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洛浠沒什麼表情,他淡淡的笑,“大哥,滿意不滿意這個問題是不是應該我來問你?”
“你…”歐澤頓時語結,歐洛浠這是再提醒他他纔是夏小芙的第一個男人。
“呵,”歐澤不怒反笑,“洛浠,你看過我的女兒了麼,是不是很可愛?”
歐洛浠腦海裡頓時浮現出小伍那張粉雕玉琢的小臉,他眸色深了一層,“大哥,聽說你的女兒叫小伍?小伍真的是你女兒麼?”
“小伍?”歐澤“嘖”了一聲,“是小芙最近才起的名麼,我沒有關心,不知道,洛浠你也知道我跟我媽都喜歡男孩,小芙生了個女兒,我自然沒多看幾眼,哦對了洛浠,聽你的口氣難道小芙說小伍是你的?”
歐洛浠精緻的五官都沉了下來,他抿脣不說話。
“哈哈,洛浠,孩子是誰的她夏小芙心裡清楚,那段時間夏氏出了問題,小芙都跟我在一起,當然我也可以理解小芙爲什麼說孩子是你的,這女人嘛,就是現實了一點,國民女神外加夏家千金從小就錦衣玉食,突然生活中遇到了困難她自然偏向強者那一方,夏氏有問題她對我投懷送抱,現在我落難了,你崛起了,她自然想攀上你這個金主,”說着歐澤嘆息一聲,“哎,我知道這一年我對她也不好,有時控制不住還會對她動手,她應該對我心灰意冷了,要不然也不會向法院申請了離婚同意書,敢情她這是找好下一家了。”
歐洛浠冷哼,“是麼?”
“是或不是,你去做個親子鑑定不就知道了?”歐澤有恃無恐的笑道。
歐洛浠不說話,但是他擱在膝蓋上的大手已經緊緊捏成了拳。
歐澤無比得意,他知道已經深深刺痛了歐洛浠,這時“少爺,”福貴匆匆忙忙的跑了進來,他覆在歐澤耳邊低語了幾句。
歐澤面色大變,“什麼?”他對着電話道,“歐洛浠,原來你這次回來的目的是摧毀我的地下軍火線,我剛得到消息,我一條進貨渠道已經被軍方搗毀,如果沒猜錯,是你跟軍方聯手了。”
歐洛浠目光清冽的看了一眼窗外,“你現在知道的會不會太遲了?過不了幾天,你整個軍火線都會被搗毀,歐澤,到時你就徹底玩完了。”
這幾年歐氏已經變成了一個空架子,歐澤將全部資金和人脈都投入了軍火裡,這幾年他獲取了暴力並樂此不彼,但是歐洛浠回來僅兩個月就將他的網線摸清了。
這可是他的命。
歐澤整個人都慌了,他六神無主的顫抖着,“不,洛浠,大哥知錯了,都是我的錯,求你放我一條生路吧,不要趕盡殺絕。”
“大哥,我很忙,先掛了。”歐洛浠作勢就要掛電話。
“哎,洛浠!”歐澤大叫一聲,“我們來做一筆交易,我跟你換,你不要將查到的軍火網線交給軍方,你交給我,這樣我就同意跟夏小芙離婚。”
歐洛浠眉心沒動,不說話,但是他也沒有掛斷電話。
歐澤一聽就知道有戲,他一早就知道夏小芙那女人是歐洛浠的咽喉,捏住了她就如同捏住了歐洛浠的命。
“洛浠,只要我不同意離婚夏小芙就永遠是我的太太,你跟她永遠都無法正大光明的在一起,現在我們來做交易,我給夏小芙自由,我成全你們。”
阿力聽着這番話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歐洛浠,歐洛浠面上沒有透出任何情緒,他安靜的掛斷了電話。
阿力在想,少主會怎麼選擇?
這時歐洛浠擡眸看向了阿力,“親子鑑定什麼時候出結果?”
“少主,今天晚上。”
……
病房裡,福貴擔憂的走上前,問向歐澤,“少爺,你說這歐洛浠真的會答應麼?現在歐洛浠的身份今非昔比,身邊更有像宮翎小姐這般身份顯赫又對他癡情的人,相比之下夏小芙沒有一點競爭力,再說,少爺你以前對歐洛浠做的那些事,他真的能放你一條生路?”
歐澤將掛斷了的手機丟擲在一旁,然後面容扭曲的冷笑道,“哼,那就要看一看我們的歐太太夠不夠努力了。”
……
晚上六點,歐家別墅。
經歷了早晨的事情,傭人們看夏小芙的眼神都是畢恭畢敬,“少奶奶,現在開晚飯麼?”
夏小芙不停的看着窗外,她搖頭,“先不開。”
歐洛浠還沒有回來,她想等他一起吃飯。
這時夏母站在樓上叫道,“小芙,小伍醒了,她肚子餓了。”
夏小芙一聽迅速站起身,她拔腿上樓。
房間裡夏小芙抱着小伍餵奶,夏母站在一邊看着這對母女倆,她開口道,“小芙,媽有些話要跟你說。”
“什麼事媽?”
這時樓下的別墅大門打開,歐洛浠回來了。
“少奶奶呢?”
“回少主,在樓上,要不要我去叫少奶奶?”傭人恭敬說道。
歐洛浠擺了擺手,然後親自上樓了。
來到房間門口,他伸手打開房門,剛打開一條門縫,他就聽見裡面夏母刻意壓低了的聲音,“小芙,你實話告訴媽,你是不是跟歐洛浠舊情復燃了?”
夏小芙坐在牀上,背對着他,歐洛浠看不見她的面色,但是她柔軟的聲線傳了出來,“媽,你問這個做什麼?”
“小芙啊,你跟歐澤結婚的這一年多過得像人間烈獄一樣,難道你還打算跟歐澤繼續過下去?現在歐洛浠回來了,以前媽媽覺得他沒有能力保護你,現在他有能力了,可以保護你了,女人要早爲自己做打算,你需要一個男人,小伍需要一個爸爸。”
“媽,洛浠現在有宮翎小姐了,我…”
“但是我看歐洛浠喜歡你啊,這女人這一生可以仰仗的就是男人的寵愛,而且你明知道歐洛浠身邊有宮翎小姐了,你更應該加把勁將歐洛浠搶回來,我相信只要你主動一點,歐洛浠不會拒絕的。歐澤不是不同意離婚麼,你可以讓歐洛浠幫忙,小芙,你不爲自己着想也應該多爲小伍想一想。”
門外的歐洛浠聽着這番話往後退了一步,大手鬆開了門把,他轉身下樓。
這時阿力走了進來,“少主,結果出來了。”阿力將手上的報告單遞給歐洛浠。
歐洛浠接到手裡翻看,結果顯示小伍跟他沒有任何血緣關係。
歐洛浠反覆將結果看了兩遍,然後嘴角勾起了一抹自嘲的弧度。
“少主…”阿力有點擔心歐洛浠,低聲叫了他一聲。
歐洛浠拿了自己的外套和車鑰匙,擡腳出了別墅大門。
……
房間裡,夏小芙迅速開口制止住夏母,她不悅的擰眉道,“媽,你在說什麼呢,什麼主動一點抓住歐洛浠,又讓歐洛浠幫忙讓歐澤離婚,你將我當成什麼,將洛浠當成什麼了?”
夏母一時語結,她出身在書香門第,如今親口教女兒主動一點抓住男人也是被逼無奈,現在夏小芙這樣質問她,她自然覺得難堪。
“小芙,媽都是爲你好,當初歐澤如何逼你嫁給他的你忘了麼,小伍是歐洛浠的親生骨肉,歐洛浠有這個義務…”
“他沒有。”夏小芙打斷夏母,她悲傷道,“要是當初他在黃埔碼頭死了怎麼辦?他好不容易九死一生的回來,他不欠任何人,是我欠了他。”
“小芙…”
“媽,”夏小芙握住夏母的手,“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沒告訴你,知道我爲什麼嫁給歐澤麼,那是因爲歐澤用你和爸的命來威脅我,不僅如此,他還讓我在爸媽和洛浠之間選,我沒有辦法,我以爲憑洛浠的身手他可以化險爲夷的,是我,是我將洛浠親口騙到了黃埔碼頭,然後他遭受了歐澤的伏擊。”
“什麼?”夏母一下子跌坐在了沙發上。
“媽,所以你現在明白了,我嫁給歐澤那完全是因爲你和爸在他手裡,跟歐洛浠沒有半分關係,小伍是我自願生的,如果沒有小伍,當時我真的不想活下去了。”想起那些痛苦的往事,夏小芙眼泛淚光,她用手捂面。
夏母說不出話來了,她沒想到歐澤很早就拿捏住了她和夏柏,至於歐洛浠的身手…夏母慚愧的垂下了眼睛,要她怎麼告訴自己的女兒那段時間歐洛浠在給她爸喂血,他是失血過多…
“媽,”夏小芙繼續道,“我和洛浠的事情你就不要想了,洛浠現在是青門的少主,宮翎是青門的千金大小姐,他們倆的交往涉及到很多利益,如果我和洛浠在一起洛浠會有危險的,我已經害過他一次,絕對不會再害他第二次了。”
夏母聽着女兒這麼決絕的語氣,她重重嘆息,這究竟是什麼孽緣啊?
……
酒吧裡。
一處偏僻的吧檯上坐着兩個男人,一個男人穿着簡單的白襯衫和黑西褲,五官精緻立體,另一個男人一身黑色t桖,下面迷彩長褲,五官堅毅英俊,這兩個男人引得整個酒吧裡的女人頻頻回顧。
這時歐洛浠走了過來,“大哥,二哥。”
陸少銘回眸看去,“怎麼現在纔來?”
歐洛浠笑了笑,“路上堵車。”
周堯指了指自己身邊的高腳椅,“坐吧。”
歐洛浠坐過去,他的到來令這裡的風景線更加耀眼,吧裡女人的那些目光恨不得黏在了這裡,就差撲過來。
服務員送了一杯雞尾酒,歐洛浠抿了一口,這時周堯開口道,“洛浠,歐澤的軍火網線圖呢,有沒有帶來,交給我。”
歐洛浠目光停了兩秒,然後眼眸清澈的看向周堯,“二哥,這麼重要的東西我沒有隨身攜帶,明天我讓阿力送給你。”
“好。”周堯點頭。
陸少銘拿着一瓶細口的白酒喝了一口,“今天我們只喝酒,不要談公事。”說着陸少銘那雙深邃睿智的黑眸定格在了歐洛浠的臉上,“洛浠,宮翎小姐呢,她不是一直喜歡纏着你麼,今天怎麼沒跟來?”
“是啊,”周堯四周看了一眼,然後搭上歐洛浠的肩膀,“洛浠,這個宮翎小姐我和大哥看着都不錯,雖然你跟四叔是合作關係,但是四叔對你的心意你不會不知道吧,我看不如你就娶了宮翎,將來坐實了青門掌舵人的位置。”
歐洛浠和四叔是合作關係,四叔給了歐洛浠青門少主的位置,歐洛浠用從歐澤那裡得來的軍火網線圖跟四叔換,這件事情除了四叔,歐洛浠和阿力三人知情,其他人都不知道,包括宮翎。
不過四叔是真心欣賞歐洛浠,希望歐洛浠能娶宮翎,接替他的位置。
歐洛浠將杯裡的雞尾酒一飲而盡,然後認真的開口道,“我不喜歡宮翎。”
陸少銘和周堯對視了一眼,兩人心裡如明鏡似的,洛浠還是舊情難忘。
“洛浠,你怎麼這麼死心眼,這世上的女人千千萬,爲什麼總是非她不可?愛上宮翎其實沒什麼難,只是你不願意向別人打開你的心,你的心裡只住了一個人。”
歐洛浠不說話,他的耳邊迴盪着今天在門外聽到的那段談話,小伍不是他的,她跟她媽媽都是想利用他,因爲想擺脫歐澤獲得自由,因爲她需要一個男人,小伍需要一個爸爸,所以她們母女都選擇了他。
他連着喝了幾杯雞尾酒,心裡恨得發癢,有那麼一刻他想掏出褲腰上的手槍直接給了那女人一槍,她究竟有沒有心?
可是他的腦海裡又想起以前那段快樂的時光,她跟在他身後逗他笑,或者是嬌媚如玫瑰的躺在他身下,叫他老公,說要給他生小伍的模樣。
他覺得自己的心又空又滿,這種感覺要將他逼瘋了。
這時聽到身後有人說道,“外面下雨了,好大的雨啊,還打雷,我要回家陪老婆了。”
“下雨天在這裡泡上一晚不是更好?”
“不行,我跟我老婆約好了,下雨天必須回家陪她。”
身後的談笑聲消失,歐洛浠怔怔的看向窗外,窗外有一個小女孩的白色手絹被大風吹跑了,小女孩在追。
歐洛浠的視線追隨着空中飛舞的那道白色,他想起了昨晚在她枕頭下看到的那道白紗,他滾了一下喉結然後輕輕閉上眼,那道白紗是他心裡最後的柔軟。
他站起身,“大哥,二哥,我還有點事,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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