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你!”楊舒婷也想女兒。
“媽咪你知道嗎,我星期一就要去學校上課了,就是在外語學校讀書呢!”欣妍說。
“哦,是嗎?!那不錯啊,得好好地學習哦!”大概是凌維浩幫她選的學校吧,楊舒婷心想着。
“媽咪你要不搬過來這邊住,在這邊找工作算了,這樣一來,你就可以到學校看我了,不用從北城跑到這邊這麼遠了。我記得爺爺說過,他會幫你介紹好的工作的。”欣妍希望能時不時地見到媽咪,不想一個月只見她兩次。
楊舒婷聽到女兒這麼說,突然有種衝動很想搬過去住,在那邊找工作,可是,在那邊會見到她不想見到的人。
她現在心裡有些矛盾,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她說:“妍妍,媽咪有時候會過去辦事情,隨便過去看看你,好嗎?”
“也好,不過我還是希望和媽咪同在一座城市裡。”欣妍說。
女兒的話,說到她內心最深處,她也想跟女兒同在一座城市,她開始猶豫了,開始在想着要不要那邊住呢,生活,找工作……這樣一來,可以隨時看到女兒。
即使凌維浩有所限制,但是她只要站在遠處,遠遠看着,就好了。
女兒和她聊了很多,大概聊了半個鐘頭這樣,就結束了。
楊舒婷獨自一個人安靜地坐在沙發上,旁邊是她從房間裡拿出來的睡衣,本來是要洗澡的,女兒一打來電話,就跟她聊了好久。
某天下起了雨,傾盆大雨,閃電雷鳴的,楊舒婷沒敢打開電視機,就拿着筆記本坐在客廳裡忙着工作上的事情。
一直忙到晚上的十一點鐘,纔去洗個澡,回房倒在牀上呼呼地睡着了。
那天的第二天經理讓她到新城的總公司一趟,給了她一份資料和樣本。她想順便去看看欣妍,只是不知道凌維浩讓不讓她去見欣妍。
她拿出手機,翻開電話簿,翻到凌維浩的手機號碼,她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撥通了他的手機號碼。
凌維浩正在辦公室裡忙,他拿起手機一看,看到是楊舒婷打來的電話,他眉頭微微蹙起,她打電話給他做什麼呢?
他心裡疑惑,按下接聽鍵,聲音冷沉,直接問:“有事嗎?”
楊舒婷聽到他那冰冷得一點溫度的都沒有的聲音,心裡顫抖了一下,說:“我今天要見女兒。”
“你這個月都已經見了她兩次了,哦不,你見了三次了,你還想要見,你不覺得你這個要求有些過份了嗎?”凌維浩聽到她這樣要求他,一點懇求的意思都沒有,他挑了挑那好看的劍眉,停下手頭上的工作,靠在真皮椅背上,幽幽地說道。
“我並不覺得我過份,過份的是你,只允許我一個月只能見到女兒兩次面,怎麼說,我都是她的親生母親。”楊舒婷緊鎖眉頭,面露怒意,說道。
“是又怎麼樣,現在她的撫養權在我這裡,說話的權利在我這裡,我不想讓你見,你休想見到她。”他冷冷地說道。
“凌維浩你……你不要太過份了!”聽到他這麼說,楊舒婷氣得全身發顫,臉色慘白。
“你要見女兒也可以,那麼你就等到下個月吧!”他再次說道。
“你……”
“你要是這樣過份要求見女兒的次數的話,那麼你下個月休想見到她,這是你自找的,怪不了誰,誰叫你當初硬是跟我做對呢?”
楊舒婷不想跟他繼續爭鬥下去,而是直接掛斷手機。凌維浩這邊聽到手機那邊傳來陣陣忙音,他嘴邊的笑意一下子消失不見,一臉的深沉,眼底的黯然。
楊舒婷去了總公司,把資料和樣本給了林致遠。
林致遠看到她臉色不太好,便問她怎麼了。她搖了搖頭說:“沒事,大概是坐着大巴,巴士開得太快了,頭有點暈。”
“喝點水吧!”林致遠給她倒了杯溫開水,說道。
“謝謝!”她說。
楊舒婷在林致遠辦公室裡只待了十分鐘,然後就離開了,她打了電話給黃新,約了她出來。
黃新請了半天的假,抓着包,飛快地離開了公司,正好在等電梯的時候,遇到了凌維浩,和他的秘書小李,大概是有什麼事要出去吧!
黃新看了看凌維浩,凌維浩沒看她,一臉冷淡。
電梯門緩緩地打開了,凌維浩和小李走了進去,黃新就站在那裡,沒有進去。
“你不進來嗎?”這時小李開口問楞站在外面的黃新。
黃新只好走進電梯裡,離他們遠遠的,挨着邊。這時她手機響了起來,她拿出一看是楊舒婷打過來的,她接聽,“我請了半天的假,等一下就過去了,好好好,在園明軒餐廳是吧!嗯,我很快就過去了。”
凌維浩聽到黃新在講電話,雖然短暫的只有那麼幾句話,但是他知道,他在和誰通電話。
叮……
到了一樓,電梯門緩緩地打開了,凌維浩和小李一起走出電梯,爾後黃新這才走出來。
黃新走出公司大門,在路邊攔了一輛計程車,鑽了進去。
凌維浩坐在車裡,聽着小李跟他講她手中的文件內容,他沒有聽進去,而是對司機說:“去園林軒。”
“凌總,我們去園林軒做什麼呢?不是說要去梅來高大酒店見日本的客戶嗎?”小李聽到凌維浩突然間對司機這麼說,改變了行程,她不解地眨着眼睛看着凌維浩,說道。
“只是經過那裡而已,然後再轉去梅來高大酒店。”他說。
司機開着車,前往園林軒餐廳,就在園林軒對面停了車,凌維浩沒有下車,就坐在那裡,透過車窗往外望去,朝着園林軒那看去。
終於看到黃新和楊舒婷會面,也不知道她們兩個女人會說些什麼呢!距離似乎有些遠了,他看不清楚她的樣子。
“開車吧!去梅來高大酒店!”只是看了她一眼,他深吸了一口氣,對司機說。
楊舒婷鬱郁地吃着面前的排骨飯,想着剛纔的事,凌維浩的冷漠,無情,讓她心底感到氣憤,心痛。
“舒婷,你臉色看起來不太好,是不是最近工作太累,睡不好啊?!”黃新擡眸看着她,她那張臉,一點血色都沒有,如同一張白紙,眼睛有血絲,佈滿了疲倦,束在腦後的頭髮,有些鬆散。
楊舒婷嚼着米飯,猶如嚼蠟般難嚥,她乾脆放下筷子,拿起水,喝了一口,沒有回答她,而是說:“我本來是想順便看看妍妍的,但是他不同意。”在說這話的時候,她心底不由嘲諷,鄙視。
看到她眼裡蒙上一層灰暗,神情黯傷,黃新知道她想女兒了,理解做母親的辛苦和不容易,何況是離了婚,被奪出女兒撫養權的情況之下,明白她心裡難受。她微微蹙起眉頭,說:“你又不是不瞭解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他冷酷到一種可怕的地步。”
楊舒婷微轉眼眸,眸裡一片荒涼和蒼白,黃新說得對,他冷酷到一種可怕的地步。
她在想,如果當初不那麼犟,鬧到兩人上法庭,或許有挽留的餘地,她也不至於,一個月只能見女兒兩次面,甚至他極有可能剝奪她探視女兒的時間和權利。
她誰啊,不過是個普通平凡的女子,幹嗎要那麼倔強,放不下自尊,自尊能當飯吃嗎?不當讓自己痛苦,更讓年幼的女兒心靈上烙下陰影。她在心底,自嘲暗罵自己,心裡是一種壓抑的難受,和痛楚。
“舒婷,不要想那麼多,你不是說過,只要妍妍快樂,你就會快樂的……”黃新見她眸中隱忍着淚水,再次蹙起眉頭,安慰道。她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一種安慰。
是啊,只要女兒快樂,健康成長,她就會快樂。或許她在凌維浩那裡,可以得到很多的東西,不用待在她身邊受那麼多的苦和罪。
想到這,她努力地扯出一抹笑容看着黃新,沒有說什麼。
楊舒婷是在下午的三點鐘坐着車回北城的,她無精打采地靠在車上,一臉疲憊,兩眼無神地望着車窗外面,快速掠過的風景。
一閃即逝,什麼也捕捉不到,正如她和他的愛,她和他的婚姻,短暫得有些可怕。
早知道是這樣,她就不該帶着女兒回國,回國也就算了,可以選擇其他的城市,幹嗎偏偏回到這裡呢,明知道他也在這座城市。明知是一個深坑,自己傻呼呼地往裡跳。想到這些,她的嘴角不由扯出一抹嘲笑。
凌維浩結束了和日本客戶合作的內容,兩者談得並不是很愉快,日本客戶對待價錢方面斤斤計較,他顯得有些不耐煩,但還是按捺不住這種不耐的心情,直至結束爲止。
而且在談合作內容的過程中,他有好幾次恍神,都是在想楊舒婷。他從未在這種場面失神過。
他和小李走出梅來高大酒店,下午的陽光照在他那張俊臉,有種虛幻的感覺,看不清楚。
小李上前打開門,他彎腰鑽了進去,他抿着嘴脣,靠在車上,閉目養神,可是腦海裡還是浮現她的影子,這個女人,猶如幽靈般時刻出現在他的腦海裡,揮之不去,讓他心神不寧,他不由微蹙眉頭,一抹煩躁擰在眉宇間。
他也不知道去哪裡好,接下來沒有任何的行程安排,他回公司後,獨自待在偌大的辦公室裡,安靜得有些可怕。
傍晚十分,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辦公室裡不知道什麼時候亮起了燈光,他疲累地靠在沙發上似睡非睡的。
“嘟嘟……”
這時一陣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放在辦公桌上的手機,振動起來。
他聽到了鈴聲,睜開雙眼,起身走去拿起手機,一看來電顯示,是黎汐雨打來的。他按下接聽鍵,聲音低沉地“喂”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