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後葉非墨出現在餐廳,徑直像我們這邊過了,看見他呱呱和悠悠都不高興,拉長了臉,呱呱還小聲說,“不喜歡你,快走!”
舒雅瞪了呱呱一眼,呱呱不說話了,葉非墨和舒雅打了個招呼在我旁邊坐下。
他坐下的時候我感覺葉奶奶往我們這邊看了一眼,於是伸手捅捅他,“你爺爺奶奶和你女兒在那邊吃飯呢,要不你過去陪他們吧!”
“不用。”葉非墨回答,目光壓根不往他爺爺奶奶方向看。
他不去我也沒有辦法,只好由着她,我們的菜上來了,我幫呱呱和悠悠夾了他們喜歡吃的食物,大家開始安靜的吃飯。
呱呱餓了,狼吞虎嚥的吃着,我一邊爲他夾菜,一邊說他,“慢點吃,別噎着。”
葉非墨在我面前的盤子裡夾了一筷子菜,我對他笑了下,“謝謝!”
呱呱見葉非墨爲我夾菜,不高興的放下筷子,用公筷爲我夾菜,嘴裡還說,“姨姨。吃我的,別吃他的。”
說完還挑釁的瞪了葉非墨一眼,葉非墨也不在意他的挑釁,自己低頭吃菜,剛吃了幾口,旁邊一個稚嫩的聲音響起,“爸爸!”
我看過去見雪兒仰着小臉帶着期待的神情站在葉非墨旁邊,葉非墨看了我一眼,臉上露出猶豫的神色。
我知道他在等我的反應,我突然很生氣,突然覺得葉非墨有種逼我的意思。
他最擅長用這種手段來逼我,當初我不同意他照顧白若惜,他就那樣可憐巴巴的看着我逼我心軟同意,現在也是這樣,我討厭白若惜和她的女兒,葉非墨卻是喜歡的。
他知道我怎麼想的,卻習慣逼我,讓我不自然的心軟,屈服,最後大度的去同意他所做的一切。
生氣讓我一言不發的低頭吃飯,雪兒又叫了一聲爸爸,然後伸手拉葉非墨,主動靠在了葉非墨的腿上。
葉非墨的手伸出去準備抱她,我一下子擡頭看向他,他馬上縮回了手。
他這是什麼意思?表明這一切都是迫於我的壓力,不是他的本意?我只覺一口氣堵在喉嚨,難受得要死。
那邊葉奶奶和葉非墨的爺爺正盯着我們看,我放下筷子,很平靜的看着他,“你帶着你女兒去你爺爺奶奶那邊吃飯吧。”
“我……”葉非墨神色複雜,他喜歡雪兒,傻子都看得出來,只是迫於我的壓力才這樣,如果不是我不高興,葉非墨一定會帶着他和白若惜的女兒吃飯,玩樂。
這種感覺讓我心裡突然產生一種犯罪的感覺,我就是那個惡毒的後媽,見不得丈夫的女兒好的那種惡毒後母。
我的心裡在掙扎在徘徊,旁邊的呱呱突然放下筷子,“姨姨我吃飽了,可以走了嗎?”
悠悠也跟着放下筷子,跟着呱呱說了相同的話。
我們點的餐纔剛剛上來,兩個孩子都沒有吃幾口,可是他們看出了我的爲難,竟然撒謊說自己吃飽了,我覺得兩個孩子都比葉非墨要省心一些。
於是馬上站起來,“可以!我們走!”
葉非墨想站起來,雪兒抱住了他的腿,我心裡有些好笑,對一個只見過一次面的並不熟悉的男人竟然可以這樣親熱,難道真的是血緣在作祟嗎?
可是當初我養育的妞妞對郝思嘉這個親生母親沒有這樣過啊?她對郝思嘉是厭惡的,無論郝思嘉對她多麼好她都厭惡,而白若惜的女兒卻不一樣,葉非墨對她並不親熱,可是她卻認定了葉非墨,看來還是白若惜教育得好啊!
我們換了一下餐廳吃飯,呱呱繼續做在我的旁邊,他是一個很懂事的孩子,竟然看出了我的難過,笨拙的爲我盛湯,爲我夾菜。
看見他那副懂事的樣子,我的心情竟然突然的好了起來,吃過飯帶着兩個小傢伙去兒童樂園,兩個小傢伙在玩,我和舒雅坐在椅子上等待,舒雅忍不住勸我,“姐,剛剛餐廳裡的那一幕,我怎麼感覺不太對。”
“哪裡不對?”
“那個小女孩怎麼會和葉非墨這樣親?要麼葉非墨在騙你,私底下和小女孩經常見面,讓小女孩對他很依賴,要麼就是這一切是白若惜教的,目的就是要拆散你們。”
“葉非墨不會私底下和她見面,這一切都是白若惜教的。”
“白若惜好心機。”
“她一直就是這樣。”我煩躁的回答。“她的目的就是要讓葉家覺得我不懂事,覺得我心狠,讓葉非墨左右爲難。”
“你知道爲什麼不想辦法應對?”
“怎麼應對?”
“接受白若惜的女兒,把她養在身邊,看白若惜有什麼招?”
“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你可以試試看的,這樣既可以讓葉非墨不爲難,也能讓葉家對你的態度改觀。而且你沒有覺得白若惜這樣做表明了就是知道你不會接受,故意的嗎?你爲什麼不反其道而行呢?”
舒雅說的有一定的道理,可是我擔心的不是這個,雪兒不是一個東西,她是人。
我想白若惜一定會在她面前無所不用其極的詆譭我,想要讓一個厭惡你的孩子喜歡你,付出的肯定不是一般的多。
晚上帶着兩個孩子回到家沒有多大一會,葉非墨過來了,我媽不在家,他留在家裡吃晚飯,呱呱很不高興,不停的用腳去踢凳子發泄自己對葉非墨的憤怒。
看見呱呱對葉非墨的態度我想起了葉非墨的女兒,呱呱因爲喜歡我聽了顧南的話厭惡葉非墨,他和雪兒差不多大,可以想象雪兒對我也會是什麼態度。
吃過飯後葉非墨和我一起回了他的家,在路上他接到了蘇昊的電話,說親子鑑定的結果出來了,雪兒是他的孩子。
這樣的結果在預料中,我沒有說話,葉非墨也沒有說話,我們沉默着回到了別墅。
這個晚上我心亂如麻的躺在牀上,葉非墨緊緊的從後面抱着我的腰,他沒有睡着,我也睡不着。
我的心情很煩躁,我和葉非墨之間在這個孩子沒有出現的時候還算融洽,可是現在已經變味了。
葉非墨在爲了我退讓,他很喜歡雪兒,但是因爲我他決定對這個孩子置之不理、
我不是心狠的人,真的不是心狠的人。我對劉浩明和郝思嘉的孩子都能原諒,爲什麼就不能原諒葉非墨?爲什麼不能接受他的孩子?
我反反覆覆的問自己,一遍又一遍。
天亮後葉非墨繼續送我去醫院,中午做完治療出來,葉非墨來接我吃午飯,我們走到停車場,後面傳來帶着哭腔的聲音,“非墨!非墨!”
我和葉非墨轉過頭,看到白若惜掩面哭着跑過來了,她直直的撲向葉非墨。葉非墨往旁邊一讓避開了白若惜。
葉非墨的動作讓白若惜站住了,沒有繼續往葉非墨懷裡撲,只是掩面站住那裡哭,“非墨,我不是故意要打攪你和慕小姐,可是雪兒想你,她現在生病,那麼難受嘴裡一直在叫着爸爸,你去看看她吧,我求你了!”
葉非墨的聲音很冷,“生病找醫生,找我幹什麼?”
白若惜被葉非墨這樣一衝,轉頭看着我,“慕小姐,求你讓非墨去看看我的女兒吧,我求你了!”
她哭得雨打梨花,知道她善於做戲我沒有半分的同情,一言不發的上了車,葉非墨跟着我上車,白若惜又撲過來想攔住我們,葉非墨厭惡的看她一眼,“滾!”
一個滾字成功讓白若惜站定了,葉非墨發動車子離開,出了停車場我忍不住開口,“好好的怎麼突然生病了?”
葉非墨皺着眉頭,“說是重感冒,高燒不退,昨天還好好的,天氣也沒有什麼變化怎麼會突然高燒重感冒?白若惜一定是對她做了什麼,這個歹毒的女人!”
這話讓我訝然的看着葉非墨,葉非墨冷笑,“她當年既然用那樣的方法算計我,現在爲了博上位對雪兒做些手段也是可能的。”
我聽得心驚,一個母親傷害自己的孩子,想想都不可思議,突然很可憐那個粉妝玉琢的小女孩,在心裡掙扎了半天后,“非墨,要不你把雪兒的撫養權要過來吧。”
葉非墨一下子放慢了車速,我咬咬嘴脣,“白若惜實在是太惡毒,我擔心她爲了自己的目的傷害雪兒。”
“安然,這是你的真心話?”
“是!”
“安然,不要勉強自己,我不逼你接受她。”葉非墨竟然拒絕我,我想他一定是不相信我,懷疑我在試探他。
我苦笑,“之前我太任性了,沒有考慮你的感受,你小姨說的對,我對劉浩明和郝思嘉的孩子都能忍受關愛,爲什麼就不能接受你的孩子?那孩子的撫養權你還是要過來吧,在你身邊總比在白若惜身邊要好很多。”
葉非墨伸出一隻手握住我的手,“安然,謝謝你!”
葉非墨爭奪雪兒的撫養權並沒有花多少功夫,白若惜竟然很爽快的同意了。
說實話她這樣爽快的把雪兒的撫養權給葉非墨真的讓我驚訝,但凡一個真心愛孩子的母親,都不會捨得把孩子的撫養權交出去。
我直覺就是白若惜肯定是有什麼詭計,葉非墨也覺得白若惜回答的太爽快了,不過他讓我不要擔心,孩子不和我們一起生活,由蘇慧婷和葉南城照顧。
我知道葉非墨這樣做的目的,他這是爲了防止白若惜以探望孩子爲藉口接近他。
我一直擔心雪兒和我不親熱,葉非墨帶雪兒吃飯的時候我刻意的不去,可是雪兒很懂事,竟然主動提起我,說喜歡我。
雪兒喜歡我讓我真的很驚訝,禮拜六我和葉非墨一起帶着雪兒去吃飯,爲她買了玩具衣服,還去遊樂場玩。
葉非墨帶着雪兒坐雲霄飛車,我在下面給他們拍照,一天下來其樂融融的沒有發生任何的不愉快,我們把雪兒送到蘇慧婷和葉南城住的別墅時候雪兒還親了我和葉非墨。
雪兒能夠接受我讓我真的很高興,如果雪兒真的能夠接受我,我肯定會照顧好她,給她母愛,讓她幸福快樂的成長。
可是我心裡卻又覺得這一切未免太順利了,白若惜她爲什麼會這麼安靜呢?
果然我的第六感覺沒有錯,白若惜不會這麼消停,只是我做夢也沒有想過她會這麼喪心病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