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小園把晚飯給萌萌喂完,然後打來乾淨的水幫她擦身洗腳。
同病房的一個大媽用羨慕的眼神看着她倆感嘆道:“有兩個女兒就是好,這小姐姐多好啊!年紀不大,把妹妹照顧的多好。”
一聽到這話紀嫣萌笑起來,露出雪白的貝齒:“我姐姐最好了!”
雖然看不見,但是她心裡根明鏡一樣。
向小園也難得地笑笑,正在此時她的電話響起來,對面亂哄哄的對方只說了一句話就讓她臉色大變,趕忙跑出門去。
CBD商圈標誌性的兩棟寫字樓由一座長長的玻璃橋連接着。
這是這座城市裡一處著名的風景地標,此刻其中一座大樓的頂端的護欄上正騎坐着一個人,周圍圍滿了大廈的保安。
警察和談判專家還沒有趕到,沒人知道這個小子是怎麼爬到這裡的。
看的出他喝了不少酒,臉醉的通紅,手裡還拎着一個白酒瓶子。
一個微胖的中年女人此刻正嚎啕大哭,她身邊站着的幾個年輕的小夥子正在焦急地勸說着那個做出危險動作的男孩。
男孩嘿嘿地笑着,將手裡的空酒瓶扔下去,近四十層的大樓上落下的酒瓶在地面上摔成了碎渣,也引來樓下人羣的一陣驚呼,這時才發現有個人想跳樓。
“紀一凡!你在幹什麼!”
向小園氣喘吁吁跑過來,看到紀一凡現在的樣子不由大吃一驚。
一凡的同學看見小園紛紛圍攏上來,期待她能想出什麼辦法。
小園看看他們又看看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女人,目光落在紀一凡臉上那個顯眼的巴掌印上,她立刻明白了什麼。
“紀一凡你下來!有什麼話你下來說!”
小園想過去,卻被保安攔住,這個時期千萬不能刺激那個人的神經。
看到小園,紀一凡的母親立刻從地上爬起來,她幾步跑到小園的面前雙手揪住她的領子破口大罵道:“你個不要臉的小狐狸精!你跟一凡說了什麼?憑什麼我就不追究?那小婊子差點砍死我,我就不放過她!想跟我搶東西,她憑什麼?她就是個剋夫的命,剋死自己的老公,現在又要剋死自己的閨女,仗着自己有幾分姿色裝柔柔弱弱的林黛玉然後把東西騙走。我也是老紀家的媳婦,那鐲子就該有我的一半,她還糊弄我就賣了八萬,她想把那一百萬都獨吞了還不讓我說了啊!”
說罷伸手又想抽小園耳光,向小園被氣得渾身發抖,她一把捉住她的手將這個女人推翻在地。
她還這麼有力氣的罵自己,打自己,顯然是沒有什麼大事。
“你夠了!”紀一凡突然大吼一聲,亂作一團的人們頓時鴉雀無聲。
“你到底想怎麼樣?你非得逼着我從這樓上跳下去嗎?”
紀一凡大吼着,邊哭邊說:
“是,我知道你最疼我,什麼都是爲了我好,可是你想過我想要什麼嗎?這麼多年了,你的所作所爲我都看在眼裡。奶奶家的兩套房子你都搶來,你說因爲我是兒子是他們老紀家的根,所以只有我纔有資格占上。可是你想過沒有其中的一套是用大伯犧牲的撫卹金買的你住着踏實嗎?我大娘跟你爭過嗎?你一直以來都挑唆着奶奶給大娘穿小鞋,害的我妹妹都不理我,你想過我的感受嗎?奶奶一生病,你又說家裡有個病人影響我高考,我和我爸都攔不住你,到底把奶奶送到了大娘家。到最後奶奶一直都是大娘伺候的,我雖然高三複習功課緊,但是我眼不瞎,我心裡都明白!現在妹妹都病成這樣了,你還在貪圖那幾個錢,你把大娘都逼瘋了你知道嗎?”
說起這些,紀一凡已經泣不成聲。
衆人也明白了十之**,然後紛紛用鄙棄的目光打量着這個女人。
“你這個白眼狼!我這麼做不都是爲了你嗎?”
紀一凡的母親嚎哭着,從來沒有想到自己的兒子會在大庭廣衆下這樣指責自己。
“我不是爲了你,我至於被她拿刀砍嗎?你不問問我怎麼樣,還處處向着她說話,她到底給你灌了什麼**湯?從小到大什麼好的不是先緊着你?你爸開出租車能掙幾個錢?我不給你攢着點爭着點,你將來拿什麼娶媳婦!”
看到母親還是執迷不悟,紀一凡躍身而起將護欄裡面的一條腿也邁出護欄外。
西北風呼呼地颳着,這個高度下顯得整個樓都在隨風搖動,不要說站在邊沿上,就是向下看看都眼暈。
“你還不閉嘴!你是不是真的想害死你兒子啊!”
向小園急得衝一凡他媽大喊起來,從來沒有這麼想揍一個人,還是狠狠地揍。
“媽,我知道你累,你委屈,如果我死了,是不是就不用再想着給我攢錢了?那這樣吧,你放過我大娘,我去找我大伯了。”
所有人都嚇傻了,剛纔還大吼大叫如潑婦罵街一樣的那個女人,此刻徹底傻眼了,也知道害怕了。
向小園沒有想到自己去找紀一凡勸說他媽撤訴竟然能鬧到今天這種地步,紀一凡是個好孩子,只可惜有個這輩子都沒有活明白的媽。
只聽得“咕咚”一聲巨響,樓下頓時響起此起彼伏的尖叫聲。
“跳樓啦!有人跳樓啦!”
原來衆人的視線都被這座樓上的紀一凡吸引時,沒有發現對面的雙子樓上也有一個身影悄悄爬上去,然後不說一聲直接從上面墜下。
聽到這聲巨響,紀一凡的醉意被嚇醒一半。
趁着他愣神的功夫,向小園一把將他拉過護欄扔到地上。
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有這麼大的力氣,可以將一個高自己多半頭的大小夥子就這麼憑空拎起來。
她大口喘息着,衆人看到紀一凡平安無事這才長出一口氣。
向小園怒氣未平,她掄圓了巴掌照着紀一凡臉上狠狠扇了兩個耳光。
直扇的衆人驚駭,一凡他媽心疼地要和她拼命。
“你要真的想死,也要救回萌萌再死!”向小園厲聲道。
然後轉過頭面衝那個白活一世的女人吼道:“如果紀一凡上了這麼好的大學都找不到工作娶不起媳婦,你這麼多年對他的養育才算是餵了狗!一個真正爭氣的男孩子是不屑要你那些昧着良心搶來的破玩意兒的!你這麼多年搶了這,搶了那,卻偏偏差點弄丟自己的兒子。你活的真失敗,你的世界裡除了錢這個字什麼都沒有!別說是爲了你的兒子,他真的丟不起那個人!”
說罷丟下他們母子徑直離去。
半天才回過神的一凡媽大哭着抱住兒子的腿:“你別丟下媽啊,媽知道錯了,媽改還不行嗎?”
衆人紛紛搖頭離去,紀一凡也狠狠掰開母親的雙手,絕情的離開,只剩下寒風中傳來她撕心裂肺的哭喊:“我撤訴還不行嗎?我不告你大娘了還不行嗎?”
“快點快點!”一個穿着紅色高跟鞋的女記者衝鋒一樣從一幢高樓前跑向另一幢連通的雙子大廈前。身後的攝像師扛着儀器也跟在她身後拼命地奔跑着。
剛剛得到通知說這裡有人要跳樓,他們剛佈置好攝影儀器開始記錄,沒想到對面的樓上卻有人跳了下來。
爲了抓住第一手的新聞資料,他們瘋了一樣往過趕。
“我是嚴芳,在現場向您報道,剛剛對面的大樓有人準備跳樓,已經被成功勸服,目前已經脫離危險。就在剛纔從這裡跳下一個人,救護車還沒有趕到,我們來看一看現場情況!”
她一邊說着,一邊招呼攝影師往人羣裡擠。
一個血肉模糊的身影出現在鏡頭前,導播趕忙打上馬賽克。
“現場非常慘烈,從一百多米的高處跳下來,生還的機率幾乎爲零,我們來採訪一下現場的知情人!”
“聽說這裡以前也發生過跳樓的慘劇是嗎?”她將話筒對準圍觀的人羣。
“是啊,不過管的挺嚴的,不知怎麼上去沒人發現。”
“是個挺年輕的小夥子,聽那邊說是因爲戀愛被甩了想不開!”
“不是,聽說好像是個同性戀,原來也爬上來過!”
“真的假的啊?”
衆人七嘴八舌議論紛紛一時間衆說紛紜。
正在此時,一個清瘦的女人撥開人羣衝到記者和攝像面前,大聲喊道:
“你們夠了!就不能給死者留一點尊嚴嗎?”
看到她,那個叫嚴芳的女記者得意地一笑:“我們這是現場採訪,只是在盡一個記者的職責,請你讓開!”
說罷示意攝像先暫停,然後趾高氣昂地衝對方冷笑道:“沈心瑜,是不是沒有第一時間抓住這個大新聞心裡很不爽啊?我說你都當上程大總裁的女朋友了,也就別跟我們這些小魚小蝦搶新聞了!今年的金話筒我不會敗給你的!”
說完衝着攝像師大吼:“繼續給我拍!”
沈心瑜簡直被氣瘋了,她一把抓住嚴芳的話筒扔在地上,還想撲過去搶攝像師的攝影機。
兩個女主播廝打在一起,現場頓時亂成了一鍋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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