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軟物

每次在他想要放棄之時,自幼養成的意志力讓他有了繼續的動力。放棄與堅持之中,易圖挖進一個大洞坑。

此洞坑是人爲開鑿,已被封閉,但易圖確定離走出山壁不遠。

他停止開挖,調整好身體狀態,仔細觀察洞內挖掘痕跡,選擇好方向。

開挖!

易圖有信心,這一次必定能挖到出路,至於小頭目,他只能隨機應變,若是管事懲罰,他反倒隱隱有些期待,畢竟每次見管事,總有意外之喜。

在他思索之際,一擊落下,山石掉落,易圖第二擊下落時,手突然停下,他見到挖掘處露出一角衣衫!

有人!

隨即他更正想法,是死人,被埋于山石壁內的死人。他想到被山有擊殺,被自己埋屍之人。衆人服飾一致,單憑一腳衣衫,他無法斷定。

見到死人,易圖反而心中竊喜,證明他所選方向正確。

他儘量繞過此死人,山洞神秘,他不想無端招惹麻煩。

此段山壁要比之前鬆動,一擊落下,山石掉落一大塊,大塊衣衫飄落。

易圖眉頭一皺,始終未能躲開。繞道範圍依然相當大,再繞只會偏離原方向,他索性不管,直接下手。

此擊下去,手感怪異,略微柔軟,易圖思量,應是挖到死人肉身,心中默然,快速連下幾擊,大範圍挖開。

山壁中只有衣衫,不見死人骸骨。

意圖詫異,柔軟之感是何物?帶着疑惑,易圖決定大範圍開挖。

此刻,他已確定出路,心情已變。貿然出去,可能受責罰,引起不必要麻煩。揮擊下手,開挖山壁內秘密。

片刻,他便發現一片半人高的柔軟山壁,放下工具用手觸摸,感覺更爲直接,軟滑輕柔。手指用力,亦無法掐破錶面。

易圖揮動工具挖入其中,亦無絲毫變化,似是表裡如一。他能夠確定此物必然不同,使用工具無法挖開,除了柔軟,亦感受不到其他異處。

他閉上眼睛,平心靜氣,再次睜開雙眼,進入煉眼狀態,立時發現不同,半人高的軟物與山壁顏色明顯不同,散發淡淡的灰白,灰白正中,是一團拳頭大小鮮紅顏色。僅僅片刻,易圖雙目刺痛,煉眼狀態強行被退出。

短短片刻,已然足夠,易圖確定目標,揮動工具快挖,只是效果不大,一下下去,工具深入其中,當其拿起準備,軟物卻無缺口,無法穿破。他嘗試橫劃豎劈,依然無太大用處。

心頭浮現經脈改造流向,右臂倍增,一拳轟擊,軟物不受力,易圖手臂陷入其內。手臂錯力,他猛然停頓,力量壓逼肌肉經脈,扭曲之痛入心。此痛易圖不在意,反倒有着隱約興奮,經脈可繼續改造。

僅片刻,易圖面色微變,右臂力量快速散失,身體出現抽空之感,短短時間,右臂縮小一倍。他心頭大駭,失去的不止力量,精氣生機亦在快速流失,內視可見,右臂乾枯發白。

易圖抽手,同時回收經脈改造狀態,右臂迅速縮小,與軟物出現空隙,雙腳發力,人後退,手臂抽回。

低頭一看,右臂乾枯褶皺,完全失去生機光澤。調息運氣,體內精氣生機補充,右臂緩慢恢復。

看着軟物,易圖心有餘悸,心中對此山洞有了更深刻的理解,敬畏與興奮更甚。可以知曉山洞內寶物非凡,且數量不少。易圖到來不久,已然收穫良多,若是時間足夠……

此想法讓易圖心熱,心頭改變決定,暫且不出山壁。

軟物內紅物,必定寶物無意,卻無法取下,且極具危險,讓易圖略微失望。盯着軟物沉思,各種方法浮現。腦海一出現一物,若是此物不行,只能暫時放棄。

手腕一翻,手掌多出一片鱗片,小心翼翼接觸軟物,輕輕劃過,軟物出現一個缺口。易圖一喜,繼續開劃。

第三刀下去,他察覺到異狀,軟物切口急速縮小,似乎被鱗片吸收了內力的精氣。詫異之下,易圖放下鱗片觀察,不敢貿然繼續。

鱗片並無太大變化,軟物在其離開後,亦不再縮小。

易圖暫時無法猜透其中原因,不妨礙心頭決定,謹慎拿起鱗片開劃,逐漸切開軟物,或者說用鱗片吸收軟物。

在軟物消失大半後,目標顯露而出,肉眼之下,此物與石頭無異,同樣堅硬,比之山石更爲黝黑一些,若非易圖雙目特殊,一般人難以分辨。

鱗片無法分割,工具亦無作用,長時間觀察下,確認無害,易圖纔敢收入懷中。準備開挖另外方向之時,他察覺到鱗片微微生暖。沉吟片刻,頓時猜到原因,吸收軟物的緣故。目光投向軟物,當即決定讓鱗片全部吸收。

將軟物吸收完,鱗片再無明顯變化,似是這層軟物不能滿足其吸收之量,需要挖出更多軟物,易圖心中萌生此想法,在此之前,他需要認真處理右臂。

經過調息,右臂明顯好轉,只是仍未恢復最佳狀態。內視之下能夠見到經脈與肌肉同時出現扭曲挫傷,不發力無事,嘗試着用力,感到陣陣痛楚。當進行經脈改造流向時,劇痛入心,易圖面色蒼白,手腳微動,右臂厲害顫抖,一瞬間便自行停止。

此事讓他心頭震驚,右臂經脈改造是其保命資本,若是失去此能力,他在山洞的處境便相當危險。其他不說,單是強洞的壯漢,就是其難以對付的敵人。

右臂需要恢復,此乃易圖最爲迫切想法。長時間調息準備,右臂調整到目前最佳狀態,腦海浮現經脈改造流向。

劇痛隨之入心,易圖強忍,逐漸推進經脈流向。只是短短時間,他便無法忍受,不得不停止。雖說如此,易圖十分滿意,因爲在此次恢復之中,他察覺到新的變化,肌肉的抖動更加劇烈,膨脹程度更大,更爲強韌,隱隱透着一絲光澤,此前從未出現,經脈改造,顯出新變化。

易圖深深呼吸,重新開始經脈改造。劇痛依然存在,改造不時被打斷,在斷斷續續之間,右臂逐漸恢復。當右臂恢復八成之時,痛楚減弱到即便發力,亦可忍受的程度,易圖停下來,開始重新挖掘,不是出路,而是朝其他方向而去。

在不停的挖掘中,易圖卻沒有得到想要之物,其他有用之物,他亦沒發現。長時間的挖掘,重新消磨着意志。

這一次,情況有所好轉,一段時間過後,他會停下,恢復右臂,如此反覆,輕鬆應對這最爲困難的問題。

不知多久後,易圖終於挖到第二團軟物,沉默如他,亦不由得面露喜色。喜悅並無持續太久,便被失望取代,因軟物內並無紅物。

目中光芒一閃,易圖瞬間拋下失望情緒,深深呼吸,手臂脹大,調整至最佳狀態,一拳轟擊。軟物瞬間下陷,手臂承受絲絲反震之力,肌肉顫抖,精氣生機流失。他立時恢復右臂,雙腳點地後退。

目光看了一眼軟物,隨後低頭看了看右臂,眼中帶着一絲疑惑。軟物並不如想象中柔軟,右臂亦無之前挫傷扭曲之感。

首先,稍硬的軟物錯力感大減,還出現反震力起到保護作用。其次,是右臂強化,更加堅韌,不容易受傷。總體只是輕傷,遠遠未達到易圖想象。

莫非是未有硬物出現的緣故?易圖心頭有了如此猜測。具體原因,他無需知曉,取出鱗片刮開軟物吸收,一接觸他手上動作停住,因軟物比之前明顯柔軟些許。

看着乾枯的右臂片刻,他將目光投向同樣出現于山壁衣衫,一個念頭產生,讓他全身冷汗直流的念頭——

軟物依靠吸收生機變軟,其內在的硬物,是在其足夠柔軟時纔會出現,硬物凝聚生機結晶。

此猜測,非但未使易圖產生獲寶興奮,反而讓其產生強烈的危機感。

他聯想到山有殺人之舉,爲何對方如此大膽殺人,緣由就在眼前,對方亦知曉軟物吸收生機之事,其在促使軟物生長。

不,準確來說,是埋于山壁內的死人會轉化爲軟物。

買主並未告知我等所要開挖之物,並非擔憂我等貪婪,而是不可說!

想到此處,他隨即想到另一現象,就是買主對於衆人性命的重視。即便犯錯,受罰只是痛刑增加,讓衆人以爲自身性命寶貴值錢,看來這只是買主麻痹衆人的伎倆。

既然山有知曉此情況,不但能活得自在,還能隨手殺人,那其身份顯而易見,是買主的屬下,具有極大的權力,連小頭目與管事亦要對其行事選擇無視。

山有在自己面前殺人,又有何意?莫非他已把自己看成下一個目標。自己被髮配到強洞豈不是逃過一劫。雖有右臂強化,他不覺得在山有面前有保命之力,因爲他見過對方殺人,卻不知對方如何出手,更何況對方還有買主這個後臺,自己鬥不過!

只是,這麼一來,就出現問題,管事莫非就不知道山有的用意,爲何在此時把自己打發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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