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濃重的味道,剛化至舌尖,寧延濱就已經知道那是什麼東西。
是芥末!
茶裡被人下了芥末,因爲藏在了茶葉的下面,又用一層茶葉包裹,只要他撥開茶葉,芥末就從裡面露了出來,然後喝進了他的嘴裡瞬。
只一瞬間,那味道就令寧延濱那張向來溫和的臉扭曲了起來魷。
火辣的感覺瀰漫在口腔中。
他趕緊端着在一旁已經放涼的茶,一口喝了下去,但是,剛剛那杯茶水裡的芥末分量太重,一杯根本就不解辣:“來人哪,再倒杯茶來!”
送茶的丫鬟,可疑的看着寧延濱,她替王妃送來的茶,他還沒有喝完,他就喝了涼茶,又讓要再倒茶來。
這是怎麼回事?
從書房裡出來,丫鬟一路回到洛婭面前,剛回到房間內,就看到那個原本還傷重躺在牀上的洛婭,雙眼發亮的看着她。
“怎麼樣?王爺喝了嗎?”
丫鬟點頭:“回王妃娘娘,王爺喝了!”
“他喝過之後有什麼反應沒?”洛婭激動的又問,喝過之後的事纔是她真正關心的。
那丫鬟奇怪的看了洛婭一眼。
王爺和王妃都這麼奇怪。
因爲她是王妃的近身侍女,她只得如實回答。
待聽完丫鬟的稟報,洛婭得意的笑了。
可惜,她沒有得意太久,因爲太過激動,一下子扯痛了她後背上的傷口,疼的她額頭上直冒冷汗,靠着不動好幾秒鐘,才緩和了些。
“王妃娘娘,您沒事吧?”丫鬟擔心的看着她。
扯痛傷口後,她的臉色比剛纔更蒼白了一些。
洛婭吁了口氣搖頭,甜笑着道:“我沒事,放心吧。”
丫鬟想着洛婭和寧延濱的反應,大膽的向洛婭尋問:“王妃娘娘,您是不是在王爺的茶裡下了什麼東西?”
她記得,她送茶水之前,王妃讓她先把托盤放在她手邊的小桌上,讓她去外面拿些東西,等她再去取茶的時候,她發現托盤上的茶杯有被動過的痕跡。
由此可以猜測的出,洛婭怕是在茶裡下了什麼東西,所以纔會導致寧延濱有那樣的反應。
洛婭無辜的眨了眨眼:“我能在裡面下什麼?我們兩個新婚,我可不想做寡婦!”
洛婭說話向來大膽且直接。
那丫鬟忙行了一禮:“是奴婢多嘴了!”
“好了,我這裡暫時不需要你服侍,你下去休息吧!”洛婭疲憊的揮了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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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被折騰了一天,再加上剛纔服了藥,倦意一點點的朝她襲來,她要去夢裡會她的周公。
“是!”丫鬟聽話的朝她行了一禮然後退了下去。
洛婭靠在牀頭眯着眼睛假寐。
丫鬟自洛婭的房中出去,還未出院子,迎面差點與一人撞上。
月影下,映出一張溫潤如玉的俊容,不是寧延濱還能是誰?丫鬟心裡一瞬間的驚豔,卻又一瞬間清醒過來,連忙低頭向他行禮:“奴婢見過王爺!”
寧延濱看也懶的看她一眼,稍稍停下腳步:“王妃呢?”
“王妃在房裡,說是要休息了,讓奴婢不要打擾她!”丫鬟畢恭敬畢敬的回答。
“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寧延濱繼續往前走,並沒有因爲聽到洛婭已經休息的話而停止腳步。
丫鬟羨慕的看着寧延濱高大的背影向房間內走去。
有這樣一個俊美的人做丈夫,當真是人生最大的幸事,王妃可真是撿到寶了。
臥室內,洛婭眯上眼睛,不一會兒就已經昏昏欲睡,迷迷糊糊中,聽到耳邊一陣腳步聲傳來,她僅回了一絲神志,眼睛也懶的睜開便道:“我不是已經說了,我這裡不需要人伺候了嗎?”
死一般的沉寂,沒有人回答她。
剛剛那陣腳步聲頓住了之後,重新響起,踏着穩定的步伐朝她的牀邊走來。
她對敵人的腳步聲很是敏感,因爲確定來人的腳步
聲並沒有惡意,所以,她也懶的看來人是誰。
寧延濱剛進來,看到的就是洛婭躺在牀上假寐的模樣,然,他眼睛的餘光往窗外瞄去,冷不叮的瞅到了一道人影,那人的目光深深的凝注着房內——洛婭的臉。
因爲對方瞅的出神,所以,並未發現他出現在房間內。
就在這時,躺在榻上的洛婭冷不叮的出聲,令窗外的人一下子清醒過來,那雙冰冷的眸與寧延濱對視了三秒。
那雙眼睛似乎閃過了一絲兒情緒,轉瞬即逝,快到讓人抓不住,然後他迅速轉身離開,消失在夜色中。
寧延濱轉頭看了榻上的人一眼,她舒服的闔上眼睛睡着,似乎並未發現剛纔的那一幕。
於是,他重新走到牀側,目光瞥見小桌上還殘餘的半碗藥。
“既然知曉自己的身子不適,就該把湯藥喝乾淨,你身邊的丫鬟這樣失職,看來,本王需要讓人好好的教訓一番!”
他的聲音如同地雷般在她的耳邊炸開。
起初,她以爲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幻覺,靈活的大眼睛睜開,卻果見寧延濱站在她的面前,平素裡溫和的面容,似掩上了一層陰沉之色,讓人看了便覺心底一陣涼意。
洛婭只是稍微想了一下,就將眼前他的表現與之前的那杯茶聯繫了起來。
是來興師問罪的吧!
“這藥只喝一半即可,王爺未查明實情,就隨便冤枉丫鬟,有失公允!”她撒謊道。
寧延濱鼻中逸出一聲輕笑。
他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話,藥只喝一半?這種謊話騙騙三歲的小孩還差不多。
“王妃是怕苦,所以不敢喝的吧?”寧延濱一針見血的指道。
“誰……誰說的?”洛婭的臉微紅,因爲被戳中了心事,脫口而出的話有些口吃。
修長的手指,優雅的端起桌上的半碗藥汁,遞到她的面前,他那張溫和的俊美面容,一瞬間逼近,仔細看去,他的眉梢還掛着幾分興味。
“若是王妃不怕的話,就將這藥喝下去,本王自會信你!”
還未沾到藥汁,洛婭就已經給感覺到那苦澀的味道,因爲之前她在他的茶裡下芥末,所以他故意讓她嘗苦藥的吧?
擡頭撞進他那雙興味的眸中,裡頭夾雜着濃濃的戲謔。
她……絕不能被他看扁了去。
不就是一碗苦藥嘛!
她臉上的笑容未變,伸手將藥碗接了過來:“王爺看好了。”
說罷,她低頭將一碗藥汁仰頭吞了下去,喝完還十分留戀的舔了一下脣瓣上的藥汁,似回味般的眯眼笑了。
“這藥的味道一點兒也不苦,讓王爺您失望了!”
寧延濱依舊如初般的溫和表情,不怒也不笑,只是淡淡的說:“看來,當真是本王錯了。”
他幽幽的站起身。
洛婭以爲他要走了,要走就趕緊走,等他走了,她好找些茶來漱口,她心裡這樣想着。
不得不說,藥太苦了!
剛剛她那麼霸氣的當着他的面把藥汁喝下去,只是爲了證明她不是懦夫,但是,藥確實苦。
她的眼睛死死盯着寧延濱的背影,心裡默唸:趕緊走,趕緊走!
但是,天不遂人願,她想讓他走,可惡的是,他突然朝門外喊了一聲:“把東西搬進來吧!”
搬進來是什麼意思?
洛婭正想着間,有四名下人,將一個書案和一張椅子搬進了房間裡。
洛婭眯眼。
她眼尖的認出,那個書案是寧延濱書房的書桌,一個不好的預感在她的腦中形成。
他……不會是想在這裡處理事情吧?
似乎爲了證明她的猜測,寧延濱在書案後的椅子上坐下。
“本王覺得書房的燈不如這裡的亮,所以,決定今晚在這裡辦公!”寧延濱不慌不忙的宣佈一個結果,而不是尋問她的意見!
她的嘴裡好苦呀,就連呼吸,都感覺鼻子裡呼出的都
是藥味。
眼看茶壺就在臥室外面的桌子上,她只等着他走了,她就去灌幾口茶。
可是,寧延濱所坐的位置,恰好就在那桌子的旁邊不遠處。
如果她現在去喝茶,不就應了寧延濱的話?待會兒他還不得盡情的嘲諷她?
可嘴裡殘留的藥味實在太苦。
“王爺,辦公當然要在書房,您在這裡的話,怕是會委屈了您,不如,您就搬回書房去吧!”洛婭好心的提醒他。
“不需要,本王在這裡很好。”
他好,她不好!
她好聲好氣的再一次提醒他:“王爺,您在這裡辦公的話,會影響我休息!我現在是病患,您總不能影響病患的休息吧?這要是傳了出去,外面的人會怎樣說你?”
既然前面那個建議不行,她就只能挑他在意的事了。
他不是特別愛面子的嗎?
聽完她的話,寧延濱自資料中擡起頭來,一雙溫和的黑眸溫柔的看着洛婭:“王妃這是在威脅本王嗎?”
“當然不是!”如果她有那個本事的話:“我只是想提醒王爺,我現在是病人,請王爺考慮一下我的感受!”
“哦?”寧延濱繼續低頭看着他手邊的資料:“本王在這裡是爲了照顧王妃你,你若是夜半有什麼需要,本王也好及時知曉,百姓會理解本王愛護王妃的心!”
“……”呸他的愛護!
他分明就是不安好心。
“我有丫鬟就行了!”
“丫鬟不是被你喝退了?”
“再把丫鬟叫回來不就行了?”她爭辯。
“丫鬟已經休息了,你卻要再讓她起來服侍你,你覺得這樣合適嗎?”寧延濱依然是他不溫不火的語調,卻是字字有力:“這件事傳了出去,只會讓坊間認爲我們靖王府不體恤下人!”
“……”不管她說什麼,他都有話反駁,而且,句句都堵的她啞口無言。
她不就是在他的茶裡放了一點芥末嗎?他至於這麼小氣,一定要讓她苦死在這裡嗎?
她眼睛裡射出無數把鋒利的匕首,將寧延濱全身上下扎滿了血窟窿,表面上她卻什麼都不能做。
在她的心裡,已經幽怨的讓他嚐遍了十八層地獄的每一層痛苦。
不,即使是十八層地獄的折磨,也不足以表達她此時心底裡的怨憤。
他繼續低頭批他的資料,她繼續用一雙眼睛凌遲他的身體,就這樣,時間緩慢的流逝,她嘴裡苦澀的味道也漸漸的淡去。
濃濃的睡意向她襲捲而來。
她努力睜開眼睛,繼續凌遲寧延濱,但是,隨着時間過去,她的眼皮越來越重,最終,她還是敵不住周公的誘惑,緩緩的闔上了眼睛。
睡夢中,她自由自在的在草原上奔馳,一望無垠的草地,在馬背上疾馳時,耳邊的呼嘯風聲,是那般美好。
想象着那些,洛婭睡夢中甜甜的笑了。
洛婭一直用目光凌遲他的事情,寧延濱並不是不知曉,他只是佯裝沒有看到。
後來,他專注於手邊的資料,便沒有再置理她的目光。
等到所有資料全部處理完的時候,夜已經深了。
他闔上資料,視線從桌案上移開,目光不經意的掠過榻上的人兒,將她甜美的笑容一瞬間收入眼底。
---題外話---今天兩章喲。
高速首發一葉傾城,天才太子妃最新章節,本章節是第一百七十一章 我現在是病人(4000+)地址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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