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淚大陣,李詔兒身處陣中卻沒有落淚。別說暮澤宇了,就是臭老頭剛見到她時也是滿目驚鄂。要知道,即便是陣法界的翹楚前輩,可以舉手投足之間破除陣法限制,卻難以控制自己不被陣法影響。
平常的幻境或許能夠靠意志打破,而淚。除了擁有赤子之心和從未受到任何傷害的人可以不受影響,根本不會有第二種可能。
“我體質迥異,向來少淚。”
對於澤澤震驚的目光,李詔兒微笑迴應。赤子之心、從小便經歷冷眼、唾棄的李詔兒怎麼可能擁有。而說體質迥異,也確實是體質特殊的原因。至於怎麼個特殊法,臭老頭又說不清了。
總之,按照臭老頭那句話就是:這小身子骨,不學陣法,而去要飯太可惜了……
“澤澤,你惹到什麼人啦?看如此輕易擺出催淚大陣,想來前面還會有更厲害的法陣等你諾。”
李詔兒嘴上問着暮澤宇,腳下也沒閒着。不辭辛苦的跑到大陣的陣腳處將護陣石收了起來,這些天然晶石不但漂亮,還能夠提供陣法運轉的無限原動力。當然,在女孩眼中,還是前者更得歡心。
“怕是凰非皇的手筆,只是不知是誰如此恨我,一出手便是百兩黃金的催淚大陣。”
凰非皇?是個人還是個組織?正待細問不想周圍天色一變,原本晴空萬里卻忽然烏雲密佈,眨眼間滾滾雷電便劈了下來。忍不住吸了一口涼氣,這佈陣的人好生厲害,倆人明明沒動一步,卻硬生生的被這佈陣之人給扯了進來。
“快躲開!”
李詔兒奮力的撲過去,電光火石之間推開了暮澤宇。一道雷滾滾而落,瞬間焦黑了地面。
澤澤看着地面的焦黑同樣忍不住的抽了口氣,看向李詔兒的目光中多了分感激,起身拉着李詔兒閃開一道有一道的雷電。而慌忙之中還不忘感嘆:
“滾雷大陣,好大的手筆!”
滾雷陣法,說白了就是眼前這般。一道道雷有目標的落下來,如真似幻,若是一不小心被劈到了,輕則血肉痛、重則屍骨無存。而這陣法一波強過一波,雷電一段粗過一段。運轉到最後,遠遠看去彷彿無數道雷電在陣法之內滾動放肆,滾雷陣也是由此得名。
“破陣不難,快幫我找到南方。”
雖然李詔兒還不能輕易擺出運轉這滾雷大陣,也不能如同方纔那高人一句咒語便破開陣法,但中規中矩的來破陣,她自信還是能夠做到手到擒來。
澤澤慌亂避雷之中也不知道懂沒懂李詔兒的意思,大手一揮,指了一處方向。
認準方向,便拉着暮澤宇東按照三北五的步字走起來,直到腳下出現一條若有若無的光芒。李詔兒迅速的抓起地面的土毫不保留的從暮澤宇的和自己頭頂灑下。
暮澤宇沒想到會直接把土給扔到腦袋頂上,一個不備眼睛瞬間就睜不開了。趁着他眼睛被迷住的這一會李詔兒毫不遲疑的施展開身法跑到重要的四個陣眼處。從口袋裡掏出方纔收起來的陣石,咬破手指分別點上鮮血再用力插入陣眼之中,用血祭之法毀了這陣眼。
當李詔兒回到暮澤宇的身旁,略帶喘息,周圍雷聲聲勢漸漸衰弱,果然慢慢的止住了。
“澤澤,怎麼樣,我厲害吧。”
挑了挑眉毛,得意洋洋的跟暮澤宇炫耀,只是後者眉頭緊鎖沒有半點要誇獎李詔兒的意思。眉眼之間還有些許沙土,略顯凌亂。
“雖然止了雷,可不出陣法,雷還會捲土重來的。”
捲土重來?沾染了她李詔兒的血這主陣之人不手忙腳亂就不錯了,還有工夫再來放雷?要是有那本事,想來李詔兒這十數年的陣法就白學了!
然而這個想法還沒結束,轟隆隆的聲音憑空而響,頭頂熟悉的震動再次傳來……
哈哈哈……就這麼打臉……
遠處天雷若隱若現,暮澤宇席地而坐,面上沒有驚慌,沒有懼怕。
“澤澤,你有辦法出去了?”
暮澤宇淡定掃了李詔兒一眼,輕聲開口:
“沒有。”
“那還不跑,傻X呀你!”
使勁拉起坐在地上的暮澤宇,李詔兒顧不得自己是否出口成髒。啥都沒有小命重要啊!
忽然,雷聲大振,本來還稍有距離的雷電眨眼間便來到了眼前,完了!別說跑,現在就是走一步的時間都沒有了。
萬念俱灰的閉上眼睛等死,然而半天都沒有雷電落下來。周圍莫名寂靜,李詔兒悄悄睜開眼睛,原來是碧崢舉着寶劍擋在了前面。一劍、接下了所有的毀滅,也承受住了這所有的毀滅。
“我來遲了,主子。”
碧崢一手持劍,另一隻手快速掐訣,幾個呼吸間將符印捏好,按照雷霆之間特有的軌跡拍了過去,只聽轟隆作響,我雖然不知發生了什麼,但雷卻是止住了,再也沒有落下來的徵兆。碧崢回頭噗通的跪了下來,這時非但沒有邀功,反而是先來請罪。
“無妨,起來吧。”
暮澤宇淡淡的擡了擡手,對於碧崢的請罪無動於衷,目光莫名的放空,不知在想些什麼。
“主子,此陣已破,無需多慮。”
陣法雖然還有殘留,但確實是真的破開了。只是倆人這般的慎重,彷彿破了陣法不是什麼好事,反而要招惹大禍一般。
能夠聽到隱隱的風聲,李詔兒彷彿聽到了幻音。一股凌冽的氣息慢慢爬上了她的脊背,旁邊的澤澤和碧崢的後背也是一僵,如臨大敵般的警惕起來。
“我當誰人非要我性命,原來是聶大掌門,如此興師動衆,還真是讓在下受寵若驚。“
聶大掌門?李詔兒雖然受傷臥病,卻也時常能聽到丫鬟小廝口中鼎鼎大名的一位掌門,姓聶名冰,相貌俊美,當世無雙。但最出名的並非他的容貌,而是那狠辣暴虐的性子。比起容貌來更是讓人觸目驚心,難以忘懷。
李詔兒向着來人仔細看去,果然是相貌俊秀,過目不忘。一雙似喜非喜丹鳳眼,猶如一潭波瀾不驚的潭水,讓人無法捉摸。而那一雙鳳眸之中略帶三分狠厲之氣,神情流轉之間,更是帶着幾分的果敢和……陰險?
李詔兒眨了眨自己的眼睛,爲啥怎麼看,嘴角的那一絲弧度都是陰險的感覺呢。
“暮宮主的命,值得本座親自動手。”
人生的冷漠話也簡短,但幾個字卻也足夠的顯示了他本身的自傲。而他的身份,自然是配的起他的自傲。
“主子,此時沒有援兵,怕是我等打不過他。”
碧崢不着痕跡的湊過來,低聲開口,卻連李詔兒的耳朵都沒有瞞過。
“我聶冰從來都是不講究公平,你這心思,只有對那些自喻正道人士才管用的。”
聶大掌門對碧崢想要公平競爭的想法嗤之以鼻,只是嘴上說自己並非正道人士人,卻始終都是他一人現身。
李詔兒望着那一雙眼睛,彷彿一瞬間讀懂了許多的含義,那眼睛內有鄙夷、不屑、甚至還有一絲的希望。希望?是希望一個能打敗他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