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南榮幻的請求,衆乞丐尊重南榮幻,假意紛紛撤下供桌,實際上照拜不誤,後來不知道誰的提議,說南榮幻能這麼大仁大義,出手就給每個乞丐五塊大洋,而且童叟無欺。這樣的人應該受到所有乞丐的敬仰和尊重,應該成爲大家的領導。
於是丐幫之中迅速召開民主選舉會議。會議上,衆乞丐代表投票,罷免了上一任丐幫幫主。並且以全票通過,南榮幻,哦,就是何書桓擔任新一任丐幫幫主。
南榮幻自然不幹,死活不同意封給自己這個頭銜,但衆丐幫弟子威脅說,如果他不當,所有乞丐都退出乞丐請願團,南榮幻沒辦法,又覺得對老丐幫幫主不公平,遂再次召開乞丐民主大會,提議並通過了由上一任老幫主,擔任丐幫常務副幫主的職位。
這邊進行的一切順利,楊夜和南榮幻也把情況向袁克定作了彙報。袁克定笑得合不攏嘴,十分贊同楊夜所說的一句話——“製造一個全民情願,全國贊同的盛況!”
於是大規模的遊行情願活動如火如荼的開展起來,那些“貴族請願團”、“王侯請願團”、“官僚請願團”、“商界請願團”、“政府請願團”、“婦聯請願團”、“離退休老幹部請願團”、“黑社會請願團”、“製假販假請願團”、“足協請願團”、“明星請願團”……等等等等,紛紛界接踵磨肩的走上街頭,高喊着口號,手持各色旗幟,三五成羣的拉着橫幅,大呼小叫奔走在大街小巷,滿大街的百姓都看見一個又一個團體。一個有一個方隊走在街上,喊着整齊或凌亂的口號,穿着整齊或豔麗的服裝,霎時間每條街道都熱鬧起來,無數百姓站在大街兩邊,像在看狂歡節表演一樣,看着一個個請願團的隊伍走過面前。
那橫幅上更是龍飛鳳舞,千奇百怪。如:“袁老稱帝,民心所向”、“羣龍不可無首,民國不可無君”、“百姓齊積糧。袁莫緩稱王”、“袁世凱登基,全國之幸事”、“投票加收藏。袁氏快成王小”、“打擊盜版,人人有責”、“假球嘿哨太多,足協主席下課”、“今年過節不收禮,收禮只收推薦票”、“支持胡戈,罷看《無極》”、“辦證——13012312345”……
無數車伕也在每人十塊大洋地驅使下,拉着洋車上了大街。組成了“車伕請願團”,只見一百多輛洋車整齊的排着隊伍穿越着大街小巷,喊着整齊嘹亮的口號,不停的變換着隊形,一會兒排成“S”字形,一會兒排成“B”字形。
楊夜的“妓女請願團”,與南榮幻的“乞丐請願團”也都來到了大街上。成爲滿街遊行請願隊伍中的兩大亮點。
放飛理想、放飛**、端着飯碗、永不言敗!瞧!“乞丐請願團”走過來了!氣宇宣昂的走過來了!一羣意氣風發、精神抖擻的乞丐正向我們走來!整齊的步伐踏着他們地堅定,燦爛的微笑寫着他們地熱情,嘹亮的口號體現着他們的實力。在過去的一年裡,這些乞丐們精誠團結。努力工作,結合實際情況,大膽開拓,勇於創新,在乞討的方式、方法、對象、時機等方面均作出了有效改革。取得良好成績。就是這樣一個由無數乞丐組成的團體,他們團結友愛,勤奮好學。他們用乞討地汗水揮灑在街頭巷尾,用晶瑩的淚水擁抱吃飽喝足的輝煌。
我們聽到了這個乞丐集體的宣誓:將在未來的乞討道路中奮勇爭先,討出成績,討出風格。討出個性。這就是他們。這就是永遠的、**飛揚的“乞丐請願團”!
而楊夜帶着的“妓女請願團”的妓女姐妹們,每一個都穿着最豔麗。最暴露的服裝,舉着小旗,甩着絲巾,嗲聲嗲氣地喊着口號,舉着“袁世凱我愛你,就像老鼠愛大米”、“擁戴袁總統,妓女靠他哄“、“全國婦女得解放,解放思想來牀上”、“桅子花開呀開,男人們來呀來”、“爲民操勞發如雪,總統稱帝我理解”、“鳳鳴軒週年慶大酬賓,一律八折優惠”、“老婆對你不夠好,來和我們搞一搞”……等等橫幅,扭着腰擺着屁股,一個一個比賽似的****,不停得對大姐兩旁圍觀的男性羣衆拋着媚眼,飛着香吻,而且習慣依然沒改,每句口號後面,都帶着一聲拉的很長的顫抖着地叫聲,就是那種長舒一口氣,從丹田發出來的美到極至的感慨,這些以這類叫喊爲職業技巧的姐妹們,單拿出一個叫上一叫,已經讓男人受不了了,現在是六百多位一起這麼叫,叫的街道兩邊鼻血和口水四處飛濺。
接下來,果真像這些姐妹們對楊夜承諾的那樣,在“妓女請願團”後面,排出了好幾百位男性地隊伍,雙眼發直地跟着走,妓女們每句口號後面顫那麼一聲,這些男人就紛紛抖上一抖,口水滴答不斷,以至於“妓女請願團”走過的大街小巷,路面都是溼地……
最後的集合地點是在總統府外的廣場,各色各類的請願團齊集在總統府外,跪呈勸進表,請求袁世凱俯順民意,儘快登基。
因爲盛況空前,極度熱鬧,在總統府前面的廣場周圍圍了好多好多人,還有小商小販在叫賣,有賣菜刀的,有賣飛標的、有賣望遠鏡的,有賣熒光棒的,有賣免死金牌的、有賣登基慶典門票的……
楊夜和南榮幻此時已經隨着袁克定,進了總統府。等候會見袁世凱大總統。
而袁世凱此時正在總統府的樓臺上,滿面紅光的看着下面廣場上浩瀚的請願隊伍。並且頻頻揮手致意。
當袁世凱離開了樓臺,轉身回到總統府的大堂時,袁克定已經帶着楊夜和南榮幻,還有很多位民國政府要員們,敬候多時了。
楊夜終於看見了傳說中的袁世凱真人,倒是和他看過照片上的印象差不多。光頭,圓圓地腦袋,濃眉大眼的,在嘴脣上留着厚厚的一層鬍鬚。
“這個就是袁世凱了。”楊夜微笑着站在那,微微偏了一點身子,低聲對身邊的南榮幻說。
“哦,他就是啊。”南榮幻點點頭,說了一句:“不認識。”
楊夜沒再理南榮幻,看見袁世凱滿臉笑容的從樓臺走回來,興奮的滿面紅光的。楊夜心裡想着:這事成了!
袁世凱笑着走過來,看見眼前這些人。聲音洪亮的問道:“呵呵,你們怎麼都來了?有什麼事麼?”
說着話,袁世凱已經走過這些人,坐到了大堂的正座之上,一副威嚴的模樣。
“父親,天意如此。民心所向。您還要推脫麼?”袁克定一臉真誠地上前一步,大聲說道:“我們懇請父親恢復帝王制,擇日登基爲皇!”說着,抱着拳一下跪在地上。
周圍的衆多政府要員,包括楊夜和南榮幻也紛紛跪下,跟着袁克定齊聲喊起來:“懇請大總統恢復帝王制,擇日登基爲皇!”
“呵呵,哈哈哈哈哈。看來,真是民心所向啊!”袁世凱坐在椅子上,仰頭大笑起來。笑着說:“你們都先起來吧。”
“父親若是不聽從天意,不順應民意,我們就不起來!”袁克定跪俯着身子,頭也不擡,繼續喊着。
跪下地這些人馬上也學着袁克定的模樣。把身子壓得更低,額頭貼在地面齊聲跟着喊:“大總統若是不聽從天意,不順應民意,我們就不起來!”
“你們要造反啊!”袁世凱吼了一句,臉上卻樂開了花。
楊夜垂着腦袋,看了一眼一旁也垂着腦袋一臉不情願的南榮幻。猶豫了一下。
微微擡頭,卻沒敢看袁世凱。只是低聲說:“大總統,袁氏祖墳顯靈,報紙上一派贊同擁戴觀點,加之如今各類請願團齊聚總統府外,更加說明了大總統登基爲皇是天意與民意啊!大總統不要再猶豫了!”
袁世凱一愣,低頭看了一圈,盯在楊夜身上,有些疑惑的問道:“你是……?”
“微臣陸爾豪!”楊夜馬上大聲回答,並且把“微臣”兩個字咬的很重。
袁克定急忙在一旁幫腔,擡頭說道:“父親,爾豪是我的好朋友,一心擁戴父親當皇帝”,說着,側身指了一下南榮幻,繼續說道:“他和書桓,都是絕無二心地在爲父親做事的!”
聽見袁克定這麼一說,楊夜馬上歪頭瞪了南榮幻一眼,南榮幻一愣,一下明白過來,不變姿勢的喊道:“微臣何書桓參見皇上!”
“呵呵,呵呵哈,不要這麼叫不要這麼叫。現在叫什麼皇上呢?”袁世凱搖着頭笑了起來。
其實很多人在做一些重大決策的時候,就是缺一個人推他一把,給他一個下決心的力量,而楊夜和南榮幻這麼一弄,正是幫着袁世凱推了一把。
袁世凱假裝躊躇了一下,朗聲說道:“既然民意如此,我也就不再推脫了!不過,現今還是民國,我倡議的民主必須以身作則。”說着,看了看下面跪倒一片的人,含着笑意說道:“這樣吧,召開一個全國的民國代表大會,讓代表們投票,看看全國百姓,對我登基這件事到底是贊成還是反對!”
所有政府要員退下,袁世凱帶着袁克定,還有楊夜和南榮幻走進了他的大書房裡面。袁世凱坐在椅子上笑着聽袁克定詳細介紹了楊夜和南榮幻,頻頻點頭。不斷的說着:“可用之才,可用之才啊!”
聽着袁克定口若懸河地介紹,楊夜和南榮幻都有點發蒙,因爲袁克定說的那些關於何書桓和陸爾豪的很多情況,連他們兩個都無從知曉,只要假模假樣的裝出恭敬的樣子,一直站在旁邊陪笑。
聽完袁克定說話,袁世凱猶豫着,向袁克定遞着眼神,袁克定看了半天,明白過來,笑着對袁世凱說:“父親。有話您就說吧,書桓和爾豪沒問題地!絕對可以信任,我用人頭擔保。”
袁世凱點點頭,笑了笑,表情一點點收斂,最後嚴肅起來:“克定啊。看現在的形式,的確是全民擁戴我登基,但我的心頭,始終有一件事情放不下。”
“怎麼了父親?”袁克定愣了一下,急忙問。
“就是孫中山啊。”袁世凱搖搖頭:“你應該知道克定,我若登基之後。便是再陳君憲,和孫中山提倡地共和,完全是背道而馳。”
袁克定低頭想了想,笑了起來:“父親,這孫文如今無錢無勢,您還擔心他幹什麼呢?”
袁世凱搖搖頭:“不不。孫中山爲人很狡詐,煽動性也極強,他倡導的共和雖然根本走不通,但卻會是我們袁氏王朝今後地一塊絆腳石啊!”
“父親地意思是……”袁克定小心翼翼的問道。
“此人,始終是我地心腹大患!”袁世凱說着,一瞪眼睛,嘴脣上的鬍子微微顫動起來。
袁克定點點頭,說道:“克定明白了!”說着轉向了楊夜和南榮幻,表情嚴肅的說:“爾豪,書桓。父親信任你們兩個,纔在你們面前說這些的,若是傳了出去,你們必然人頭不保!”
楊夜和南榮幻對視了一眼,馬上飛快的點頭。嘴裡說着:“大少爺,我們明白!明白!”
“父親,孫中山人在南方,現在沒必要擔心他吧?”袁克定又回頭勸誡袁世凱。
“不!我早就得到消息,孫中山最近就在這裡出現過,我想他肯定是來探虛實地!”袁世凱一眯眼睛:“正好趁這個機會……”
“我知道了!”袁克定點點頭。看向楊夜和南榮幻:“這件事就交給你們兩個去辦吧。”袁克定說着,轉頭看向袁世凱問道:“父親意下如何?”
“你說的書桓和爾豪可以信任。那就謹慎行事!”袁世凱死死盯着楊夜和南榮幻看着:“若是你們兩個能擔此重任,做好此時,今後必得重用!”
楊夜和南榮幻馬上點頭,算是答應了下來。但楊夜心裡卻彆扭地很。
袁世凱和袁克定還有事情要談,驅走了楊夜和南榮幻。
出了總統府,南榮幻和楊夜上了車,現在是南榮幻開車了,沒有用杜飛。畢竟有個外人在不是很方便,而且這麼多天了,南榮幻早把這老爺車搞清楚弄熟練了。
開着車,南榮幻看着楊夜愁眉不展的模樣,問道:“怎麼了你?想什麼呢?”
“你聽明白剛纔袁世凱的意思了麼?”楊夜低頭問道。
“聽明白了,他不是讓我們去殺掉那個孫中山麼?”南榮幻愣了愣:“有什麼不對?”
“但是孫中山,不能殺啊!”楊夜說着,慢慢搖了搖頭。
“怎麼?”南榮幻對這段歷史一無所知,畢竟在他的世界,和這個空間的近代史是完全不一樣的。
楊夜嘆了口氣,與南榮幻一路開着車,按楊夜地意思前往鳳鳴軒,邊走邊從袁世凱在清朝爲官,彈劾李鴻章開始,一直講到武昌起義爆發,清朝被迫起用袁世凱爲湖廣總督,然後又任內閣總理。袁世凱藉機迫使清帝退位,南京參議院也只得選袁世凱爲大總統。再講到孫中山讓位於袁世凱,直至現今。
南榮幻聽完,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這個歷史還是稍微有些變動的啊。”
“是啊。”楊夜點點頭:“要殺孫中山,就是最大的變動了,孫中山不能死,他一死,歷史肯定就全亂了。”
南榮幻點點頭,忽然笑着看向楊夜:“不錯了,我們很幸運。”
“幸運?”楊夜一時沒反應過來。
“是啊,幸好袁世凱是讓你和我兩個人去殺孫中山,這樣的話,孫中山死不死,真死假死,不是都由我們說了算了麼!”南榮幻笑着說。
楊夜愣了一下,拍了一下腦袋:“靠,一緊張腦袋都轉不過來彎了!說的對啊你!”說着,楊夜笑呵呵的盯着南榮幻:“不愧是丐幫幫主啊!”
南榮幻一下變了臉,最近這日子,他最後悔的事情就是把自己被迫成爲丐幫幫主的事情告訴了楊夜,現在果然被嘲笑了一把。
“別生氣別生氣,我還得需要你的丐幫幫忙呢!”楊夜笑着拍着南榮幻的後背。
南榮幻撇了楊夜一樣眼,沒給他好臉色:“幫什麼忙?”
“如果袁世凱說地是真的,那我們現在最急需的,就是先在這裡找到孫中山。通知他處境危險!”楊夜說着,扯了南榮幻一把:“必須讓孫中山活着,否則咱們兩個這麼多天就白折騰了!”
“那你找我幫什麼忙啊?”南榮幻問。
“想找孫中山,你的丐幫肯定能幫忙”,楊夜忽然笑了笑:“而我那邊,也肯定能幫上忙的。“我明白了。我去跟他們說。
”南榮幻點頭,又追問了一句:“這件事搞定之後,咱們地任務就算完成了吧?”
“差不多了”,楊夜點點頭,又好奇的看着南榮幻:“你急什麼呀?”
“還不是那個陸依萍!”南榮幻憤憤的說:“楊夜,娶老婆絕對不能娶那樣的!
“你是在勸我不要娶你妹妹勻馨了?”楊夜笑了笑,笑着笑着,又沉默起來,低着聲音,自言自語的嘟囔着:“是啊,任務要是完成了,咱們就能回去了。”
“你不高興?”南榮幻奇怪。
“你是可以無牽無掛,我這邊……媽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楊夜說着,惱火地揮了一下拳頭。
南榮幻看楊夜這副樣子,乾脆把車停到了路邊,雙手搭在方向盤上,扭頭問楊夜:“到底怎麼了?說說?”
楊夜沒說話,低頭喘着氣。
南榮幻想了一下,低聲問道:“是因爲那個如嫣吧?”
楊夜一愣,擡起頭來看着南榮幻,然後慢慢表情有低沉下去,輕聲答道:“對。”
“怎麼?”
楊夜嘆了口氣,低頭沉默了一下,忽然擡頭說道:“南榮幻,我想把如嫣帶回去。”
“帶回去?”南榮幻吃驚地叫了一聲:“可以麼?”
“西施和鄭旦,不就是我那麼帶回去的。”楊夜點點頭。
“可是,楊夜,你現在……不是養不起,而是照顧不過來啊!”南榮幻猶豫了一下,激動地勸說到:“包括我妹妹勻馨在內,還有西施鄭旦,聽說你和你的女傭關係也不一般,你這樣,勢必會厚此薄彼!你打算傷哪一個的心?”
“那我怎麼辦?我能把她一個人扔在這混亂世道?眼睜睜看着她淪落成妓女?或者因爲戰亂意外死掉?”楊夜也激動起來,轉身看着南榮幻喊着。
南榮幻低下頭,半天,輕輕說着:“其實,我能明白你的感受吧,畢竟這麼多天了,一想到要走,我也是……有點捨不得那個潑婦的。”
“啊?”這下楊夜吃驚了:“陸依萍?你不會是……”
南榮幻愣了一會兒,猛的發動汽車,動作很大力:“走吧走吧!我們先去鳳鳴軒,這些事我們有時間商量!我還沒見過如嫣呢。”
楊夜默默看着南榮幻近乎粗暴的開動了汽車,心裡想着:原來以爲,這個南榮幻很淡漠男女之情呢,現在看來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