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滅了他!”霍凱被她久違的威懾力震得渾身熱血沸騰,一顆波瀾不驚的心臟此時掀起一場前所未有的風暴,捲起所有的情緒翻涌如潮。
激動,振奮,思念,狂喜,傾慕,復仇,種種強烈的感覺交織在一起,令他整個人覆上有史以來最耀眼的光芒。
他瀟灑至極,又妖孽撩人的伸出修長的手指扯了扯襯衣上的領帶,露出性感非常的鎖骨。一雙魅人的桃花眼緩緩眯起,帶着引人矚目的強勁威壓,步步逼近。
砰——!
只見霍凱筆直的長腿優雅勁爆的踢向車門,發出轟鳴的動靜,緊跟着已經破裂的車門便哐噹一聲粗啞的轟然落地,震起一地灰塵。
“滾出來!”煙嗓是凌厲的命令,如同一道驚雷炸響在空曠的車庫,久久迴盪不息。
一個男人的身影晃晃悠悠的從車裡狼狽不堪的爬下來,好不容易纔站穩了身形,臉上的黑眼鏡早就不知道被炸到哪裡,嘴上的口罩也遺落在地,唯一遮擋住他半邊臉是灰色的支離破碎的帽子,勉強擋住了五官。
黑紅色的血順着他棱角分明的側臉一點點的往下滴,順着下顎流進衣領裡,將灰色的運動外衫染得烏黑一片。
刺鼻的汽油味和血腥氣迎面撲來,顧風湛知道已經無處可逃。
“你是誰?”霍凱煙嗓低吼一聲,桃花眼緩緩眯起,手上不知從哪裡拿出一把改裝過的黑色微型手槍,對準了從車上走下來的男人。
顧風湛擡起頭,動作僵硬機械得如同沒有了人性的喪屍,英武的眼睛寒意四射,用最銳利的目光射向白流蘇,帶着強烈的不解,一字一頓的反問,“你不是小雅,你是誰?”
白流蘇沒有即刻回答,慵懶的眼底倒映出這個男人的頹敗,掙扎,她沒有任何的意外,也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只是靜靜的像是看一件死物一樣,陌然的看着這個男人。
米小雅愛了十年,爲他付出了十年的溫柔體貼的前男友,如今竟然要開車撞死她和她肚子裡的孩子。
最諷刺的是,顧風湛還專門挑了一個最不合適的日子——他和葉嘉瑩大婚的日子。
白流蘇的嘴角忍不住勾起一絲嘲諷至極的冷意,小雅,你看清楚,記住眼前這個男人的每一個表情,從此以後,如果你再敢蠢到對他有絲毫的可憐,這個身子,她就不還了。
“居然是你!顧風湛!你要殺了小雅?!”霍凱震驚的臉色一變,只覺得呼吸都艱難了幾分,他在去調查白流蘇雙重人格的時候,就查到顧風湛和米小雅當年的過往。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兩個人把最青澀純真的年代全部給了對方。
十年時間,足夠長了,長到把愛情變成親情,然後再融入骨血。他沉穩的臉色隱沒在陰影裡,指節捏得咯咯作響,憤怒將他的血液燒得沸騰滾燙。這種男人,沒資格!
可是,霍凱卻一個字都沒有多說,一個動作也沒有多做,等着白流蘇的吩咐,這件事全權由她抉擇。
壓抑的氣氛頓時傾軋過來,車庫內的空氣稀薄至極,安靜得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聽得見只覺得呼吸都艱難了幾分。
“是我,可是,她已經不是小雅了。我不能眼睜睜的繼續看着小雅墮落,這個孩子是孽種,是她欠我的!該去死。”顧風湛的臉色掙扎到極點,可是語氣卻是決然的肯定,怨毒,狠辣。願賭服輸,他向來敢做敢當。
白流蘇連眉毛都沒動一下,目光銳利的瞥過他,“我管你是人是鬼還是天皇老子。敢偷襲爺,你說吧,你是想死呢,還是不想活了?”
“什麼意思?”顧風湛不可置信的張大了嘴巴,怎麼也無法把這樣的一個粗魯蠻橫的女人和溫柔知禮的小雅聯繫在一起。
可是,更令他覺得不可思議的是,眼前的女子氣場太強大,尤其是身上那種冷酷的殺氣令顧風湛本能的打了個寒顫。一種極其恐懼的感覺席捲他的全身,尤其是背脊竄過一陣寒意,令他英武的五官都有些扭曲。
下一刻,白流蘇連話都不多說,直接大步快速衝過去,如同一隻蓄勢待發的獵豹,守候了許久了獵物終於得逞的興奮,一雙霸氣桀驁的眉眼裡是嫵媚又凜冽的殺意,毫不留情!
凌厲!狠辣!果決!迅猛!
只見白流蘇竟然一腳踹在顧風湛的下半身,然後快如閃電的一把扯住他黑色的短髮,將他往地上拖拽。
“啊——”一聲粗啞的慘叫頓時直衝雲霄!顧風湛不敢置信的瞪大了一雙充血的眼睛,皮膚被地面刮破的痛楚,遠遠不比上眼底的震驚來得更撕心裂肺,他大吼叫道,“小雅,你瘋了!你知道在做什麼嗎?你是不是中了什麼毒,還是失去了理智?!”
“真囉嗦。”白流蘇的力氣大得駭人,手腕一轉,反手擰斷他的胳膊,將他往牆面上狠狠砸去!
“砰!”
顧風湛的身子像是被撕裂一般,他感覺這一撞受的傷,比撞車來的很猛烈,刺鼻的血腥氣直衝鼻腔,彷彿五臟六腑全部被震裂。只是他的腦子正處在一片轟鳴中,所有的神智全部飄在半空中,完全不敢相信,米小雅能夠有這樣的力氣和手段。
如果是小雅——
哪怕真的發現是他想撞死她的孩子,這個時候,也絕對不會對他動手,而是應該痛苦的哭泣吧。
顧風湛的心臟猛地一縮,隱隱有種難以言明的失落痛苦,一切都失控了。
說時遲,那時快。
白流蘇根本沒有給他太多胡思亂想的時間,直接一躍踩在他的胸口上,震得他再次吐出一口淤血。
紅脣冷冷勾起,手臂聲勢如虹的高高揚起,下一刻,便快準狠的一個凌厲至極的巴掌甩在了顧風湛的臉上!
“啪!”清脆無比,結結實實的一個巴掌將顧風湛的臉都打出了血紅的五指印,混雜着他臉上的血液看起來格外滲人。
“這是你欠小雅的。”白流蘇目光沉冷,一字一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