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城有兩個拘留所,第一拘留所收押的多是行政拘留或一般性刑事拘留,簡單的說,第一拘留所收押的人多是一些可以在本所“畢業”的,較“善良”的“普通”拘留人員。而第二拘留所收押的人就完全不一樣了,在第二所收押的人,大多數是嚴重刑事拘留,而且大多數是不可以在本所“畢業”回家的,他們大多數人都將會“升級”轉押看守所,最後“畢業”的地方,多數是監獄。
一句話,第二拘留所收押的都是“猛人”,“猛人”多了,便什麼事都會發生,在第二拘留所發生的“奇事”一點兒都不比看守所和監獄發生的少,坊間傳聞,第二拘留所經常有被收押的人瘋了,被“猛人”們弄成神經病了。
不管是拘留所還是看守所還是監獄,每個監舍關押室裡都有一個頭兒,且叫牢頭吧,在監獄裡的牢頭需要經“官方認可”的,但在拘留所裡就沒這手續了,誰拳頭大誰就是頭兒。關押室的門一關他就是這個小天地裡的皇帝,什麼都是他說了算,就連放屁,誰敢放出聲來都可能招來一頓毒打。
對於監舍關押室裡的黑暗,張文武沒經歷過,但他隨野道士走南闖北,三教九流的人都接觸過,這種事自然是聽說過的。不過,對他來說,拼拳頭的事根本不用擔心,別人不惹他也就罷了,誰要是不長眼,他一點都不介意教訓他一頓。
吳繼祖篤信張文武一定有脫身辦法,他還真的沒猜錯的,張文武真的有脫身辦法的。辦法就是他卸掉羅智坤的那一手一腳,他並沒想過真的把這傢伙弄殘,只是想教訓他一下,讓他痛一兩天而已。卸下手腳的手法是野道士獨創的,除了野道士和張文武,這世上應該沒人能給羅智坤接上了。
所以,張文武一點都不擔心。
但是,他好像有點失算了,他本來估計,被帶到公安局後,訊問做筆錄什麼的得搞大半天,然後羅智坤發現找遍本市的醫生都接不好手腳,最後在公安沒做出最後處理的時候,羅家就會找他的。
可他千算萬算都沒算到羅堅強那麼強勢的,聽到兒子被打,什麼事都不問,三更半夜給市公安局施壓要嚴懲“兇手”,要讓動手的混蛋坐牢。於是,所有的程序都倍速進行,二十四小時還沒滿,他就被拘留了。
失算了,張文武無可奈何只好去拘留所過兩天。
首富確實牛逼的,不僅讓程序倍速進行,他還讓第二所給張文武準備了一個特別的關押室,有十個“猛人”的關押室。
張文武被拘留所的警察帶到那個專門爲他準備的監室,那警察開了門將他推進監室裡,對裡面一個五大三粗長得像李逵一樣的傢伙說:“來了個新人,黑豹,就交給你了,好好照顧他,別整出什麼事哦。”
張文武一聽,暗道,日,這是什麼話啊,好好照顧聽着就不是字面意思啊,又說不要整出什麼事,意思是不死人就可以了嗎?
“是,請政|府放心吧,我保證照顧好新人,絕對不會整出什麼事來。”那李逵一樣的傢伙說。
咣!
警察把門一鎖,走了。
關押室裡的人圍着張文武打量,黑豹揮了揮手罵道:“看毛啊,看什麼,滾蛋,該幹嘛幹嘛……。”
“是,豹哥,我去看門。”
“豹哥我教這小子背守則吧。”
“豹哥,讓他先扎馬還是先來蘿蔔蹲……。”
“小子,叫什麼名字?啥事兒進來的?看你長的一張小白臉模樣,不會是偷別人老婆吧……。”黑豹不理會那些“獄友”的廢話,叼着一支剛點燃的煙像老鷹一樣盯着張文武說。
“小子,老大問你話呢,沒聽到啊?”看到張文武東張西望不回答黑豹的提問,一個刀疤臉推搡了他一把,眼中露出了兇光。
拘留所的日子其實是很枯燥又讓人煩躁的,所以玩新人本來就是關押室的保留節目。何況這個關押室本來就是爲張文武特別調整的。所以,張文武踏進這個關押室的時候開始,節目就已開始了。
張文武轉頭看着刀疤不說話,目光在他臉上停留幾秒,忽然咧嘴一笑,淡淡的說道:“打人。”
“打人?小白臉還能打?在牀上打妖精吧,說,你小子是不是勾搭別人老婆被抓進來的。”刀疤不屑的說道。
但是,黑豹卻發現,張文武那笑容很奇特,他感覺那笑容很陰森,又好像很奸詐,他沒來由的從心底裡升起一絲不安,覺得這小子不是看上去那麼簡單,他絕對不是一個任人拿捏的小白臉。
“不是,在酒吧打人,把首富兒子的手腳給折了。”張文武還是淡淡的說道,臉帶微笑,好像在說別人的事一樣。
“哈哈,騙鬼啊,你這個樣子能把別人的手腳打折了……。”刀疤大笑,其他的嫌犯也不相信長的斯斯文文的張文武能把別人的手腳打折,一同大笑,好像聽到最好笑的笑話一樣。
但黑豹知道張文武說的是真的,帶話讓他教訓張文武的人告訴他,但他現在覺得,這活不好乾,他的不安越來越重了。如果來的人像刀疤那樣的人,他一點兒都不怕,可來的是一個在這種環境下還能咧嘴笑的人,被那麼多凶神惡煞圍着還能淡定的人,他覺得事情麻煩了。
“行了行了,讓他去扎馬吧。”黑豹心裡不安,決定先用最簡單的手段試試張文武,摸摸底再說。
“豹哥,扎馬太沒意思了,最起碼讓他練蹲啊。”刀疤說。
練蹲可不簡單的,要跟着口令站起蹲下,還要叫報到,如果節奏對不上,那是要被打的。
“好啊好啊,練蹲吧,不過,練蹲怎樣練的?刀疤哥你示範一下。”黑豹還沒說話,張文武笑着對刀疤說。
“呃…哈哈…各位兄弟,看到了沒,這小子有點意思哈,你們給他解釋一下練蹲怎樣練蹲的。”刀疤大笑。
“不,我就要刀疤哥示範一下。”張文武還是笑着說。
“哎呀,你小子要和我較勁是不是?信不信老子劈了你。”刀疤惱了,惡狠狠的道。
“不信,你只要敢動手,我就讓你練蹲到天黑。”張文武還在笑,笑到黑豹心裡發毛,刀疤卻是被他笑得火冒三丈。
“靠,老子就劈你這小白臉。”刀疤揚起手刀,沒頭沒腦的劈向張文武的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