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兒的事不會就這麼算了,不找出賊人不罷休。”北堂策大手一揮,給了上官寒一個確切的答覆,同時,也強硬的結束了這個話題。
北堂雅滿臉不悅的坐在那裡,放在膝蓋上的小手握緊握緊再握緊,又鬆開,怨懟的目光瞪着上官寒,又收回。
北堂妖在世時,家族裡根本就沒有她二小姐的存在分量,她就好像是北堂妖這朵鮮花旁邊的綠葉。
那時候,北堂妖的一切,她都會去嫉妒,會想方設法搶來。
當北堂妖與上官寒墜入愛河的時候,她自然嫉妒北堂妖,想將上官寒搶來。
現在北堂妖已死,大家還那麼注重她,懷念她,在家族裡,她還是可有可無的存在,就連上官寒也對她念念不忘,真是太可惡了!
握緊了雙手,努力的壓制住眼裡的火光,溫和一笑:“小世子,您還未和姐姐拜堂成親,怎麼能稱呼我的父母爲岳父岳母呢?”
喜歡上官寒麼?呵!就算你北堂妖死了,我也要拆散你們!
此話一出,整個大廳頓時陷入了一秒鐘的靜默。
上官寒不悅的掃視北堂雅一眼。
自北堂妖死後,除去葬禮那天,這是他第一次來北堂府拜訪。
他特地用找兇手這個話題,轉移北堂策等人的注意力,從而來掩蓋自己承認自己是北堂策女婿的這個目的。
眼看他說的很順利,北堂策與藍素並未反駁他就是他們的女婿。
與北堂世家沾上這層關係,他多多少少還可以利用北堂世家,沒想到現在竟然被北堂雅一口說破,上官寒的臉色哪裡會好。
北堂雅挑釁的揚起了下巴,回視。
北堂策恍然,與藍素對視一眼,隨之說道:“小世子,按理來說,你還算不上是我北堂策的女婿。”
“岳父!”上官寒激動的站起身來,不知是因爲憤怒,還是因爲不敢接受,總之,他僞裝的很好,“小婿與妖兒真心相愛,您怎麼能不認小婿!”
他悽然的神情不似作假,藍素抿緊了薄脣,壓抑住悲慟的情緒,“小世子,妖兒已死,你不必爲了妖兒而……”
“不!妖兒沒死,她永遠活在我的心中!”
瞧瞧,多會演戲。
如果現在再流下兩行清淚來,說不定旁人都會被這段千古佳話的愛情所感動。
不過上官寒這種心狠之人會爲她流淚?笑話!
北堂妖冷冷的看着這戲劇性的一幕,置身事外,高高掛起,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正好擋住嘴角揚起的嘲諷。
“小世子,我知道你愛妖兒,但你們並未拜堂,這名不正言不順的名分,我們北堂世家不能要!”北堂策一臉認真的說道。
從小受過家族教育的薰陶,北堂策養成了誠實正義的脾性,北堂世家的家訓就是兩袖清風,上對得起天,下對得起地。
而現在,如果北堂策承認了上官寒的身份,恐怕就得將北堂妖的墳墓移到上官世家的陵墓中去,再加上這名不正言不順……
“岳父,妖兒沒告訴你嗎?”上官
寒震驚了一秒,話中有話。
北堂策聽出來,示意他繼續說。
看着衆人,上官寒深呼吸一口氣,緩緩說道:“我與妖兒,早已經私定終身。”
“什麼!”北堂策與藍素齊齊驚訝,連帶着大廳中的所有人都驚訝了,他們從未聽說過這件事。
北堂妖倒是覺得有趣,淡淡的抿了一口涼了的茶,戲謔的看着上官寒勉強的容顏,她倒是要好好看看這上官寒會編出些什麼話來。
在衆人注視之下,他緩緩從袖中掏出了一塊潔白的玉佩。
玉佩是塊殘缺品,只有一半,通體透徹純淨,沒有繁雜的花紋裝飾。
北堂妖瞳孔微縮,不動聲色的按住神色有些激動的錦靈。
“這是母親的貼身玉佩,她將玉佩傳給了我,希望我能夠把她送給心愛的女子,讓她得到上官世家的庇佑。”上官寒舉着手中的玉佩,在北堂策的示意下,下人將玉佩傳遞給北堂策查看。
“一月前,我便將這塊玉佩一分爲二,一半在我身上,一半在妖兒身上,從那個時候起,我們就說好了,這輩子永遠相愛,不離不棄,妖兒生是我的世子妃,死……也是我的妃。”
北堂策眉頭微擰,這麼重大的事,妖兒竟然沒和他們說。
回憶一番,對這塊玉佩有淺淡的印象,似乎隨時看見上官寒將這玉佩掛在腰間。
只不過,卻從未在北堂妖的身上見過,與藍素對視了一眼,藍素輕輕搖頭,示意自己也沒有見過。
上一世,北堂妖性子溫和收斂,將這塊定情玉佩小心翼翼收藏的很好,所以,除了她與上官寒之外,並沒有第三人知道。
“小世子,妖兒已死,這過去的事,還是不要再談了。”思索良久,北堂策深深的嘆息了一口氣,將玉佩還了回去,扶額,面露疲憊。
藍素體貼的揉着他的太陽穴,一邊在他的耳邊輕聲提議,“老爺,妖兒生前那麼愛小世子,何嘗不滿足妖兒最後的願望……”
話未說完,北堂策覆住藍素的小手,拿下時,偷偷投去一個暗示性的眼神,藍素立即理會,閉上了嘴。
“岳父大人,我……”上官寒起身,還想再做最後的掙扎,北堂世家是他多年來算計的心血,這到嘴的鴨子,怎麼就這麼飛走了!
“老爺,奴婢有話說!”錦靈突然走到大廳中央,截斷了上官寒的話。
錦靈是北堂妖的貼身丫鬟,地位在府中並不一般,她謙和善良的脾性頗得北堂策的喜愛。
北堂策大手一揮,准許。
錦靈點點頭,看了上官寒一眼,又快速收回視線,“老爺,奴婢前些日子出府時,正巧在來福當鋪看見了一塊與小世子手中一模一樣的玉佩,不知……這其中是否有關聯。”
“你說什麼!混賬東西,你竟敢撒謊!”上官寒目光一凜,怎麼可能!他送給北堂妖的玉佩,北堂妖珍視還來不及,怎麼會出現在當鋪中。
頂着上官寒陰鷙到可怕的目光,錦靈作出一副害怕的模樣,跪在地上,急忙道:“奴婢沒有撒謊,是不是真的,老爺叫那來福當鋪的掌櫃一來便知,再者,
奴婢照顧小姐那麼久以來,並未見到小姐身上有什麼玉佩。”
她急切的快哭出來,生怕上官寒怪罪於她,這架勢,就好像是上官寒在逼迫她。
北堂策臉色微沉,藍素臉色更不好看,這錦靈是北堂府的人,更是妖兒的貼身丫鬟,脾性他們都知道,不是會撒謊的人。
“錦靈,起來說話。”藍素溫和的說道,錦靈是北堂府的人,怎麼着也不能被外人欺負了去。
錦靈眼眶一紅,感動涕零,“謝夫人。”
“岳父,岳母,小婿所言句句屬實,實在沒有撒謊的必要。”上官寒收斂了火氣,急忙解釋。
北堂策擡手壓下了他的話,立即命人去將來福當鋪的掌櫃的請來,當面對峙。
不出一刻鐘,來福當鋪的掌櫃的來了,在北堂策的提問下,他老老實實的說出了玉佩的來歷,說是兩個月前,一箇中年男人來當的……
兩個月前……
與上官寒所說的一個月前相差如此之久,掌櫃的擔心北堂策不信,將那玉佩拿了出來,正好與上官寒的那半塊完美的拼在一起,沒有絲毫裂縫。
“不可能!”上官寒憤怒的將另外半塊玉佩摔在地上,玉佩啪嗒響了兩聲然後彈開,徹底破碎。
他將這證據給毀了,不過方纔大家都眼睜睜的看清楚了。
“小世子,這下可都清楚了,我也不追究你爲何撒謊,你回去吧!”北堂策臉色不佳下達逐客令。
北堂世家向來只交誠實忠義之輩,無論上官寒爲何撒謊,他一個小輩欺騙晚輩,就是不對。
“岳父,你聽我解釋,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一定是有人想陷害我!這塊玉佩是假的!”上官寒狠狠踹開腳下的碎片,胸腔大幅度起伏,究竟是誰,究竟是誰殺了北堂妖,又來陷害他,究竟是誰阻止他!
“小世子,你先回去吧。”藍素看了一眼北堂策不太好看的臉色,語氣也有些不滿。
回去?這下回去,不解釋清楚,以後再與北堂世家聯合的機會都沒有了!
北堂世家是他成就霸業的一大助力,他怎麼會就這麼放棄。
情況緊急之下,上官寒想快速爲自己辯解,竟急得口無遮攔,“岳父,小婿沒有欺騙你,那玉佩就貼身戴在妖兒的身上,你若不信,開棺一看便知。”
“送客!”
北堂策重重的拍桌而起,怒吼聲在空曠的大廳內久久未曾平息。
靜默,一瞬間,所有人都靜默了,低着頭不敢說話。
這大小姐剛死,上官寒竟然想掘開大小姐的墳墓,讓她死了也不得安寧。
不得不說,這上官寒爲了得到北堂世家的勢力,真是陰狠!
北堂妖握緊了茶杯的邊緣,手上青筋暴露,如若不是還有些理智,就差些捏碎。
上官寒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說錯了話,想解釋些什麼的時候,便被北堂策那冰冷的如同寒冬霜雪的眼神驚的不敢說話。
張了張嘴吧,解釋的話哽在喉嚨裡,說了句告辭,他便轉身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