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淑芬剛用完早餐,蕭伯就過來說:“老夫人,趙律師來了。”
曾淑芬說:“好,你把他請到書房裡去。”在一樓,有一間書房是曾淑芬專用的,雖然沒有二樓那間書房大,但室內佈置和二樓那間書房幾乎是一樣的。
曾淑芬在小紅的陪伴下走進書房。一位鬢邊微白帶着一副黑框眼鏡身着西裝的中年男子站了起來,恭敬地說:“您好,老夫人,最近身體還好嗎?”
曾淑芬笑了笑,說:“小趙,你快坐。我這副老骨頭就是那樣了。我讓你帶的東西帶來了嗎?”
趙律師坐下,從公文包裡拿出之前曾淑芬訂立的遺囑,說:“帶來了。”
“好。我今天叫你過來,是想對我的遺囑作一些修改。”
這時蕭伯敲門進來,手上端着兩杯茶。他有禮地說:“趙律師,請用茶。”說完,對曾淑芬微微頷首拿着托盤出去了。
趙律師拿出筆記本,打開系統。他說:“好的,現在就可以爲你辦好。”
曾淑芬端起溫茶呷了一口,順了順氣,才說:“我主要是想更改一下我的分配。”
“好的,您說。”
曾淑芬條理清楚地說着她要更改的內容,趙律師快速地打進電腦,不多時,就修改好了。
曾淑芬說:“餘下的1%毅豐股份,我想把它留給在這座別墅裡的工人和毅豐集團的所有員工,作爲他們的年終分紅。”曾淑芬想了想,又說:“在我的現金存款裡,我想撥一千萬留給一鳴的堂妹陳曉柔,這筆錢只能用作她大學畢業以後到美國留學的費用。如果她現在出國的話就拿不到我這筆錢,你覺得這個應該怎麼訂立呢?”
趙律師說:“這個沒問題,我會另外擬訂一份附加文件的。”他想了想,還是問出口:“請您恕我直言,您爲什麼要如此分配你的毅豐股份呢?您知道,如果一鳴沒有足夠的股份份額的話就算經營得再怎麼出色也會讓有心篡權的人發動一場奪權大戰的。您難道就不擔心嗎?”
曾淑芬笑了笑,說:“這個問題我考慮過了。之前我自私地把大部分股份留給了一鳴。可曼清是我丈夫那邊唯一的第三代了,我的事業裡也有我丈夫的一半,我這樣分配會讓我走得毫無愧疚。另外,一鳴手上也有15%的股權,加上我留給他的,已經是所有持股股東中份額最多的了。如果將來有什麼異數,那就要靠一鳴這孩子去化險爲夷了。多磨練磨練吧,人生不經歷風雨是不會成熟的。”
趙律師點點頭,說:“您想得這麼遠我就放心了。”
曾淑芬頗覺安慰,笑了笑,說:“小趙,感謝你對一鳴的用心,以後也這樣幫助他吧!”
趙律師點點頭,說:“一定。”
趙律師是陳一鳴父親的中學同學,對已經故去的朋友的兒子,他多了一份超出職業的關心。
趙律師走後,曾淑芬靜坐了一會兒,然後走到書桌前坐下,拿出信紙寫了起來。寫一會兒,蕭伯進來說:“老夫人,容小姐來拜訪您了。她說她是親家。”
“容小姐?”曾淑芬放下筆,有些狐疑地去見那位容小姐。
容美君羨慕又嫉妒地看着客廳的佈置,心裡想,這纔是真正的別墅啊,來這裡一站,他們那間小別墅都像狗窩了。林書,她平日裡就是在皇宮一樣的家過着優渥的生活嗎?這實在是太氣人了!見到曾淑芬,她放鬆了表情換上一副好笑容,說:“親家,今天再見您,精神好多了。”
曾淑芬笑着說:“都是他們照顧的功勞。你坐。”她指了指沙發。
容美君很優雅地掀了掀裙襬,端莊地坐了下來。她笑着說:“過年林中都忙着去拜訪客戶了,我惦記着你們就過來給您拜個新年了。”
曾淑芬笑了笑,似乎等着容美君下面的話。
容美君顧盼了幾眼,問:“親家,怎麼沒見一鳴和林書啊?不會是過年都在忙着工作吧?”
曾淑芬笑着說:“他們去英國度蜜月去了。”
度蜜月?容美君的笑容微收,那丫頭還真的過起富太太的日子來了。出國?她跟了林中這麼久也沒享受過出國旅行呢。不過,今天她不在也好。
容美君接過蕭伯捧來的溫茶,又笑着說:“婚禮那天都沒好好地跟您聊聊,您不知道我和林中有多感謝一鳴的幫忙,要是沒有他,我們那小公司也不會有今天了。”容美君濃眉輕擡,觀察着曾淑芬的反應。
“呵呵,是嗎?既然你們是林書的親戚,一鳴幫忙也是應該的。”曾淑芬仍然微笑着,讓人猜不透心思。
“呵呵。”容美君乾笑了幾聲,又說:“大家都這麼說,好象活該讓我們佔便宜似的,讓我們深感不安啊。您知道,一億美金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啊!所以,今天無論多忙我都先過來給您拜年了。”容美君端起茶杯掩飾她那**的審視,心裡想,一億美金,看你這老太太會不會眨眼睛!
曾淑芬聽後仍然是呵呵一笑,說:“親家有需要,一鳴當然要幫忙了,你說是不是啊?”看來一鳴和林書的關係確實不簡單,就不知他們之間有過什麼樣的協議了。哎,一鳴這孩子把人家女孩弄過來太不應該了。我走了倒是輕鬆,可他們怎麼收拾啊?曾淑芬有點苦惱,可她仍然不動聲色。
容美君有點意料不到,聽到這麼大筆數字的金額這老太太也不眨一下眼睛。呵,當有錢人的滋味原來是這樣的,不管多少個零,隨手都可以扔掉,這種滋味我容美君什麼時候才能嚐到啊?對金錢的極度渴望讓她愈加嫉恨起林書來。
她乾笑着說:“那是,那是。”
曾淑芬微眯着眼打量容美君,思忖着她今天的來意。一鳴不想讓她知道的事,這容美君今天特別來告知她這一億美金的事有何用意?想拿再多的錢?曾淑芬的心思也是很銳利的,要說算計,她可不會讓人算計到她的頭上來的。
曾淑芬收起笑容,平靜地說:“親家,既然現在咱們都是一家人了,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你儘管直接去找一鳴。我這副老骨頭走動不了,就指望年輕人了。你說是吧?”
容美君面露喜色,笑着說:“呵呵,親家,您說的太好了。”雖然沒打擊到這老太太,不過有她這麼說她去找陳一鳴的分量就更足了。
曾淑芬笑了笑,說:“那我就失禮了,不陪你了,我得回房間休息了。”她喊來蕭伯,吩咐他說:“蕭伯,你負責帶親家到別墅走走吧,讓你來招呼了。”
蕭伯說:“好的。”
曾淑芬回房間後,容美君看着這個頭髮已微白的傭人,眼神只有稍稍掩藏的輕蔑。要她跟一個小老頭去逛花園,她纔沒興趣呢。不過,看在這漂亮的別墅份上,她就暫時委屈一下了。說不定,哪天她也有這個幸運住到這裡來呢。於是,她又堆起笑容說:“蕭伯,那麻煩你了。”
容美君從陳家別墅出來,到了毅豐廣場。她在三樓那個醒目位置的BOSE專櫃已經看了好一會兒衣服了,試穿了好多件,挑了許多毛病,最後她才冷冰冰地問:“你們老闆呢?我今天特別來他這專櫃看看,怎麼不見人?難道還要預約嗎?”
女營業員小花一聽是老闆認識的人,笑容就收斂了一些。熟人買東西她拿不到提成,只能幹陪笑臉,小花自然不幹。而且,這女人十分變態,看看她那副支使人的態度就讓人倒盡胃口。她說:“老闆忙着和商場對帳,一時半會回不來。”
容美君支使她說:“那趕緊打電話啊,跟他說我來了大半天了。”
小花上下打量了一下容美君,這女人全身上下都是名牌,雖然讓人倒盡胃口,但得罪老闆的朋友讓自己吃不了兜着走也犯不着。她皮笑肉不笑地說:“好,我馬上替你打。”
小花在電話裡轉告了容美君的意思,“嗯”了幾聲,對容美君說:“靚女,老闆讓你接電話。”
容美君揚起得意的笑容,接過電話,笑着說:“建嚴,找你找得好苦吶。”
她連連嬌笑了幾聲“好”才掛了電話,十分自傲地說:“我說了吧,他肯定會馬上來見我的。你還給我羅嗦了半天。”
小花虛僞地陪着笑臉,讓容美君的虛榮心暴漲。
不一會兒,陳建嚴夾着皮包回來了,額上微汗。
容美君放下手上的時裝雜誌,沒有站起來,嬌聲說:“陳先生的生意做得真大啊,對賬都對了大半天了,我想,肯定是數錢都數不過來了。真讓人羨慕啊。”容美君靠向椅背打量起陳建嚴來。他個子很高,五官還不錯,只是皮膚已稍顯蒼老了。一身昂貴合身的曼亞尼西裝也無法掩藏他那微微突出來的小腹。看着這樣的陳建嚴,容美君心生失望。林中不算年輕了,但這個陳建嚴更老。
陳建嚴顯得很高興,來不及客套就笑着說:“今天刮什麼風了,把你這大美人也刮來了。”陳建嚴是那種人家給他好臉他就給人家好臉的人,更何況容美君的嬌笑對他有莫大的吸引力。他癡迷地望着一副好妝容的容美君,又微微把身體傾向椅子的右邊,視線繞過桌子的阻擋打量起容美君的穿着。容美君穿了一件紫色的連衣短裙,肉色的薄絲襪,修長的一展無遺。再往上看向她的胸口,在沒有外套的遮掩下胸溝半露,陳建嚴看得口乾舌燥。
“想來看看衣服嘛。上次不是說了‘後會有期’嗎?你這麼快就忘啦!太沒良心了!”容美君笑着埋怨道。
陳建嚴立刻陪笑臉,說:“哪敢忘,一直恭候着你呢。你看,你這電話一來我就馬上來見你了。”
“好吧,就原諒你這一次。不過,你可得幫我選選哪件衣服適合我。”
“哎,哪用得着選啊。”轉頭,他叫了聲小花。小花和客人說了聲抱歉走了過來。
陳建嚴吩咐她說:“把剛剛容小姐試穿過的衣服都包起來。”
小花瞟了容美君一眼,小聲說:“剛剛容小姐試穿的衣服裡有一件是客人預定好今晚要過來拿的。你看——”
陳建嚴馬上說:“你和客人解釋一下,別連一點小事都辦不好。去吧,都包起來。”
小花的臉色沉了下來,對容美君投去怨恨的一瞥,頗不甘心地去包裝衣服。還以爲老闆不愛女色呢,原來是僞君子一名。
容美君心滿意足地笑着說:“像建嚴你這麼豪爽的男人可不多見啊,讓美君心生愛慕啊!謝謝啦!”
看着容美君的勾魂眼,陳建嚴心笙搖盪。
兩人離開專櫃,小花拉過另一位員工小聲說:“最討厭這種女人了,看了半天,把人支來支去,挑了一堆毛病,還一副高傲的樣子。那種女人誰娶了誰倒黴。”
“就是!”
兩人走出商場,容美君“哎喲”了一聲,急忙彎下身子護着腳裸。
陳建嚴急忙問:“怎麼了?”
容美君痛苦地揪起臉,說:“疼死了,可能被高跟鞋扭傷腳了。”
“讓我看看。”
容美君舒展了臉,急忙拉住他,說:“不用了,你扶我找個地方歇歇吧。我想,你扶我的話我應該還能走。”開玩笑,我這鞋可是名牌,我這腳哪能這麼輕易地受傷呢!
陳建嚴笑着說:“好,能走就好。剛剛嚇得我心臟都蹦出來了。來,我扶你。”
“你真的這麼關心我?”容美君眨着勾魂眼問。
“那當然。不關心你關心誰去?”
“真疼,要是有個地方讓我躺躺就好了。”容美君跳了幾步,忍不住抱怨。
“要不去我那新公寓休息一下吧。對面那個新樓盤,我有一套公寓,剛裝修好搬進去住的。”
“真的?那太好了。”她來找他的初衷無非就是這個。當然,順便帶走一些漂亮的衣服就更好啦。
“那咱們快去吧。”陳建嚴被容美君的法國香水薰得着了迷。
陳建嚴的公寓裝修得極其奢華,容美君雖然住着小別墅,但是進了陳建嚴的公寓也不得不眼睛一亮。好有品味的設計!
她嬌聲說:“嚴,你這房子我看着真喜歡,設計得真好。”
“那當然了,我請的設計師都是一流的。”陳建嚴很驕傲。
“你到哪請的設計師呀?我也是搞裝修的,就沒見過裝得這麼豪華,這麼有品味的。”
陳建嚴黯淡了一下,不情不願地說:“一鳴公司的。”
容美君愣了一下,興趣來了,說:“想不到一鳴對你這叔叔還挺關照的嘛。”
陳建嚴理直氣壯地說:“那是他應該的,他父親在的那會我可沒少給他們幫忙。”
容美君停住參觀的腳步,陳建嚴亦步亦趨地跟在她後面,一時剎不住腳,陳建嚴撞到容美君的後背上了。
容美君像是沒有感覺到一樣,輕輕地走開,往主人房的沙發一坐,右腿搭在左腿上,分外撩人。
“我很好奇,你給他們幫了什麼大忙啊?”
陳建嚴挨着她坐下,近得不能再近。他說:“當年,我哥的公司遇到了合同糾紛,不給人家賠錢公司就得倒閉。我當時下崗的安置費都給他貼上了。那時他們週轉不靈,我這筆爲數不多的錢可是一場及時雨呀!你說,一鳴他能不多關照我嗎?”
“哦——原來是這樣啊,是挺大的恩情的。要是你哥當時能劃點股份給你就更好了,說不定現在的毅豐都有你的一份了。”容美君精明的眼神又再浮起。
“君,你真是我的知己啊。我現在就是堵着這一口怨氣,幹看着毅豐乾眼紅。”陳建嚴邊拍着容美君的邊說。
容美君瞄了一眼那只有點上老年斑的手,心裡想,今天來探探他的底細,沒想到還真的這麼有來頭。以後,陳建嚴還用得着。她說:“外面大冷天的,你這裡真溫暖,跟夏天一樣熱。”說完,她脫下了外套,只穿着那件長袖露肩的連衣短裙了。
陳建嚴又開始燥熱難耐起來。他的手顫巍巍地摸向容美君的肩膀,柔滑的觸感讓他貪婪地伸出另一隻手。
容美君見魚上鉤,甚爲得意。她笑着說:“哎,你也熱啦,看你滿頭大汗的,我幫你擦擦。”
她傾身靠向陳建嚴,陳建嚴早已被容美君胸前的豔麗弄得氣血攻心,只差沒有鼻血大流了。還沒等容美君的手摸上他,他就把她撲倒爲所欲爲起來。容美君也不是省油燈,她駕輕就熟地把手伸進陳建嚴的衣襟極盡所能地撩撥他。兩人糾纏了好一會兒,容美君已豐乳暴露,陳建嚴心急火燎地脫着自己的衣服。
容美君狡猾地掀動嘴脣,坐起來,慢慢地拉好衣裙。她嬌聲說:“嚴,我想起來了,我還要回家接我兒子去公園玩呢。小孩子等久了會發脾氣的。”
“啊?”看着已經脫了一半的襯衣,陳建嚴驀然意識到自己在幹什麼,趕忙把衣釦扣起來。剛剛他都做什麼了,別人知道了會怎麼看他呢?
容美君一刻也沒有耽擱,直接走出房間拿起購物袋,對着追出來的陳建嚴笑着說:“那我先走了,改天見!”
站在電梯裡,她撇了撇嘴,得意地說:“這老傢伙怕是有幾天心癢癢的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