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ps求粉紅
原本對袁敏一個人在西北首開先例張羅這麼大的馬市就不放心,沈鐘磬也早想去西北看看,只是不放心把體弱的甄十娘一個了留在家裡,才一拖再拖,此時見種馬眼睜睜地引不進來,卻是再不敢留戀溫柔鄉,當即應萬歲旨意讓甄十娘給準備行李……
甄十娘覺得自己很沒出息,前世的她可是從沒這麼婆婆媽媽過。
“……出門在外一定要愛惜身體,別總熬夜。”這煞星熬起夜來常常一整就一通宵,讓她實在不放心,“三餐一定要及時,一路去西北,地方官員一定會有許多宴請,你千萬要少喝酒……”絮絮叨叨地說着,甄十娘心裡牽腸掛肚的,全是不捨。
對甄十娘今夜異乎尋常的主動熱情和這毫不遮掩牽掛,沈鐘磬直甜到了心裡,一股黯然的離愁涌上心頭,少小離家,之後這麼多年來一直東征西討,他從來都是說走就走,還從沒這般不捨過。
“……怎麼辦。”他擁緊了懷裡的人,“我還沒走,就開始想你了,你再說下去,我怕是明天真的走不出去了。”
“你又取笑我。”甄十娘拿手捶他,嘴裡笑着,眼淚差一點落下來。
“是真的!”沈鐘磬索性抱了她坐起來,“要不,我帶你一起去吧?”她一見到病人就不要命,他是真放不下她,否則,馬市一通過他就去西北了,“天暖了,你也正好看看此去西北的一路風光,我給你備一輛寬敞的馬車,白天也可以躺在馬車裡睡,我們走慢一些,應該不會太辛苦。”
這怎麼行?
他又不是去遊玩。
甄十娘敢保證。若真帶她出門,一天的路程他會分成三天走,大約三個月也到不了西北。
“……回春醫館剛開業,我怎麼走的開。”見沈鐘磬目光極其認真,甄十娘連忙搖頭。
“十娘……”
“文哥,武哥。嫺姐,還有勳哥的病都離不開我……”
“把你一個人放在家裡我真不放心。”想起家裡這羣孩子,沈鐘磬就嘆了口氣,“這會兒盧俊也來了上京,再有手術就讓他做。你千萬不能再拼命了……”
“你放心……”甄十娘就笑起來,“不用你說,這些人也不會讓我動手。我每天去醫館,都不等我呆夠一個時辰就開始攆人。”忿忿地抱怨道,“也不知這醫館到底是誰開的。”
沈鐘磬就呵呵地笑,“你啊,也就得這些人管着。”否則早晚得累死,“對了……”想起什麼,沈鐘磬話題一轉,“萬歲說你那個什麼開膛剖腹術很實用。想讓你在太醫院挑幾個靈透的教一教。”
“好啊……”甄十娘欣然應諾,“讓他給多撥些銀子來當學費。”
他們還缺銀子?
上京回春醫館開業那天,萬歲可是替她狠狠地向百官敲詐了一大筆!
沈鐘磬驚愕。
“……好了。好了,我不要銀子了。”見沈鐘磬好笑地看自己,甄十娘認輸。“至少他也得挑幾個知名的老太醫定期去我的學館教課才行。”雖說不會開膛剖腹術,但太醫院的太醫一個個可都是百裡挑一層層選拔上來的,各有所長,甄十娘早就眼紅不能把他們請到回春醫館坐診了。
以前一個人行醫時,她只想着怎麼把自己的醫術練好,如今站在更高層,她才發現網羅人才比什麼都重要。
“你啊,除了醫病不講條件,你是一點虧都不吃。”沈鐘磬寵溺地搖搖頭,“萬歲非常贊成你開學館,這些你只管去和鄭皇后提。”
甄十娘咯咯地笑,“……這世上本來就沒有免費的午餐嘛。”想起學館的開學典禮,語氣黯下來“……你又不能參加了。”雙手圈着沈鐘磬的腰,戀戀不捨地把臉埋在他胸前聽着他心跳。
開學館,教書育人,把她的醫術傳承下去,這比開醫館的意義還不同,也許這就是她此生中最後一件大事了,就像前世的畢業典禮,她是真心希望他能參加。
“訂下日子了嗎?”沈鐘磬貼了她耳朵柔聲問,“我到時讓人給你送賀禮回來。”
甄十娘就認真思索起來。
古代沒有寒暑假,可來自現代的甄十娘卻尤在意這些……既然是學館,最好避過暑期向前世那樣八月份開學,只是她的身體……甄十娘開口說道,“就六月十七吧。”
現成的房子,一早修整上京回春醫館時就一起修了,此時也不用再費什麼心,六月十七這天,甄十孃的回春醫學館如期開業了。
依據上京和梧桐鎮兩個回春醫館的預期發展規模,甄十娘第一批只收了一百二十人,其中包括太醫院十人,沈鐘磬的豐谷大營三十人,尊重古代特色,甄十娘特意把女子單獨分成一班,和男生分開兩個院子教學,而講師的配置,除了甄十孃親自教大家人體解剖學,其他均由褚榆盧俊鍾霖等回春醫館的名醫授課,連太醫院的蔣衡溫太醫張太醫也都被甄十娘挖了過來,給安排了課程,診脈之餘大家輪流過來給學生講課。
雖沒像上京回春醫館開業時那樣刻意宣傳,可甄十娘名聲在外,又有萬歲親題的牌匾,開學典禮卻也空前的熱鬧,瞧見這麼多以前從沒見過的世家貴勳都來觀禮,直讓這些學子們爲自己有幸能成爲回春醫學館的第一界學生感到自豪,一個個俱挺直了胸膛,滿眼崇拜地看着他們的館主——甄十娘。
站在操場中央高高的觀禮臺上,看着這雄厚的師資力量,和一個個生龍活虎的學生,甄十娘也從沒有的驕傲。
有志者,事竟成,她終於把現代的醫學院搬到古代來了!
打破了古代這種家族模式的醫術傳承,後世,大約就不會再有那麼多珍稀的秘方失傳了吧?
沈鐘磬特意讓人送回一塊親筆提的大牌匾,被甄十娘掛在了學館一樓大堂的正中央。
“天道酬勤”看着這四個剛勁有力霸氣十足的大字,甄十娘眼底掠過一抹柔和的笑。
她從沒發現。這煞星脾氣霸道,字也寫的這樣霸氣十足呢。
一瞬間,甄十娘心頭泛起一股淡淡的思念。
走了快兩月了,來信說已經到了塞外,不知他能不能如期把種馬引進來?
塞外的草原上,一匹四蹄雪白桀驁不馴的棗紅馬正嘶玲玲地怒吼着。高高地揚起四蹄想把背後的人掀下去。
瞧見那野性十足的棗紅馬幾乎直立成人形,遠處圍觀衆人一陣驚呼。
“將軍小心!”
一個個俱屏住了呼吸看着草原上一人一馬博弈。
而遠處,任棗紅馬怎麼折騰,騎在光裸馬背上的人卻如蛆附骨般貼在馬身上,縱躍了幾次沒把人甩下來。棗紅馬索性撩開四踢瘋狂地向前飛奔。
一轉眼便消失在衆人的視線外。
衆人恍然呼出一口氣。
“……沈將軍果然名不虛傳。” 葛勒王慨嘆一聲,“這赤擎性子暴烈,連我們葛勒部落第一勇士都被它摔斷了三根肋骨。正養傷呢。”
剛剛那馬上之人正是奉旨來塞外追要種馬的沈鐘磬,來到葛勒部落,正遇到葛勒王帶人訓馬,一言相激,他便起了好勝之心,想征服葛勒王剛剛捕獲的一匹據說還沒人能征服的野馬,葛勒王口中的赤擎。
隨沈鐘磬一起來的魏武、石虎等人卻沒這麼輕鬆,魏武緊張地看着一人一馬消失的方向。暗道,“……將軍真的能馴服它嗎,會不會有事?”
那面沈鐘磬正緊緊地摟着馬脖子俯身貼在馬背上。直到馬速慢下來,他才直起要,抽出腰間的長鞭狠狠地朝馬背上抽去。
惹得赤擎又一陣撩蹶狂奔。
如此反覆幾次。赤擎終於支撐不住,臥倒在地上突突地嘶鳴。
沈鐘磬呼出一口氣,翻身跳下馬背,來的馬頭前,一腳踢過去,嘴裡戲謔道,“……繼續跑啊!”又踢了一腳,“起來跳啊。”
赤擎揚揚脖子,發出一聲淒厲的哀鳴,核桃般的大眼中竟似有一抹哀求。
沈鐘磬舒心地笑了。
從兜裡掏出一早準備的炒熟的黃豆用手遞到馬嘴前,赤擎一邊吃着,還不忘用厚厚的脣裂在沈鐘磬手上討好地蹭啊蹭。
“……真是難得的千里良駒。”剛剛那瘋狂的速度直比他騎過的任何一匹馬都快,好久沒這麼刺激了,沈鐘磬舒心地在赤擎身邊坐了下來,用手輕輕撫着馬背,一擡眼發現手掌一片殷紅,猛嚇了一跳,他迅速摸了起來。
因馬本身就是棗紅色,他剛剛竟沒發現,馬身上出了一層薄薄的汗珠竟都是殷紅殷紅的。
這竟然是罕見的汗血寶馬!
因要開馬市,他對馬也頗有研究,汗血馬以速度和耐力見長,四肢修長、體形纖細優美,而這匹馬體形高大粗狂,性子粗野,任誰也沒想到他竟也是一匹少見的汗血馬!
像是感覺到沈鐘磬的欣喜,赤擎又伸過頭他身上蹭啊蹭,一把摟過馬脖子,沈鐘磬目光如太陽般明亮。
“……沈將軍當真是英雄出少年!”瞧見沈鐘磬一人一馬悠閒地跑回來,葛勒王臉色僵了僵,隨即快步迎了上去,“這赤擎自捕獲已經兩月有餘,一直無人能夠馴服。”說着話,葛勒有些汗顏。
葛勒,可是被譽爲養馬聖地的。
如今,竟然讓一個南人給煞了威風。
“……難得的好馬!”沈鐘磬兀自回頭摩挲着已被他擦乾了血汗的馬背,“麻煩王爺再給配一副好鞍。”他漫不經心地說道。
葛勒王笑容僵在臉上。
他這是想要這匹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