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乾大廈頂層的辦公室裡。
空調的微風徐徐地吹來,顧晗菲翹着二郎腿坐在沙發上淺淺啜飲了一杯紅酒,隨意地翻看着秘書剛剛拿上來的一些資料。
這些都是關於過幾天的一個合作的,既然裴勳說了要求她出面,當然應該好好看看才行。
純外文的文件看起來越來越艱深,幾乎像是一條條小蟲一般在扭動。不過是個合作罷了,怎麼又是這麼多文件!
顧晗菲忍不住放下手中的紅酒杯子,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眼睛。
在沒來熙乾之前她以爲只是一個簡單的暴發戶公司罷了,可是等到來了之後才發現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樣,居然底蘊深厚,公司井井有條,比起那些已經經營了好幾百年的百年世家公司也不差。
忍不住皺了皺眉,老爺子讓她來到底是爲了做什麼?
到現在爲止她已經來了好幾個星期,可是爺爺根本一次都沒有和她聯繫過,都是她主動聯繫爺爺,說一些無關痛癢的事情,而爺爺也從來都不回覆。
會不會是對她失望了?
可是她到現在都還沒弄清楚爺爺的真實目的到底是什麼,爺爺一直也沒有告訴她的打算……
忍不住有些抓狂的放下手中的文件,那她每天在這裡耗時間是做什麼啊,難道是向裴勳學習如何管理公司嗎?
更何況這個男人每天板着一張臭臉,眼睛裡對她的討厭遮都遮不住。她自問也是一個大美女,可是在裴勳眼裡卻像是一灘散發着惡臭的垃圾一樣,就連說個話都離她遠遠的。
這都是什麼事兒!
顧晗菲的大小姐脾氣又犯了,冷哼一聲正打算撂挑子走人,卻聽見手機發出一個輕微的聲音。
誰這麼不長眼睛,在這個時候發短信給她?!
煩躁地掏出手機,顧晗菲愕然地發現來短信的對方居然是裴勳。
“我在霍伊凡郊外的別墅裡調查他失蹤的事情,溫珊也在。”
“……”
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顧晗菲氣惱的看着手中的手機說不出話來。
這個死男人,死男人!
就連讓她幫忙都說得這麼冷冰冰理直氣壯,簡直好像是她欠了他的一樣!
哼,她完全可以不去,到時候看裴勳怎麼收場?
這個自大又高傲的男人,如果只是單純地去調查事情怎麼可能會想的起來給她發短信?
既然他這樣說了,那必然是在別墅當中遇到了什麼危險,以至於……已經無法自保了。
那個冰山男會不會要死了?
這個想法突然地從顧晗菲的大腦當中毫無預兆地跳了出來,瞬間把她自己也嚇了一跳。
心裡猛地一慌是怎麼回事?
她該不會是喜歡上那個冰山男了吧!
用力搖搖頭將這種奇怪的想法搖晃出去,既然爺爺派她來了這裡,事情都還沒有查清楚,當然不能眼睜睜看着裴勳去死。
“我們在L市還有多少人?”
幾乎是在同時顧晗菲已經打通了手下的電話,開門見山地問道。
“顧小姐,我們還有二十個人,當然全都是精英力量。”
那人楞了一下,立刻回覆道。
二十個?
顧晗菲不禁微微皺眉,只不過是去別墅救人罷了,再說還是顧家的精英力量。別人不清楚,可是她卻瞭解的很。
這些精英都是從絕地當中選拔出來的,別說是二十個了,就是一個都能赤手空拳打得過十個裝備精良的劫匪。
只是這件事畢竟涉及到裴勳,一時間顧晗菲倒是也不敢掉以輕心。咬着脣猶豫了一會兒,她果斷下了決定:“從裡面挑出來十個給我。”
“是。”
那人不禁一猶豫,還是答應下來。
要知道十個精英可是非同兒戲,若是旁人萬萬不可能調動的出來那麼多,可是打電話來的這位是誰?
顧晗菲小姐,可是這些年來唯一一個能夠和老爺子保持聯繫的女人,何況又是老爺子名義上的孫女,到時候說不定要繼承家業的,他哪裡敢拒絕?
於是顧晗菲就帶着這十個人,浩浩蕩蕩地走上了去霍伊凡別墅的道路。
……
與此同時,溫珊還在宋丹妮的房間裡和她對視着。
“我沒打算告訴你的時候,你不停地問,問得我快要煩死了。現在我同意告訴你了,怎麼又開始猶豫起來?”
宋丹妮抱着牀上的兔子,漫不經心地問道。
“如果是以前的我,或許會相信你。可是你是這樣一個自私的人,會毫無保留地告訴我?”
溫珊搖搖頭,“只怕我一走過去,說不定就會被你下了黑手。”
“裴勳還在別墅裡,我可不敢對你做點什麼。”
宋丹妮搖搖頭,笑容裡很是有幾分蠱惑的味道:“溫珊,我的耐心不多。只給你兩種選擇,第一你想要知道真相的話就靠過來聽我說,第二如果你執意不過來的話,那我也沒時間陪着你在這聊天,只能請你出去了。”
溫珊終於咬牙。
“好,我過去聽你說。”
反正她手中有槍,出了什麼事的話大不了開槍就好了。還怕宋丹妮能耍出什麼花樣來?
眼見溫珊離她越來越近,宋丹妮的笑意也不由得越來越大。
“我跟你說呀,從我五歲那年看見裴勳第一眼,就真的很喜歡他。”
她緩緩地笑了笑,似乎並不急於和溫珊說清楚這些所謂的真相:“可是他當時真的很冷酷,根本都不看我一眼,我只能努力地對他好對他好,後來我們的關係終於好了一點,他看到我的時候會微微地笑一下。”
那青澀的笑容到現在她還記憶猶新,似乎是從森林裡刮來的一陣略微帶了些許水汽的風,只要看上一眼就永遠不會忘記。
“那時候我以爲可以一直和他這樣走下去了,可是後來呢,家裡就發生了很奇怪的事情。爸爸不知道爲什麼居然出了車禍,而車上還有一個活人,就是裴勳。”
溫珊一愣。
雖然她很久之前聽到宋丹妮這樣說過,可是再次聽起來似乎並不是她想象的那樣。
裴勳真的是這樣忘恩負義的人?
如果說曾經她懷疑過,那麼現在可以說是深信不疑,一定不是。
“別人都說我爸爸是爲了保護裴勳,所以纔出了車禍,而他也成爲了我們家的一個罪人。可是,我從來都沒有怨恨過,從來都沒有,甚至還幻想着成爲他的新娘子。”
宋丹妮脣角掀起一抹懷念的微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