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騙了就騙了,老子不在乎。誰讓。算了他媽的不說了。告訴那個死鬼,老子過幾天去看他。”李靖大笑着從曾經的家中走了出去,臨走前,他阻止了她接下來的所有話語,硬拉住了房門。
隨後,路邊的大多數人看到了這樣一個場景。一個男子,坐在路邊,痛哭流涕。
李靖的這件事情,我處理的異常簡單。在那天聽完他的話後,我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告訴了他,你走吧。
那天晚上,我去了他臨時租住的房子。在那間房子裡,我和李靖喝了很多酒,同時也聊了很多我們平時都不曾說過的話。酒一直喝到了第二日的清晨,臨走的時候,在他的萬般推辭下,我硬塞給了他一個裝有八萬塊錢支票的信封。畢竟,在出了這種事情以後,李靖在我們這個公司裡是混不下去了,誰都不會再去信任一個私自拿款的人。他也很清楚這一點,但是他的生活還得繼續。我問過他爲什麼不和我說,他只是說過一段時間就能還上,我當然是相信他的,只不過沒有等到那個時候,他已經被鬧出來了。
“換條路,好好幹。”這是我給李靖在那個清晨說過的最後一段話,說這話的時候,我心裡有種酸楚的感覺。
是啊,換條路。可是就能這麼容易嗎?
李靖的事情,並沒有給公司裡帶來多大的影響。第二天,公司裡的人還是該幹嘛幹嘛,就像前一天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情一樣,我找到子寒,轉交權利。然後,開車,回家,睡覺。
在那天的事情過後的接連一個多星期的時間裡,我的生活平靜的如潭死水一般,每天過的規律至極,公司裡裡,家裡,魔女的鑫皇,三點一線般的平靜生活,讓我得到了片刻的心靈上的安寂。我向往這種安靜的直至寂靜的生活,彷佛只有在這種生活裡,我才能感覺得到我是真正的存在。
不過這種生活對於我來說也有一點是不好的,而且是充滿致命性缺點的。在這種生活中待得時間長了,我發現我對於車裡的那種浮囂的音樂也越發的厭惡了起來。最近的我,每聽到那種狂躁的音樂,我都有一種衝過去砸了音響的衝動,再也沒有了當年那樣枕着一個功率大開的音響還能好好睡覺的感覺和狀態。
可能,我真的老了。
上車後,從座位下拿出盤自己刻得cd塞進了車裡的機器,將聲音開到了最大。然後開着車出了小區,漫無目的的跟着一股股的車流駛向一個遠遠沒有終點的盡頭。
車內,阿信嘶啞的聲音,離歌混合着苦澀的味道滾動在期間。
車外,一股股的車流涌動着,壓擠着。
在寬寬的馬路上,涌動的車流間,熱鬧的人羣中。誰也不會注意到有那麼一輛小車,車裡面的人正在聽着離歌,暗自神傷。
我,林夕。兩個本就是一條直線上的人,只不過,我們的延伸是相反的。
轉了一個大彎,看到了前面停下的車流,堵車了…本想掉頭的,只是後面的車太多了。我坐在車上,不耐煩的等着路面的疏通。
十幾分鍾過去,車還是停在原位,絲毫沒有向前挪動過地方。我不耐煩的按起了喇叭,而且懶得鬆手。
在市中心,一道刺耳的聲音一飛沖天,直上九霄。
咚咚咚…
一陣沉悶的響聲使我從車內混雜的音樂聲中醒了過來,偏頭一看,兩個交警一臉嚴肅的站在車窗外。尚在敲窗戶的那位看到我頭轉了過來,趕忙在車窗外對我比劃了一個降下車窗的動作。
“什麼事情?”我降下了車窗,對着車外的那個交警問道。
“同志,請出示您的駕駛執照。”車窗外的那個交警一本正經的對我敬禮說道,只不過在我車窗打開的瞬間,他皺了皺眉,大概是被我車裡的音樂吵得。
“給。”我從放在一邊的手包裡拿出了執照給他。
“同志,市區禁止鳴笛,根據有關規定,我們將對您做出300元的返款。”
“市區鳴笛,300元?”我以爲我聽錯了,又問了一遍他。
“對,300的罰款。”
“好吧,錢我交了,你開罰單吧。”我邊掏着錢,邊對外面的那個交警說着。“三百,這幫孫子可真夠黑的,連罰款都能翻着倍兒的往上漲。算了,今天心情太差,不計較那麼多了,給他就行了。”當然,這些是我在心裡想到,並沒有說出來。
“同志,我們的罰單暫時沒有了,今天不能開給你。”
“那你給我寫個條吧。”我聽完他的那句話,停住了正準備給他遞錢的手。
“我們沒有這條先例,你可以留個電話,等下有罰單了,我會通知你過來領取。”
“不好意思,我等會沒時間過來取。要麼你看,你兩上車,我們去交警隊交這罰款。”
“下車。”窗外的交警可能收了這麼長時間的罰款也沒見過我這麼橫的人,臉上的樣子,此時也慢慢的變得有些不太自然了。
呵呵,對他輕輕的一笑,打開了車門。在我一隻腳剛邁到地上的時候,我感覺到有一隻手,伸到了我的領子上,準備強行拉我下車。我下意識的將身子硬靠回了車內,同時對着車外狠狠的踢出了一腳。當一腳踢出,車門外啊的一聲傳來,我才意識到了拉我的那個人是剛剛站在車外向我強行索要罰款的交警。
“媽的,你敢襲警。”站在另一邊的交警跑了過來對我大聲喊道。
“你看到了,他先拉我的,而我,不是故意的。”我對着那個交警實話實說。
“老子就看到你襲警了,其他的什麼都沒看到。”那個衝過來的交警氣急敗壞的說道。
“那好吧,我上你們的車,跟你們去交警隊。”我看着那個氣急敗壞的警察輕輕的搖了搖頭。
這時候,我下了車,而那個被我一腳踢翻的交警也慢慢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他氣急敗壞的走過了,小心的將我一把按住,然後把我推上了他們的車。
十分鐘後,他們的車啓動了,目的地是交警隊。在十分鐘前,也就是我剛被推上車的時候,他倆並沒有上來,而是在車下偷偷的商量着什麼。他們商量的具體內容,詳細的我肯定無法得知,但通過看他們在路上的神情,我大致的猜到了一二。
在一開始去交警隊的途中,他們哥倆跟剛剛收罰款的時候的態度截然不同,對我一臉笑容的說着看你也不容易,實際上這些事情可以私了之類的話。對於他們說的這些,我一笑了之,並不做過多的搭理。他倆費盡脣舌,見我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後,對我的態度也冷了下來,在途中的後半段,完全一副橫眉冷對千夫指的樣子。
至於麼?無非就是外快沒有撈上罷了。
交警隊的辦公大樓內,那兩個交警中的一個進了一間辦公室,而另一個留在樓道看着我,防止我跑了,那個進辦公室的人在進去之前,對我陰陰的笑了笑,他的意思不言而喻,小子,你死定了。
過了一會,那個人出來了,對我比劃了一個請的姿勢,然後說道:“快進去吧,裡面有好事等着你呢。”
走進了那間辦公室,裡面一個禿頂的中年男人一副悠閒的樣子坐在那裡喝着茶,讀着報。聽到關門聲的時候,他並沒有擡頭,可能知道下個進來的必定是我吧。
“你膽子夠大的,敢襲警?”他的眼神並沒有離開報紙,就那麼漫不經心的打着官腔問道。
“這個事情,我前面解釋過了,你們要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我徑直走到沙發上坐了下來,心裡想着現在到底要不要給他們局長打電話,認識這麼長時間,也該用用了。
或許他感覺到了我的理直氣壯,慢慢的把視線從報紙上轉向了我這裡。
“殷然?怎麼是你?”我詫異的聽到了他叫出了我的名字。
“呵呵,李隊長。我在這裡還不是被你們的人請過來的。”面對他的疑問,我愣了一下,然後絞盡腦汁的纔想出了眼前的這個人姓甚名誰。這個人,以前在和黃副市長喝酒的時候見過一面,並不是很熟悉,我只知道他姓李,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官,只是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他。
“哈哈,這不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人一家嘛。等下我替你訓訓底下這幫小子,太不懂事了。”老李在我面前故作豪放的說道。
“呵呵,那好。那我就先謝過李隊長了。”我說着看了眼表,有接着對他說道“你看,這都快飯點了,不忙的話,一起吃頓飯,算我給你們交警隊賠罪的。”
“那行,不過這頓飯我請。你在辦公室等我一下,我們這些人吃公家飯的,一天還得按時做到點再走,哪像你們這麼自由。”
“行,那我就在這等了。”
“恩。殷然那有茶,喝了自己倒,到老哥這你可千萬別客氣。”
包廂內,我和老李兩人互相謙讓着上座。在我們雙方假意謙讓了半天之後,我心裡已開始不耐煩起來,於是一把將他強硬按到了上座之上,然後招了招手叫來了服務員,讓她拿菜單給老李點菜。
恰巧在這個時候,電話響了起來。拿起一看,是莎織打來的,我直接掛了。接着電話又響,我又掛了。就這麼在一分鐘的時間內,電話執着的響了七八次,而我也不斷的掛了七八次。
“殷然老弟,誰啊,這麼不招你待見?”老李拿着菜譜一臉笑意的問着我。
“沒誰,我女朋友。”我把電話扔到了桌子上對老李說道。
“怎麼,小兩口吵架了?你還有女朋友啊,你不是結婚了嗎?哦,我明白了!”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估計以爲我在搞n船吧。
“沒事,今天心裡煩的慌,要不也不可能來你這了。”我一邊笑着回答着老李的話,一邊想着老李怎麼這麼愛管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