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個人影,向小園在餐巾布上胡亂的擦了擦手和臉,就撒丫子追下去。
倪琨不知道怎麼回事,趕忙跟着她。
小園來到咖啡店,找了個離那兩個人很近,卻不易被發現的旮旯貓着,聽那兩個人到底在說什麼。
“你這就要回去了?今天不能留下來陪我嗎?”一個女人的聲音飄過來,聽得小園寒毛都炸起來。
“我必須回去了,今天是夜班。”這是邊海成的聲音。
“海成,你什麼時候跟她說啊?我不想這樣偷偷摸摸的。這事遲早也要說,你要不好說,我就自己去找她!”
邊海成急道:“再等等行嗎?你讓我想想!”
那女人又說道:“好啊,我等着,反正也不急,你要覺得拖下去好的話……”說罷依偎在他懷裡,笑的很嫵媚。
向小園忍無可忍,躍起來,翻過長椅的椅背,踩着椅面跳過去,大吼一聲:
“邊海成!她是誰!你們在幹什麼?”
邊海成沒想到在這裡遇見她,嚇得臉都白了。
“你說!這個女人是誰?”向小園依舊怒吼着,引得咖啡店裡的衆人不由側目,議論紛紛。
倪琨趕忙拉住她,小園卻跟發瘋一樣咆哮着:“你給我解釋清楚,這個賤人是誰!”
倪琨看她實在是太激動了,小聲問道:“他是你的男朋友嗎?”
向小園卻大吼着:“他?他要是我男朋友就好了!我直接一巴掌抽死他!”
那個女人一把將完全不知所措的邊海成拽到一邊,然後跟小園對罵起來:
“你怎麼說話呢!你是什麼東西?你管的着嗎?”
向小園衝她大吼:“我是誰?你問問邊海成我是誰!你不要告訴我你什麼都不知道!你要說你不知道,我就明明白白的告訴你!邊海成下個月就要結婚了,她的未婚妻是我的姐們兒,我就是他小姨子!你個不要臉的賤人,你是什麼東西!”
圍觀的衆人一片譁然,倪琨怕她鬧下去沒法收場,趕緊小聲勸慰道:
“小園,小園,咱先冷靜冷靜,慢慢說行嗎?”
向小園嚎啕大哭:“你讓怎麼冷靜?原原還等着結婚呢!邊海成你個混蛋,你竟然敢劈腿,你對的起她嗎?”
看到小園的情緒失控,倪琨趕忙攔腰抱住她,硬是把她拖離了咖啡店。
邊海成看着嚎哭的向小園,大腦一片空白,眼淚不由的也落滿腮。
“整個一神經病!”那個女人嘟囔道,然後看看四周看熱鬧的衆人,覺得很沒面子。
“看什麼看!那麼喜歡看熱鬧,回家看電視劇去,比這熱鬧多了!”
她罵了一聲,拽住邊海成的手。
邊海成猛然甩開她,獨自往外走去。
那個女人趕忙追上去:“海成你等等我,等等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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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小園掩面大哭着,倪琨不知該怎麼勸她,只能由着她哭。
從來沒見到一個人這樣哭,想必是傷心至極。
不知哭了多久,小園抽抽搭搭的停下來,倪琨這纔敢問她是怎麼回事。
向小園把事情的經過講給他,一邊講一邊哭。
“下個月他們就要結婚了,日子都訂好了,現在卻出了這樣的事情。你知道嗎?我們大家都說邊海成特別有福氣,能找到鍾原,那個混蛋根本就不配!邊海成他媽病了,鍾原二話不說就過去照顧。人家結婚都要這要那,可是鍾原什麼都不要,連婚房都是自己搭錢買的。因爲他媽媽生病,到現在爲止,新房裡連傢俱和家電都沒有添。鍾原長得那麼漂亮,在單位也是骨幹,她又不是嫁不出去,喜歡她的人多着呢!她找邊海成,不就是希望能踏踏實實的好人嗎?邊海成怎麼可以這麼做呢?”
倪琨不由嘆了口氣,他也能感受到小園的憤慨和悲傷。
“鍾原是你好的朋友吧?”
小園抽泣着,使勁點點頭:“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很少佩服什麼人,可是我就是服她,我們那些姐們都服她,她是我們的老大。她是我見過的最棒的女人,她是那種你在她身邊就會被她感染,就會覺得很有勇氣很幸福的人。所以我最害怕的就是她受到傷害。”
“那怎麼辦?你打算告訴嗎?”倪琨小聲問。
畢竟在臨近婚期的時候被劈腿,放在誰身上都是難以接受的。
向小園使勁搖搖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怎麼跟她說!”
說罷又大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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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小園渾渾噩噩的回到宿舍,此刻的她就像只有一絲幽魂牽動的軀殼,眼神都是散亂的。
“哇!”田盼盼跳到她身後,想嚇她一跳。
向小園只是慢慢地轉過頭。
魂魄都不全了,還怎麼會被嚇到。
處在興奮狀態的田盼盼卻絲毫沒有發現小園的異樣,依舊開心地說着:“你知道嗎?唐先生竟然真的送給鍾原一臺大電視!是那種led液晶屏的大寬幅。那電視巨貴!要一萬多呢!唐先生原來說的是真的,他真有錢,真敢送啊!”
向小園好像完全沒有聽到她說什麼,一臉茫然的問道:“啊?你說啥呢?”
田盼盼被她失常的樣子嚇住了,心裡的興奮勁也慢慢冷卻,小聲問道:“小園,你沒事吧?”
向小園心裡亂極了,她彷彿置身真空狀態中,完全不知道盼盼在跟自己說話,只是低着頭慢悠悠的換着鞋。
趙劍靈興沖沖跑進來:“啊!小園回來了,你去看看……”
田盼盼一把抓住她,衝她搖搖頭。
劍靈一愣:“小園怎麼了?”
田盼盼還是搖搖頭。
向小園躺在牀上,將被子拉開,把自己埋進去。
“我今天好累,你們都不要跟我說話,讓我自己安靜一下。”
盼盼和劍靈完全不知道小園是怎麼了,只能面面相覷。
“小園是不是生病了?”盼盼小聲道。
劍靈點點頭:“我去拿體溫計。”
向小園蒙在被子裡,卻睜着大眼睛,不停的流着眼淚。
聽到對門宿舍的歡鬧聲,她心裡就剜着痛。
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只是自己病了,燒糊塗了,做了一場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