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難得開口求我辦事兒,我覺得你求我幫忙辦一件對你有利益的事情更合適!”
在杜歡的問題上,年南辰倒不是幫不到邵昕然,只是這個杜歡,在做事情上就是一個豬腦子,辭退她,對他、對年氏來說,都是明智之舉,不會有哪個沒有腦子的人,再繼續用那樣一個只會把事情搞砸的女人。
年南辰的話,讓邵昕然說不出來反嘴的話。
確實,杜歡實際是算得上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自己會答應幫助她重新回到年氏這邊,無非是因爲她賣了關於喬慕晚的信息給自己,自己出於與杜歡相互交易,才決定幫助她。
而這些,年南辰並不知情,更不能讓他知道這裡面有貓膩兒。
“可是……我並沒有什麼事情需要你幫忙!”
她馬上就要離開鹽城了,哪裡還會需要這個年南辰爲自己做什麼事情,再者說了,她想讓他和喬慕晚上chuang,他能做到嗎?
“現在沒有,不代表以後沒有,只有你想,只有我做得到,我一定會盡全力幫你!”
年南辰沒有欺騙邵昕然的意思,不管他父親和她母親之間如何,她是這裡面最無辜的一個,而且當年的事情,隨着真相浮出水面,他對她有虧欠,這些虧欠,足夠他用他的生命去幫助她,做他力所能及的事情了。
說着話,年南辰倒了一杯茶給自己!
隨着他拿起杯盞,把茶送去嘴邊,邵昕然苦澀的笑了下。
“我想讓你做的你做不到!”
喬慕晚的事情,年南辰幫不到自己,康靖輝幫不到自己,厲瀟揚幫不到自己,藤雪也幫不到自己,到最後,自己要是想要駁回厲祁深,靠的還是自己。
邵昕然帶着好像經歷了滄桑的口吻,讓年南辰原本拿起茶盞送去自己嘴邊的動作一滯,跟着,眼神兒帶着古怪的看向斂着眸子的邵昕然。
他不是不知道邵昕然指的是什麼,雖然她沒有明確的指出來,但是依照之前發生的事情,他很清楚邵昕然在提關於喬慕晚的事情。
自怨自艾了好一陣兒,邵昕然長吁了一口氣,她再去看年南辰的時候,臉上重拾淡然。
“我不想讓你幫我做爲難的事情,你能幫我做一些平常小事兒就足夠了!”
邵昕然的話,讓年南辰的心裡某處,有些鈍痛。
如果她胡攪蠻纏的讓自己做這做那,他心裡還不會這麼難受,但是她到現在還替自己着想,不讓自己做爲難的事情,真的讓年南辰心裡不斷的翻滾着苦澀的感覺。
“你可以要求我做的更多!”
“我沒有更高的要求,做不到讓你幫我更多!”
邵昕然一再的懂得退讓,讓年南辰越發的喉嚨發緊,就好像是被什麼東西勒住了一樣,讓他連呼吸都艱澀起來。
“杜歡的事情,我希望你能應允我,我答應了我閨蜜,如果你不想我爲難,你還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通融了吧!”
說完話,邵昕然看了看時間,見已經快要午夜時分了,就順手拿起來了一旁的拎包。
“時候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對年南辰,她深知,她就算是讓他因爲喬慕晚、因爲自己去針對厲祁深,他最後也會是以失敗告終。
再加上年氏和他身上接連發生的事情,他對厲祁深早就已經是一種忌憚的心理,哪裡可能還敢去惹厲祁深。
“我送你回去!”
見邵昕然起身,年南辰也立刻推開椅子站了起來。
“不用!”
邵昕然婉拒了年南辰,年南辰卻不依。
“太晚了,你自己一個人回去我不放心!”
年南辰只是說了一句自認爲再平常不過的話,卻未曾發覺,他在字裡行間,流露出來了對她的關心。
邵昕然還想拒絕年南辰,甚至把他喝了酒,不能酒駕拿出來做理由,年南辰都不肯依她。
夜晚時分,秋意正濃,颯爽的晚風,陣陣吹拂而過,把邵昕然鬢角的髮絲吹得零散,也把年南辰的髮絲,凌亂的吹起。
“阿嚏!”
還在穿着單薄衣裝的邵昕然,因爲天氣太涼的原因,打了個噴嚏。
見邵昕然伸手,掩住口鼻,羸弱的身子骨在風中有些瑟瑟發抖,年南辰想也沒有想,脫下自己的外套就給她穿上。
“我沒有關係,天涼了,你自己穿着吧!”
“你穿上!”
對於邵昕然的推脫,年南辰篤定的只說了三個字。
拗不過年南辰,但是邵昕然真的就不想穿上他的外套。
在邵昕然準備又一次推掉,年南辰固執己見的把外套,披到了邵昕然的身上。
“你……”
“天冷了,女性最不能受涼的!”
年南辰解釋着,然後主動拉開車門,“走吧,我送你回去!”
被年南辰一再友好的對待着,邵昕然點了點頭兒,坐進了車子裡。
年南辰的轎車揚長而去,讓剛從ktv裡出來的喬茉含,把剛纔的一幕幕,看了個清清楚楚。
“茉含,怎麼了啊?走啊!”
喬茉含的朋友還在招呼喬茉含離開,可喬茉含整個人的雙腳就好像是灌了鉛一樣,根本就移不開。
她看到了,她剛剛看到了對一個女人無微不至照顧的男人是年南辰。
可是爲什麼,爲什麼這一切都這麼的好笑?
好笑到她今天白天做說客的去給他的母親求情,他這邊卻陪在另一個女人的身邊,把他的柔情,淋漓盡致的展現着。
“茉含!”
當喬茉含的朋友第四遍喚她的時候,她才下意識的有了反應。
“你們先走吧,我有點兒事兒!”
說完話,喬茉含丟下她的朋友,在路邊攔了一輛計程車,坐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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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茉含尾隨年南辰和邵昕然到了邵昕然家的樓下。
喬茉含見不遠處的邵昕然在和年南辰說些什麼,她按兵不動的坐在車裡。
今天她尾隨過來不過就是想和年南辰說上幾句話。
說她犯jian也好,說她不要臉、好了傷疤忘了疼也罷,她就是放不下年南辰,打從心底裡放不下他。
從自己十四歲就已經融入到了她的生命中的一個男人,要她如何忘才能忘掉啊?
過了有幾分鐘,年南辰沒有再說些什麼,只是臉色很不好的坐進了車裡,然後開車離開。
看到年南辰開車離開,喬茉含趕忙讓司機跟上他,只是,不等司機把計程車調轉方向,一個突然躥出來,出現在邵昕然面前的身影,吸引住了喬茉含的目光。
“杜歡?”
無論如何,她都沒有想到自己居然能在這個女人這裡看到杜歡。
有些疑惑,但更多的是想不通的不解,她想不到是什麼原因能讓她們兩個人走到一起。
但是一想到杜歡是年南辰的特助,邵昕然這個女人又和年南辰走在一起,她瞬間就像明白了一些什麼似的。
“停車!”
顧不上再去找年南辰,喬茉含急忙拿了錢給司機以後,快速下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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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南辰那邊,我都和他說好了,不出意外,你很快就能復職了,到時候,還得麻煩你把衣服還給他!”
說着話,邵昕然把她身上披着的衣服給了杜歡。
聞言,杜歡笑了,然後伸出手指,接過邵昕然遞給自己的衣服。
“這是我找專業人員新合成的一個視頻軟件,這裡面有關於喬慕晚的幾張照片被安插在這個視頻裡,能讓視頻具有更加高的真實性!”
接過來杜歡遞給自己的U盤,邵昕然也笑了。
“麻煩你了!”
“沒關係,我只希望看到我所設想的效果!”
說完話,杜歡得意的轉身離開,邵昕然也心裡帶着期待的拿着U盤上了樓。
把邵昕然和杜歡的對話全部都納入耳中,喬茉含幾乎在知道她們兩個人要聯手去對付喬慕晚的時候,直接站出來去罵她們這兩個不要臉的女人。
只不過,她最後還是忍住了,畢竟現在她要是打草驚蛇了,指不定還會壞了事兒。
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她已經不再是隻是那個跋扈、乖張的喬茉含,她現在也學得聰明瞭。
在邵昕然和杜歡都離開以後,喬茉含拿出手機,撥了喬慕晚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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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時過晚上十點以後,喬慕晚的手機就關了機。
只不過她今天有些累,倒在chuang上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以至於忘了把手機關機。
正值午夜時分,厲祁深擁着喬慕晚在睡覺,一陣手機震動的聲音,擾亂了睡夢中的兩個人。
厲祁深平時都是潛眠,喬慕晚手機一震動響起,他就醒了。
不想打擾到睡得正酣的喬慕晚,他輕手輕腳的把臂彎中的小女人放到chuang鋪上以後,下了chuang,拿起手機,快速的出了房間。
看了眼手機屏幕,一看是喬茉含打開的電話,他蹙了下眉心。
想不到這個時間喬茉含打電話過來有什麼事情,厲祁深去了書房,接了電話。
電話被接通,喬茉含的聲音立刻傳來——
“喂,姐,你睡了嗎?我有沒有打擾到你,我有事兒要和你說!”
聽喬茉含目無章法、慌慌張張的說着話,厲祁深抿了下薄脣,輕輕掀動。
“是我!”
聽聽筒裡傳來沉穩有力的聲音,似大提琴琴絃被撥動一樣滌盪起來深邃,喬茉含怔忡了一下。
然後嗓音裡,乾巴巴、吞吞吐吐的喚道——
“……姐夫!”
厲祁深極淡的“嗯!”了一聲,算是迴應了喬茉含。
“姐夫,我姐呢,我找她有事兒,你讓她接電話!”
知道自己的這個姐夫chong自己的姐姐,出於自己是喬慕晚的妹妹的原因,喬茉含和厲祁深說起話來,也沒有什麼所謂的分寸,再加上事情有些緊急,她說起話來很急、很慌亂。
“你姐睡覺呢,有什麼事兒,你和我說就行!”
喬慕晚現在本就處在懷孕的敏-感時期,有些事情,能不讓她知道,就一定不會讓她知道,就像現在喬茉含急急忙忙的打電話過來,很明顯,一定是有什麼事情發生。
考慮到厲祁深已經和自己的姐姐把事情都定了下來,再加上自己姐姐也已經懷了孕,喬茉含知道自己把事情告訴厲祁深,也就等同於告訴了自己的姐姐。
再加上她堅信自己的這個姐夫一定能照顧好自己的姐姐,就把事情的大致情況告訴了他。
“姐夫,事情就是這樣的,你防着點兒那個邵昕然和杜歡吧,這兩個女人賊心不死!”
一方面是因爲邵昕然和杜歡針對喬慕晚,讓喬茉含不滿,另一方面,因爲她們兩個人都和年南辰之間有牽扯不斷的關係,這讓喬茉含更是心裡犯膈應的厲害。
聽完喬茉含的話,厲祁深原本鋒朗的劍眉,微擰了一下。
他再舒展眉頭兒的時候,沉聲道——
“這件事兒我知道了,你姐那邊,你就不用告訴她了,她懷着孕呢,多一事兒不如少一事兒,懂?”
能看的出來這是厲祁深保護自己姐姐的一種方式,喬茉含在另一端點頭兒應聲——
“我不會和我姐說的,不過姐夫,你要照顧好我姐,她……是個好人!”
這是這一段時間以來喬茉含認得最清楚的一件事兒,她詞窮,說不上來什麼話來評價自己的姐姐,但是她最直觀的認爲,已經涵蓋了她對自己姐姐的看法兒。
“嗯!”厲祁深依舊是從容不迫的應了一聲。
掛斷了喬茉含電話,厲祁深沒有急着回到房間裡,而是拿過自己的手機,撥了一個號碼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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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厲瀟揚吃過了早餐,邵昕然因爲今天出國去意大利,有一些手續要處理,就在吃過了早餐以後,出了家門。
而厲瀟揚那邊也沒有閒着,打從昨晚她得到了喬慕晚對自己堂哥不忠的證據,就一直在琢磨着要怎樣讓喬慕晚身敗名裂。
收拾了一番過後,厲瀟揚打車去了自己大伯父和大伯母那邊。
到了厲家老宅那邊,只有厲老太太在,厲錦弘去和隔壁的老王頭兒去郊外釣魚去了。
本來厲瀟揚是打算把事情說給自己的大伯父、大伯母兩個人聽,見只有自己的大伯母在,自己把這件事兒公之於衆沒有什麼殺傷力,就打了電話給厲敏和徐雯華兩個人。
“我說瀟揚啊,你等你姑媽和你三嬸孃幹什麼啊?你有什麼事情就和我說就行了!”
見厲瀟揚在自己的家裡擺着譜,厲老太太臉色不是好的看着她。
“等姑媽和三嬸孃來了我再說也不遲!”
喬慕晚不要臉行徑這樣的視頻,她要是隻拿給自己的大伯母看,依照自己大伯母對喬慕晚的喜歡,指不定就包庇了她。
所以,無論如何,她都是要把大傢伙找來,把事情鬧大,讓大傢伙都知道喬慕晚是怎樣一個不要臉的女人。
只是等了又等,也不見自己的姑媽和三嬸孃來。
到最後,非但沒有等到自己的姑媽和三嬸孃過來,反而是等來了自己的父親和母親。
看到自己的父母親出現在這裡的時候,厲瀟揚有些傻眼了。
她完全忘記了,自己出現在這裡,就是出賣了自己的行蹤給他們兩個人。
不過厲瀟揚完全想不到,把她父母找來厲家老宅的不是別人,而且厲祁深。
有了喬茉含昨天的那通電話,厲祁深用後腦勺想也能知道邵昕然會利用厲瀟揚這個沒腦子的堂妹來自己父母這邊鬧事兒。
“你們怎麼來了?”
對於出現在厲家老宅這邊的父母親,厲瀟揚拔高聲音的質問一聲。
因爲自己身世的事情,她現在真的是不相信任何人,就像是邵昕然說的,除了檢測報告,誰說的什麼話,她都不要相信。
“你還要胡鬧到什麼時候?”
看自己這個沒有分寸的女兒,還要搞出來一些幺蛾子的事兒,厲錦江橫着臉,沒好氣的質問她。
厲瀟揚已經離家出走兩天了,兩天的時間,都要給他和尹慧嫺急瘋了,不想自己這個不懂事兒的女兒,躲着藏着就算了,居然還來厲家老宅這邊鬧事兒。
“我不要你們管!”
厲瀟揚現在不想看到自己的父母親,他們欺騙了她,讓她現在連自己的親生父親是誰都不清不楚,無論如何,她都不會原諒她這對不靠譜的父母親。
“不要我們管,你要誰管你?”
厲錦江對於自己這個不知道進退的女兒,厲聲質問着。
如果她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她過分些,跋扈些,他還是可以縱容的,但是知道了她不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從某些程度上講,他對她的溺愛程度,明顯沒有之前那麼高,甚至,對於她現在的行爲舉止,他都想甩她兩個耳光。
“要誰管我也不要你們管我!”
厲瀟揚現在算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不管誰說話,她都不願意聽,不願意去照做。
“她不要你們管她,可能是希望我管她!”
門口那裡,低沉的男人,沉穩有力,似縹緲般,聲線磁性的傳來。
尋着聲音看去,衆人看到了穿着黑色馬甲衫、白襯衫和西褲的厲祁深,筆挺的身軀,逆着光,長身而立的出現在門口那裡。
看到突然如同天神一樣出現在這裡的厲祁深,厲瀟揚本能性的就好像是老鼠見了貓一樣的縮了縮脖子。
搞不清楚厲祁深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不過她還是猜的八-九不離十,不出意外,自己的父母是他找來的,而他似乎在這之前知道了自己會出現在這裡,所以纔會這麼趕巧的出現在這裡。
說白了,他就是因爲自己在這兒,他纔會出現的。
厲祁深豹子般危險的黑眸,凌厲的迸射着陰騭的微茫,似X光線一般把人看得清清楚楚的落在厲瀟揚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