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飯,顧惜看着管家懇切的目光,怎麼也不好意思離開了,只得留宿洛家。
雖然與洛城結婚了,她卻並沒有把洛家當成自己的家,結婚三個月,她鮮少在家住,即使難得住一晚,與洛城也是分房而睡。當然,這是個秘密,不能讓外人知道。
洛城也難得發揚了紳士精神,只要顧惜在家住,他就自動搬到客房睡,顧惜也不跟他客氣,相比客房的梨木硬牀,喜歡睡軟牀的顧惜更傾向於洛城的席夢思大牀,舒服極了。
脫下衣服,擰開水龍頭,任由溫熱的水流灑下來,打在自己的臉上,肌膚上,顧惜舒服地閉上眼睛,覺得乾涸的皮膚終於重新呼吸起來。
洗完了澡,顧惜裹着浴袍從浴室裡走出來,頭髮還溼答答地搭在肩上,顧惜穿着棉拖,從櫥櫃裡隨手拿了一件洛城的白襯衣,扔到牀上,甩了浴袍,就要換衣服。
洛城拿着藥膏推門而入,顧惜鮮白光滑的*明晃晃地展現在他面前。
洛城的腳步驀地停住,顧惜聽見動靜也驚訝地扭過頭來看,“啊……”
意料之中的尖叫聲,洛城忙轉過身去,想要道歉,卻硬是不習慣,只乾巴巴地解釋道:“我不是故意的。”
“臭流氓,都不知道進門前先敲門嗎,還說不是故意的!”顧惜急忙換上衣服,慌里慌張地係扣子。
洛城被罵得有些委屈,小聲嘟囔道:“誰進自己的房間還敲門啊……”
顧惜沒好氣地說:“別狡辯了,越描越黑,你過來幹什麼?”
洛城依舊背對着她,朝後揚了揚手裡的藥膏:“給你送藥。”
顧惜僵硬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些,冷哼一聲:“呆會兒吧,我先吹個頭發。”
聽見顧惜進了浴室,洛城才緩緩轉過身來,微微舒了口氣,臉色有點發燙,明明是自己的老婆,卻看不得摸不得的,這是什麼道理啊?
洛城坐在牀上,百無聊賴地翻看着手中的經濟雜誌,聽着浴室裡傳來的吹風機轟隆隆的聲音,不知怎的,覺得心裡有些異樣,很充實、很滿足、很……溫馨。
聲音停止,片刻,浴室門嘩啦一下被拉開,洛城看着新出浴的美人,眼睛一亮。
顧惜宛如出水芙蓉一般清新可人,吹的半乾的髮梢還浸潤着些許水氣,顯得她的容顏更加脫俗,她渾身上下只着了一件長襯衣,妖嬈的線條若隱若現,修長雪白的大腿暴露在空氣中,沒有一絲贅肉,無比撩人。
洛城的喉結不由上下一滾,心道:這小妖精,是來勾引我的嗎……
顧惜被洛城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撓了撓柔軟的細發,走近他,“不是要給我上藥嗎?”
洛城這纔回過神來:“哦……”
洛城把牀頭櫃上的藥膏取來,又撕開一包棉籤,示意顧惜坐下,“把手伸出來。”
顧惜乖乖地伸出手,露出細長白皙的手腕,上面還遺留着被領帶勒出來的紅痕。
洛城把藥膏給她抹上,饒是動作已經極其輕柔,顧惜還是疼地不由一縮,在喉嚨裡嗚咽了一下,偷眼瞧着洛城,察覺到他臉上的心疼之意,微微失神,以爲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
看着自己一時衝動的傑作,洛城羞臊地要死,以前自己最鄙視打女人的男人,可自從遇到顧惜之後,他頻頻對她用強,似乎已經傷害她好多次了,自己真不是個東西!
“你以後能不能別惹我,每次都逼我用強,然後你就開心了是嗎……”洛城憤憤道。
顧惜氣的無語,剛對他生出的一絲好感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什麼叫做倒打一把,這就叫惡人先告狀,他打人他還有理了……
洛城沒覺得自己的話有什麼不妥,自然也不會體會顧惜鐵青的臉色,話鋒一轉道:“你的那幾招擒拿術,跟誰學的?”
顧惜眼裡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扭頭道:“不用你管。”
洛城手上的力道不由加重了幾分,顧惜吃痛,惱怒地瞪着洛城,恨地直磨牙。
“你不說我也知道,是上次救你的那位哥哥對不對?”抹好了藥,洛城把棉籤收起來。
顧惜白眼一翻,就知道他那喜歡調查人的惡習改不了,沒好氣地說:“既然知道,那幹嘛還明知故問?”
洛城淡淡地瞄了她一眼,“我只知道結果,卻沒查到經過,你是怎麼和修逸哥聯繫上的?”
顧惜看着洛城好奇加期待的眼睛,明亮的眸子裡閃爍着無限的狡黠之意:“想知道啊?偏不告訴你。我們事先約定過,婚後互不干涉對方的生活,跟誰學習是我的私事,與你無關。”
洛城被顧惜堵得一句話說不出來,驀地站起身來,顧惜立刻條件反射性地跳上牀。
洛城懶得再跟她廢話,邁步就要離開這個快要令他窒息的地方,“等等。”
身後傳來顧惜的喊聲,洛城停下腳步,也沒好氣地道:“幹嘛?”
顧惜看着他的背影,支吾道:“那個,那份企劃案你看了嗎,到底答不答應啊?”
洛城立刻像抓到她軟肋一樣愉悅地笑了,轉過身去的時候依舊是那樣冷峻的臉,他挑挑眉看着顧惜:“想讓我同意啊,偏不。”
顧惜被洛城充滿孩子氣的報復搞的哭笑不得,無奈道:“要怎樣你才能同意啊?”
洛城得意地轉身離開,丟下一句:“等到你有資格跟我談判的時候,再說吧。”
顧惜憤恨的看着洛城離去的背影,隔空揮了一下拳頭,喪氣地倒在牀上,呻吟一聲。
修家的別墅位於城郊,是一樁有些舊的歐式別墅,四周的環境甚是清幽。
洛城從車窗探出頭去,打量着這個五年沒踏足的地方,心裡說不出的滋味,有熟悉、有親切、有回憶,自己的青春時代差不多都是在這裡度過的,無數慘痛的回憶涌上心頭。
看着眼前沒有任何改變的一草一木,洛城陷入了自己的回憶中。
“哥,咱直接去球場嗎?”秦南開着車,暢通無阻地駛進修家大院,問洛城。
“嗯。”洛城微微點頭。
秦南應下,開着車往別墅後面去。
別墅的後面是修家的私人球場,洛家也有一個一模一樣的球場,只是已經被擱置許久沒用過了。球場的四周纏繞上鐵絲網,網上佈滿四季常青的藤蔓,球場周圍的幾棵杏樹給冰冷空曠的球場平添了幾分寧靜與安詳。
球場分爲好幾個板塊,羽毛球場地、籃球場地、乒乓球場地、排球場地、網球場地……場上的白線、絲網都是嚴格按照國際比賽的標準嚴格制定的,修逸是個運動天才,對於各種球類運動都信手拈來,洛城跟了他那麼些年,被修逸逼的也快成了半個球類運動員。
然而,修逸最拿手的球類項目,始終是網球。
洛城毫不猶豫地踏進網球場,果然看到了修逸和顧惜揮灑球拍的場景,嘴角微微一顫。
這麼多年沒見,修逸的風采不減當年,一身白色的休閒衣穿在高大挺拔的身上,英姿勃勃,甚是瀟灑帥氣,他打球的姿勢極爲賞心悅目,又無比專業,要知道,修逸的網球陪練全是世界級冠軍選手。
洛城的目光落在顧惜的身上,不由染上笑意。
修逸再次轉動手腕揮動球拍,綠色的網球在他的擊打下暢快地飛滾向前,朝顧惜襲來,顧惜咬緊牙關前進了兩小步,右手緊緊握住球拍用盡全身力氣去接那充滿力量的一球,觸及到球拍的一瞬間,顧惜的手上傳來一陣痠痛,球就這樣跌跌撞撞地滾了出去。
輸了,又一次慘敗……
顧惜灰心喪氣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大汗淋漓,氣喘吁吁,憤憤地看着修逸。
修逸雲淡風輕地站直身子,氣定神閒地看着顧惜,帶着鼓勵的笑意,聲音卻是透着些命令的意味:“站起來,坐在地上像什麼樣子?”
顧惜撇撇嘴,接觸這幾個月她也深知修逸說一不二的性子,不敢違逆,用球拍支撐着身子站起來,便看到了站在場外的洛城,眼底閃過一絲驚訝的神色。
修逸自然早就看到了,其實從洛城踏進修家大門的一刻,他就收到了消息。
“休息一會兒吧。”修逸輕聲道,顧惜微微鬆了口氣,打了四個小時的球了,累癱了。
見修逸朝洛城的地方走過去,知道他們兄弟倆肯定有話說,也不方便過去打擾,顧惜朝洛城的方向看了一眼,便拿起球拍朝洗澡間走去。
洛城看着遠遠走過來的修逸,宛如傳說中的英雄,硬朗的線條,修長的身子,無一不在彰顯着這個男人渾然天成的霸氣與魅力。
修逸緩緩來到洛城面前,而洛城因爲修逸的靠近而變得全身的神經都敏感起來。
“哥。”洛城微微欠身,按照以前修逸教他的規矩恭敬地問好。
“老大。”洛城身後的秦南也欠身問好,動作神態與洛城如出一撤,一看就是師出同門,只是他的聲音中微微帶了些抑制不住的顫抖和激動。
修逸衝秦南淡淡一笑:“南兒也長大了呢。”
“老大……”秦南再也忍不住,猛地上前撲在修逸的懷裡,硬朗的漢子眼睛瞬間迸了淚。
“剛說你長大,你就原形畢露了,怎麼還跟小孩子一樣,不嫌丟人啊?”修逸嗔怪道。
秦南不好意思地放開修逸,臉上盡是依依不捨的神情。
“去找你凌大哥吧,我吩咐了他有事要交代你。”修逸命道。
“是。”秦南毫不猶豫地應下,偷眼瞧了站的筆直的洛城一眼,默默低頭離開。
秦南一走,洛城頓覺自己成了靶子,惴惴不安地把身子挺地筆直。
“這五年過的不錯。”修逸看着洛城,淡淡地笑:“我原以爲離開了我,你會長大,卻沒想到越大越活回去了。”
洛城猛地擡頭看修逸,他臉上淡淡的笑意卻是讓洛城大駭,心裡狂跳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