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寒的野心不善掩飾,而天下間能夠識破異姓王爺真面目的人,恐怕是寥寥可數。
他不急不緩的拋出了似乎慣用的手段,“回北堂世家,便生。”
不回北堂世家的話,豈不是死!又在逼她做選擇題。
北堂妖呼吸一窒,他必定是想用她控制住北堂世家,除此之外,她想不出自己還有什麼利用價值。
他這樣的野心與強勢,真是讓她心驚,同時也讓她不由得疑惑,若他真的有野心,爲何上一世不與上官寒爭奪?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舉着茶杯遮住脣角的神情,目光直直的盯緊錦簾中的身影,銳利的目光彷彿穿透了錦簾,直直的看向他的眼睛,語氣清冷,“若這就是外界所傳言的逍遙王爺,那我可真是大開眼界!”
話音一落,空氣中溫度驟降,鋪天蓋地的陰冷氣息猛然襲來,不知爲何,他又收斂了幾分壓迫。
冷冷一笑,聲音深沉而又穩重,聲聲似打在人的心間,不經意間奪走他人的呼吸,“你是如何知曉的?”
身份問題必定引起了他的興趣,北堂妖這也算是拿捏住他的一個不小的把柄,雖然這個把柄很有可能說不出去,但有總勝無。
“逍遙王爺不是無所不知嗎?何必問我。”北堂妖將問題撥給了他,應證了半個月之前他親口所說的話。
轎中傳來了幾秒的沉默,就在北堂妖以爲他會發火的時候,錦簾之中探出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掌,緊隨之,一道修長的身影緩緩出現。
男人身穿深紫色的華貴錦袍,金絲勾邊的曼珠沙華隨他每一步的走動而綻放出血的絕望之花,墨色的腰帶束縛出
他精壯的腰身,純黑的錦緞內襯紫袍,黑與紫深深的交融於一起,勾勒出一種復古深沉的色彩。
驕傲的頭顱微揚,男人的臉龐如刀削般冷硬,精緻的輪廓指不出絲毫的缺陷,劍眉斜飛入鬢,一雙眼眸是深邃的黑色,深沉的光芒猶如黑洞般危險,一眼便了使人陷入無盡的黑暗吞噬。
他信步走來,每沉穩的一步發出不緊不慢的聲調,擊拍在心口般危險,情不自禁中變抓住衆人的呼吸,爲他所控制。
他睥睨着她,孤傲的神情彷彿在看一隻卑賤的螻蟻,磅礴的氣勢壓的人不敢直視,北堂妖不僅直視了,還不甘示弱的還擊回去。
“有趣。”他冷冷的扯開嘴角,孤傲的神情在他臉上得到完美的釋放,舉手投足間都是無可挑剔的完美,下人搬來了奢華長榻,他折身而坐,“北堂小姐也與外界的傳言有些許不同,今日所見,倒真是刷新了本王的認識。”
身份被戳穿,他並不否認,反而很直接的用了本王來自稱。
“人都是會變的。”北堂妖淡淡的迴應了一句,打量他幾眼,又收回了視線。
如今的他與上一世的他相比,年輕十歲的他稍顯俊美稚嫩,卻多了幾分深沉與雲霧般的神秘。
“不如拋開你如何知曉我的假死,與我如何知曉你的身份這兩個問題,我們坐下來好好談談。”北堂妖警惕的假笑出聲。
她是有利用價值的,並且利用價值還不低,他纔會親自出面。
目光直視着他,等待着他的回覆,他卻是慵懶的手腕一翻,一朵精緻的金屬花瓣漂浮於他的手中,他漫不經心的把玩了兩番,半晌,才風輕雲淡的啓脣,“說。”
“我知道我的利用價值不低,對你可能有不小的幫助,我們便來達成一個協議,你對我假死的事封口不提,我則盡心協助於你,我只是協助,並非爲你所用,當然,還要在不傷害北堂世家的利益的前提下。”北堂妖迅速說出自己的想法。
夜煌聽罷,哈哈大笑出聲,深沉的笑聲夾雜着嘲諷與不屑,仿若聽到了什麼驚天笑話一般,手掌猛然一掀,已有不悅,“抓住了你的把柄,你足以爲我所用,你竟想反客爲主,與我談條件,不自量力的東西!”
黑色的霧氣從他的掌心飛出,氣勢洶洶,直逼北堂妖。
北堂妖側身險險避開,立即響起砰的一聲,她方纔所坐的石凳被直直的炸開,在原地留下了一個不小的坑。
他竟然下殺手了!北堂妖握緊了小手,直直的盯緊了他,冷冷提醒,“你以爲北堂世家就只有表面那麼簡單嗎!”
聞言,夜煌把玩着武器的手掌微頓,五指一收,將那看似飾品卻見血封喉的花瓣夾在指尖細細打量,冷冷的話語從他的脣角溢出,“但願你不要讓我失望纔是。”
他說這話,便是同意與她的合作關係了。
北堂妖猛然鬆了一口氣,挺直了胸膛,努力將自己的氣勢放置於與他平等的高度。
她假死的事不得宣揚絲毫,搞不準一個欺君的罪名降下,再被某些有心人煽風點火,最後落得滿門抄斬的下場。
夜煌抓住了這個把柄,確實足以讓北堂妖乖乖聽話爲他所用。
然而有些把柄都是有保質期的,既然換來了暫時的安寧,接下來的事便是如何從夜煌手中全身而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