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懷煢煢獨立在高臺之上,身姿挺立倔強不屈。
青雲宗的宗主南山老人問,“你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嗎?”
青雲宗三千多弟子都站在南山老人之後,而魏懷只有一個人,螳臂當車一般站在他們面前。
魏懷冷笑,“我沒有錯,爲什麼一定要說我錯了。就因爲我不認命嗎?”
南山老人怒道,“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如果我認命,只當一個掃地弟子,你們就不會這麼憤怒了。”魏懷說。
南山忍耐着自己的怒氣,“你偷學青雲宗的至高心法青雲決,還認爲自己有理嗎?”
南山老人背後的三千多青衣弟子們都怒視着魏懷。
魏懷,“宗主,我最錯的地方,難道不是我偷學了青雲決,武功卻比皇族出身的林宇更高嗎?一個農家出身的,原本應該只是掃地弟子的低微弟子。”
南山面容的驚訝一閃而過,然後肅容道,“只要你自斷經脈,我們青雲宗就當沒有發生過。”
魏懷,“如果我說不呢!”風吹動着他的粗布麻衣,吹不動他剛硬的心。
南山老人冷冷,“你偷學武功,犯下青雲宗大戒,那麼今日我就親手廢你武功。”
南山老人出手如電,直擊魏懷罩門心口處,指尖閃着藍光,看樣子竟然用了十成的內力!
這一招對於普通高手來說也足夠斃命!
魏懷早已生死置之度外,他決定圍魏救趙手中的長劍使出青雲決的風雲長青,以變幻莫測的劍招刺向南山老人。
其實魏懷的武功自然不及已經習武五十多年的南山老人,恰恰是他魚死網破的一招救了自己。
青雲決高深莫測,需要極高的領悟力,而南山老人也自認只習得了五分,而魏懷居然可以勝過林宇,怕就怕深不可測,一時分心就給魏懷鑽了空擋。
居然差點贏了南山老人。南山老人收回手決。
魏懷後退數裡,幾個跳躍漸漸在青雲峰上消失不見。
南山老人高聲下令,“四海之內,凡武林弟子看見魏懷,殺無赦!”
外面風雪很大,而客棧裡暖和的很,紀小情捧着臉袋兒,聽着客棧裡的江湖遊俠說着江湖故事。
紀小情今年十三歲,正是尷尬的年級,說是小孩子又快及笄了。說是女子還沒有長大。
紀小情笑着,“遊俠兒,你說的故事真好聽,你說那個魏懷後來怎麼樣,被殺了嗎?”
遊俠兒有濃密的鬍子,“哈哈,後來啊,被廢武功了。”
紀小情驚了,“什麼,你講了這個故事的結局怎麼是這樣,難道不是應該魏懷成爲天下第一,然後一雪前恥報復了南山老人,又大度的原諒了南山和青雲宗嗎?”
遊俠兒嘻嘻笑着,“你猜,我叫什麼?”
雖然這個看起來還很年輕的遊俠兒,有一雙十分漂亮的眼睛,但是滿臉都是鬍子,讓紀小情覺得醜死了。
紀小情一臉嫌棄,“你該不會就是你說的故事裡的魏懷吧。”
“聰明!”
“切”一起聽故事的十幾個人異口同聲。
有人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準備起來,然後很多人也準備離開。
“等一下。”
出聲的是一個有點年紀的中年人,穿着青雲宗的衣服,只是顯得又髒又破,“沒想到你就是魏懷啊,我也聽過這個名字,可是故事是另一個版本。”
魏懷笑起來,眼睛亮亮的,“說來聽聽,青雲宗的版本。”
那個青雲弟子,“我們青雲宗說,曾經有一個弟子是農家出身,本性低劣,教養不善,偷了青雲宗的至高心法青雲決,偷襲打傷了青雲宗大弟子林宇,然後邪不能勝正,終於被南山老人抓住廢了武功,從此遊蕩於江湖。”
魏懷眼睛有點溼,“從此遊蕩於江湖。”喃喃自語道。
紀小情的爺爺紀爺爺眼神複雜的看了一眼魏懷,“小情,我們走吧,回房間休息去吧。”
紀小情有些疑惑,問爺爺,“爺爺,魏懷到底是一個好人還是壞人。”
有一個路人甲道,“這是一個很複雜的問題,對於他自己和普通人來說,也許是一個好人,對於青雲宗還是他也許是一個壞人。”
紀爺爺,“問這個問題有什麼意義呢,早點回房間睡吧,不要像這個遊俠兒一樣,連住房間的錢都沒有,只能窩在大廳。”
老闆娘走了出來,“不是大廳,是馬槽,要不是我心腸善,這麼冷的天讓他窩在大廳,他早就凍死了。”
紀小情憐憫的看了魏懷一眼,魏懷看見女孩憐憫的眼神,心被刺痛了。
而自己早已經被南山老人廢了武功,手上的青雲決也被奪走,已經成爲了一個沒有武功的遊俠兒。
紀爺爺走到魏懷面前,在他耳邊輕輕說了一句話,“今夜三更到我房間裡來。”
魏懷有些疑惑看向紀爺爺。
因爲這句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話的聲音,紀爺爺的聲音是一個太監的尖細聲音。
紀爺爺對紀小情說,“走,我們回房。”聲音又變得正常的老年人的聲音。
到了三更,魏懷睜開了自己精亮的眼睛,自己三年來一直在客棧裡說自己過去的故事,就是希望給自己拼一個機遇,至少比什麼都不做強。
而這一次明顯是機遇來了。
壓住自己心跳的聲音,走到了紀爺爺的房間。
輕輕一推,門就被打開了,紀爺爺開口,是太監的聲音,“你來了。”
“是。”
“知道我讓你來爲了什麼嗎?”
魏懷,“我不知道,我知道我願意用任何東西換一身武功。”
紀爺爺笑了。
“我要你的一輩子保護小情,來換一身武功你可願意。而且你要和小情隱姓埋名一輩子。來保護她的安全。你可願意?”
魏懷瞪着眼睛,“我願意!”
“好,你的手給我看看。”
魏懷把手臂遞給紀爺爺,紀爺爺查了一下,“原來不是被廢,是被鎖了。”
“你說什麼?”魏懷大喜。
“你高興什麼。用千年冰絲鎖了可比廢了更難恢復。”
“那怎麼辦。”
“只能去拜訪我的老朋友魏神醫了。”紀爺爺眼神看了一眼魏懷,“你可記得,我欠我家小姐小情一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