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盛家桐提着給慕晚瑜買的早餐回到小樓,卻看見江以峰和慕晚瑜站在門口,而且江以峰竟然還將雙手放在慕晚瑜的肩膀上。
他的臉色瞬間就陰沉了下來……
他幾個大步走上前,一把就將江以峰扯到了一邊,冷冷的盯着他:“江以峰,你是不是,又忘了我對你的警告?”
拉開了江以峰之後,他便又去拉慕晚瑜,想要將女人拉到自己的身後。
然而,他的手剛伸過去,慕晚瑜忽然就退後了兩步。
這使得他的手,尷尬的落空。
沒想到慕晚瑜竟然會躲開自己,盛家桐有些微微的發愣。
“我沒想做什麼,只是來看看,既然你回來了,我就走了。”江以峰並不知道慕晚瑜與盛家桐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可是他知道,如果他繼續留下來,就會加劇這個矛盾。
如果是在昨晚之前,他或許會故意做這種事情,以便等到慕晚瑜和盛家桐之間產生縫隙的時候,他好趁機追回慕晚瑜。
但當他明白,即便是沒有盛家桐,慕晚瑜也絕對不可能回到他的身邊後,他選擇,爲慕晚瑜多考慮一點。
到底,是他愛了多年的女孩,就算她和他已經不能在一起,可他還是不希望看到她傷心難過……
在盛家桐和慕晚瑜的視線裡,江以峰果然轉身,頭也沒回的離開了。
這無疑,讓盛家桐都有了絲絲的訝然……
不過,既然江以峰肯乖乖的離開,他也就暫時不追究了。
轉過身,盛家桐將手裡的盒子遞給慕晚瑜:“晚晚,這是我……早上出去給你買的早餐,你快趁熱吃吧。”
他原本是想說“這是我回來的時候,給你買的早餐。”,可當他想到慕晚瑜之前對魏冰倩的態度,他就覺得,如果讓慕晚瑜知道自己昨天晚上就出去了,還和魏冰倩一起待到天亮纔回來,那慕晚瑜的心裡肯定又會不舒服。
爲了避免造成這個不必要的誤會,他便將話改成了“早上出去給你買的早餐。”
可是他不知道,慕晚瑜並不是剛剛起來,更不是不知道他昨晚上接到了魏冰倩的電話,隨後就衝出去了的事情。
他的改口,聽在慕晚瑜的耳中,落在慕晚瑜的心上,就變成了隱瞞,變成了欺騙!
當一個男人刻意的隱瞞他晚上的去向和所做的事情,還能是因爲什麼呢?
他明明就是凌晨就出去了,到現在纔回來,卻爲了掩飾,買了一份早餐?還說是“早上”去買的?
他是真的將她慕晚瑜當成了傻子,可以隨便愚弄了嗎?
背叛!
這兩個字清晰的浮現在了慕晚瑜的腦海裡。
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像浪潮一樣將她的理智,徹底的湮沒。
甚至是,比當初得知甄美美和江以峰背叛她的時候,還要更痛!
她用盡了全部的力氣,才撐着自己,沒有馬上倒下去。
原來,她是真的已經愛上了盛家桐,所以也不能夠容忍,他可能的不忠與背叛!
可像她這樣的女人,越是傷的深,就會表現的越堅強。
“你自己吃吧,我不餓!”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很平靜,很平靜。
平靜的,像是沒起了一絲漣漪的湖面。
卻也很冷,很冷。
冷的連她自己,都有些顫抖……
說完話,慕晚瑜就毫不猶豫的轉身進了屋。
望着慕晚瑜的背影,盛家桐的眉頭微微皺了皺,心中,也騰起了一股子不好的感覺。
小東西這是……生氣了?
氣他大早上沒有陪着她?
又或者是,她昨天晚上就醒了,發現了自己不在房間裡了?
可如果她真的是半夜就醒了,不更應該體諒他的辛苦嗎?
他現在,也很睏倦,只想好好的抱着她香香軟軟的小身體,美美的睡上一覺……
可她,卻還對他如此的冷漠!
她剛剛看他的眼神,那是怎樣的眼神?
就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她總不會是在怪他剛剛趕走了江以峰吧?!
這樣一想,盛家桐的心情也變得不怎麼好了。
他走進了屋,去追慕晚瑜,想與她把話說清楚。
他將保溫盒放在了桌子上,就看見慕晚瑜走進了浴室,於是,他也跟了進去。
慕晚瑜在洗臉。
不,更準確的說,是在洗眼睛。
“晚晚,你的眼睛怎麼了?掉進去什麼東西了嗎?”
見慕晚瑜一雙小手左右不停的揉擦着眼睛,盛家桐忽然就有了一些莫名的心慌。
他走上前,抓住了慕晚瑜其中的一隻手。
一轉頭,他卻又看見了打開的洗衣機裡,放着的,還沒有來得及洗的衣服。
那是慕晚瑜的睡衣。
他昨晚上見她穿的就是這一套。
可怎麼會是有些溼的,而且還沾了些草葉和泥巴呢?
難道,晚晚昨天,也出去了?
“我沒什麼事,你放手。”
慕晚瑜的聲音,依然冷漠的像是站在她面前的男人,並不是與她朝夕相處的,她的老公,而是不必在意的陌生人。
盛家桐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自從他認識慕晚瑜以來,慕晚瑜還從來都沒有給過他這樣冷漠的臉色,即便是在他們還沒有建立起感情的初期。
不正常!他的晚晚太不正常了!
難道是……江以峰又說了什麼刺激她的話了?
盛家桐這樣想着,也就這樣問了:“晚晚,你到底怎麼了?是不是江以峰……”
可他還沒有說完,就被慕晚瑜打斷了:“不是江以峰,你不要多想,你先放開我!”
這一次,不是江以峰,是你!是你盛家桐!
可我現在很累,很困,頭很痛,我不想跟你吵架……
說着,慕晚瑜就使勁的掙扎了兩下,想要從盛家桐的手中,抽回自己的小手。
可就在掙扎的時候,她衣服的領口卻敞開了一些。
於是,盛家桐便清晰的看到了她脖子上的痕跡——那是昨天晚上,醉酒了的江以峰想要對她強來時,留下來的。
盛家桐的身體驟然僵了一下,如鷹隼一樣犀利的視線死死的盯着慕晚瑜的脖子。
他是男人,不可能不知道,那樣的痕跡,只能是人的嘴巴咬出來的。
就像他,與晚晚親熱的時候,也會情不自禁的在她那白皙滑嫩的肌膚上留下一個又一個的印記……
可昨天晚上,他並沒有和晚晚親熱。
那她脖子上的痕跡,是怎麼來的?
總不會是她自己咬的自己吧?
她也根本,咬不到自己的脖子上去!
“該死的,你昨晚,讓哪個男人碰了?”
盛家桐聽見自己的聲音,帶着盛怒中特有的顫抖和陰冷!他手上的力道,也不自覺地加大。
疼痛,從慕晚瑜的手腕上傳來,暫時的,緩解了她的昏沉……
“你抓疼我了。”她這樣抗議。
“我問你,你昨天晚上,和哪個男人在一起?讓誰碰了你!”
頭頂上,再次傳來盛家桐的責問聲,那陰冷的氣息,寒到蝕骨……
慕晚瑜心裡的火苗,也蹭的一下就冒了出來。
他這是什麼意思?不分青紅皁白的就指責她?
他憑什麼指責她?
如果不是因爲他大晚上跑去別的女人身邊,她會追出去嗎?
不追出去,她會遇到醉酒晚歸的江以峰,會被他碰到,還差一點就被佔去了便宜嗎?
他知道,她昨晚上是在怎樣的苦痛和昏沉中,等待他回來嗎?
可他,竟然直到天亮了纔回來。
他去找魏冰倩,做了什麼?
做什麼,需要花掉半個晚上的時間?
剛剛,她之所以那樣用力的洗眼睛,就是不想在盛家桐的面前哭出來……
可這一刻,她卻真的很想哭。
想將所有的委屈與痛苦都一併發泄出來。
但是她卻發現,她連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了!
於是,她擡起頭,望着盛家桐,笑了。
想的嫵媚動人。
“盛家桐,你真的在乎,我被別的男人碰嗎?”
“如果,我真的是被別的男人給碰過了,你要怎麼樣呢?你能怎麼樣呢?”
分明,她已經感覺到了,來自男人身上那肆虐燃燒的怒火。
或許,只需要她再刺激他一點點,這把火,就會燒到她的身上,將她燒的,連灰都不剩!
可倔強如她,卻偏偏不肯好好的與他說話。
是他丟下她,去見了別的女人,魏冰倩!那個像妖精一樣的女人!
誰知道昨天晚上,他和那個女人之間發生了什麼見不的光的事情?
是他犯了錯!
憑什麼,還要要求她溫聲細語的像他解釋,她脖子上的痕跡,是怎麼來的?
她慕晚瑜,也有她慕晚瑜的驕傲!
“你是我盛家桐的女人,你怎麼能讓別的男人觸碰?誰?是誰碰了你,你給我說清楚!是江以峰,還是,傅君澤?”
如果說,看到慕晚瑜脖子上的痕跡的時候,盛家桐就已經快要壓不住心中的怒火了,那麼慕晚瑜的話,無疑讓這把火燒了起來!
聽聽,他都已經有了懷疑的對象!
男人嘶吼着,眼眸裡,是一片猩紅,猙獰的樣子,像是從地獄裡出來的魔王!
“呵~”慕晚瑜卻毫不畏懼的望着盛家桐的眼睛,嘴角甚至,又勾起了一抹媚笑:“我爲什麼就不能讓別的男人碰?我喜歡讓誰碰就讓誰碰,你能怎麼樣?弄死我嗎?”
“我當然不會讓你死,但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盛家桐的理智被憤怒徹底的湮沒,他抓緊慕晚瑜的手,就將她拖出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