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楊舒婷親自來新城,到凌家別墅找凌維浩。
她一臉倦怠,坐在大廳裡的沙發上,林管家倒來一杯水給她。
凌維浩好久才走下樓,身着穿着一套乾淨的休閒服裝,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冷冷地看着突然到來的楊舒婷,是不是她已經想通了,收下那一千萬,把女兒讓出來。
楊舒婷聽到聲響,緩緩地擡起雙眼,紅腫的雙眼,佈滿了血絲,她真是不願多看這個無情絕義的男人一眼。
凌維浩走到她面前,坐在她對面,不羈翹起長腿,姿態慵懶地靠在沙發上,語氣冰冷道:“是不是想通了?”
“是的,我想通了!”楊舒婷直直地盯着他看。
就知道她會看在錢的份上,不跟他爭撫養權,他嘴角上揚一抹得意的冷笑,看來她直是一個視錢如命的女人。
楊舒婷從包裡拿出那一張一千萬的支票,移到他的面前。
他驚詫疑惑地看着她,不是說想通了嗎?怎麼會……
“一千萬就可以從我手中奪得女兒的撫養權,你真是太小看我了。”楊舒婷眼裡含着冷笑,哧笑地看着面前冷酷的男人,說道。
他挑眉,就知道她貪得無厭,“那你想要多少呢?”
“就算你把整個公司,整個別墅,多少個億統統給我,我都不會讓出女兒的……那麼,我們法庭上見!”楊舒婷說完,霍地站起身,憤恨地瞪視着凌維浩看。
“你就不怕你會人財兩空嗎?”凌維浩臉色陰沉,擡起一雙冰冷十足的眼眸看着面前這個倔強頑強的女人,說道。
“怕!”她如實地回答他,“但是我更怕失去女兒,任何人都不可以從我手上帶走她。”
“很好,你是決定要跟我爭了?”他問道。
“是的。”她說。
“那沒辦法了!”他起身,雙手插進褲袋裡,面無表情地看着她,“這是你自找的,到時候別怪任何人。”
楊舒婷憤怒地瞪了他一眼,轉身離去。
一個星期後,楊舒婷收到了法庭的傳票,她雙手發顫地看着手裡的傳票,眼眶裡含着淚,她深吸了一口氣,決定跟他爭到底。
那天,天空下起了雨,灰暗得如同她的心情一般,她身穿着一件白色襯衫,黑色直筒褲,藕色針織衫,素顏朝天,雙眼卻紅腫得厲害。
一輛黑色的保時捷停在法院的大門外,文宇航下了車,撐起一把雨傘,急快地繞過車頭,遮在楊舒婷的頭頂上,在走進法院的時候,他不忘在她耳邊說道:“別怕,有我在。”
他請了全國最好的律師,幫楊舒婷打一場官司。
楊舒婷只是淡淡地看了看文宇航,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沒說什麼。
他們一起走進了法庭,法庭早已經聚集了所有的人,有認識的,也有不認識的。
黃新也在,她看到楊舒婷來了,連忙走到她的面前,緊鎖眉頭,說:“舒婷,相信法官的眼睛是雪亮的,他一定會把孩子判給你的。”
“嗯!”楊舒婷看着黃新,淺然一笑,輕輕地迴應她。
因爲她心裡沒個底,沒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從凌維浩的手中奪得孩子的撫養權,但是以凌維浩的勢力,他一定會想辦法爭得孩子,要是那樣,她真得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她靜靜地坐在被告的座位上,低着頭。
不到一會兒,一身黑色西裝的凌維浩,走了進來,引起了在座所有人的騷動。
他嘴角微揚,看着早到場的楊舒婷,她還真來了。
他看上去信心十足,這場官司他一定會贏的,他一般不會打沒把握的仗,他走到楊舒婷的面前,眼裡含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看着她,低聲地說道:“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她哧笑,說:“既然我來了,就會站到底。”
“正是因爲你這樣的性格,纔會讓你吃更多的虧。”凌維浩可是好心勸說她,可不想她當着這麼多的人敗給他。
楊舒婷沒話說,直直地盯着他看,雙手下意識地握緊,指節泛白。
這時文宇航見他不知道在和楊舒婷說什麼,覺得不對勁,忙從觀衆座位上下來,怒然地瞪着他看。
凌維浩冷冷地看了一眼文宇航,冷笑一聲,轉身走到自己的律師,他可是請來了美國最會打官司的華人律師威海,想她不輸都難。
很快,穿着法官袍的法官,和幾個檢查人員走了出來,所有人都站起身,向他鞠躬,然後坐下來。
這一場非常艱難,漫長而持久的戰爭。
律師威海走到楊舒婷的面前,問她幾個問題,楊舒婷如實地回答。
這期間,黎汐雨從後門走進觀衆席,戴着一副墨鏡,她摘下墨鏡,看到被告座位上的女子,她就是楊舒婷,她看過楊舒婷的照片,就是那次,她找人查過她的資料,有她的照片。
她沒有施黛任何的粉妝,普普通通,清秀的氣質,但是這骨子裡透着一股傲然和倔強。
黎汐雨看了眼控告位上的凌維浩,他從容鎮定,她瞭解,這場官司,他是有十足的把握的。
“法官大人,我這裡有一份協議書,是我當事人,和這位楊舒婷小姐在七年前簽下來的。”威海拿起面前的一份協議,起身走出座位,將協議呈上。
然後轉身面向衆人,又說道,“我的當事人,和這位小姐,只不過是協議的關係,只是各得所需罷了,然而,這位小姐,未經當事人的同意,待協議解除後,偷偷地跑到國外把孩子生下,請問,楊舒婷小姐,是不是有這麼一回事?”
楊舒婷緩緩地擡起雙眼看着所有人,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只是沒有想到,凌維浩這麼狠毒,居然拿出他們過去簽訂的協議。
“楊舒婷小姐,請你回答我,到底有沒這麼一回事?是,還是不是?”威海嚴肅地看着楊舒婷,再次問道。
楊舒婷臉色蒼白,眼底閃過一絲慌張,雙手緊握,掌心滲出涔涔汗水,她看向所有人,看向凌維浩,他嘴角上揚一抹輕佻的笑意,眼裡滿是挑釁,她鼓起勇氣地說:“是。”
“那麼也就是說,你是在履行協議當中,懷孕的?”威海再次問道。
“是的。”她承認。
“那你爲什麼沒有在第一時間告訴我的當事人呢?而是私下將孩子生下來?”
面對威海咄咄逼人之下,楊舒婷那張蒼白的臉,越加慘白,如同北極上的一塊積雪,她黯傷地說:“那是因爲他會叫我打掉肚子裡的孩子,那可是我肚子裡的骨肉,叫我如何下得了手。”
她捂着自己的肚子,眼含着淚水,視線朦朧地看着所有聽審人員。
“你知不知道,你已經違反了協議上的第十條內容,在履行關係的過程中,一旦懷孕了,就要打掉孩子,當初你簽訂這協議的時候,應該看得一清二楚的。”威海臉色肅然地看着雙眼沾滿淚水的眼睛,說道。
楊舒婷聽到威海這麼一說,身子不由地往後退,後膝碰到椅子上,微微啓動着嘴脣。
“法官大人,我反對,辯方律師嚇唬我的當事人!”林若風站起身,阻止威海繼續逼問下去。
全場引起一陣騷動,大家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坐在觀衆席上的文宇航,眼神擔憂地看着楊舒婷,生怕她支撐不住,會倒下。
“安靜,請大家安靜……”法官拿着定錘敲了敲,大聲地說道,然後轉過頭看向楊舒婷,說,“請被告回答。”
楊舒婷再次擡起淚眼看向所有人,她看到凌維浩那張惡魔的嘴臉,恨不得想要殺了他,她突然間衝出被告席,“凌維浩你這個混蛋,你我已經沒有任何的關係,爲什麼你還要奪走我的孩子,你爲什麼要這樣對待我,他從未盡到做爲一個父親的責任,你憑什麼跟我爭撫養權,憑什麼……”
檢查上前抓住楊舒婷,文宇航見她情緒失控,連忙上前扶着她,她哭喊着,無力地癱軟在地上,全場除了騷動外,就是她那悽慘的哭聲。
“舒婷,你不要這樣子好嗎?”文宇航抱着她,看到她現在這個樣子,他真得很揪心,緊蹙着眉頭,他看向凌維浩,用一種憤恨的眼神看着他,如果這不是法庭,他早就上前將他打趴了。
法官見楊舒婷情緒失控,根本無法繼續審判下去,只好暫停二十分鐘。
文宇航扶着楊舒婷到休息室休息,她像是被抽空一樣,沒了靈魂,滿臉悲傷,抽抽嗒嗒的,黃新則抱着她,想到凌維浩用法律的手段爭得撫養權,心裡就恨得咬牙切齒,“沒有凌維浩居然這樣待你。”
在休息室裡走來走去的文宇航,一臉苦惱,他真得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沒有想到凌維浩他會卑劣到拿出協議一說,這可是楊舒婷的致命一擊啊!
二十分鐘過後,楊舒婷在黃新的攙扶之下走進法庭,來到被告席上,她始終低着頭,即使如此,依然能夠看出她紅腫的雙眼。
很快,凌維浩也走了出來,她走到楊舒婷的面前,眼神冰冷地看着她,嘴角卻挑起一抹冷笑,說:“你就是這樣,本來私底下我們能夠解決的,你就是依着你那倔強的性子,非得鬧到法庭上。”
楊舒婷緩緩地擡起雙眼,憤恨地瞪視着他看,她從來沒有這麼恨他,恨不得想要殺死他。
凌維浩脣角一扯,走到他控告的位置上。
緊接,法官和陪審人員都到場,所有人起立,鞠躬,然後坐下。
“法官大人,我的當事人,雖然是在和這位凌維浩先生簽訂了協議,在履行協議期間,她的確是違背了條約,但是做爲一個母親,想到自己肚子裡孕育着一個小生命,怎麼會忍心想要扼殺自己的親生骨肉呢!我想在座的女性,應該都有母性,也相信在座也有當母親的,試問你會不會親生殺了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