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對舞蹈這東西完全不感興趣,總覺得很傻,尤其那些個爲歌曲伴舞的,像寵物一樣圍在主人身邊蹦來蹦去,看不出要表達什麼。 當然,也有可能是我這人沒文化,達不到對這項藝術的審美標準。
我只是對跳舞的姑娘感興趣,我也說過,無論她們跳的舞蹈有多麼傻,但經過長期的操練,她們在形體和氣質上確實是有點與衆不同的。
所以我總覺舞蹈真正的美,就在於,它磨練出了很多比較美的姑娘。
當然,對於柳如月就另當別論,她已經算不上姑娘,我確實很想看看,這樣的少婦站在舞臺上跳起舞來是什麼狀態。
我到國際中心的時候,給柳如月打電話,半天柳如月才接起來,電話那頭顯得很吵,基本上聽不清她的話,費了九牛二虎的力氣,總算讓她聽清楚了主要內容:我來了,在門口,來接我吧。
門口站着幾個膀大腰圓的保安,正在嚴格的檢票,許多人排着隊拿着票魚貫而入。
我站在隊伍一旁,等着柳如月出來,檢票的保安看了我好幾眼,以爲我要插隊,對我說道,“到後面排隊。”
我沒有理他。
老遠看見柳如月從擁擠的人羣中逆向走了過來,看見我十分開心,她穿着金燦燦的演出服,劃了很濃的妝,頭上戴着那個髮卡,看起來十分滑稽。
“他是我們舞蹈隊的。”柳如月給保安看了一下她自己的證件,指着我對保安說道。
保安看了我一眼,讓我們進去了。
“你怎麼弄的跟個孔雀似的,還畫了這麼濃的妝,再畫個紅臉蛋兒,看起來好像是小學生跳舞了。”我笑道。
她打了我一下,說道,“你自己照顧自己啊,我得去準備了,開場舞就是我們的,記得多鼓掌啊。”
說着她匆匆忙忙的走了。
走到舞臺中央我才發現,原來這是路虎全新車系的一個全國發佈會,濱海市由於地處海港,國際中心常常接到這樣的新品發佈會,當然,我這樣的屌絲是很少來這種地方的,今天要不是沾了柳如月的光,也不會來。
不過路虎我還是比較感興趣的,畢竟這是我最鍾愛的一款車,雖然對車不是很瞭解,但第一次看到這車,我就覺得這車漂亮,有一種一見鍾情的感覺。
巨大的背景板,播放着路虎新車的宣傳片,音響轟鳴,帶給人一種振奮的感覺。中間停着好幾輛各種色系的新款車,來了很多媒體,早早在舞臺前架起了攝像機,很多人圍在旁邊欣賞拍照,鎂光燈此起彼伏的閃耀着。
發佈會正式開始,我看到穿着和柳如月一樣服飾的十幾個姑娘站在一邊等候,渾身金燦燦的姑娘們都很年輕,由於化了妝,看不出長相來,但身材是無一例外的不錯。
柳如月站在她們後面,看起來有些緊張,我使勁衝她招手,她似乎沒有看到。
等主持人報完幕,音樂聲響起,我看到柳如月長舒了一口氣,跟着隊伍上了場。
其實她們的舞蹈感覺還是不錯的,不知道是配合着現場立體光感的效果,還是別的什麼原因,至少看起來有那麼幾分情景帶入的感覺。
當然,我也還是沒有看出來這是個什麼舞蹈,看服裝有點像是民族舞,但跳起來,又不像,音樂空靈而充滿未來的感覺,她們時而像自由的小鹿在叢林裡奔跑,蹦蹦噠噠的,時而又像是穿行在外太空遨遊,總之給人的感覺是一種自由的,隨意的感覺,我想這大概也是爲了契合今天的車子要表達的現代感和舒適性吧。
我還稍微是帶着一點對產品功能的臆測來看這個舞蹈的,我旁邊那幾位可就完全跟我不同,他們純粹是爲了看那些姑娘們的屁股和大腿,由於她們的服裝確實是稍微有些簡陋,所以裸露在外面的部分比較多,這也難免成爲了這幫流氓猥瑣的談資。
“你看中間那個!”其中一箇中年男人指着舞臺說道,“哇,這身材,屁股翹的簡直喪盡天良啊!”
我順着他的指點看去,發現他指的正是柳如月。雖然我也一向對這些喜聞樂見,但當柳如月站在上面被她們評論的時候,我還是有些不舒服。
“喂,老兄,拜託你能不能小點聲,注意一下素質好嗎?”我毫不客氣的說道。
“我怎麼了?你說誰沒素質呢?”那中年人顯然很不服氣。
“我說的就是你!這麼多人看呢,就你聲音最大!”我一點也沒含糊,雖然他旁邊還站着好幾個跟他一樣的中年男人,但我絲毫不虛。
“找事是不是?”他氣憤道。
“算了算了。”他的同伴拉他道,“咱們去那邊看。”
說着將他拉走了。
等我再回頭看時,舞蹈已經結束了,她們集中在一起,伸着脖子揚着手臂擺出一個好像一羣嫦娥要集體奔月造型。
臺下響起了稀稀拉拉的掌聲,也難怪,大家來這裡本來也不是報着來看節目的,我則帶頭起勁的鼓掌,還大聲叫好,像一個腦殘的追星族一樣,在人羣中分外突出。
所有人都回過頭來看我,連正在臺上擺造型的柳如月都注意到了,沒忍住噗嗤笑了一下,隨即趕緊正色,謝幕下臺。
我對後面的表演沒有興趣,直接去了後臺,演員們的候場室。
我推門就進,沒料到幾個女孩正在換衣服,我只掃了一眼就看到幾片白花花的大腿,隨機傳來一聲尖叫聲,我急忙關上門退了出來。
有一個人從裡面衝了出來,對我剛纔的魯莽行爲進行了強烈的譴責。
“你是幹什麼的?有沒有點起碼的素質?怎麼不敲門就往屋裡面闖?”他聲色俱厲,咄咄逼人。
我頓時愣住,倒不是被他給罵蒙圈了,而是我實在是分辨不出來他究竟是男是女,看樣子好像是男的,又好像是女的,但說話又奶聲奶氣的,雖然語氣是憤怒的,但聲音出來甕聲甕氣,還有些尖細,一般這種情況下,只能看胸來判斷了,可偏偏他的胸部又不大不小不凹不凸,讓我難以抉擇。
“等等等等,我先請問一下,您是先生還是女士?”我說道。
他登時更加生氣,狠狠推了我一把,“你這人怎麼說話呢?罵人是不是?是你沒禮貌在先,你竟然還惡語相向!出言不遜,你到底有沒有素質?”
雖然他語氣憤怒,還推了我一把,但我絲毫不感到憤怒,因爲他的樣子確實滑稽,而且我確實仍然沒有弄清楚他究竟是男還是女。
“你先冷靜一下……”
我話還沒說完,柳如月從裡面走了出來,問我道,“你怎麼到後臺來了?”
“剛纔的舞蹈很精彩,正好我沒見過你們演員後臺,就上後面來看看,不知道你們在換衣服,實在是不好意思。”我笑嘻嘻的說道。
“柳老師,你認識他?”那人指着我說道。
柳如月笑道,“他是我朋友。”
“你怎麼會認識這樣的朋友?”那人說道,“一點素質也沒有。”
“我剛可已經道歉了,你別沒完沒了啊。”我說道。
“史總監,實在是不好意思,他呢也是無心的,不知道,你就別往心裡去了。”柳如月調和道。“來,給你們介紹一下,他是我們的舞蹈總監,史記,剛纔你說那精彩的舞蹈,就是史總監編導的,這是我朋友,於浩。”
“舞蹈真不錯,我都簡直要跪着看了,您真是藝術家。”我笑着伸出手去跟他握手,那史記雖然對我的恭維很是得意,但跟我握手就好像很不情願,勉強握了一下,就轉身進去了,我居然毫不生氣,因爲這個人還真是充滿了喜感。
“進去坐會兒,我收拾完咱們就走。”柳如月說道。
“現在可以進去了嗎?”我笑道,“要是不方便我就不進去了吧,萬一再讓人當成沒素質的流氓了。”
“行了,她們都換完了,你稍微等一下,我卸個妝。”柳如月說道。
“剛纔那叫什麼……史記,男的女的?”我問道。
柳如月笑了,“你嘴怎麼這麼損,人家沒招你惹你,幹嘛挖苦人家。”
“我真沒損他,確實是分辨不出來,長的也太懸疑了,這個謎題一直困擾了我半天。”我說道。
“好吧,男的。”柳如月說道。
我便跟着柳如月走了進去,裡面的姑娘見我進來,都看着我。
“他是我朋友,於浩。”柳如月說道。
姑娘們紛紛跟我點頭示意,我也笑着跟人家示意。
史記對我的到來顯得很不高興,走到柳如月跟前,撒嬌一樣的說道,“柳老師,你怎麼把他帶進來了。”
我幾乎就要沒忍住笑出聲來了,但礙於場合,憋住沒有笑。姑娘們好像見怪不怪,大概是習慣了。
“沒關係吧,她們都換完衣服了,他就在這兒等我一會兒,一會兒我們就走。”柳如月說道,又對我指着不遠處的長凳說,“你坐。”
我坐了過去,長凳上還坐着一個姑娘,她已經換好了衣服,卸了妝,在那等着,我坐過去的時候,她打量了我一眼,我覺得那姑娘看起來很眼。
“你等會兒跟他去哪兒?”史記站在柳如月旁邊問道。
“當然是回家呀,還能去哪兒。”我說道。
“什麼?”史記似乎有些震驚的說道,“柳老師,你跟他住在一起?你們到底什麼關係?”
柳如月一面卸妝一面說道,“沒有,你別聽他瞎說,我們沒有住在一起,我等會兒跟他去買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