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出口連程浩自己也嚇了一跳,不知爲什麼,看見小園和別的男人糾纏在一起,心口會像刀尖劃過一般疼痛。
雖然不用問,他也知道剛纔那種曖昧的姿勢對於小園來說什麼也不可能代表,但還是非常生氣,自己都能感覺到小腿的戰慄。
多少次薛澄跟自己開玩笑,搶過懷中的女人直接親吻;多少次他看見信誓旦旦一輩子只愛自己一個的女人爬上別人的牀頭,除了覺得可笑他都不會有任何情感。
可不知爲什麼他今天卻憤怒到根本無法控制自己,只想用最惡毒的字眼咒罵小園。
他的話一出口,四周的空氣立刻凝結起來,安靜得猶如至於真空之中。
此刻向小園的大腦一片空白,瞬間處於一種缺氧狀態,她甚至根本沒有理解那句話的含義,但眼中如潮水般涌動的淚水,卻比思維快一步寖滿眼眶。
向小園拽着樓梯扶手緩緩向上走去,她那樣使勁,害怕自己一鬆手就會滾落下來。她的腿如灌鉛一般,幾盡艱難卻移不動位置,短短十幾節臺階,卻好似沒有盡頭。
小園咬着下脣,不讓眼淚滴下來,直到樓梯拐彎處,她僵硬的雙腿纔有了一絲直覺,於是拼命逃回自己的房間。
向小園跪在地板上,拽下身上這件惹事的t恤衫用力撕扯着,扯了幾下並沒有破,她氣惱地把它狠狠扔在牀上。她癱坐在地板上,半晌才抓過那件衣服,捂住自己的臉,將頭埋進膝蓋裡,無聲的哭泣着……
聽見樓上傳來“砰”的關門聲,樓下對視的兩個人彷彿才從夢中驚醒一般。
程浩的嘴一向很冷,尤其是在說到女人的時候,薛澄向來見怪不怪,甚至還和他一起打趣。
但是今天他卻幾乎無法控制,只想掄起拳頭揍程浩一頓。
“程浩!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說什麼?你怎麼說我,我都不介意,但是你怎麼可以那樣說小園?她是什麼樣的人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如果時間可以倒流,程浩一定會毫不猶豫收回剛纔的話,因爲那句話現在已經像把鋒利的匕首,劃傷了他們三個人。
那句話,他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他不明白自己的憤怒究竟來自於哪裡。
別說他們沒有怎麼樣,就算真的怎麼樣,他又何至於此。
程浩使勁坐在沙發上,爲了掩飾自己的慌亂他抽出一根菸。可是打火機像同他作對一般就是打不着火,他重重在手心裡砸了兩下還是無濟於事,氣得將它摔在地毯上。
薛澄冷冷地看着程浩的動作,淡淡地說:“你不要罵小園,今天的事情都是我的錯,你不高興以後我不來。這次的項目做完之後,我會出國住一陣子。”
薛澄邊說邊拿起外套走向門口。
因爲一個女人和程浩翻臉,他還是第一次。
這種感覺他不舒服也不習慣。
“不要再罵小園,尤其是不要用那樣的語言,因爲我們都不配!”
薛澄留下一句話摔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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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浩徘徊在小園房間的門口。他不知道該怎樣解釋剛在自己失態的言語,有時候傷一個人僅僅一句話就足夠了。
突然他意識到一個可怕的問題,那就是如果真的傷害了這個小女孩,可能永遠都無法彌補。
因爲想用自己唯一擁有的金錢填滿她的傷口,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