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雅蘭被厲敏和徐雯華鬧得整個人都要非人非鬼的了。
本來,在衆人的面前丟臉就足夠讓她掛不住面子了,不想,厲敏因爲她污辱喬慕晚的事情沒完沒了起來,說什麼,都要請她入獄,讓她爲她所做的事情付出代價。
趙雅蘭這邊被看守所暫時監禁着,讓年南辰又氣又惱。
他已經找了全部能找的關係,試圖能託關係,讓自己母親不至於落到蹲監獄的下場,可是,他的全部能力,在厲家人的面前,顯得微不足道起來。
“這件事兒,你還得找崔局-長!”
年南辰朋友嘴巴里的崔局-長是厲敏的丈夫,也是鹽城司法和治安那邊的一把手兒,這次趙雅蘭的事情被抓住不放,就是這個崔局-長那邊一直不肯鬆口。
年南辰從他朋友那邊回來,知道這個崔局長是厲祁深的姑父,他氣得一拳砸到了牆上。
按理說,他應該去找這個崔局-長談談,但是一想到他是厲祁深的姑父,他根本就不想去找。
“該死!”
捏緊着關節處被擦破皮肉,有血漬滲出的手指,年南辰不服不忿的怒罵道。
有些投入無門的不知道該找誰擺平這件事兒,他眼中泛着猩紅的血絲。
就在他心煩意亂到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的時候,李南打了電話給他。
李南是和年南辰從小玩到大的發小,年南辰家裡出了事兒,他和年南辰一樣,也坐立不安。
爲了趙雅蘭的事情,他也不斷的在找關係。
年南辰接了李南打來的電話,焦急的問到——
“怎麼樣?你那邊能不能有什麼辦法兒?”
他現在都已經到了一種不知道找誰而有病亂投醫的地步,凡是能有一星半點兒的希望,他都不會放過。
被問及到自己有沒有什麼辦法兒去幫助趙雅蘭,李南難爲情的在電話的那段皺眉。
相比較於財力和人力十分雄厚的年家來說,李家根本就提不起來,連年南辰都沒有辦法兒,李南哪裡能有什麼幫助他的辦法兒。
“哥,辦法兒倒不是沒有,不過……我希望你能情緒冷靜的聽我說完話!”
年南辰的脾氣,打小就十分的出名,“小霸王小強”的名號可不是浪得虛名。
“哪那麼多廢話?快說!”
年南辰完全顧不上其他,他現在只想找到最捷徑,還不需要去求人的辦法兒去救他母親。
“那你得給我保證,你不發脾氣!”
“我說你磨嘰上沒完沒了是不是?”
李南:“……”
年南辰不耐煩的口吻,讓李南癟了癟嘴巴。
他也想能找到不需要卑躬屈膝就能解除年南辰母親的事情,只是……要針對年家的對方是厲家,在鹽城,厲家哪裡是能輕易得罪的主兒。
“你說不說?李南,你什麼時候變得和個老-娘-們似的磨磨唧唧?”
被年南辰一再語氣不耐的說到,李南擡手抓了抓頭髮兒,還是說了!
“哥,要我說,你打電話給茉含,讓茉含去求求她姐,或許……阿姨的事情還能有些眉目!”
“不可能!”
一聽完李南的建議,年南辰不假思索,直接就否定了他的建議。
“我不可能去找她!”
好牛不吃回頭草,他年南辰再不濟,也不能去找喬茉含那個曾經背叛過他的女人!
“哥,現在不是你想不想的問題,你覺得出了茉含,誰還能幫你呢?”
年南辰已經找了喬慕晚這件事兒,李南用腳丫子都能想到。
就算是沒有聽到他們兩個人的通話,他也能想象的到年南辰面對喬慕晚時,是怎麼一副劍拔弩張的樣子。
且不說他覺得年南辰現在沒有任何可以選擇的餘地,如果喬慕晚那邊,不肯鬆口去求厲祁深,趙雅蘭這個監獄是蹲定了。
“那我也不會去找她!”
“你不去找她,你現在還能想到其他的辦法兒嗎?”
對於年南辰現如今還不知道“識時務者爲俊傑”的行爲,李南也沒有了好脾氣,他這麼盡心盡力的爲他想辦法兒,他不買賬不說,還一副自己多管了他閒事兒的樣子,這讓李南真的惱火極了。
“那我也不會去找她!”
年南辰拔高了說話的響度。
“你聽清楚了嗎?我年南辰打死都不會去找她喬茉含的!”
他也是有他的男性尊嚴,這樣一個對自己不忠心的女人,連懷了別的男人的孩子的事情都搞得出來,他到底是有多不爭氣,纔會選擇去找她,然後哀求她爲自己母親的事情,去求喬慕晚,讓喬慕晚放自己母親一條生路。
如果非得要走找喬慕晚,求喬慕晚這條道路,他自己當初打電話給喬慕晚的時候,就已經對喬慕晚搖尾乞憐了,哪裡還會等到現在!
“你還分不清現在的情勢嗎?都說識時務者爲俊傑,你到底在頑固些什麼?”
李南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再怎樣說趙雅蘭曾經也是喬茉含的乾媽,他去找她,讓她去和喬慕晚說軟話,是看在趙雅蘭的面子上,和他年南辰沒有任何關係。
“你不懂就給我閉嘴!”
年南辰怒不可遏的厲吼一聲。
“李南,你要是能給我想到辦法兒就給我想辦法兒,想不到句給我滾!”
恨不得把話給嚼碎了似的將話說出口,年南辰惱火的“啪”的一聲把手機關了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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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還有什麼辦法兒能解救自己的母親,免除讓自己母親蹲監獄,年南辰已經窮盡了但凡能用的辦法兒。
坐在煙霧縈繞的車廂裡,年南辰一手扯着自己的領口,另一隻手拿捏着手機在撥助理的電話。
“幫我約崔局!”
沒辦法兒,年南辰不想通過喬慕晚那邊,變相去求厲祁深,只得想辦法兒去見厲敏的丈夫,這個崔局,試圖在他母親的事情上找尋到一絲能轉圜的餘地。
掛斷了電話,年南辰又拿出來一支菸點燃。
待香菸燃燒到了盡頭兒,他開車,往司法部那邊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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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茉含在接到李南打電話告訴她的消息時,先是有些不敢相信的震驚,隨後是皺了眉頭兒的要頭兒。
她都已經和年南辰之間把事情鬧到了今天這樣水火不相容的地步,就包括要找自己,再通過自己姐姐這邊去找厲祁深,都不是年南辰自己親自來找自己,而是李南來找自己,喬茉含本能的拒絕他,說自己沒有辦法兒做到幫他的本事兒。
“茉含,你不能看辰少,他是什麼樣的人,你又不是不清楚!我會找上你,讓你幫忙,是念在你是年夫人乾女兒的份上,你就算是不看辰少的面子,但是至少年夫人是你的乾媽,她對你一直不薄,所以,我覺得你還是幫一幫吧!她也上了年歲,在監獄那樣暗無天日的地方待着十天八天,她哪裡能吃得消啊?再說了,如果厲家人不肯放,指不定年夫人在監獄裡,蹲上三年五年都是有可能的!”
聽李南說着這樣的話,還被他一再用委婉的話規勸着,喬茉含有些心軟。
打從被年南辰拋棄以後,她雖然平時也變得還會任性,但是至少不像之前那樣跋扈了,也知道替別人設身處地的着想。
就像是李南和她說趙雅蘭是她乾媽的話,她心底最脆弱的那根心絃,真的被觸動了。
在李南一頓言語的糖衣炮彈攻擊下,喬茉含最後答應了他,說自己會去找自己的姐姐,儘可能的幫忙。
就算是不照着年南辰的面子,就趙雅蘭之前對她的好,還是讓她決定幫一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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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慕晚接到喬茉含打來的電話的時候,喬慕晚正在榻榻米上面曬太陽。
平時除了看書打發時間以外,她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曬一曬太陽。
“茉含!”
喬茉含平時不是那種很喜歡打電話給她的人,雖然也會偶爾用微信問一問她和肚子裡小傢伙的情況,但是少有打電話給她的時候。
“嗯,姐,你在哪裡呢?我能不能加你一面?”
想不到會有什麼事情讓自己的妹妹會這麼着急的要見自己,喬慕晚讓她來了水榭這邊。
喬茉含到了水榭這邊,剛見到喬慕晚,她臉色不是很自然的咬了咬脣瓣。
趙雅蘭這個乾媽之前是怎樣聯合自己針對自己的這個姐姐,喬茉含至今都還是歷歷在目,只是不想現如今的情況是自己來找自己的姐姐,央求自己的姐姐去和厲祁深說軟話,讓他饒過自己的那個乾媽!
感嘆世事無常變化的同時,喬茉含真的覺得自己不知道要如何啓齒和喬慕晚說這件事兒。
“茉含,你今天找我來是有事情嗎?”
這是喬茉含有史以來第一次來水榭這邊,可見,她確實是有很急的事情要和自己說。
而且她臉上不自然的表情,讓喬慕晚也看得出來她的難以啓齒。
被喬慕晚質問着,喬茉含糾結皺眉了好久,抱住了她的手。
“姐,我今天找你了,確實是有事情,不過……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要她放過趙雅蘭這個之前對她惡毒的前婆婆,喬茉含都覺得如果自己的姐姐這麼做了,不是腦子壞掉了,就是真的太大度了,大度到對之前發生的林林種種都淡若清風般的不在意。
知道喬茉含找自己,確確實實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說,不過,她想不到會是什麼樣的事情,讓她難以啓齒,猶猶豫豫。
微皺了一下細眉,喬慕晚反握住喬茉含的手,道——
“你說吧,你有什麼事情,我能幫到的,我會盡力去幫你!”
瞧見了自己姐姐眼底的堅定和澄澈,不着一絲的敷衍和虛幻,喬茉含又抿了幾下自己的脣瓣,在深呼吸了一口氣以後,鄭重的開了口。
“是我乾媽,也就是年南辰的母親,我今天找你來,是爲了她的事情!”
喬茉含一說是關於趙雅蘭的事情,喬慕晚不着痕跡的皺了下細眉。
趙雅蘭的事情,她雖然沒有聽厲祁深提及過,但是年南辰有打電話給自己,說了一些亂七八糟的話。
雖然不清楚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個情況,但是通過年南辰打給自己電話來看,因爲是她母親可能要面對鋃鐺入獄的事情,是厲家這邊人做出來的。
“姐,我知道我過來找你,和你說這些破事兒會讓你不開心,但是姐,畢竟她曾經是我乾媽,對我真正好過,我……我真的不希望看到她,落得一個鋃鐺入獄的下場!”趙雅蘭對她有多好,喬茉含很清楚。
雖然在她肚子裡的孩子被證明不是年南辰以後,她對她的態度有所改變,但不可否認的是,她曾經確確實實對她好,而且,在和年南辰的關係處理上,她沒少幫助過自己!
就算是後來的事情,她有多無情無義不願意在替自己說話,但是喬茉含真的戀舊,懷念她之前對她好的那些日子。
“姐,我知道我乾媽不是一個很討喜的人,她做過很多過分的事情,但是……我真的不希望她活了大半輩子,在下半生,要碰到這樣的事情!”
聽喬茉含情緒激動的話,喬慕晚平靜的清秀面容上,眼底隱隱劃過一絲不忍……
說到趙雅蘭可能要面對入獄的事情,她平心而論,也不希望這樣的事情發生。
見喬慕晚不語,只是一副陷入到沉思的狀態,喬茉含眼眶中,隱隱有淚花要閃爍而出。
這次,她真就不是看在年南辰的面子上來求喬慕晚,她真的是看在趙雅蘭是她乾媽的分手來找自己的姐姐。
“姐……”
等不到喬慕晚給自己一句回話,喬茉含心裡沒有底極了。
她不是不理解喬慕晚會對趙雅蘭的事情置之不理,只不過,她聽不希望趙雅蘭的下場會這麼慘。
在喬茉含眼淚瓣兒要流出眼眶的前一秒,喬慕晚垂眸看向她一張侷促不安的小臉。
“這件事兒,我和厲祁深說!”
她再清楚不過自己的妹妹過來說是找自己,無非就是想通過厲祁深來擺平關於趙雅蘭住監獄的事情,既然如此,她不想讓自己的妹妹爲難,讓她心裡不好受,答應她就是了。
“你放心吧!”
喬慕晚安撫性的又說了一句,然後拉着喬茉含在沙發那裡坐下。
“你別有什麼心理壓力,你對年家,已經夠仁至義盡了,你不欠他們什麼!”
喬慕晚伸手拿着橘子,一邊剝着,一邊說話。
對於年南辰那樣說把自己妹妹拋棄就拋棄的男人,真就是自己妹妹吃了豬油蒙了心,一片真心錯付了。
而現在趙雅蘭出事兒,想辦法兒去救趙雅蘭的人不是年南辰,不是年永明,而是自己的妹妹,可見得,自己的妹妹是真的很在意和趙雅蘭之間的母女之間,雖然只是乾女兒,但是做得和親生女兒一樣。
喬茉含接過喬慕晚遞過來的橘子,再去看自己姐姐寡淡神情的乾淨倩顏,眼眶泛紅。
“姐,我是不是又讓你難做了?我知道我不應該插手這件事兒的,可是……”
“你不用說,我什麼都懂!”
現在的喬茉含,和當初爲了答謝喬家對自己養育之恩,不惜拋棄自己的終生幸福,和年南辰結婚的自己,有什麼區別呢?
“茉含,姐姐沒有怪你,相反,如果你不出手幫助她,反倒是顯得你不近人情了!”
喬慕晚真就沒有怪喬茉含的意思,她能在意和趙雅蘭之間的感情,可見她本性並不是一個壞孩子,既然如此,她又有什麼樣的理由不幫她呢!
“姐……”
喬慕晚的理解,讓喬茉含想要奪眶流出來眼淚。
見狀,喬慕晚擡手勾了勾她的小鼻子。
“一會兒你還要回家,讓爸媽看見你紅着眼睛,還不得讓他們以爲我欺負你了!”
聞言,喬茉含破涕而笑。
“好了,今天留下來在這邊陪我吃個午飯,你再走吧!”
喬慕晚邊說着話,邊擡手,揉了揉喬茉含的小腦袋。
喬茉含笑,連連點頭兒:“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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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祁深晚上回來的時候,去樓上換衣服,喬慕晚跟着他上了樓。
推開臥室的門,喬慕晚見厲祁深在解領口處的襯衫,她走上前。
“我幫你吧!”
說着話,她伸手,用纖凝的十指,技術熟練的解開他的襯衫。
打從喬慕晚懷孕以後,厲祁深便不再讓她爲自己做這些事情。
今天見她這麼體貼的爲自己解襯衫的鈕釦,厲祁深挑了下眉。
當厲祁深的襯衫,被喬慕晚順着他的肩胛骨脫下時,厲祁深長臂一伸,把喬慕晚摟緊了自己的臂彎裡。
“今天怎麼這麼體貼?”
厲祁深笑着問喬慕晚,眉心間,是散不開的風情。
“沒怎麼,想服侍你洗澡還不行嗎?”
喬慕晚瞋了厲祁深一眼,否定道。
但厲祁深對喬慕晚的瞭解,比喬慕晚自己都清楚,他哪裡肯信這個女人會“無事獻殷勤!”
“嗯……”
喬慕晚的小下頜倏地被厲祁深用拇指和食指挑起,他俊顏剛毅的欺近她,繚繞男性成熟的致命氣息,嗓音低沉道——
“小妖精,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無事獻殷勤,非殲即盜!’”
“……”
“你今天對我這示好,有什麼事兒?”
喬慕晚真的就覺得沒有什麼事情能瞞得住這個男人,就像此刻,她不過是爲他解襯衫的一個動作,他竟然就能看得出來自己是有事情要和他說。
“真是什麼事情也瞞不過你!”
喬慕晚掄起粉拳,力道像是棉花一樣沒有力氣的落在他的心口上,然後扯開朱脣,道——
“我是有事情要和你說!”
喬慕晚好整以暇了自己的樣子,神情變得認真起來。
“我想和你說一說關於……趙雅蘭的事情,你能不能放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