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敢碰本公主的手,本公主馬上命人……”永康公主擡頭欲喝斥那個握住她手腕的人,目光纔剛剛對上那人的臉,瞳孔驟然收緊。
那個握住她手腕的人居然是…緊…
而且,握住她手腕的力道相當用力,讓她感覺到疼,看到眼前是喜歡人的臉,永康公主的火氣驟然一下子消失。
“安哥哥,你爲什麼要阻攔我?而且……安哥哥,我的手好疼!”永康公主動了動手腕,委屈的一雙眼睛看着夜曦,裡頭有光亮閃動,看起來似乎快哭了。
在場的所有人看着這一幕,一瞬間鴉雀無聲讎。
畢竟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夜曦不得不給永康公主面子,鬆開了握住永康公主他自己的手。
“今天是靖王的大喜日子,這是他的婚禮,永康公主這樣吵鬧,衝了喜氣,難道你不怕靖王將來會生你的氣嗎?”夜曦淡淡的說着,卻是字字帶着威脅。
聽到靖王生自己的氣,永康公主的心裡便生了了幾分怯意來。
說實話,她還當真怕靖王會生她的氣,自小她就極愛跟在靖王哥哥的身後,習慣了他的笑臉還有溫和的聲音,如果改變了,她定捨不得。
因爲一個藍青城,損了她與靖王哥哥之間的關係,那是划不來的。
念及此,永康公主才退後了一步,卻是恨恨的瞪了藍青城一眼,今天她雖然沒有收拾了她,往後還是有機會的。
“看在靖王哥哥的面子上,本公主今天就放過你!”永康公主憤憤的道,目光瞥向夜曦另一邊的位置上,在那裡坐着另一位皇子。
那位皇子見永康公主目光氣勢洶洶的向他看來,因爲永康公主的頭頂上有皇后的光環圈着,他的母妃只是小小的嬪妃,不敢與永康公主對抗,當下那位皇子畢恭敬畢敬的站了起來。
“皇妹,不如你坐在這裡吧!”那位皇子諂媚的笑着邀請永康公主。
永康公主嘴角勾起嘲諷的弧度,卻沒有將那位皇子放在眼裡,隨口施捨的丟下一句:“多謝皇兄!”
說罷,她便大搖大擺的在那位皇子剛剛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那位皇子見永康公主坐下了,尷尬的尋了其他的位置,轉臉的那一瞬間,臉上是掩不住對永康公主的厭惡。
藍青城始終未發一言,旁觀永康公主的作風,再察探其他人的目光和表情,藍青城深知衆人皆不服永康公主。
可因永康公主的母親是當今尊貴的國母皇后,而且她還深受皇上和皇后的寵愛,是所有公主中唯一擁有公主府的尊貴公主,嬌縱跋扈是出了名的,堪稱都城一霸,無人敢動她一根毫毛。
即使是皇子和公主,被她欺負了,也只能忍氣吞聲。
要怪,就只能怪自己投錯了胎,只能努力等來世看準了機會好好投胎。
永康公主不時的向藍青城投去敵意的目光,藍青城也是佯裝沒有看到,只是剜了一眼夜曦。
之前她的左手不小心碰到過永康公主的手,從永康公主的左手中探到一點事實,永康公主會愛慕夜曦的事實。
說到底,還是夜曦那張惑國殃民俊美之臉惹的禍,一見夜曦,永康公主就傾了心,結果,就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在坐也有許多皇女和名門千金,那一道道射向自己的嫉妒目光,都足以說明夜曦那張俊美面容的魅力。
她應當讓夜曦重新戴回以前那張面具的,否則,就不會惹來這麼多目光,被這麼多道目光盯着,怕是一會兒開宴了,她會食不下厭的,吃下去也會消化不良。
都說紅顏禍水,這藍顏就是禍害!
絕對的!
心裡的不滿,在看到夜曦親自爲她布碗筷的時候消失去了大半,那樣一雙秀美修長的手指,靈活的爲她放好了碗筷,如此體貼。
禍害是禍害,但是,現在這個禍害是屬於她的!
夜曦爲藍青城布碗筷再一次引起了永康公主的妒火。
靖王府的丫鬟剛要爲永康公主放好銀質碗筷,永康公主眸底燃着火,一把將碗筷全部揮到地上,乒乒乓乓的聲響,嚇的丫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顫抖着身子不敢起來。
“公主殿下饒命,公主殿下饒命!”
永康公主連看也懶的看那丫鬟一眼,撇撇嘴看向夜曦,霸道的要求:“安哥哥,我不要低賤下人爲我布碗筷,我要你幫我布碗筷!”
與永康公主還有藍青城、夜曦同桌的其他皇子、皇女和大臣們,一個個眼觀鼻、鼻觀心,兀自低頭沉思,或是小聲交頭接耳,看似並沒有看藍青城他們,但是,他們的耳朵都豎了起來。
有八卦不聽的話,就太對不起自己了。
這種兩女一男的戲碼,身份又是這樣尊貴的,很難看到呢。
夜曦親手扶了地上的丫鬟起身,那丫鬟仍舊渾身發抖,幾乎快要哭出來了。
“永康公主,布碗筷是丫鬟的職責!”夜曦拒絕永康公主的要求。
身側傳來一陣唏噓聲。
公然拒絕永康公主,這對永康公主來說,是天大的羞辱,只要永康公主跑到皇帝和皇后面前告狀,夜曦可就沒好果子吃了。
這夜曦也是,只要他在永康公主面前低個頭,也沒什麼大不了,佈置碗筷也沒什麼難的,舉手之勞而已,何必得罪永康公主呢?
但大多數都是看好戲,看永康公主怎樣發火。
畢竟,夜曦最近的風頭太盛。
永康公主早氣的頭頂冒煙,指着夜曦的手在發抖,憤怒的話哽在喉間,張口就要吐出來。
但見夜曦那張冷酷的俊容,竟是一點兒也不知道該怎樣對他發火。
潔白的貝齒咬緊下脣,永康公主的雙眼巴巴的望着夜曦,聲音柔了下去:“可是安哥哥,你不是都給那個女人布碗筷了嗎?你爲什麼不能爲我布碗筷?”
衆人嘖嘖稱奇。
“那個女人有名字有封號,永康公主是不是該稱她一聲玉公主?”夜曦不慌不忙的提醒永康公主。
永康公主的臉一板,對上藍青城的眼睛裡重新冒起火來。
“她也配?”她冷笑着字字帶着譏諷。
“永康公主,玉公主是太后所封,皇上親自下詔賜封,永康公主說這話,難道是質疑太后和父皇的旨意?”
突然擡出了太后和皇帝,永康公主的氣勢一下子被壓了下去。
她雖跋扈,可還是有底線的,至少……太后、父皇和母后這三個人,她在外面是萬萬不會抵毀他們的。
如果抵毀他們,就相當於毀了自己,自從她三歲起就明白這個道理。
“當……當然不是!”永康公主下意識的反駁。
“既然不是,玉公主與永康公主同爲公主,永康公主是不是也該喚一聲玉公主爲玉公主呢?”夜曦不慌不忙的又提醒她。
憑什麼?憑什麼她要向藍青城低頭。
可是,在這婚宴現場,無數雙眼睛盯着自己,倘若她不喚藍青城爲玉公主的話,這話傳到了父皇的耳中,那就不好了。
貝齒咬緊了下脣,永康公主艱難的向藍青城一字一頓的吐出三個字:“玉公主!”
她的話音剛落,夜曦示意婢女重新將餐具放在永康公主面前:“父皇最是愛民如子,永康公主定不負父皇盛名!”
永康公主還欲將餐具揮掉地上,夜曦這句話一出,她伸出的手又乖乖的縮了回去。
夜曦說的這幾句話,雖然並沒有嚴詞厲調,卻是字字讓她在意,因爲在意,所以她乖乖順從。
她不想在夜曦的面前做一個讓他厭惡的人。
丫鬟感激的看向夜曦,害羞的向夜曦行了一禮,夜曦微笑的向她點了點頭。
這一幕看在永康公主的眼裡,又是一陣嫉妒。
她招來了自己的侍女,在侍女的耳邊叮囑了一句,然後指了指剛纔那名丫鬟離開的方向,眸底的陰毒之光乍現。
那名猶自欣喜被夜曦幫了的丫鬟,還不知曉自己已經惹上了大禍。
看着那名丫鬟被自己的侍女帶走,永康公主陰毒的笑了。
藍青城如今是玉公主,而且她當面無法對付她,還有夜曦護着她,她屢次無法下手。
可是,一個小小的丫鬟,也敢在夜曦的面前獻媚,這樣的賤人她還能動不了?
她的心裡有怒,如果不殺一個人解氣,她一定會氣炸。
看到那丫鬟被帶走,她的心氣終於順了許多。
送了新娘回房的寧延濱,在新房子叮囑了一會兒,在這期間,他並不知曉在前院發生的一切。
他在新郎之姿回到前院,一瞬間,前院便沸騰了起來,觥籌交錯間,光影橫飛,笑聲重疊。
在座的衆人紛紛向寧延濱敬酒,寧延濱來者不拒的酒,一杯一杯的下肚,席還未到一半,寧延濱的腳步已經有些不穩。
坐在席間的藍青城,將寧延濱的這些舉動皆看在眼中。
她的心裡不禁有些擔憂。
“阿曦,寧大哥似乎今天喝了太多酒了!”藍青城壓低了聲音悄悄湊在夜曦耳邊說着。
夜曦看也不看寧延濱一眼,瞳孔收緊了幾分,臉上閃過一絲異色,只是微笑的提醒藍青城:“今天是靖王的大喜之日,人生逢四喜:久旱逢甘雨,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今天是他的喜事之一,自然是高興要多喝幾杯!”
藍青城擔心的搖頭。
“可是,寧大哥喝太多了,再這樣喝下去是會傷身的!”她也明白這個道理,不過,她總我得寧延濱的狀態不太對。
夜曦的眸底浮起一絲不悅。
“好了,青城,今天他也是難得醉一回,不會有事,你也不要太擔心了!”自己的女人擔心別的男人,而且那個人今天還是新郎倌。
他怎能高興的起來。
“不行!”藍青城像是做了什麼決定,突然起身。
夜曦及時拉住她的手,將她捺回了座位上,皺眉質問她:“青城,你這是要做什麼?”
“鍾公子應該也在,我打算去找鍾公子一趟,讓他給寧大哥準備一些湯藥,既能解酒,也能護住他的身子。”藍青城解釋。
在她的心裡將寧延濱當成了大哥,這些年寧延濱一直照顧着她,多次救她於危險之中,她自然對寧延濱是有幾分親情的。
皇室的那些兄弟姐妹,以及他的親生父母,都不會關心於他。
也是因此,藍青城對他多少有些同情和憐憫。
“鍾子軒既然是靖王的手下,豈會想不到這些?他們自然會提前準備,你不需要再多此一舉!”夜曦不慌不忙的提醒她。
在夜曦說話的當兒,藍青城眼尖的瞥到寧延濱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突然他難過的捂着胸口藉口離席。
看到這裡,藍青城驀地起身,不忘回頭告訴夜曦:“我先離開一下,馬上就回來!”
---題外話---都說紅顏禍水,這藍顏就是禍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