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報完畢,駱寒在那端卻吱吱唔唔起來:“呃……總裁,有件事……”
“什麼事?說……”遲御遠眺着外面,太陽已經下山,夜漸漸籠了上來。
“哦是這樣的,今天中午的時候,收到了當地慈善機構與紅十字會的感謝信,還有一些貧困山區的災民送來的感謝信……”駱寒似乎是隱忍着笑意,輕輕說着事情經過。
“慈善機構?紅十字會?到底什麼事?”遲御眉頭緊皺起,他想不起什麼時候他和那些單位有所聯繫了。
“呃……他們說謝謝你捐給他們的衣物,雖然那些衣服真的都很……時尚漂亮,不太適合山區的農民穿,可是還是要感謝遲總您的一片心意……”
遲御閉上眼,到此時才恍然大悟起來,這小妮子,原來將買的衣服做這處理了,他還好奇,她買那些衣服究竟放哪裡了,卻原來……
不能說不生氣,但當初在看到她買那些衣服時,就知道決不是給她自己用,可居然……
“我知道了……”他掛了電話,轉身,才發現她坐在沙里正一瞬不瞬盯着電視裡看。
蘇婧隨便亂換着頻道,開到一個新聞綜合,卻頓時停住了手,那裡面,那裡面不是在放……那些是……
她驚訝的瞪大眼,她甚至都忘了這事了,她買的那些衣服,送去慈善機構與紅十字會的衣服……天哪,居然在做報導??
身邊的電話一下子急促響起,嚇了蘇婧一大跳,慌亂的接起,那端傳來寧維可大笑的聲音:“蘇婧,你真是絕了……我還在想你把那些衣服怎麼處理呢……原來卻……哈哈哈哈……”寧維可在那邊大笑着,她可不認爲她是剛好和她一樣,看電視開到的,一定是有人報料了。而那報料的人,就非記者莫屬了。
她剛想哼哼哈哈糊弄過去,卻看到遲御打開門走入客廳,她忙按下手中的遙控器,換了頻道。
遲御沒有出聲,徑直走到她身邊坐下,蘇婧忙把拿電話的手換了下,真想對着話筒裡的可可大吼出聲,讓她不要再說了。
遲御拿過她手裡的遙控器,然後又將頻道換回了原來的那個。
那裡正在播放從山區採訪來的農民的感謝畫面,遲御靠向沙發,彷彿是一點也不驚奇,眼看着電視,面無表情。
可可在電話裡還在大聲說着:“我說蘇婧,這下可得把遲二少爺氣得吐血了,他是做夢也不會想到,花了幾十萬元買的衣服,居然都捐到山區去了……”
“呃是啊……可可……我有點事,我們改天再說吧……”蘇婧忙打斷寧維可的話,她寧維可要是再說下去,還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呢?
而身邊的人,他聽得嗎?不一定,卻並不排除,她的手機聲音開得響,就像中午時,鳳衣衣的大嗓門,不也讓他聽到了?現在寧維可的尖叫聲,她敢保證,他也一定聽到。
蘇婧掛了電話,轉頭望了他眼,剛好碰到他也轉過頭望着她。
她心裡七上八下,不知道他會出何意料之舉,揚起臉,對着他嘿嘿笑。
他也瞬間笑了,比每一次都要妖媚,蘇婧望着他的笑臉,直覺得完了,邊嘿嘿笑邊小心翼翼地朝邊上移動。
果不其然,他一躍而起,朝着她撲去:
“蘇婧,你找死……”
蘇婧慌亂逃竄:“啊啊,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存心而已嘛……
還是被他逮住,並狠狠處罰了她。蘇婧揉着疼痛的屁股,瞪着此刻正坐在客廳中央戴着耳麥上網的男人,下手可真狠啊。
她走到沙發一邊,趴上沙發,拿過一本書放在面前看起來。
遲御瞟了她眼,俊臉還是臭臭的,不理會她,仍然自顧自上着網。過了一會兒再轉頭看她,卻在沙發上睡着了。
他無奈的起身,拿過一邊的毯子蓋在她身上,想要轉身離開,無形中卻有股力量,讓他邁不開腳,蹲下身子,眼望着她側着的半個臉頰,長長的睫毛猶如一面扇子,微微卷翹着,臉上的皮膚像嬰兒般細膩柔滑,隱約還能看到白白的絨毛,嘴還嘟起着,眉頭微微蹙着,遲御臉上的表情不禁鬆懈,一定是還在爲了剛纔的事生氣。
她睜眼,卻看到他近在咫尺的臉,有瞬間的恍惚,然後一下子清醒,跳離了他:“幹什麼?”
遲御對於她的動作有絲不滿,沉了沉俊臉,沒好氣地說道:“起來做飯!”
“靠,我又不是你女傭,做什麼飯?要吃自己去……”蘇婧瞪着他,憤憤地說着,他還真當她是好欺負?餓了做飯給他吃?心情好陪他說笑話,心情不好當出氣筒,隨手抓來就是一頓揍?晚上還要陪着他睡覺?
切,滾一邊去吧!
她抱起毯子,徑直呼呼朝臥室裡去,倒頭就睡。
過了良久,也沒有聽到外面有聲響,不禁又探出頭聽着外面的動靜,一會兒,他的腳步聲由遠而近。
“想吃什麼,我叫餐……”他倚在門邊望着牀上的她,先前的那抹陰鬱已然散去,又掛上了一張笑得魅惑的臉。
蘇婧不禁來氣,一把拉掉蒙在頭上的被子,坐起身:“你就不能做飯啊?你不是說了要去學嗎?到現在還沒看到你做過一次飯……”這男人的話還真是不能相信,誰要相信了,誰就是笨蛋白癡!
而他卻沒有一臉的悔過之色,眉頭微微攏起,裝作一副無奈的樣:“我是很想學,可是那廚師沒空啊?”
真是說謊不打草稿,看他一副臉不紅心不跳的樣子,一定是說慣了謊。
“你家是開酒店的,我就不相信你找不到一個廚師教你……”
他走向她,坐在她邊上:“不是找不到,而是想要找個最好的,所謂的名師出高徒啊,如果這飯是做給一般人吃,那也就算了,我隨便學下,可是這飯要做給我的小東西吃的,我怎麼能隨隨便便呢……”
哇哦,這說得比唱得還好聽,蘇婧真想兩眼一翻,直接暈過去算了,給了他個大白眼,不再理會他,徑直起牀向外走去。
還以爲她是去做飯了,結果她坐入沙發裡,開了電視,並不望身後跟着出來的人一眼:“你叫吧,我要吃披薩……”
她的話還沒說完,他就打斷了她:“吃什麼披薩,你小孩子,吃飯……”
蘇婧聽得直皺眉,他這是什麼口氣:“你有把我當小孩子嗎?”
他一聽這話,隨即笑開,眼神曖昧的盯着她:“我把你當小孩子你不開心嗎?”
“你要是真把我當小孩子,我會很開心……
可惜你不是……”蘇婧望着他,一字一句說得認認真真。
“你是我的小東西!”他揉揉她的頭髮,掏出手機打起電話來。
結果爲她叫了一份飯,而他自己吃牛排。
雖然那飯也很好吃,可是那也太不公平了。
蘇婧瞪着他牛排配紅酒吃得有滋有味,拿過一邊的酒瓶就倒了滿滿一杯,然後一口氣灌下。
對面的人看到她的舉動時頓時怔在了那裡,然後很是艱難的問出一句:“你知道這是什麼酒嗎?”
“什麼酒……”聽可可說過,卻仍然裝作不知道。
“82年的Lafite……”
“那又怎麼樣?”
“你不說你不會喝酒嗎?”
“是不會啊,怎麼了?”
“不會喝酒還有你這牛飲的麼?”遲御一下奪過她仍然抓在手裡的酒,沒好氣得說着。
“小氣!”蘇婧皺皺鼻子,吃了最後一口飯,起身走向客廳,不理他。
“改天帶你去波爾多品酒……”
他說得輕巧,就好像那地方是他家附近一樣。
蘇婧對着他嗤之以鼻。
雖然有時候仍然打打鬧鬧,鬥鬥嘴,但每晚他必定摟着她睡,而她似乎已經習慣了身邊有他,習慣一回家就能看到他或是即使沒有看到他,也能聽到他開門進來的聲音,習慣吃飯時擺着兩隻碗兩雙筷,習慣吃完飯後猜拳輸了的去洗碗,習慣她窩在沙發裡看電視,而他坐在她邊上上着網,習慣睡覺的時候依偎着他就彷彿抱着個大暖爐,習慣半夜三更驚醒睜眼看到熟睡在一邊的臉,習慣早上醒來看到一桌子擺放好的早餐。
於是,她每天上班,上班之後就是等待,看着時間,看着手機,等待着下班。
生活中的每一件事都很機械,她只想多一點時間和他在一起。
日復一日,這種機械也變成了一種習慣,而她知道,這種習慣真的不是很好,可是她卻似乎越來越依賴了。
……
第二天早晨去上班,剛進門口,就遭到了鳳衣衣她們的圍攻,非要讓她說出昨天來接她的車主的主人是誰。
她哪敢說[實話,哼哼哈哈想要矇混過關,而鳳衣衣小姐一向是那種百折不撓的人,沒有得到答案,哪能這麼輕易過關。
一直纏着她讓她說出到底是誰,電臺的門邊卻又出現了花的影子。
這次,那送花小弟直接朝蘇婧走來:“蘇小姐,這是送您的花請您簽收……”
蘇婧眼前頓時一亮,不是什麼豔麗的玫瑰,也不是什麼純淨的百合,居然是一朵朵開得正豔的紫色的睡蓮。
她忽然就想起了那一池的蓮花,猶如過了一世紀那麼久。
會是他嗎?可是現在已經是十二月,哪來的荷花?那個時候他說是引進的新品種,所以花期推遲了,但現在又過了兩個月了,還會有花?
蘇婧簽下了自己的名字,一邊的鳳衣衣早就叫了起來。
“哇哇哇,這誰這麼有品味,居然送睡蓮?天哪,真是太漂亮了……天哪,不會是那個杜老闆吧?那丫我要對他刮目相看了……”她直嚷着,如同昨天一樣奪過花捧,翻看着裡面的紙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