耳朵說,沐之秋真的要懷疑這是不是那個萬年寒冰般的霸道男人說出來的。
蕭逸說完倒沒再看她,鬆開手竟率先往前走去,那張臉上絲毫看不出任何表情,依然是一成不變的拽拽的酷酷的模樣。
沐之秋腳下一滑,差點跌坐在地上,幸虧上官雲清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蕭逸卻不滿地回頭皺眉道:“連路都走不穩,怎麼這麼笨?快點!”
這個面部肌肉僵死男,他絕對是故意的。她就說他不是那麼容易善罷甘休的人,果然,弄不過上官雲清,就用這樣的方式來調戲她,好麼,騷擾的程度又進化了,他倒是長進得快。
這麼大的啞巴虧,她除了嚥下去之外,還能怎麼着?難不成還把那條小褲褲拿出來給所有的人看啊?要知道,這條要人命的小褲褲,眼下就在她身上穿着呢!
上官雲清不知道沐之秋怎麼了,但見她一張小臉黑了白,白了黑,最後又變得通紅,不由急得滿頭大汗,握着她的手也加大了力度,一聲聲喚道:“之秋?之秋?”擔心和心疼之意不溢言表。
好半天才在上官雲清的呼喚聲中回過神來,沐之秋卻臊得滿臉通紅。
罪魁禍首的蕭逸倒是一個人悠閒自得地站在五步開外,表情沒什麼變化,冷冰冰的俊臉上掛着明顯的不耐煩,但心細些的人卻不難從他那雙眼睛裡看出他的得意和腹黑來。
阿綠和冬果早一步回去準備,待三人回到婷芳院時,屋子裡已經擺好了酒菜。
沐之秋先前已經在大廳裡吃過,眼下不餓,蕭逸剛離開皇室家宴也不餓,其實這頓飯,她完全是爲上官雲清準備的。
“雲清?我和蕭逸都才吃過家宴,不餓,你多吃點。”
“誰說不餓?那樣的家宴,本王豈能吃飽?”沐之秋剛夾起的一塊雞肉還沒落到上官雲清的盤子裡,就被蕭逸的筷子劫走了。
瞪他一眼,再夾一塊遞給上官雲清,“天再黑些,你們倆陪我一起去參加新春燈會可好?”
“之秋要去參加新春燈會?”上官雲清放下筷子,笑道:“那現在便早些出去吧,雖然還沒正式開始,但街上也很熱鬧!”
“不忙!你先吃點東西。”
“雲清和我一樣,都在宮裡吃過了。”蕭逸淡淡地插嘴,聲音裡帶着一絲明顯的不滿。她的女人,怎麼總是把他晾在一邊跟上官雲清說話?這個上官雲清當真討厭至極。
“吃過了?今日不是皇室家宴麼?連我爹爹都不得進宮參與,雲清你怎地會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