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藥,慕晚瑜便起身去了廚房,去看看給盛家桐的熱湯好了沒有。
房間裡,很快就只剩下盛家桐一個人了。
他靠着牀頭,眸眼眯起,深深的思考了一下現狀:雖說他的晚晚是受了某些小人(傅君澤)的矇騙和蠱惑,回到了孃家來,可這也說明晚晚還沒有將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他盛家桐的身上。
而這一點,着實讓他不太放心。
如果他真的出了點什麼問題,晚晚真的跟別的男人跑了,他怎麼辦呢?
所以,他得堅決的,照顧好自己的身體,絕不給某些小人有機可趁!
想着,他就打算躺下來,好好的休息,可當他偏過頭,透過敞開的窗戶,卻看見了那已經有幾分熟悉的身影。
纔想到那個小人(傅君澤),小人來了?!
盛家桐的臉沉了沉,就掀開了被子下了牀。
腳沾了地,只覺得頭仍是有些昏昏沉沉的,他卻只搖晃了兩下,就大步的走出門。
他下了樓,剛剛走到大廳的門口,傅君澤就推開門進來了。
傅君澤今天穿的很整齊,白襯衣白西裝白皮鞋,一隻手抱着一束嬌豔欲滴的白合花,另一隻手提着一籃子新鮮的奶油草莓,不僅他的衣服上沒有半點褶皺,就連頭髮也梳理的一絲不苟。
這樣的傅君澤,還真有幾分翩翩佳公子的模樣。
這麼冷的天,也不知道他是從哪裡弄來這麼大一籃子的鮮草莓。
然而盛家桐瞧見傅君澤,卻只在心底裡冷笑。
這個該死的男人,還真以爲將晚晚拐回家了,就可以趁機來慕家大獻殷勤,挖他盛家桐的牆角?!
做夢!
“這不是傅少嗎?天氣條件這麼惡劣,傅少倒是還願意出門!只是不知道,傅少來我們家,有何貴幹?!”
盛家桐的嘴角,勾起了一抹邪魅陰冷的笑,語氣裡,是不加掩飾的敵意。
那“我們家”三個字,他更是說的自然而隨意!
見到盛家桐,傅君澤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眸色就暗了幾分。
盛家桐這個男人怎麼會在這裡?
沒想到,這個男人的動作還真夠迅速的!他和丫頭昨天才回到c市,這個男人今天就追過來了?!
可這又怎麼樣呢?這裡是c市慕家,不是桑城江家,更不是他盛家桐的勢力範圍。
況且,是盛家桐害的丫頭病成了那樣……
“哦,是盛總啊,怎麼,只許盛總來慕家做客,便不許我傅君澤來了?難道盛總還不清楚,本少從小就在慕家玩,慕家的大廳鋪了幾塊地板,樓梯上有幾根欄杆……本少都是清清楚楚的!”
傅君澤的臉上也浮起了絲絲的笑意,遠看很暖,近了就會知道也是寒冷的。
“而且本少是來看本少的丫頭的,可沒有功夫兼顧某個連自己的妻子都照顧不好的男人!”
傅君澤本就不怎麼忌憚盛家桐,這又是在c市,他就更不可能畏懼盛家桐了,是以,當他聽了盛家桐帶着明顯敵意的話之後,他也毫不猶豫的諷刺了回去!
如果不是顧忌這是在慕家,傅君澤早就狠狠的教訓盛家桐一頓了。
可是他心情清楚,如果動手打了盛家桐,丫頭一定會不高興,所以,他最終還是忍住了。
“呵~是嗎?”盛家桐卻只是輕笑了一聲,隨即,反問:“那能不能麻煩傅少告訴我,這大廳裡,鋪了多少塊地板,樓梯上,又有幾根欄杆呢?”
“什麼?”傅君澤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沒有想到,盛家桐竟然執着於這種細枝末節。
他之所以這麼說,當然只是想表達自己對慕家的熟悉程度,又不是真的數過地板和欄杆,他怎麼會知道呢?
盛家桐嘴角的笑容卻扯的更大:“看來,傅少也不過就是一個信口雌黃的人而已!那不如我來告訴你?這大廳裡,一米乘以一米的地板,豎向爲二十八塊,橫向三十九塊,銜接大地板與牆體的小地板,在此基礎上乘以二再加四角處的十六塊花磚!
一樓到二樓的樓梯共有二十二級,踏步高180mm,欄杆爲三十五。”
說完,他擡起眼睛,盯着傅君澤,又補上一句:“怎麼?傅少不信?那傅少要不要親自去,覈實一下?”
傅君澤眼裡出現了絲絲的訝異。
盛家桐此時此刻,是向他,背對着大廳的,而且他的視線一直停留在盛家桐的身上,並沒有看到盛家桐回頭,也就是說,盛家桐根本不可以臨時去數數地板和樓梯,那麼只可能是盛家桐確實已經將慕家的一切裝進了他的腦子裡。
可盛家桐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傅君澤當然不知道,因爲某些“特殊”的經歷盛家桐早已經養成了不管走到哪裡,都能一眼將身處的壞境瞭解的清清楚楚。
這,不過是習慣使然。
可能夠將“習慣”修煉到這種程度的,這世上,恐怕也沒有幾人……
“盛總還真是好本事,非常人所能及!本少佩服!”
恢復了神色之後,傅君澤如是說。
傅君澤這話,有兩層意思。
一來,他是個坦蕩的人,對於盛家桐的這本事,他確實很驚奇,所以,由衷的誇讚了一句。
可他同時也說明了“非常人”,也是,一般人生活在這個穩定和諧的社會中,哪裡會練出如此特殊的本事呢。
所以,他又不加掩飾的說:“如盛總這樣的人,不知道丫頭跟了你,到底是福還是禍,如果是福,本少倒也樂於祝福,可如果是禍,本少……”
“福禍總相依,是福還是禍,都是我和晚晚的家事,還輪不到傅少來多作擔心!”
盛家桐打斷了傅君澤的話,眸光深邃而幽冷:“傅少可知道,青梅竹馬的真實意義,指的是兩小無猜的男女一起長大,且互有情意,而傅少呢?不過是單相思而已,傅少於晚晚而言,最多算是鄰家哥哥,那麼傅少又有什麼資格過問我和晚晚的事情呢?”
“你……”傅君澤臉色變了變,盛家桐這番話,確實一針見血的刺中了他的弱點!
如果,慕晚瑜能對傅君澤有一絲半點的男女之情,他也不至於這麼多年了,還是隻能默默的做慕晚瑜身後的守護者!
“所以,別再在我面前招搖你和晚晚的過往!也別再肖想屬於我盛家桐的女人,否則,我有的是手段,讓你從晚晚的世界裡,徹底的消失!”
盛家桐的語氣,陰冷而狂妄!
他當然也不是真的想要對傅君澤做點什麼,畢竟,即便只是鄰家哥哥,傅君澤也在慕晚瑜的心裡佔據着很重要的位置,他犯不着爲了對付傅君澤,而惹的自己的女人不高興呢?
再者,傅家的水也很深,傅君澤又是傅家的單傳,爲了踩死一個情敵而得罪整個家族的事情,那是下下策!
但,這並不會妨礙他會想辦法,儘快的站短傅君澤對慕晚瑜的念想……
等着吧!
說完,他就很自然的伸出手,拿走了傅君澤手裡的花束和果籃,轉身就走。
“既然傅少已經來了,就不用我請傅少進門了吧?”
“小澤過來了啊!”甄玉茹和慕晚瑜一起走出了廚房,見傅君澤跟在盛家桐的後面進屋,眼裡有一閃而過的詫異,隨即就熱情的招呼了一聲。
“伯母,聽說郊區發生了特大交通事故,慕伯父去了現場,我怕您和丫頭太擔心,就過來看看你們!”
傅君澤走上前,又說:“我已經讓人去幫慕伯父的忙了,也很慕伯父帶了大衣過去。”
“還是小澤周道,謝謝你了。”甄玉茹笑着說。
她轉過身,便又對盛家桐說:“家桐,你剛剛退了燒,跑下來做什麼?小澤又不是什麼外人,你不用跟他太客氣。”
傅君澤嘴角一勾,朝着盛家桐投去一抹得意。
看吧!我傅君澤來慕家,就像是回自己家一樣。
不過這一次,盛家桐卻像是沒有看到傅君澤的挑釁。
他隨手將花和果籃都交給了慕家的傭人,斷了傅君澤獻殷勤的機會。
緊接着,他又大步上前,一隻手熟練的摟住了慕晚瑜的腰,另一隻手將慕晚瑜手裡的湯碗端着,並用自己高大的身體擋住了傅君澤投遞過來的視線。
“晚晚,這個湯,是給我喝的嗎?”
慕晚瑜點了點頭:“嗯,你快將這湯喝了吧,喝完再去睡一覺,出出汗,感冒就會好了。”
盛家桐眯了一下眸子,忽然將自己的臉湊到了慕晚瑜的嘴邊:“那你親我一口,你親我一口了,我馬上就把這碗湯喝掉。”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傅君澤聽到。
當然,甄玉茹也聽到了。
慕晚瑜頓時覺得大不好意思,她瞪了一眼盛家桐,壓低了聲音:“別鬧!這麼多人看着呢。”
“什麼?要換我親你?”盛家桐竟然“可恥”的這樣說話:“嗯,沒錯,我親你,也是一樣的。”
下一秒,他就“吧唧”一聲,結結實實的親了慕晚瑜的臉一口!
甄玉茹的眼裡露出了驚訝。
而傅君澤的眸光,瞬間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