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咪,真得嗎?恭喜你啊!”懂事的欣妍首先恭喜了媽咪,媽咪做什麼,她都支持了,雖然工作會辛苦,但是隻要媽咪開心就可以了。
“今晚媽咪做一餐好吃的東西,慶祝一下。”楊舒婷溫柔地看着欣妍,高興地笑着說道。
“嗯嗯……”欣妍點點頭,然後便跑去坐在客廳裡開始做起了老師佈置的作業。
楊舒婷緩緩地擡起雙眼看到文宇航繃着一張臉,沒有因爲她找到工作而替她感到高興,她微微詫異地看着他,當然也清楚知道,他一直都不太同意她出去工作,只想她好好待在家裡做家庭主婦,掙賺這些大事都由他來做,她一點都不想,畢竟這個家,也有她的一部份,再說了,她不想一直都用他的錢。
她此時的表情平靜無波,眼裡沒有任何的波瀾,從他的面前走過,放下手中的皮包,溫柔地摸了摸欣妍柔順的頭髮,隨後走進廚房裡。
文宇航靜默地站在那裡,微皺着眉頭,看着她,說實在的,他真得不想她出去找工作做,但是她執意要這麼做,他能有什麼辦法呢,做爲丈夫的他,除了支持還能做什麼呢。
“你明天要去的公司是?”他走了過來,雙手插在袋褲裡,聲音溫和地問道。
“一家小公司,龍騰公司。”楊舒婷擡起雙眼看了看他,回答道。
“哦是嗎,那天明天多少上班呢?”他說,“我明天接你去公司吧!”
“不用麻煩了,我自己可以搭公車的,十分鐘就到了。”楊舒婷說道,說完轉身走進房間裡。
文宇航也沒有說什麼,她總是這樣,搞得他們之間好像有層隔膜一樣,彼此之間的距離漸遠漸行着,這似乎距離陌生還差那麼一步。
剛推開自己房間的門時,黃新剛好從浴室裡走了出來,頭髮溼淋淋的,看到舒婷回來了,笑了笑說:“回來啦,今天太謝謝了!今天面試怎麼樣啊?”
“媽咪面試成功了,明天就可以去上班了,媽咪說今晚做一餐好吃的,慶祝一下呢!”這時欣妍從書本擡起頭看着小姨,聲音清脆地說道,臉上帶着開心的笑容。
“我就說嘛,你一定會成功的。”黃新嘴角咧開,笑道。
這天晚上楊舒婷做了一餐豐盛美味的好菜,大家吃得挺開心的,惟有文宇航吃得並不是很開心,心裡總是不放心她,他決定明天開車過來接她去上班,同時看看她所在公司的位置在哪裡,好讓下次可以順路接她回家。
飯後文宇航在離開的時候,對楊舒婷說了一句話,說他在景都花園那裡看中了一套房,有時間會帶她們母女倆去看看那房子。
楊舒婷擡起雙眼,平靜地看了看他,沒有說話,她知道他這是什麼意思,之前他提及過要她和欣妍一起住進他家裡,同他的爸爸媽媽住在一塊,她當時不同意,而欣妍也不想,因爲他媽媽並不喜歡她們,也不歡迎她們,她們也不想惹人閒,不由分說地拒絕了。不過現在看來,他是想一家三口住在一塊,她似乎有些顧忌,怕他媽媽知道後,又指指點點,冷嘲熱諷。
文宇航見她沒有說話,也沉默了,希望她能夠考慮考慮,這樣來回兩邊走,其實還滿辛苦的,最主要的是,不想被別人對他們夫妻倆議論紛紛的,引起某些人的懷疑,所以他決意買幢房,和她們住在一起,享受着天倫之樂。
文宇航離開新城公寓後,楊舒婷重新回到屋裡,走進房間裡打開衣櫃,從裡面拿出睡衣,走進浴室裡,洗了個澡。
浴室裡,楊舒婷若有所思地坐在浴缸裡,溼熱的水蔓在她的身上,上空飄着白霧,她整個人籠罩在淡淡的白霧之中,牆壁上是凝結而成的水珠,微暖的燈光照在她那張晶瑩白皙,卻帶着絲絲憂鬱的臉上,她沒有想到文宇航剛纔對她說的事情,而是在想凌維浩。
“你和文宇航是夫妻,爲什麼你和你女兒還住在新城公寓裡,據我所知,你所住的公寓,黃新也住在那裡。”在餐廳吃牛排的時候,凌維浩冷不防地問了一句話。
聽到他突然問這樣的問題,握着刀叉的楊舒婷,在用刀切牛排時,刀觸碰到碟子,發出清脆短暫的切割聲,她擡起雙眼,疑惑地說:“你調查我?”
凌維浩挑了挑眉,用刀叉叉了一塊牛排,放進嘴裡,動作優雅,他黑亮的眼眸裡,映襯着楊舒婷的影子,似笑非笑:“是的,我是找人調查了你。”
他如實地回答她,自從在那次宴會上遇見她,他就對她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如果不調查,又怎麼會知道他們夫妻倆根本沒有住在一塊,如果不調查,又怎麼會知道一個嫁給文氏企業集團的總裁的女人,卻要頂着炎炎烈日一人到處找工作呢!如果不調查,又怎麼會知道他們夫妻之間的一些不爲人知的秘密呢!
楊舒婷心裡怔了怔,像是有某種東西撞擊着她的心裡,震盪起來,她握着刀叉的手不由地握緊,手心裡都滲出汗水:“我沒有什麼好調查的,還有我和宇航之間的事情,根本與你無關,請你不要再搔擾我們夫妻倆的生活了。”
其實她心裡挺害怕的,他居然找人調查她,那麼隨時都有可能查到欣妍。
想到這裡,她的心猛然一抽,竟有些不知所措。看着面前這盤她已經切好的牛排,一點胃口都沒有,但還是嚐了一些,沒有鮮美的味道,反而是食之無味。
凌維浩津津有味地吃着牛排,擡起雙眼看到她臉色微變,變得蒼白起來,看到她這個樣子,他心裡有着說不出的爽快感。
“是的,你說得對,你們夫妻之間的事情,與我無關,可是……”這時楊舒婷擡起眼睛,正好對上他的眼睛,就這樣直視着他,沒有過去的懼怕,更沒有過去的恐慌,他冷冷笑了一下說,“可是我對你有了莫大的興趣,怎麼辦?”
那種冷若冰霜下有着惡魔般的面孔,這讓楊舒婷的心猛然驚怕起來,眼眸一點點黯淡下來,放下手中的刀叉,起身拿着包,打開錢包,從裡面拿出錢放在桌面上,頭也不擡地對他說:“這餐當是我請你吧,請你以後別再來打擾我。”
話畢,她拿着包起身轉身走出餐廳,還沒等她走出餐廳,就被手長腳長的凌維浩大步追了上來,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她驚訝愕然地瞪着他看,想要甩開他的手,他手上的力道卻加重,面無表情地面孔,眼神冷冽地盯着她看,好似在警告她,不要亂動。
由於餐廳里人比較多,不想引起他人的注意,凌維浩推開餐廳的玻璃門,毫無留情地拽着她走出餐廳。
“放開我,放開我——”楊舒婷拼命地掙扎着,但他死命地拽着他不放,拽着一隻不聽話的小狗,朝着停在不遠處的車走去。
楊舒婷只覺得手臂被他拽得快要碎掉了,她緊急之下,她顧不得這麼多,用另一隻抓住他的手,狠狠的用力地往下咬去,將所有的憤怒都發泄於他身上。
以爲他會放開自己的,但沒有想到的是,他緊拽着她不放,緊咬着牙齒,容忍着她帶給他的疼痛,那種痛,滲出肉體中,流至他的骨髓裡,直到整個身體。
她緊咬着他不放,直到感到嘴裡有股鹹澀的味道,這才鬆開,嘴巴緩緩地離開他的手臂,這纔看到他的手臂,被她咬出紅紅的牙印,還流着鮮紅的血液,頓時她楞住了,再慢慢地擡起雙眼望着他,他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只見他緊咬着牙齒忍着痛,對上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她的心,不知爲何有絲絲刺痛。
凌維浩微眯着雙眼,如果她覺得這樣可以使得他放開她,她可以趁機逃脫,那絕對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二話不說,像是拎着一隻茫然的小羔羊一樣,拎進車裡,啪的一聲,車門被他關上,她再次被他扔進狼窟裡。
她總感覺黑暗撲天蓋地卷襲而來,使得她一時之間無法呼吸,透不過氣。
她看到他大步繞過車頭,坐進駕駛座位上,不過他沒有發動引擎,而是靜默地坐在那裡,雙手握着方向盤,眉頭緊蹙,不知在想些什麼。
既緊張又害怕的楊舒婷,眼裡是掩遮不住的張皇,看到他的側面,有着冷毅的線條,又看到他那受傷的手,上面清晰可見她的牙齒,深深地陷進去,血液凝固在傷口旁邊,可見她的憎恨和憤怒全發泄出來。
心柔軟起來,有些歉意,但是她告訴自己,她沒錯,她一個弱柔的女子,遇到他這種蠻橫無理之人,惟有用這種方式來保護自己,雖然不排除會受到他帶給她的傷害,但是她當時沒有想到這麼多。
她以爲受到他暴戾的毒打,只是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沒有打她。要是七年前,他打得她趴倒在地上,自個兒躺在血泊裡,奄奄一息,等待着他找醫生來醫治好她,又再繼續暴打她……周而復始,遭受着他帶給她的傷害,她全身上下都是傷痕累累,痛得麻木,痛得失去知覺……
凌維浩冷冷地看了一眼手中的傷,清晰可見的牙印,只覺得好笑,居然膽敢在他手上留下牙印。拿出口袋裡的手帕,隨便地綁在傷口上,帶來一些疼痛,他倒吸了一口涼氣,這種疼痛,夾帶着些許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