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充溢着喬慕晚對自己盡是關心的聲音和話語,厲祁深好看的眉目間,蕩起道道賞心悅目的漣漪……
“知道!”
厲祁深笑着,薄脣勾着好看的弧形。
“好了,我不給你說了,你回來的時候,路上注意安全!”
能感受到心情很好的厲祁深,嘴角勾着似有若無的笑意,喬慕晚有些羞。
她自認爲自己也沒有說什麼,卻莫名所以的感覺到他對自己的揶揄!
“好!”
應聲答應了以後,厲祁深將電話掐斷。
湛黑的眉目盯着手裡的手機屏幕,直到手機屏幕徹底黑了下來,他才捏着手機,準備重新回到會場那裡!
剛轉身,他擡眼,迎面碰到了從洗手間裡出來的邵昕然。
沒有過多的情緒浮現在臉上,一向不顯山、不露水的俊臉,從容、冷靜!
邵昕然眼圈泛紅的站在不遠處,十個手指,狠狠的嵌入到手掌心裡。
她剛剛正巧從洗手間裡出來,以至於把厲祁深和喬慕晚的通話都聽得清清楚楚。
她從厲祁深說話的口吻語調,以及神態,完全看到了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珍視和呵護!
在她眼裡,這個男人一向不喜顯露任何表情在臉上,但是和喬慕晚通話,他不經意間的溫柔和眉目間的深邃,都是她不曾見過的。
一時間,心痛無法附加!
她喜歡了這個男人足足有五年,可五年的時間,除了浪費她的青春,她得到了什麼?
一無所獲……
想到這四個對自己來說如此灰色的字眼,她掌心裡被掐出來殷紅的十個手指印,她都索然不知!
一整天的心情,都好像被霧氣所籠罩,灰茫茫的一片。
本以爲自己今天和厲祁深碰到面,心情會好一些,不曾想,一切的一切都糟糕透頂!
她想哭,想像一個可以被人安慰的小女人一樣的哭!
可是她悲哀的知道,她就算是哭了,也不會有人理睬她,相反,她哭,只會讓人覺得她脆弱,而且不堪一擊!
沒有與邵昕然說話的打算,厲祁深準備擡腳回到會場,手機裡又進來了電話。
隨意與電話裡的人說了幾句話以後,厲祁深轉身,往相反的方向走開!
完全陷入到自己世界裡的邵昕然,不知道厲祁深轉身離開是要見人,誤以爲是爲了避開她,才選擇了往相反的方向走。
腦袋一陣沒有反應過來的認爲厲祁深是不想與自己面碰面,邵昕然想也沒有想,直接從身後叫住厲祁深。
“你真的就沒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
自己的心思,她覺得他不是不明白!
五年的時間,她自認爲就算是冰,也可以被她捂化了,可是爲什麼,他的眼裡總是看不到她的存在!
她不知道她哪裡做的不好,哪裡做的不對,也不知道她哪裡不如喬慕晚!
完全找不到自己有錯的地方,就這樣讓她稀裡糊塗的輸給了喬慕晚,她真的不甘心!
身後,邵昕然近乎帶着低吼的聲音傳到厲祁深的耳膜。
他倏地緩下步子,最後頓住!
藏匿在眼皮下的黑眸,隨着眼皮的掀動,輕輕地動了動,最後,一雙似鷹隼的眸,湛黑而炯爍的執起。
沒有回頭去看邵昕然的意思,他微微側過剛毅線條的俊臉,一字一句道——
“聽你這麼說,我似乎是有話要對你說!”
邵昕然聽到厲祁深說他有話對自己說,心絃頓時繃緊了起來。
不管厲祁深是想對自己說什麼,只要他還肯和她說話,對她來說,都像是抓到了曙光一樣,能讓自己握緊手裡的幸福!
小手更加用力的握住,她牙齒細細的摩挲脣,等待厲祁深接下來可能對自己說的話。
似乎有意吊着邵昕然一樣,厲祁深舔舐了一下脣瓣後,才囁嚅嘴角,出聲——
“蘭田集團的田總,還在找你,作爲田總的女伴,你別讓人家等太久!”
不是關於喬慕晚的事情,也不是關於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厲祁深居然冷不丁的對自己說了自己臨時找了的那個男伴兒的事情!
一時間,邵昕然頭腦發懵,等到她意識到厲祁深的話是什麼意思的時候,整個人想也不想,直覺性的開口解釋——
“不是,我和他什麼關係也沒有,我只是……”
邵昕然還想和厲祁深解釋她和田總之間的關係,只是她不知道,厲祁深對她的事情不在乎不說,根本就不感興趣!
沒有閒心聽邵昕然的解釋,厲祁深擡腿,步履穩而不亂的邁開,向與會場相反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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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昕然失魂落魄的離開會場。
她知道厲祁深一定是誤會她和田峰之間的關係了!
小手下意識的握緊着!
要知道,她真的想和他解釋,讓他知道,她不是那種水性楊花的女人,她會找田峰做伴侶,無非是爲了不至於那麼尷尬的見到他!
只是,她想要說出口的話,註定只能是想一想了,因爲厲祁深壓根就不屑於去聽!
相比較之前厲祁深給自己警告,這次,他直接把自己歸結爲遊-走於男人之間的交-際-花,來得更加的殘酷而不留情面!
身心俱疲,這一天的經歷,讓邵昕然覺得自己像是戰敗的士兵,除了無力,還是無力……
沒有再繼續在這裡待下去的精力,邵昕然狼狽而頹廢的提着髒了的裙襬,往會場門外走去!
出了會場,外面,已經近十月份的天氣,空氣微涼的拂面而來!
心緒一整天都是糟糕狀態的邵昕然,被瑟瑟的晚風吹拂臉頰而過,理智清明瞭幾分的同時,整個人也精神了一些!
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見已經已經晚了,她就準備打車離開!
只是,當她剛想把手機收回到拎包裡的時候,突然橫過來一隻手,把她的手機,從她的手裡,直接奪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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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萍再醒來的時候,看到的完全是一片白色的空間。
醫藥水的味道充溢在她的鼻端,她嗅了嗅,又無力的閉上了眼睛!
等到她意識到天色似乎已經晚了的時候,又一次睜開眼!
從chuang上騰地一下子坐起來,再看到已經是燈光通明一片的夜景,她才意識到,已經是晚上時分了。
年永明拿着買好的宵夜從外面進來,正好看見邵萍已經醒了!
“你醒了?”
將宵夜放到矮几上,年永明問着,然後走了過去。
“現在幾點了?”
邵萍想到邵昕然還在家裡等她,就想着起來,下chuang,收拾東西回家!
本來,她昏倒了以後,是想吊瓶鹽水就離開,不想自己竟然睡着了,而且一睡,還睡了這麼久!
“已經晚上快九點鐘了!”
一聽說這麼晚了,邵萍趕忙掀開被子。
“你這是要幹什麼?你身體還這麼虛弱!”
年永明見邵萍有要離開的意思,趕忙上前規勸。
“我沒事兒,就是最近有些貧血,人上了年紀,動不動就會昏倒!”
邵萍不知道自己已經患了乳腺癌晚期,還自認爲是自己上了年紀,人老了不中用了,所以纔會昏倒。
“你這麼着急幹什麼?昏倒對於你這個年紀的人來說,哪裡是小事兒啊?”
邵萍也不老,連六十歲都不到,年永明當然知道她是因爲什麼事情而昏倒,直接就否定了她。
“我已經交了一星期的住院費,你就安心的在醫院這裡住下吧,等到你不再暈倒,身體徹底恢復了,再出院吧!”
“不用,我現在出院就行!”
邵萍堅持不要住院,她自認爲自己也沒有什麼事兒,沒有住院花錢的必要。
“我都已經把住院費交了,你就安心在這裡養病吧!”
邵萍都已經得了乳腺癌,年永明哪裡還會允許她回去繼續去折騰。
邵萍的肩膀被年永明按住,她想動,年永明卻不允許。
“永明,我真的沒有事兒,沒有住院的必要,再說了,昕然還在家裡等我,讓她一個姑娘家的在家住,我不放心!”
邵萍還清楚的記得邵昕然那次失控的事情,那次的事情讓她近乎丟了三魂七魄。
有了之前事情的前車之鑑,她哪裡還敢讓邵昕然一個人住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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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昕然也不是小孩子了,你有什麼可不放心的啊?”
年永明堅持不讓邵萍離開,就她現在的情況,時刻都可能會惡化!
如果再不繼續在醫院接受治療,癌細胞會擴散,那是遲早的事兒!
“我剛纔已經給昕然打了電話,我沒有告訴她說你昏倒,我就說你和我在一起,讓她早點休息!”
年永明煞有其事的說着話,然後,怕邵萍不會答應留下來住院,他又接着說——
“再說了,就你現在的樣子,你要回去,不是讓昕然擔心呢嗎?”
聽年永明說話也在理,邵萍也就沒有了最初的堅持。
見邵萍妥協了下來,年永明扶着她重新回到了chuang鋪裡,然後拿過買回來的宵夜,遞給邵萍。
“你從昏倒到現在都還沒有吃飯,給你,吃點宵夜!”
邵萍沒有說話,接過來了年永明遞過來的宵夜。
“你別擔心了,昕然那邊,我會安排人過去陪她,你就安心在這邊好好養病,等病好了再出院!”
年永明把邵萍的擔憂和顧慮都納入眼底,就再一次斬釘截鐵的說道。
有了年永明一而再、再而三的分析,邵萍的擔憂在一點兒、一點兒的消除。
擡手打開了宵夜蓋子,邵萍拿起筷子,剛準備夾菜吃,突然想到了些什麼,就趕忙把飯盒,遞交給自己面前的年永明。
“萍萍,你幹什麼去?”
年永明一個不留神兒,他還沒有注意到,邵萍就又一次掀開被子,下了chuang。
慌慌張張的穿上拖鞋,她連招呼都沒有和年永明打,就直奔值班護-士的值班室那裡!
年永明有些發懵,他想不到邵萍是怎麼了,竟然會這麼慌慌張張、目無章法的離開,便也急忙的放下手裡的餐盒,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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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萍一路直奔值班室那裡!
想到今天扶着自己的喬慕晚,她直覺性反應的要問喬慕晚後來去了哪裡!
她真的是太驚訝了,自己來醫院看病,真的就出乎意料的碰到了佳雅的孩子。
要知道,她找了這麼多年都沒有佳雅孩子的消息,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不經意遇見,竟然讓自己找到了佳雅的孩子。
找到了值班室那裡,邵萍推門而入,直接抓住一個醫護人員的小臂,問——
“今天扶我的那個姑娘去哪了?還有,她的聯繫方式是什麼?”
一種迫切要證實喬慕晚就是佳雅孩子的衝動,讓她根本沒有理智可言!
與子相慕,久縫恨晚……
慕晚……
這就是佳雅的孩子!
“我……我不知道啊!”
醫護人員被邵萍質問的發懵,她不過是今晚接替值班,根本就不知道眼前這位女士說什麼!
“你怎麼會不知道呢?我問的是慕晚,那個叫喬慕晚的姑娘,她後來去了哪裡?還有,她不是在你們醫院做身體檢查嗎?你們院方不是應該保留患者的個人信息嗎?我問你,那個叫慕晚的姑娘,她的聯繫方式到底是什麼?”
邵萍自認爲自己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了,她要知道喬慕晚的聯繫方式!
她已經錯過了好幾次和她面對面的機會,這一次,她不會再錯過了!
“萍萍,你這是幹什麼啊?”
年永明追隨邵萍也衝進值班室裡。
見邵萍拉住醫護人員的手不放開,他下意識的蹙緊了眉頭兒!
“我沒幹什麼,我看到佳雅的孩子了,我真的看到了佳雅的孩子!”
邵萍的話一經說出口,年永明原本拉住她手腕的動作,驀地一怔。
詫異於邵萍的話,年永明幾乎都震驚住了!
她看到了佳雅的孩子?
難道說,她……已經和喬慕晚見過面了?
“你淨胡說,佳雅的孩子,不是已經不在了嗎?萍萍,你這是說什麼胡話啊?”
“我沒有,我沒有說胡話!”
邵萍否認着。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眉目和背影都相同的人不足爲奇,那麼,連同名字都叫得相同,就不能否認這裡面沒有問題了!
與子相慕,久縫恨晚!
這兩句話,根本就不存在誰還能同時想到,然後和佳雅的孩子,取了同樣的一個名字!
“她說她叫慕晚,永明你知道嗎?佳雅曾經和我說過,在一次她喝醉了的時候,她和我說,她和你哥,是‘與子相慕、久縫恨晚’,你沒有發現嗎?她說了慕晚兩個字,有慕晚兩個字啊!”
年永明不知道這裡面還有這樣一段插曲,以至於邵萍把這話告訴他的時候,他的眉頭兒,皺的更緊!
慕晚,原來她名字的由來是這樣的!
“萍萍,一定是你搞錯了!”
年永明還在堅持否認邵萍的猜測!
從一開始,他就打算不讓喬慕晚的真實身份公之於衆,既然這樣,他自然是會永遠都不讓人知道喬慕晚的真實身份!
“現在同名同姓的人都這麼多,更何況是同名的人了,一定是你搞錯了!”
“不是,不是我搞錯了,是佳雅的孩子,那個慕晚確確實實是佳雅的孩子!”
邵萍見年永明不相信自己,就又一次抱住醫護人員的手臂。
“護-士,麻煩你去給我查一下今天的患者名單,如果裡面有一位叫喬慕晚的人,請你把她的個人信息給我!”
邵萍央求着,不管如何,她都不打算再一次錯過與佳雅孩子見面的機會了!
被邵萍要求着,醫護人員難爲情極了。
“女士,實在是抱歉,醫院方面對患者的個人信息完全保密,我們院方是不會出示患者的個人信息給您,如果您實在是需要,就請走法律程序!”
這也不是什麼重要的、特大的事件,邵萍怎麼可能通過走法律程序來得到喬慕晚的信息呢?
“你在和我開什麼玩笑?我又不是想做別的,我只是想知道她的聯繫方式,就這麼簡單而已!”
邵萍變得有些蠻不講理起來。
想到佳雅,她真的什麼理智都沒有了!
一旁,年永明把邵萍失了理智的樣子全部都看了去。
他動佳雅對邵萍的意義是怎樣的,不然,邵萍也不至於因爲佳雅的事情,內疚了這麼些年!
不想看邵萍再繼續鬧下去了,年永明上前,再度拉住邵萍。
“萍萍,你就別再鬧了,醫院方面也是按照規章制度辦事兒!”
年永明本以爲喬慕晚只是趕巧碰到了邵萍昏倒,兩個人之間並沒有什麼來往,也沒有見過面!
不想,事情並不是這樣的,邵萍不僅僅見到了喬慕晚,還一眼就認出來了喬慕晚是佳雅的女兒!
“不行,我必須要得到那個慕晚的個人信息,她是佳雅的孩子,是佳雅的孩子啊!”
邵萍一再強調着!
“就算是,我們也應該走正常的程序辦事兒,萍萍,不是你這樣胡鬧,我們就可以得到那個慕晚的個人信息了的!”
年永明實在是不同意邵萍這樣胡鬧。
他覺得邵萍是那種最沉得住氣的女人,只是在佳雅的事情上,她真的不能釋懷!
邵萍還在繼續不斷的掙扎着年永明的拉扯。
但沒有一會兒,她的腦袋裡,又一陣迷迷糊糊的眩暈感,急速的襲來!
“萍萍!”
年永明見邵萍用手要撐住額頭,她整個人昏昏沉沉,他一陣驚心的喚着她!
“我……”
邵萍還想再說自己要得到喬慕晚的個人信息,但是下一秒,她就眼前發黑,一下子倒在了年永明的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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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祁深被最近要合作項目的合作商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