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你哥哥!”
盛家桐沒有微皺,眼裡射出陰冷的寒光。
他的聲音很輕,但即便只是被他眼角的餘光掃到的衆人,也被他冷的沒有一絲溫度的眼神給驚的不寒而慄了。
而直接處在他視線中的傅婉婷也終於意識到盛家桐並不是她想象中的普通豪門貴公子。
他,好可怕!
她嚇的連眼淚都忘記流了。
盛家桐不願再多看她一眼,而是回到慕晚瑜的身邊,顯示仔細檢查了她一下,發現她並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害,才旁若無人的將她摟進了自己的懷中:“晚晚,你沒事就好,否則就算你看在什麼寧姨或者傅家的面子上不願和這個不知死活的東西計較,我也不會放過她的!”
這話,使得傅江寧的臉上頓時有些掛不住。
她忙讓人將傅婉婷暫時的帶下去了,然後親自上前,嚮慕晚瑜道歉:“晚瑜,婷婷她……唉,這都是我的錯,我就這麼一個女兒,這些年,也是將她慣壞了,我在這裡替她向你們夫人道歉,你是心地善良的好孩子,不要和婷婷計較,好不好?”
這話說的,好像她真的和傅婉婷計較了,她就不是“心地善良的好孩子”了一樣,慕晚瑜來宴會前對傅江寧的期待,頓時消減了大半!
不過,她本來也不是愛計較的人,於是淡漠的說:“她還小。”
然後又偏過臉,問了盛家桐一句:“家桐,她……沒事吧?”
“我下手有分寸,脫臼,正下骨頭就好!”盛家桐明顯很討厭傅婉婷,連傅婉婷的名字都不願提及。
方文韜拿了酒杯過來,也是滿臉歉意的說:“今日之事,是我管教小女無方,我向諸位道歉!”說完,他就連喝了三杯致歉酒。
豪門裡,多的是這種爭風吃醋,陰謀算計的事情,衆人也只當是看了一場戲,都是人精,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心裡都清楚的很。
戲散了,該吃的吃,該喝的喝,該藉着這場宴會攀關係、談合作、炫富耍寶的也都繼續進行了,只是,這c市的權貴也都心裡有了數——傅婉婷就是個驕縱跋扈,自私狠毒的蠢貨,還是敬而遠之比較穩妥!
傅婉婷被帶離了宴會大廳後,一路嚎哭着進了自己的房間,直到家庭醫生過來,將她脫臼的頭給她捏回了原位,又給她塗了些祛瘀的藥膏,她的疼痛漸漸的消除了,她才停止了哭泣。
朱琳早找了藉口跟過來,一直陪着傅婉婷,等家庭醫生離開之後,傅婉婷也終於忍不住開始罵人了。
“該死的慕晚瑜!竟敢讓我當衆出這麼大的醜!不要臉的賤婊子,我絕對不會放過她的!”
“朱琳姐姐,都怪那個賤人,疼死我了!”傅婉婷將手腕擡起來給朱琳看,眼裡射出陰毒的光:“朱琳姐姐,你快幫我想個辦法,這個痛,我不能白受了,我一定要讓那個心機婊百倍千倍萬倍的還回來!”
“婷婷,你現在知道她的厲害了吧?”朱琳拿出紙巾,擦了擦傅婉婷臉上的淚水:“看你,妝都花了,等會兒還怎麼出去見人?”
朱琳分明知道傅婉婷現在的想法都是惡毒的錯誤,卻還故意在傅婉婷的面前煽風點火。
“啊?還要出去見人?我這個樣子……我的臉都丟盡了,我還怎麼出去見人?那些人,他們嘴上不說,但心裡肯定都在嘲笑我,我不要再出去了!”傅婉婷是個愛面子的,這會兒受了重挫,竟然是想打退堂鼓了。
“那怎麼行呢!”朱琳驟然拔高了音量,臉上浮起了強烈的不滿。
但是在傅婉婷擡頭看她的時候,她的臉色又恢復如常了。
“婷婷,我的意思是說,其實你剛剛下樓的時候,我就站在盛先生和慕晚瑜的身後不遠處,我分明看到,盛先生已經對你一見鍾情了,只是後來,慕晚瑜對着盛先生耳語了一番,盛先生才……”朱琳故意沒有將話說完,而讓範婉婷自己去想。
她知道,傅婉婷不可能會往好的方面去想。
果然,傅婉婷沉下了臉,眼裡射出憤恨的冷光:“該死的賤人,一定是她向盛先生說了我什麼壞話!”
“可是現在怎麼辦?朱琳姐姐,因爲那個賤人從中作梗,盛先生對我的印象已經變差了!”
傅婉婷抓住了朱琳的手,很是不甘的望着她,想讓她幫她拿個主意。
“可現在事情已經變成這樣了……不過,也不算是太壞。”朱琳先拋出了這麼一句。
傅婉婷馬上表示反對:“什麼叫做不算太壞,我覺得這已經很糟糕了!”
“所以我們纔要讓慕晚瑜變得更糟糕!”朱琳這樣說。
“更糟糕?”傅婉婷有些不解。
對於傅婉婷從來不用腦子思考問題的毛病,朱琳也有些不耐煩,但她爲了利用傅婉婷實現自己報復慕晚瑜的計劃,還是繼續忍了下來,細細的解釋了幾句:“沒錯,像這種宴會上,哪裡能沒有點算計的事情,只要慕晚瑜出的醜更大,衆人的注意力當然就會放到慕晚瑜的身上去了!”
“那……我們要怎麼做?”傅婉婷覺得朱琳說的很有道理,於是點了點頭。
“我們之前不是已經說好了的嗎?只要你將你那個鑲嵌了血鑽的小發卡放在慕晚瑜的身上,我們就可以指認慕晚瑜,到那時候,你的瘋狂不過是爲了追求真愛,而慕晚瑜卻會成爲一個人人唾棄的偷,名聲盡毀!”
朱琳的計劃是,先利用傅婉婷給慕晚瑜放“贓物”,然後再跳出來找“贓物”,最好能逼的慕晚瑜當衆脫衣,只要那“贓物”在慕晚瑜的身上被找出來,慕晚瑜就是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
這種栽贓陷害的手段拙劣是拙劣了一些,但卻是最有效果的!
所謂的上流社會的人,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亂嚼舌根子,傳播別人的“壞事”,慕晚瑜是慕家唯一的女兒,慕晚瑜的名聲臭了,也就等於狠狠的打了慕賢佳這個市長的臉,整個慕家也都是跟着不好見人!
當初慕賢佳和甄玉茹刻意跑去桑城,幫着慕晚瑜對付她的事情,她可還記得清清楚楚的呢!
“朱琳姐姐,你這個計劃,確實……很好,只是我……我剛纔一心惦記着想要將慕晚瑜那張只會勾引男人的臉給毀了,我忘記將髮卡放到她的身上了!”傅婉婷有些後悔的說着,就拿出那個髮卡。
髮卡其實並不大,主體就是那顆血鑽,放在手心裡,稍微將拳頭握的鬆一點,也就能藏住了。
“你……”朱琳的臉僵了一下,她沒想到傅婉婷人都已經撲到慕晚瑜的身上去了,竟然傻到忘了將這“贓物”放到慕晚瑜的身上,她分明看見慕晚瑜今天穿的晚禮服,腰身的兩側,都是有口袋的!
那樣好的機會,都被傅婉婷這個蠢貨給浪費了,就這種蠢貨,還敢肖想爬上盛家桐的牀?真是做夢!
“唉!婷婷,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你纔好了,這世上的東西,不爭不搶,不費些心思,可是沒有那麼容易就得到了的!”朱琳故意蹬了傅婉婷一眼,然後馬上又柔聲細語的說:“不過你也不要擔心,失去了第一次的機會,我們還有第二次!”
“你如果放心我,就將這血鑽髮卡交給我,我去幫你放到慕晚瑜那個心機婊的身上去!你先留在這裡補妝,再換一套我們準備好的備用衣裙……”
“我得手之後,會來告訴你,然後你再出場,就說慕晚瑜是在你剛剛撲倒她的時候,偷走了這個血鑽髮卡,怎麼樣?”
朱琳想要算計慕晚瑜,這血鑽髮卡是個關鍵,既然傅婉婷靠不住,那不如由她親自動手,反正她現在改頭換臉,慕晚瑜應該認不出她纔對。
“這……”傅婉婷猶豫了一下,畢竟,這血鑽髮卡價值不菲,如果朱琳趁機起了心思,將這血鑽髮卡拿走了,怎麼辦?
“如果你想自己去,也可以,只是你得先想好怎麼靠近慕晚瑜,而且還能夠順利的得手,如果再錯過一次機會,我們今晚所有的心機就都白費了!”
朱琳完全明白傅婉婷在懷疑些什麼,不就是怕她覬覦上了這血鑽髮卡嗎?
哼!這血鑽髮卡再貴重,她朱琳現在也早不是缺錢的人了,還不至於見財起意,爲了這血鑽髮卡錯失報復慕晚瑜的機會!
“我怎麼會不相信姐姐呢!那這件事情就拜託姐姐了!”傅婉婷將血鑽髮卡遞給了朱琳:“如果姐姐真的能夠幫我讓慕晚瑜那個心機婊聲名狼藉,幫我贏得盛先生的心,我一定會報答姐姐的,我將姐姐當作我的親姐姐一樣!”
朱琳將血鑽髮卡抓在了手裡,勾起嘴角嫵媚的笑:“說什麼報答不報答的話,我們既然是好姐妹,我不幫你,又幫誰呢?”
“婷婷,你先讓化妝師和造型師將你重新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姐姐去去就來。”
朱琳說完這話,就轉身朝門口走去,她垂下眼皮,藏起了裡面陰毒的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