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府
回到了靖王府,洛婭和寧延濱二人並沒有如之前在酒樓前,向他人承諾的那樣一塊兒用膳,當然是各自分開用膳。
如同往常般,洛婭用完膳之後在王府花園的一塊空地上練武,至於寧延濱,則在王府花園裡處理一些事宜魷。
他們兩個只有晚上睡覺的時候纔會在一個房間裡,躺在一張榻上,可是,除此之外,他們兩個人就互過各自的生活,誰也不打擾誰瞬。
這樣的生活,洛婭過的倒也自在。
在她與寧延濱成親之後的每一天,她都非常刻苦的練武,只爲了將來與寧延濱分開之後,自己到江湖上行走,可以用此保護自己。
是的,準備出王府!
她時刻準備着與寧延濱和離,到了那一天,她會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
雪亮的劍在黑夜裡疾速的揮舞,窈窕的倩影揮汗如雨。
終於,她停了下來,長劍入鞘,她坐在石桌旁休息,在桌上,擺着丫鬟提前準備好的溫茶。
玉指端起桌上的茶杯,就着杯沿喝了一口香茶,然後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成親的這些日子以來,她每天刻苦練功,也算小有所獲,至少,她的武功上升了不少,雖然不會及藍青城他們的武功那麼變態,起碼不會太丟人。
茶水入口,甘甜的茶水潤過乾澀的喉嚨,舒慰的她每個毛孔都非常舒服。
這茶水的味道不錯。
放下茶杯,她坐在桌邊休息,身後的丫鬟突然遞過來一封信:“王妃,這是相府送來的信!”
相府?
洛婭接過丫鬟遞過來的信,隨手拆開,信紙上寥寥幾句,卻沒有一句是關心她,只是讓她好好的侍候寧延濱,併爲靖王府開枝散葉。
並且,‘生子’兩個字特地又描繪了一遍,一看就知道洛相是什麼意思。
她爹要她儘快給寧延濱懷上孩子,藉以鞏固她在靖王府的地位。
看到生子兩個字,洛婭的眸底閃過一絲譏諷。
倘若爹知道她與寧延濱只是形式婚姻,至今爲止,他們兩個還沒有成爲真正的夫妻,一定會痛心疾首吧?
隨手把信撕成碎片,灑向天空,看着漫天的碎紙屑飛舞,她的眼皮眨也沒眨一下。
她不會給寧延濱生孩子的,相信他也是同樣的想法。
碎紙屑被夜風吹進了花園的密草叢中消失不見,洛婭笑着眯了眼。
還是等着離開王府比較實在,以後她可以找一個她愛的人重新嫁了,倘若找不到,她寧願一生孤獨。
深吸了口氣,洛婭準備再練一會兒劍。
剛起身,又有小廝來報:“王妃娘娘,您趕緊回去吧!”
看小廝那一臉慌張的模樣,洛婭眉頭輕皺:“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是王爺,王爺要您儘快回房,他有急事要找您!”小廝恭敬的回答。
寧延濱找她?有急事?他有什麼急事要找她?畢竟他們兩個是盟友,如果不是真的有急事,他也不會找她。
當下,她便拿起劍回房。
到了他們的寢居外,果然看到高亮站在門外守着,看到洛婭出現,他恭敬的向洛婭行了一禮。
“王妃娘娘!”
“聽說你們王爺找我?”洛婭順口問道,腳下未停。
“是,王爺就在裡面等着您。”
在洛婭進去的時候,高亮便在門外守着,當看到洛婭的侍女也要跟着走進去時,高亮立刻攔住了那名侍女。
“王爺有事要與王妃商議,任何人不得靠近!”高亮阻止了她,嚴厲的警告了那名侍女。
洛婭見身後的侍女沒有跟上來,也沒有任何懷疑,就直接回了房。
一個時辰之前
寧延濱在書房裡處理政務,他感覺口渴的緊,就讓高亮去找人端了茶來。
在這其中,有一段小插曲,高亮去端茶的時候,恰好
碰上了王府的一位賬房,賬房見高亮端着茶,藉口找他有事,便拉了高亮離開,茶則由一名丫鬟給寧延濱送去。
等高亮回到書房的時候,寧延濱已經狼狽的跌坐在地上,書房內那名被賬房派來送茶的丫鬟則有些衣衫不整的昏倒在了一旁。
高亮急忙跑上前去扶起寧延濱。
“王爺,您怎麼了?”高亮心焦的查看寧延濱的情況,手指探了一下他的脈搏,發現寧延濱的脈搏跳動的十分紊亂,他大吃一驚,結合地上的茶杯碎片,他大膽的猜測:“王爺,您中毒了嗎?”
“本王~~”寧延濱吃力的想用內力將體內那股急劇竄升的感覺壓下,偏偏,他越是用內力,那股感覺就愈加強烈,剛要出口的話被迫逼了回去。
高亮急了:“王爺,您撐着點,屬下這就帶您去找鍾子軒!”
鍾子軒這混蛋,最近天天在他的竹林裡研究他的毒藥,也不過來王府,以至於現在王爺身體中了毒,也無法立刻治療!
“來不及了!”
“對了,還有藍府的姚姑娘,她的醫術也很高明,不如我去找她過來。”
“藍府也太遠,更何況,我中的毒……是三刻情。”
三刻情!
這是非常惡毒的一種毒,所謂情,就是男女之情,必須要男女結合,才能解毒,而這種毒還是非常惡毒的毒,三刻鐘內若是不解毒的話,就會毒發身亡,所以,纔會被稱爲三刻情。
看着旁邊的那名丫鬟,高亮反應了過來。
仔細看去,那名丫鬟是賬房的妹妹,賬房故意拖住他,讓他的妹妹來爲王爺送茶,司馬昭之心,昭然若揭,原來……是想讓他妹妹勾上寧延濱,藉此上位。
用了三刻情,寧延濱爲了保住命,必會與她結合。
可偏偏被寧延濱發現,被寧延濱打昏了過去。
僅簡單的思考了一下,高亮已經做出了決定。
不管去找鍾子軒或是姚憶薇,找到之後再做出解藥,時間怕是來不及。
他扶起寧延濱:“王爺,屬下扶您回房!”
回房?寧延濱是何許人,從高亮的話裡已經聽出他的意思,他是想讓洛婭爲他解毒。
“不,本王不會因爲要救自己,而毀了一個女子的一生!”
“可是,王爺,您不能死!”高亮堅定的扶起寧延濱,額頭上青筋一根根暴突,激動的雙眼赤紅:“即使您將來殺了屬下,屬下也毫無怨言,但是,屬下不能讓您死,更何況,王妃已經嫁給了您,她是您的妻子!”
“本王與她有過約定,本王不會碰她的!”
高亮不管那麼多。
不管寧延濱與洛婭之間有什麼約定,他也不會置寧延濱的性命於不顧。
若是用他的命可以喚寧延濱的命,他也不會出此下策,但是此時……他唯有這一計可以救王爺,即使寧延濱和洛婭將來都恨他,他也無所謂,只要王爺能活着!
把寧延濱送到臥室,他就用寧延濱的名義,請了洛婭過來,眼睜睜的看着洛婭從他的面前經過,他的眸底閃過一絲愧疚。
但是,那種愧疚,轉瞬被想要救寧延濱的衝動替代。
房間內只燃着一隻蠟燭,令屋內的景物並不甚清明,洛婭走了進去,一雙眼睛眯起向四周探去。
人呢?不是說在房間裡等她的嗎?
“王爺?你在哪裡?”洛婭下意識的喚了一聲。
怪事了,找她來,卻不在房裡等她,這是怎麼一回事?
正想着間,臥室裡傳來了一陣低吟聲,那低低的男性嗓音,正是寧延濱的聲音。
在臥室裡?
臥室裡也僅燃着一隻蠟燭,洛婭小心的避過了旁邊的擺設走進了臥室,語調裡透着幾分不耐:“王爺,您不是找我嗎?我現在來了?你找我有什麼事?”
她進去之後,目光向四周探去。
微弱的燭光,映着那張大紅木榻上躺着一個人影。
那張榻,他們兩個一同在上面也躺了許多個夜
晚,她並不陌生,因爲他們兩個一直相敬如賓,所以,看到他躺在榻上,她也沒有太多的戒備。
“原來你在這裡!”洛婭不高興的環胸,居高臨下的俯視榻上的寧延濱:“你不是讓我喚我過來的嗎?我來了,你卻一聲不吭,這是什麼道理?”
因爲燭光離的有些遠,他躺在榻上,她站在牀邊看着他,仍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只感覺他的眸光有着異於平常的亮度。
他還是不說話,讓洛婭惱了。
太過分了,她都已經詢問他好幾句了,偏偏他還是一個字也不答,一點兒也不尊重她!
洛婭以前在軍中長大,所以,對男女的關係向來不拘小節。
她俯身拉住他的手,試圖把他拉起來。
“我在跟你說話呢,你給我起來說!”
她的手剛觸到他的手,就感覺到他手上滾燙的溫度,那溫度熱的讓洛婭感覺到灼人。
他的手怎麼會這麼燙?難不成是發燒了?
她的心軟了下來,微涼的小手擔心的覆上他的額頭。
舒服的感覺,令寧延濱感覺他滾燙的身體,似乎突然敷上了一個冰塊那般舒暢,讓他貪婪的想要更多。
但是,他知道,這種感覺是絕對不對的!
他搖頭拒絕她的手,壓抑下心底裡的渴望,艱難的從脣中吐出幾個字:“你快走!”
只是,他說話的時候,聲音沙啞細微,洛婭根本就聽不清。
洛婭的手剛覆到他的額頭上,就被他額頭上的溫度給嚇到了:“天哪,你的額頭好燙,你發燒了!”
洛婭坐在榻邊,仔細的摸了摸他的額頭,再摸了摸自己的額頭。
“天哪,你額頭燒的太厲害了,不行,你不能躺在這裡,再躺下去的話,你會燒成一個傻子的!”洛婭拉着寧延濱的手,吃力的把他拉起來:“你給我振作點起來,我帶你去找大夫!”
他已經提醒過她了,讓她走,可是,她還是不走。
那隻讓他舒適的手,如一隻輕羽,不亂撩撥他越來越脆弱的神經。
洛婭剛把寧延濱的身體拉起來一些,因爲他的體重太重,又跌了回去,連同她也重心不穩的跌在了他的胸前。
她的小臉撞在了他的頸間,她懊惱的輕吟了一聲。
她身上甜甜的氣息,也隨着這一撞,一下子充斥在他的鼻尖,她落在他耳邊的氣息,更是摧毀了他腦中的最後一根理智之弦。
洛婭小手扶在榻邊準備起來。
“我擡不動你,我要去找高侍衛過來跟我一起擡!”她咕噥着自言自語。
然,她的話還未說完,背後突然多了一隻大掌,一陣天旋地轉,她被人壓在了身下。
她被驚住了,一雙清澈的雙眼吃驚的看着頭頂的陰影。
“你能動了?你要是能動的話,就跟我一起……”她還未感覺到危險,心裡只想着要救他的小命。
然,她的話還未說完,眼前的陰影驟然逼近,她還來不及反應,呼吸已經被擄奪。
她驚恐的瞠大了雙眼,掙扎着欲推開他。
但是,她的掙扎,只是引的他更加粗魯的撕她的衣裳。
“靖王,你清醒一點,寧延濱,你快點放開我,你說過你不會碰我的,快點放開我!”洛婭大聲嘶喊着。
但是,早已失去了理智的寧延濱,根本聽不到她的話。
她的嘶喊,在身體一陣刺痛之後嘎然而止,她的眼角流下了絕望的淚水。
第二天早上
洛婭的身體在一陣痠痛中醒來,每一個疼痛的關節和皮膚,都在提醒着她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
混沌的意識漸漸清明,昨天晚上一切的記憶,如潮水般的涌來,而每一個記憶都帶着屈辱的痕跡。
寧延濱那個混蛋,不守信用,強行霸佔了她的身體。
她掙扎着撐着身子欲起來,隨着她的動作,她感覺到窗邊有一陣窸窣的聲響,轉頭看去,恰好看到站在窗邊轉身的寧延
濱。
她轉過頭去,恰好與他的視線對個正着。
此時的寧延濱,衣衫整潔,那張俊逸的面容神情如常,只是,似乎裡面又多了些什麼情緒。
“你醒了?”他的聲音帶着慣有的溫和,然後一步一步走到牀邊。
看到他靠近,洛婭下意識的往牀內側退了幾分,雙眼警惕的盯着寧延濱:“你要做什麼?”
因爲昨晚的記憶太過清晰,洛婭害怕的抱緊了被子裹緊自己的身體。
看出她眼神中的戒備,寧延濱穩穩的牀邊停住:“身體,還疼嗎?”
被單上沾染了點點血跡,可見她昨天晚上有多疼,這也是最讓他內疚的。
看他的神色如常,洛婭也似從之前的震驚中緩緩的清醒了過來,現在想來,昨天晚上的他,實在是太過奇怪。
不等洛婭要說什麼,高亮從門外闖了進來,雙膝跪在地上:“王妃娘娘,昨天晚上的事情,是屬下自作主張,不管您要殺要剮,屬下絕不會有半點怨言!”
洛婭蹙眉。
“什麼意思?”
“昨天晚上,賬房欲讓妹妹染指王爺,給王爺下了三刻情,如果沒有解藥,三刻鐘內必死無疑,王爺寧死也不願利用王妃,是屬下,屬下自作主張將王爺送回房間,並以王爺的名義喚了王妃娘娘您過來!”高亮簡單的說明了經過,壯士赴死般的重重磕頭:“一切都是屬下的錯,屬下任憑王妃娘娘發落。”
洛婭驚訝的聽完,心情依然不能完全平復。
昨天晚上她就發覺寧延濱與平常不太一樣,原來……那是藥物主使,所以纔會做了那些事情。
但是,所有的錯誤都已經造成,她已經不再是清白之身。
即使她現在殺了高亮也於事無補。
百般思慮之後,洛婭的心情漸漸平復,再看寧延濱眸底掠過的一絲內疚,她的思緒漸漸清明。
“這件事我知道了,你退下吧!”洛婭淡淡的說。
“王妃娘娘,您……”高亮意外於洛婭表現出的平靜。
“我本來就是王妃,如果因爲失了清白就責備於你,就太過矯情了,再說了,只是失了清白而已,那都是身外之物,我只當是被蚊子叮了一下。”洛婭極爲平靜的吐出一句:“昨天晚上的事情,我就當從來沒有發生過!”
“從來沒有發生過?”寧延濱皺眉望着洛婭的臉。
洛婭雙手揪緊了被子,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平靜,然後笑看寧延濱的臉,一字一頓的說:“王爺和我都清楚,我們兩個終是要分開的,所以,有些事情,就不必太過計較了,昨天晚上的事情,也請王爺忘了吧!”
寧延濱愕然。
他想過千萬種結果,只要讓她發泄一通,他的心裡也會舒服。
但是,她出乎意外的平靜,甚至,還要求他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忘掉。
心裡有一絲什麼東西被觸動。
沒有聽到寧延濱的回答,洛婭長長的籲出一口氣,嫣然一笑,笑容如往日般甜美、愉悅:“我就當你答應了,好了,你們都可以出去了,順便,我身子不舒服,你們出去的時候,順便讓丫鬟準備熱水,我要沐浴!”
高亮狐疑的看了一眼寧延濱,後者深深的看了一眼洛婭之後,淡淡的點頭道:“好!”
然後,寧延濱便和高亮一塊兒出去了。
直到剩下洛婭一個人,洛婭方無力的躺在榻上,雙眼空洞的望着牀頂。
她剛剛那麼說錯了嗎?
或許她不該這麼灑脫的。
吃虧的是她,她是不是該向寧延濱討要什麼報酬呢?
虧大發了,她的第一次居然是這樣失去的。
洛婭想來想去,總覺得不能輕易便宜了寧延濱,直接去書房找他,要求一系列在王府自由的特權,末了,要求要一輛馬車出去溜噠。
寧延濱聽到那一切亂七八糟的要求後,二話不說的全部答應。
於是乎,洛婭心滿意足的在早膳之後出了門。
真的從王府裡出來,上了馬車,洛婭想來想去也不知道去哪裡,最後想到包子,便讓車伕把馬車駛往藍府。
藍府門前,洛婭下了馬車,腳剛觸到地,兩條腿的根處便傳來一陣痠痛。
心裡痛罵了寧延濱一頓之後,不讓藍府的人進去通報,她便自個兒進了去。
走到一處拐角時,洛婭突然看到顧君惜正與一名黑衣男子交談。
---題外話---明天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