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海居門口。
一輛車急剎停下,韓悠推開車門走下來,精緻的臉蛋上掛着一抹怒氣,隱忍而不發,隨手把手裡的車鑰匙交給了一旁的泊車小弟,踩着高跟鞋,腳步有些匆忙地追上了周旭堯。
“周旭堯,你給我等一下!”她抓住周旭堯的手臂,“我讓你等一下,你聽不到嗎?”
周旭堯不着痕跡的撥開她的手,半垂着眼眸睨着比自己矮了一個頭的韓悠。
對女人一向態度溫和的周旭堯,唯獨在對待韓悠的時候,顯得格外的冷,韓悠是爲此是隻能恨得在心底咬牙切齒,“你剛纔開車的時候把我颳倒了,你就不擔心我被颳着摔着了?”
周旭堯驀地收住腳步,眼神涼漠,“韓悠,如果你不想好好談工作,現在就可以走了。”
韓悠咬着脣,生生把自己的脾氣給壓了下去,跟着周旭堯並肩而行。
隨着服務員一路通過彎彎繞繞的小道,經過外圍的長廊,來到約好的雅間門前,推開門,“韓小姐,這是您預約的雅間。”
環境幽靜的雅間裡,空無一人。
韓悠率先走了進去,發現站在門口上的周旭堯沒有動,她回頭,皺着眉頭,“還站在那做什麼?”
周旭堯淡淡地睨了她一眼,啓脣漠漠說道,“你不是說有人在等着?”
韓悠臉色驟然一僵,轉過身挪開了視線,擡步往用餐桌子前走了過去,隨手拉開一把椅子坐下,“那是我騙你的,他們應該也快到了。我們等一會兒吧。”
周旭堯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她,頓了幾秒,舉步走了過去。
服務員將一旁的香薰點上,這是臨海居的習慣,點上了以後轉身禮貌恭順地問韓悠,“韓小姐,現在就上菜嗎?”
韓悠笑了笑了,“不用,你先下去吧。”
“好的。”
服務員退了出去,順手關上了門,雅間裡只剩下他們二人。
香薰淡淡的幽香緩緩瀰漫在空氣裡。
臨海居這個地方,周旭堯也算是常客,所以對這裡的很多東西都很熟悉。加之他常年訓練下來的警惕,他很快就發現相信的味道跟以前的不一樣。
掀起眼簾看向坐在他對面的韓悠,瞳仁微微皺縮了一下。
韓悠倒了一杯茶水,然後推到周旭堯的面前,“喝茶吧。”
周旭堯盯着淡黃色的茶水,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摩挲着青花色的陶瓷杯沿,端起茶水送到脣邊正要喝下去,卻瞥見了韓悠那過分炙熱而緊張的眼神,他一下子頓住,薄脣輕抿了一下,把茶杯放下,一瞬不瞬地盯着韓悠,緘默不言。
男人清俊的臉上,唯獨一雙眼睛黑得像是要滴墨,韓悠不安地笑了笑,“怎麼用這種眼神看着我?”
因爲緊張,她的掌心冒出了一層稠膩感。
周旭堯菲薄的脣噙着一抹淺淺的弧度,似笑非笑,略顯得幾分漫不經心,忽然開口說道,“韓悠,你應該知道,韓震能保得了你一次,保不了你兩次。”
英俊臉龐上沒有任何的情緒變化,平靜得瞧不出端倪,只是輕淺的口吻。帶着強烈的壓迫感迎面壓了過來。
是警告,也是提醒。
韓悠握着茶壺的手輕輕地抖了一下,碰到了陶瓷杯沿,滾燙的茶水不小心灑了出來,濺到了她的白皙的手指。
“嘶——”她疼得抽了一口冷氣,把茶壺重重擱置在了桌子上,神色慌亂,周旭堯見狀,抽過紙巾遞到了她的面前。
韓悠遲鈍了幾秒,咬着下脣接了過來,“謝謝。”
擦拭掉手上的茶水,又低頭整理桌子。
周旭堯並未理會她的心虛的閃避,低下頭,擡起手,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袖釦,“韓悠,我的耐心不多。”
韓悠僵笑着,“我怎麼都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聞言,周旭堯停下手裡的動作,清俊的臉上依舊掛着笑,然而笑意卻不抵他涼薄的眼底,韓悠被他這樣的眼神看着後脊背有一陣的寒意爬上脊背,心尖抑不住地顫慄,無措地看着他。
周旭堯用打火機點燃了一支菸含在脣上,青白的煙霧暈散將他的五官籠罩得模糊不清,卻氣勢清貴,透着一股與生俱來的壓迫感,“香薰,茶水。”
他說了兩個詞,簡潔得一個多餘的鼻音都不曾有。
韓悠僵住地坐着,心頭卻狠狠地震了一下,仍舊裝得無辜,“什麼?”
周旭堯臉色深沉晦暗,眼神更像是淬了冰,聲音也跟着冷下來,“看來你是學不聰明瞭。”
有些把戲,糊弄別人可以,但他混的時間,比她走過的路都要多,這些拙劣的手段,他早不知道見識過多少,而比她厲害的人嗎,他也遇到好幾個。
講真,韓悠這點小動作,他完全不放在眼裡。
周旭堯只是冷冷的睨着韓悠,眼睛裡沒有一絲的溫度,夾手指間的煙在燃着,空氣中醞釀着一股菸草的氣息,把香薰的那股味道沖淡了不少,“韓震也知道?”
韓震現在是韓家公司的執行總裁,如此一來,韓悠想要在韓家公司裡工作,就不是什麼問題,只不過這一次的和韓家談的合作,派過來是韓悠,周旭堯還是有點意外的。
不過在公司的時候,韓悠只是把策劃書送了過來,並未詳談任何的事情,而是提出了一起吃中午飯,這一次的負責人也會出現,所以周旭堯才同意過來。
很可惜,結果並非如此。
韓悠仍舊是那個任性得不顧後果的韓悠。
只是,他很想知道,韓震是否也參與其中。
韓悠咬着下脣,眼底慌亂很明顯。已經無處可藏,“你爲什麼會知道?”
確實,她做得很隱晦,一般人都不會注意到這些,不過怪就只能怪,她遇上的人是周旭堯。
周旭堯起身,端起陶瓷杯,修長的腿邁開,走到了放置香薰的桌子上,然後,隨手一傾斜,茶水全部倒在了香薰壺裡,火苗就滅了。
男人寡淡的臉上。唯獨一雙黑得深沉的眼睛,透出了一絲嗜血的涼薄,驚悸人心,“韓悠,我一向不太喜歡刁難一個女人,”清淡的口吻,宛若一陣輕風,“這一次就算了。”
“不過——”
就在韓悠剛要鬆下一口氣,他驀地又出聲,眼神迸着凌厲的寒芒,像一把鋒利的刀刃,架在她細嫩的脖子上,稍有不慎,就會見血。
“你那點心思最好收斂一下,”他步履沉穩,行走至她的面前,居高臨下冷眼睨下,淡淡啓脣,“你應該知道,當年那件事情,是韓震救了你。”
當年韓悠害慘了凌菲,事發以後,她沒有出現在現場,不過聽說,若不是旁人攔下來,韓震也許就被周旭堯給打死了。她害怕得不敢出現,躲起來的那幾天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再後來是韓震聯繫了她,韓震很理智地告訴她周旭堯在找她,讓她出國,她當下就一走了之了。
也許正是因爲她沒見過周旭堯發怒的模樣,所以幾年以後的現在,纔不知死活地想要給他下套。
“旭堯哥。”
曾經的韓悠,就是那麼稱呼周旭堯的,驕傲又柔軟,心無城府的讓周旭堯也對她多了幾分寵愛。
只是時隔多年以後,再被她這麼稱呼,周旭堯只覺得諷刺。
韓悠皺着眉,眼底閃爍着一層淚光,“我只是喜歡你而已,爲什麼你就是看不到我的真心?非要這麼踐踏我?”
她就是不甘心,爲什麼做了那麼多以後,他都不看她一眼,現在兩人的婚約也取消了,她牢牢抓住的救命稻草,就這樣被砍斷。
從此再也找不到藉口接近他,她爲此暴躁、絕望、不安,卻在此時她得知秦桑對於出軌男人格外痛恨,尤其是婚內出軌,所以她纔想要利用這一次的工作合作關係作爲契機……
只要他們沒有婚姻關係,一切都還有轉機,她就是那麼想着。
一個女人爲了自己的愛情而努力,而耍心機,難道錯了嗎?
不,她不認爲自己有錯。
周旭堯忽然當着她的眠,握着茶杯的手五指一鬆,茶杯砰一下掉落,陶瓷碎了一地。
韓悠被嚇了一跳,坐在椅子上輕顫了一下,眼神慌亂地看着周旭堯。
周旭堯就那麼站着,全身帶着令人不容忽視的氣場,俊美的五官上掛着的笑,透着一層無法忽視的冷,低沉而磁性的嗓音在安靜的空間響起。“你喜歡一個杯子,哪天它碎了,你還喜歡嗎?”
“我不懂你的意思。”
周旭堯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淡淡地掃了一眼韓悠,伸手摸出手機,來顯是k,接起來,“到家了?”
電話那端默了幾秒,隱約傳來沉重的呼吸聲,幾秒以後,k沉涼的聲線只說了短短的五個字,“老大,對不起。”
周旭堯眉眼上驟然一沉,“對不起什麼?”
平靜的語氣,難以分辨他的想法。
k身上受了好幾處傷,握着手機的手背上,還有一道長長的傷口,有鮮紅的血溢出,他卻像個沒事的人一般,用力握着手機,沉吟了一秒鐘,吐詞清晰,“途中遇到夾擊,因爲我的失誤,太太被他們帶走了。”
他的話,一如他的人。簡潔明瞭,一句直指重點。
周旭堯覺得自己的心臟彷彿被一直無形的大手攫住,捏的生生作疼。
“回別墅等着。”周旭堯扔下這一句,直接把電話給切斷了。
k抿着脣,全身的神經都繃得很緊,手機的金屬外殼,都幾乎要被他的力氣給掰彎了。
韓悠不知道低誰給他打了電話,又說了些什麼,但是隱約又能猜測得到,看見他掛斷電話就要走,慌忙地從椅子上站起來,顧不得矜持和害怕,牢牢抓住他的手臂,“你去哪裡?”
“韓悠,這件事情與你有關嗎?”
她約他出來,那邊秦桑出事,一些事情巧合得令他不得不懷疑韓悠。
韓悠楞了一愣,隨即出口否認,“當然沒有!”
“我好像沒跟你說什麼事。”
男人的聲音又冷了幾度,像冬天的寒風。
韓悠怔住,抓住周旭堯手臂的手不由自主地鬆開,有些無措,爾後扯了扯脣,笑得很諷刺,“你這麼着急,難道不是秦桑出事了嗎?現在除了她的事情。你還會爲誰這麼着急?”
周旭堯斂住深邃的暗眸,盯着她的眼睛看幾秒,淡淡說道,“最好就是沒有關係。”
拉開門,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後。
厚重的門砰一下合上,把韓悠尖銳抓狂表情隔絕。
被他這樣無視,韓悠簡直就是暴跳如雷,全然顧不上自己的形象,拉開門衝了出去,對着遠處的背影,撕開聲音喊了出來,“周旭堯,你給我站住!”
一邊罵着。快步跑了過去,然而還是慢了一部,她撲上去的那一刻,電梯最後的一條縫隙已經闔緊,她的手只觸碰道冰涼的電梯門。
“周旭堯!”她攔不住他。
公衆場合上這麼大的聲音,引得一旁的人紛紛投來了異樣的目光,還有竊竊私語。
韓悠氣得有些神志不清,憋不住心底的憋屈,被人當成猴子耍,她倏地轉身,精緻的面容有幾分扭曲,“看什麼看!滾!”
周圍的人見狀,以爲她是神經病。議論聲更大了一些。
幸好很快就有工作人員走了過來,“韓小姐,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另外那邊有工作人員在疏散客人。
韓悠冷着眼瞪了一眼那個男服務員,冷冷地諷刺,“一羣廢物,都給我滾開!”
她是把實際事蹟暴露的過錯都怪在了服務員的身上。
男服務員依舊噙着公式化的微笑,微微露出潔白的牙齒,“韓小姐,如果是我們有什麼做得不周到,還請您體諒,不過這兒是公衆場合,您這樣大聲喧譁,我們會很難辦。”
韓悠已經被周旭堯氣得一肚子氣了。現在還要被一個服務員指責,她瞬間像一枚被點燃的暗雷,怒不可遏,“你的意思我錯了?”
來這裡的客人,誰不是非富即貴的人?
而韓悠背後是一整個韓家,這個服務員自然也是很清楚,所以面對韓悠的指責,他一時間爲難了起來,微微着躬背,不敢反駁,只是低聲解釋着,“對不起,韓小姐,我們不是這個意思……”
“不是這個意思,那是什麼意思?”韓悠越發趾高氣揚,全然不把其他的人放在眼裡,本性展露無遺,“不過把你們的經理給我叫過來,我要投訴你!”
“韓小姐……這……”這個服務員簡直就是無辜躺槍的魚,早知道剛纔發現騷動就應該第一時間通知經理了。
“怎麼?聽不到我說話?”韓悠咄咄逼人。
“韓悠,你在做什麼?”
倏然一道低沉的男低音插了進來,爲難服務員解了圍。
“哥……”
來人正是韓震,韓悠對上他,瞬間像是一隻焉了氣的起球。
韓震一身黑色的西裝,精貴而冷漠,出衆的氣質讓人心生好感。服務員看見他心底也鬆了一口氣。
他眉目冷淡地看着韓悠,眉心微微輕蹙着,淡聲問道,“旭堯人呢?你不是說他答應出來吃飯?”
韓悠咬着下脣,雙手攥成了拳頭,又鬧又怒地說:“走了。”
她本來就另有計劃,沒有打算乖乖地帶周旭堯去見韓震。
韓震斂了斂眸色,表情淡得讓人心悸,“走了?爲什麼?”
“我又不是他的誰,哪裡知道他爲什麼要走?”因爲秦桑,因爲他寶貝的那個女人,他就頭也不回扔下她一個人走了。
韓震若有所思地盯着她,淡淡問道。“剛纔有服務員說你另外預約了一個包廂,你是想做什麼?”
韓悠做了虧心事,也不敢直視韓震的眼睛,摁下電梯,“我高興,現在人也走了,我也要回去了。”
腳步還沒邁開,手腕上一陣刺痛,她剛擡頭,就被韓震強行拽進了電梯裡。
“哥,你抓疼我了!”電梯裡只有她們兩人,韓悠皺着眉頭掙開了他的束縛,輕輕揉捏着被抓疼的位置。
韓震修長的身姿站得挺拔筆直。盯着韓悠的視線很冷,薄脣更是抿成了直線,不怒而威的氣勢叫人不敢忽視。
他低漠地開口說道,“韓悠,我應該警告過你,別去招惹周旭堯,如果你繼續這麼下去,我會撤掉你現在的職位,你也不用來公司上班了,給我滾回家去乖乖當你的大小姐!”
韓悠的秉性如何,他這個當哥的,再清楚不過,周旭堯來了又走,具體緣由不清楚,淡原因一定是在韓悠的身上。
毋庸置疑。
韓悠擡起下巴,瞪大眼睛看着他,“這是爸爸的意思,你沒有權利這麼做!”
當初韓悠要靳公司,韓震沒有反對,但是卻反對她的職位,不過韓家的男主人寵溺這個唯一的女兒,也覺得她需要鍛鍊,所以就允許了,連韓震都沒有否決的權利。
韓震波瀾不驚地說道,“如果爸爸知道你進公司是爲了周旭堯,你覺得他會任由你胡來?”
“你不能這麼做!”
“我也是爲了你好。”
韓悠拔尖了聲音,“如果真的爲了我好,那就幫我把周旭堯搶古過來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歡他!喜歡到快要瘋掉了!”
韓震眼神愈發地冷冽,“韓悠,你別以爲他還是以前那個周旭堯,你要觸及了他的底線,屆時整個韓家都保不住你!”
“我不用你管!這是我自己的私事,你最好也別管!”
韓悠也並不是那麼害怕韓震,之所以會聽他的話,一方面是因爲韓震有時候確實會令人不敢反抗,而另一方面是因爲當年自己整出那樣的事情,到底有些心虛虧欠。
可是現在韓震要拆散她和周旭堯,這叫她怎麼容忍?
所以任性野蠻起來,連韓震的威脅和警告也對她毫無影響。
電梯的門打開,“你敢跟爸爸告狀試試看?我就把當年你和凌菲苟且的視頻公諸天下!”
“韓悠!”韓震陰沉下一張臉,額頭上的青筋突突地跳着,幾乎爆炸了。
他竟然不知道,她還藏着視頻!
是他太過信任這個妹妹了嗎?還是他從來就沒有了解過她?
韓悠縮了縮腦袋,還是死不肯鬆口,咬了咬牙齒,發狠道,“我說真的!所以你最好別管我!”
她轉身頭也不回地步出了電梯,徒留韓震一個人震怒地站在電梯裡,渾身散發着生人勿近的氣場。
——
西井別墅。
保姆跟着k走進了大門,剛剛經歷過那樣的事情,她現在仍舊驚魂未定,整個人走路的腳步都有些虛浮不踏實,像是踩在雲朵上,隨時會掉下去。
k看了她一眼,一言不發地站在門邊上,雙手抱住胸前,不再有任何動作。
保姆看了他一眼,想說些什麼,不過對上他冷冰冰的模樣,最後還是閉上了嘴巴。
k閉上眼睛,靠在牆壁上,腦海中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剛的那些畫面,臉色更冷了一些,保姆去而復返。手裡拿着家庭醫藥箱重新走了回來,正好看見k皺着眉頭露出一抹痛苦的表情。
“那個,你身上的傷口還是先處理一下吧。”保姆站着裡他一步之遙,小小聲地說道,生怕他會生氣。
k張開眼,抿着面無表情,“不用。”
保姆猶豫了幾秒,還是於心不忍,“太太剛纔爲了護着你還受傷了,現在你這樣,太太知道一定會不高興的。”
不知道是不是保姆的錯覺,提到秦桑的那一瞬間,她覺得k的模樣有些奇怪,好像很生氣,又好像很氣惱,太複雜了,分不清楚。
k頓了好幾秒,猶豫不定了一陣子以後,還是接過了醫藥箱,然後蹲下來,保姆見狀,“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冷漠地拒絕,然後動作熟練地替自己處理傷口。
……
半小時候,周旭堯回到了西井別墅。
修長的身影剛邁進大門,k便迎了上去,因爲愧疚而微微低着頭,“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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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旭堯溫漠的輪廓線條冷硬,“k,你當初是怎麼跟我保證的?”
“是我失職。”沒有任何的反駁和辯解。
周旭堯卻二話不說,驀地掄起拳頭,狠狠往k的臉上招呼了過去,k的身形晃了晃,還沒來得及穩住身體,下一秒,就被周旭堯紮紮實實地撂倒在地上。
身體和地板摩擦出一道悶響,在客廳裡大得有些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