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裡,俞父趕緊請來二叔公,二叔公是現今俞家武功最好的,醫術也最好的,能治各種跌打損傷,現在還兼着村裡收生所的醫生。
二叔公聽說俞鴻飛摔了,立即趕過來看他,二叔公看傷病從來不用拍片檢查,只是用手去摸一摸骨頭,奇怪的是原本一碰就痛得呲牙咧嘴的地方,二叔公摸上去卻沒有痛似的。
二叔公仔細地檢查了十多分鐘,尤其是右手和右腳,然後說:
"飛兒右手肩膀脫臼了,手腕有骨裂,右小腿嚴重挫傷,胕筋拉斷了,脛骨骨折了,腳踝只是扭傷了,問題都不大,不過,看樣子飛兒還是要躺牀上休息些日子了。他身上其他的傷還好不礙事......"
二叔公對跌打損傷的檢查,那是比醫院的CT還要精準的,也是因爲這樣,俞父纔沒有送兒子去醫院的。
這是俞家的祖傳,在明朝時,俞家出過武狀元,練武的家族都會醫治跌打損傷的,因爲練武難免經常要互相切磋,受傷在所難免,所以在練武的同時也要學會治外傷。
而俞家祖傳的醫術也是遠近聞名的,很多外地人都會慕名前來求醫的。
二叔公先給是讓俞鴻飛坐在牀沿上,用右手將俞鴻飛右手肘拿住,左手則託在他的腋窩,右手緩緩轉動,讓俞鴻飛作好吸氣準備,跟着二叔公的指令:
“吸氣,呼氣,吸氣......”
隨着二叔公的右手猛地往上一推,就聽到咔嚓一聲,脫臼的肩關節就對上了,右手當時就能活動了。
二叔公給俞鴻飛的肩部抹上了點藥酒,再雙手握住俞鴻飛的右手腕部,塗上俞家祖傳藥膏,黑乎乎的,再用狗皮包上然後用六根細木枝用麻線纏右手臂上,將手掌和手臂固定住了。
然後,二叔公讓俞鴻飛躺好,把小方凳側倒放在牀上,把俞鴻飛的右腳擡起來,架在凳腿上,先揉捏了一會大腿和小腿肚子,雙手捏住小腿的脛骨,左手在下右手在上,雙手相對往後用力一拉,痛得俞鴻飛哎喲地叫起來,然後骨折的脛骨就對直了,然後好象就感覺不痛了。
二叔公又用雙手捏住骨折部位上上下下地感覺着,應該是完全對齊了,才滿意地呼出一口大氣,開始給小腿上塗黑乎乎的膏藥,用一塊大大的狗皮包起來,再用麻線將八根小木枝綁在小腿上,整個小腿就象是一隻大棕子。
腳踝部是崴到了,筋有些拉傷,二叔公在腳踝上揉捏了一會又在腳背和腳掌捏了一會兒,腳踝的腫好像就消了不少,然後還是在腳踝抹上了黑膏藥,用狗皮包好,用麻線纏好。
然後,二叔公笑眯眯地對俞鴻飛說:
“嗯,飛兒,你躺上幾天就好了,另外,這瓶藥酒,你沒事咪兩口,別喝多了,如果喝多了就不只是醉了那麼簡單。”
二叔公是其實已經七十多歲了,但看上去就不像個老頭,頭髮都沒一根白的。
如果讓他和三叔公站一起,大家一定認爲二叔公比三叔公更年輕些,因爲三叔公的頭髮都白了一小半。
這下可好了,俞鴻飛躺在牀上動彈不得,加上摔了一跤,體力消耗太大了,躺着沒一會兒就睡着了。
送走了三叔公後,俞媽媽坐在牀邊抹着眼淚,俞爸爸則坐在堂前懊惱地抽着煙,然後狠狠地搓掉了煙,用力踩了幾腳。
俞父站起來,到後院找出來一根黑黑的鞭子,那是裹了鋼絲的軟鞭,有三米多長,纏在腰間,又扛起一根長柄叉子,就奔果山上去了。
軟鞭,尤其是裹了鋼絲的鞭子,那是蛇類的天敵,一鞭抽下去能把蛇抽斷成兩截,就算沒抽斷,那蛇也只能原地打滾再也遊走不動了,就是任人收拾的命運了。
俞父知道那條蛇,在那山上有很多年了,已經長到兩三米多長,有胳膊粗細,自從改革開放後,包山到戶,這片山分給了他們家裡時,那條蛇就在他家的山上,這麼多年來, 一直是相安無事,今天居然跟發了邪似的,竟敢來咬人,俞父發誓要收了它。
其實,那蛇在果山上,人人都有點怕它,但看到那蛇要不是盤在青石頭,就是聽到人的腳步聲就遊走了,總離人遠遠的,那蛇好象也就只是在他家的那片山林裡待着,山裡人也迷信,認爲蛇是護山的,也不忍心去對付它。
今天發生了這麼個事情,俞父是徹底怒了,無論如何都要打死這條蛇,哪怕這條老蛇就是山神,也要替兒子報仇雪恨。
人都是這樣,你不犯我,我也不會侵犯你,如果你不守規矩,先來侵犯了我,那就必須讓你付出血的代價,這就是俞父現在的想法。
有怨報怨,有仇報仇,恩怨分明,這就是做人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