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江州有一種別樣的美。奢侈之美,是的,在這裡你可以看到平日裡看不見的奇珍異寶,也可以看見出手闊綽的人,因爲這裡是燒金窯,這裡是溫柔鄉,這裡更是人間地獄。在這條青 樓林立的街道,你可以看見兩種極端的情況非常不矛盾的融合在一起,風光無限好的表現下有些讓人不忍直視的殘忍。
君悅樓的一件包廂裡面,此刻坐着三方勢力,還有一個人在一旁卑躬屈膝的說着話,應該是在講述着什麼事情。
“啓稟三位少爺,我已經找了趙斯去那雜貨鋪鬧事,我想可能現在那裡面已經變成了一片狼藉了。”梅內庫諂媚的說道。
“我今日下午特地路過了那裡,看見出來的人臉上都帶着懊惱之色,還有幾個身上更是受了傷。我就已經知道事情進展的還算是順利,這一次給你記一功。”蔡季說道。
這個蔡季真是海潮幫幫主的大兒子,一身修爲也已經達到了金丹一境,是眼下江州風頭最盛的幾個人之一。也是兇名在外,據說他每一次出海,都是兩手空空而去,滿載而歸,身上更是有些已經幹掉的血跡。於是江州就傳出了他在海外殺了多少多少人。
“多謝蔡少爺!”梅內庫臉上的笑意更濃。
“不過我二叔到現在都沒有回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蔡季說道苟石的時候,臉上不但沒有半點尊敬,更多的確實不屑,因爲他們兩個人現在的修爲所差無幾。但是蔡季卻勝在年輕上,將來一定會超過苟石。
因爲此事已經涉及到海潮幫內部的紛爭,所以梅內庫很識趣的閉上了嘴,沒有插話。
“沒種的卵蛋!”蔡季看到梅內庫的表現以後,出生罵了一句。
梅內庫只是苦笑不敢搭話。
“我看苟副幫主可能又不知道去哪裡逍遙快活了,他是什麼樣子,整個江州誰不知道?”海浪笑着說道。
“海浪,你說什麼?信不信勞資今天活剮了你!”蔡季一拍桌子,猛的起身,坐下的椅子已經四分五裂。
“就憑你?忘了當日受到的羞辱了嗎?是不是還想在嘗試一次?”海浪沒有被蔡季的聲勢嚇到,說話的時候一副輕描淡寫的樣子。這份定力簡直比經歷起起伏伏的老人還要厲害。
金亂見兩人要動手,便開口組織兩人,“別忘了我們今天是幹什麼來了!”
說完話也不看兩人,直接閉上了眼睛,思考着自己的事情。
“看在金兄弟的面子上,今天勞資不和你一般見識,要是再有下一次,可就不是在牀上躺半個月的事情了。”蔡季說了一句狠話以後,便找了一個新椅子做了下來。
“四肢發達的蠢貨。”海浪在心中對蔡季做出了一個整個江州都公認的評價。
“梅內庫,趙斯什麼時候來?”金亂沒有閉着眼問道。
“再有一刻鐘,就到了約定的時間了。趙斯一向守時,這一次應該也不例外。”蔡季擦了擦額頭上剛剛被嚇出來的冷汗,說道。
要說蔡季和海浪是梅內庫不敢招惹的人物,主要是因爲他們背後的勢力,要是單論他們自己的實力,根本不會威脅到梅內庫,因爲他可是實打實的金丹三境的修士。
但是這個金亂不同,他不僅身後有潮劍宗這個在江州本土勢力中的龐然大物,自身的修爲更是強橫的一批,年紀輕輕就已經達到了金丹五境,手中更是拿着潮劍宗三大仙器之首的“海潮劍”,不知有多少妖獸和修煉者已經成爲了他劍下的亡魂。
很多老一輩的修煉者都不敢輕視這個後起之秀。因爲金亂是劍修,是修煉者中最殺伐果斷,也最具有殺傷力的體系之一。雖然他表面的修爲是金丹五境,但是真正戰鬥起來,卻可以將別的體系中金丹六境的修煉者斬殺,可見其多麼恐怖。
………………
君悅樓的另一間包廂裡面,方墨一邊喝着酒,一邊聽着幾個人的對話。
沒辦法,方墨的神識實在是太強大了,想要籠罩整個君悅樓根本就不費吹灰之力。就算是在整個君悅樓尋找一個人,也只是時間問題,根本就是毛毛雨。
“果然,這件事情的背後就是你說的江州三個本土勢力,手段真是不怎麼光明。”方墨聽完幾人的對話以後,喝了一口酒,對着旁邊的趙斯說道。
趙斯現在哪還有心情喝酒,完全已經被方墨釋放神識的手段嚇到了。
神識是什麼?那可是修煉者最重要,也最脆弱的地方,要是修爲達不到一定的境界就釋放神識的話,除了自己找死,趙斯想不出來第二種可能。但是今天發生的這一切完全打翻了他之前的認知,讓他的五‘觀’已經徹底的不正了。
“那我們應該怎麼辦?”趙斯問道。他現在的心情很忐忑,嘴脣已經有些發白。
“別緊張,你還是去找梅內庫要報酬,就和之前一樣,我自己去和這三個人見上一面。”方墨拍了拍趙斯的肩膀,示意他不用緊張,然後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沒……沒問題嗎?”趙斯有些不放心的問道,連話都說不利索了,可見他心中現在是多麼的害怕。
其實換做是任何一個江州本地的人都會害怕,那可是江州最強大的三個勢力,就連官府他們都不放在眼裡面,平時做事更是肆無忌憚。
這就好比當地的黑澀會,你一個沒有錢沒有北京的人,敢去招惹?嚇不死你。就算是人家欺負你了,你都不敢吱聲,那可是某些機構都不能奈何的,你一個啥都沒有的算個屁。
“放心好了,我說了會保你性命,就一定會將你四肢健全,活蹦亂跳的帶回去。”方墨又給趙斯打了一針鎮定劑。
趙斯的心裡雖然很忐忑,但是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退路可走了,現在只能相信方墨了,於是一咬牙一跺腳,“行,我去。”
說完,趙斯就去了和梅內庫約定的包廂,一副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慷慨悲歌的姿態。
趙斯走後不久,方墨也消失在了包廂裡面。
月光如水一般傾斜在江州,水面被照耀的波光粼粼,月亮圓圓的倒影更是出現在水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