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剛過了三個月時間,鑫恆眼鏡公司就爆出了拖欠供貨商貨款的消息;上月,拖欠貨款事件全面爆發;月底,鑫恆部分分店開始關門。
業內人士指出,是管理混亂、盲目擴張,最終導致鑫恆走上落敗之路。鑫恆的快速擴張使其入不敷出。曾經一個月內,鑫恆在湖平市市內就有八家店開業,店面達到三十多家。據測算,按最低投入,開這樣一家店要三十萬元左右,三十多家店投入必在千萬元以上,而鑫恆號稱的總投資有千萬元,實際上卻不到五百萬。這無疑造成現金流吃緊。而鑫恆的應急之策,就是拖欠供貨商貨款,以補流動資金之不足。
供貨商無款可收、不敢再供貨,鑫恆也就無貨可賣,形成惡性循環。商場開門就虧,關門是早遲的事(湖平市眼鏡消費者曾經有段時間抱怨鑫恆眼鏡店貨源稀少,便是這個原因)。拖欠貨款事件,如飲鴆止渴,令供貨商對鑫恆產生了嚴重的誠信質疑,這極大地動搖了鑫恆的根基。
“缺乏一個健全和成熟的管理體制”,是不少業界人士對鑫恆沒落作出的評價。
目前,眼鏡銷售競爭白熱化,這對上場“選手”的管理、資金、人才、營銷網絡等提出了越來越高的要求。據一位與鑫恆聯繫緊密的人士透露,鑫恆大部分中層員工素質不高,其中不乏其他眼鏡店淘汰的員工(倒閉的雷王眼鏡公司,其員工大部分都到了鑫恆眼鏡公司,此事衆所皆知)。其推行智能化管理、嘗試建電話訂貨中心以及電子商務平臺等業務新模式的效果,也因此難以保證。
此前鑫恆負責人也承認,鑫恆的管理有漏洞,沒能規避員工中一些失信現象的反覆出現,比如採購員收受賄賂、劣質貨品進場等,加之因貨款風波導致供貨商逐漸停止供貨,鑫恆因商品品種不全而日漸失去了吸引力。
此外,鑫恆在中心消費羣分店地段的選擇上也出現了失誤。除了中華店,東正分店經營比較成功外,湖平市市內分店店面地段的選擇多在較偏僻的路段,缺乏中心消費羣。城市化發展的進程,要求眼鏡店在店面選擇上要有前瞻性的眼光,鑫恆在這點上也顯得欠缺。
更爲要命的是,鑫恆在消費者層面也出現了前所未有的誠信危機。
在購物環境相當的情況下,眼鏡店的服務質量就成了顧客心理的比較尺度。且看鑫恆:
營銷手段——鑫恆南華路連鎖店打出“以1換50”的廣告,消費者前去換券時卻大呼上當:以1換50元的“餡餅”還有“必須購買500元”的附加條件。
服務態度——對一些嫌疑的顧客進行搜包。
員工素質——鑫恆東正分店店內陳女士因不滿意在該店給小女兒所照相片,與營業員論理時,被另一青年男子毆打……
如此傷害消費者利益和權利的事件,在鑫恆開業的半年間,就有數起之多。每一起對鑫恆而言都是帶血的雙刃劍,受傷的並非只有消費者,也有自家的生命線——商譽與公信力。
正是經營中對誠信的忽視,導致了鑫恆的“雙輸”境地——得罪了供貨商,鑫恆斷“糧”;傷害了消費者,鑫恆斷“錢”。
內憂外患之下,鑫恆沒落也就不足爲奇。
我怒拍桌子喊道:“這是怎麼回事?”
子寒看了之後說道:“這個。這個不簡單,會害死鑫恆的!”
“他媽的!子寒,你出去打聽打聽消息!”
子寒走後,我撥通了任強志的電話罵道:“任強志,你這麼做對你有什麼好處?我們賣不出去,你。”
任強志打斷了我的話道:“殷總,我還想質問你呢?爲什麼鑫恆的負面報道這麼多!你們鑫恆倒了不關我們的事,可別連累我們廠商!我們可要靠品牌吃飯啊!”
“你裝什麼裝?”我怒道。
任強志冷笑一聲說道:“殷總,我聽不懂你到底在說些什麼。你還是儘快解決了你們鑫恆的問題吧!祝你順利!”
他掛了電話。
我打電話給了李靖把李靖叫來。
李靖回到了鑫恆的辦公室,我把這些媒體報道給他看,我對他說道:“空穴來風!什麼資金斷鏈,什麼管理不力競爭內傷,什麼誠信危機失信於人!亂寫一通,你趕緊給我來一篇針對這個報道,一一解釋!”
在門口側聽了半天的文經理走進來說道:“殷總。”
我喊道:“沒見我忙嗎?”
“殷總,我有重要事情要報告!”文經理說道。
我說:“說!”
文經理說道:“殷總,據我所知,這篇文章上面報道的我們鑫恆營銷手段惡劣,服務態度差,員工素質低等等傷害消費者利益和權力的事件,竟然都是真實的。”
我大跌眼鏡:“什麼?是真實的?你給我說清楚一點。”
“可我綜合仔細觀察了一下,總覺得有人在給我們下套陷害我們,比如報道上所說的消費券騙人,我們根本不是騙人,而是我們本來就是這樣營銷,可是。”
“可是被他們寫成了這樣是麼?”我問道。
文經理點點頭,然後又說道:“最要緊的還是搜包,毆打顧客這些。還有。”
“難道是真的發生了?”我驚愕問道。
文經理說:“我看了案例,怎麼就覺得是人家給我們下套子呢?那些顧客就好像是故意這麼做然後跟我們連鎖店的員工吵起來,接着就指責我們店做錯了。這個年代,人云亦云,消費者總覺得自己是弱者,當某一個人發了這樣的一條假新聞,廣大羣衆們立馬對銷售商橫加指責。因爲同情心,和憎惡奸商的情緒。他們很容易盲目的相信這些流言蜚語。你仔細看看這些案例,我手頭上就蒐集有,某個店某天發生了什麼事,儘管都是小事,可一旦他們同時蒐集起來從媒體上發出來,還有當事人現身說法,簡直就跟真的似的。我怎麼看他們都是托兒。”
托兒,又是托兒!條條舉例都是鑽了我們鑫恆的軟肋。我拍桌子說道:“李靖,文經理!馬上給我去找到這幾個所謂的當事人!務必要找到!我打電話給勇哥,讓他出動他們的人幫忙尋找,我們要澄清此事!子寒準備起草澄清報告!”
“是。”
我打電話給了勇哥問勇哥有沒有找到一兩個托兒。勇哥對我說道:“沒有找到!無異於大海撈針啊。”
“真的沒有辦法了?”我問道。
勇哥說道:“例如,人家從某個別的城市工地拉了一大羣農民工過來不到半個月,整了你們,給了這幫農民工一筆錢,然後送回去。你怎麼找?他們根本不是我們湖平這邊的人呢?再說了,就算你去報警。好像這事無憑無據的,人家警察也不可能幫你更不可能發通緝令的啊!我滿街都貼了尋人啓事,又有何用?”
“行行行,謝謝你了勇哥。”
“不客氣。不過我們還是努力的!儘管希望渺茫,但我們盡力吧。”
我說道:“勇哥,我手頭上還有幾個人的照片,你必須幫幫我找一找。這幾個傢伙扮成顧客來我們店裡找茬,然後故意搞出事情來,最後集中到一塊一併在媒體上大做文章指責我們鑫恆對他們做出了損害的事情來。”
“行,你把這些人的照片發到我的手機上。我讓兄弟們盡力吧!”勇哥說道。
“好的,謝謝你。”
我說:“子寒你起草澄清報告,我去轉轉連鎖店!”
“是。”
去了市內的連鎖店,竟然問到的全都是真實的,跟客人有過不開心的事件經常發生。不過。一般來說我們的眼鏡店極其正規,賣出去的貨一般都會在發票底單記錄有客人的地址性別年齡聯繫方式,當然偶爾有些人不會留下聯繫方式,可這些個有過摩擦的客人卻沒有一個留下任何一項記錄。我更是認爲這幫人是托兒了。
在億萬的時候,我們曾經被人利用媒體大肆渲染我們億萬有多垃圾,之後,我們是靠着我們自己的努力把流言壓下去的。可現在攻擊鑫恆的做法,真是水平高了更多了,簡直就是真的。
派出去找這些托兒,沒人找得到,如我所料。鑫恆的銷售形勢非常嚴峻,開始積壓貨物。兩百萬的貨才賣了不到一個角,儘管我們已經發了澄清公告,可是消費者們卻不願意相信我們。除非。能找到那幾個托兒才行。
眼鏡銷售不同於其他商品的銷售,一旦有了負面新聞,人家路過門口都會說這家是黑店。湖平市區內的十幾家連鎖店在不到一週內降了將近三成的營業額,市外的幾家降了五成的營業額。
我愁眉深鎖,坐在億萬的辦公室內,一支菸接着一支菸的抽。前幾天我已經發布了處理辦法,讓人將網絡媒體和各種傳媒的對我們鑫恆的負面新聞處理了,接着發佈了澄清公告新聞。然後爲了挽回聲譽,我們還做了一個降價促銷活動吸引人氣,卻不料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滑鐵盧。輿論紛紛指責我們鑫恆是在作秀,公司的營業形式,更加的不容樂觀。
思前想後,我打了電話給任強志,我是不敢讓子寒知道是任強志發起的負面新聞。要不然子寒一定會奮不顧身去獻身的。
“任總。”
任強志嘿嘿笑道:“殷總,別來無恙啊?殷總是不是要跟我進貨?把那事情壓下去了吧?”
“任總,我們好好商量一下好不好?”我說道。
“商量什麼?我們現在不是好好地麼?哈哈哈哈。有什麼話你儘管吩咐,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任強志陰陽怪氣說道。
我忍住火氣說道:“任總,關於我們公司的媒體不實負面報道,相信你也知道了。”
“我知道啊,我也相信你們是被栽贓陷害的。”
我急忙說道:“任總,能不能用你們公司的名義給我們鑫恆發一個,這事。唉,之前是我得罪你了。我會感恩戴德。”
我沒說完他馬上說道:“殷總,讓子寒過來我這邊跟我談。哈哈哈哈,跟我鬥,你還只不過是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娃娃,道行不夠深啊。打開天窗說亮話,你讓子寒過來,我保證你。”
“任強志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我喊道。媽的拿子寒來做交易,我是萬萬不能答應的。
任強志嘿嘿說道:“殷總,你殺了我啊?老實跟你說,就你們公司一個月那幾十萬的貨,我是瞧不上眼的,最重要的是你不把我放在眼裡,你得罪了我!我是什麼人你知道嗎?有沒有查過我身價?小小螞蟻,竟敢比我還囂張!你等着給鑫恆守屍吧!要是你態度好一點,然後再把子寒送到我身邊,那麼我。”
“操你媽的,任強志,我會讓你付出代價吧!”
“你先管好你自身吧!嘴巴那麼硬,我看你怎麼死?”任強志掛了電話。
我一腳踢飛了辦公桌上的筆筒,摔得粉身碎骨,如果他在我面前,我一定要狠狠把他掐死!
抽了幾支煙後,子寒進來了:“小洛。昨天鑫恆的營業額比前天掉了百分之六。”
“好了,我知道了。”
我突然害怕任強志會擅自打電話跟子寒說了這事,就子寒的性格,馬上會二話不說起身去那個流氓那裡以身求好的。我跟子寒說道:“子寒你寸步不離跟在我身邊吧。”
“怎麼了?”子寒問我道。
我說道:“我這幾天身體狀況不是很好,經常發脾氣,心臟這裡無緣由的疼。痛徹心扉,我怕是。”
“心臟病?”子寒急道。
我說:“我諮詢過醫生了,這不是心臟病,而是血壓升高,睡眠不足虛火上升,如果還經常發脾氣可能導致暈厥,嚴重者會死亡。”
“啊?”子寒驚愕道。
我是隨便編出來的理由,目的就是不讓子寒離開我身邊半步。晚上呢?晚上睡同一個房間好了,要麼我就去她宿舍睡。反正兩房一廳。
“到底怎麼回事?”子寒說道。
我說:“生氣太多。”
“那你好好調整情緒啊。”
我說道:“你叫我怎麼調整情緒啊?事情演變到了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