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出電梯,顧曼清突然說:“林書,你先回去吧,我上去再和哲飛討論一下下一期的設計。”
林書想了想,說:“好,你好好照顧他。”
剛剛看他無力的樣子,估計是很不舒服了,顧曼清那樣說話,他該多難過啊。
顧曼清隨便地“嗯”了一聲,算是答應。電梯又下來了,她匆忙地說了句:“林書,你快走吧,下次再來看他吧。”
望着合上的電梯,林書嘆了一口氣。
顧曼清陰着一張臉看着也一樣寒着臉望着她的韓哲飛。她不甘心地說:“你爲什麼又退縮了?”
“顧曼清,你難道看不到我的心也在流血嗎?你怎麼這麼無情?”韓哲飛痛苦地吼叫出聲。
顧曼清漠然地笑出了聲音,說:“韓哲飛,說吧,你想要什麼安慰?”
韓哲飛嘲諷道:“顧曼清,你別來那一套。我照你說的做就是了。”
“不行,你今天的舉動讓我無法相信你。”
“不想我殺了你,你就出去。”韓哲飛指着大門對她咬牙切齒地說。
顧曼清知道不能把他逼急了,她笑了笑,說:“好,你好好休息,休息好了,我們再作戰。”
今年暑假過去了,用了兩個月的時間,那本旅遊觀光的書翻譯好了。稿酬也拿到了。
林書想着該怎麼花這些錢,在花之前,先要支付陳一鳴的人工費。該付多少?
她咬着筆頭想了,決定馬上出去買一樣東西回報他。
毅豐廣場,林書獨自逛着,越逛越無聊,一鳴喜歡什麼啊?
“林書!”
林書茫然地轉身,見是顧曼清,笑了笑,說:“曼清,在上班嗎?”
“是啊,你出來買什麼?”她剛剛下來看重新裝修的專櫃的地形。
“隨便看看。”
“那我陪你看看吧,我也忙完手上的事了。”
“好啊,我一個人很無聊,不知買什麼。”
兩人走到了男裝區,顧曼清在一個擺放領帶的貨櫃前駐住了腳步,拿起其中一條淺藍色斜紋的領帶,以幸福的聲音說:“送出人生中的第一條領帶,是女人一生的幸福。”
“啊?”林書琢磨着她的意思。
“你可能不知道吧,女人不能輕易送領帶的,除非送給她喜歡的人。有些人,一生只送一次;有些人,一生也送不出去;也有些人,喜歡濫送的。你是哪種人?”
林書茫然地說:“我,我還沒送過。”
顧曼清拿着那條領帶,問:“這條怎麼樣?”
林書笑了笑,說:“挺好的。”
顧曼清把它放了回去,無奈地說:“走吧,會有人來把它買走的。”
林書莫名其妙,回頭又看了一眼。她心裡想的,是第一種人的溫情與浪漫,內心充滿了羨慕與渴望。
顧曼清回去做下班前的準備了,林書在一樓等着她。
下班的人流涌進了商場,手機專櫃的顧客愈聚愈多。
心念一動,林書走了過去,忽然想買個手機了。買來和誰聯繫,其實她也不大清楚,只是覺得她現在的生活已經完全與外界隔絕了,莫名地渴望與人羣的相融了。至少還可以和關靜發發短信吧。
對了,關靜說諾基亞的手機耐用耐摔。
營業員很專業地給她解釋,最後她選了一個機型很小很輕的,但是,價錢很貴,三千多塊,把她剛拿到的稿酬都搞沒了!
顧曼清下來了,嘲弄她說:“纔買手機啊,你的錢都存錢罐裡去啦?”
林書溫和地笑了笑,說:“現在開始要融進社會裡去了。”
顧曼清開着新買的座車,有點懶洋洋有點無聊。坐了幾天陳一鳴的車,他就買了這輛車來送她。她知道他是不想讓她跟着。
過幾天又可以回總部去了。顧曼清的心情又上揚了一點。
下班族來來往往,在紅燈區,林書偏頭看着車窗外,一位西裝打扮的年輕男子坐在車裡,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敲着方向盤。
她的心中一陣悸動,突然叫道:“曼清,我下車了。”推開車門,她小心地跨過一輛輛的車。
“喂,喂——小心車啊!”
一會兒就是綠燈了,車流又開始流動,林書還卡在中央,慢慢蠕動。
顧曼清無奈地把車開走了,別的車主已經叫得快要打起來了。
“我要這條淡灰色的!”林書用手指着領帶,對營業員說。
她喜歡這個顏色,不喜歡男人穿衣服太花俏。
只是,買好了領帶,走出商場,她覺得沉重了,買了容易送出去難!被顧曼清那句話蠱惑瘋了嗎?三種人,她是最有傾向做第二種的。
難啊!
坐在KFC磨蹭了很久,林書還不想回家。可惜今天關靜還要上班,不然就叫她出來聊天好了。
還有曉柔,她剛升大學,新新人,估計沒時間和她嘮叨。陸雄那事鬧完,她也不好找她了。劉淑防備似的防着她。
想來想去,林書還是老老實實地發了一條短信給陳一鳴,只說了她在哪裡。
陳一鳴只看了一眼,就把短信刪除了,繼續開他的車。
顧曼清一個人在吃晚飯,見他回來,笑了笑,說:“一起吃吧!”
陳一鳴不答話,卻問:“林書呢?”很少見她不在家吃飯的。
“噢,她啊,我也不清楚。”顧曼清的眼神閃爍。
找了一圈,知道她不在家,他也沒心思吃,寂寞地站在噴泉旁邊,看着泉水滾動飄灑。
顧曼清拿了兩罐果汁出來,說:“在煩工作上的事嗎?”
“沒有。”他接過果汁。
“我聽說你打算開紅酒廠?”
“傑克的想法,還在計劃中。”他打算以私人入股的方式和傑克合作。
“傑克是我的英國朋友。”陳一鳴補充了一句。
陳一鳴舉了舉果汁罐,說:“謝謝,我出去一下。”
時間不早了,不知林書在外面晃盪還要晃到什麼時候。逛街也逛得太久了。
顧曼清苦笑了一下,不看他離去的身影,獨自走進屋中。
陳一鳴開着車在街上溜達,寂寞爬上了他的眉梢,他已經嘆了不不知多少口氣了,雖然知道這麼毫無目的的尋找只是徒勞,但他就是想試試。
林書吃了一個漢堡,喝着可樂,就是不見陳一鳴過來。看着桌上三個已經空了的咖啡杯,她無聊地數了一遍又一遍。
KFC員工走了幾次過來,要收空了的紙杯,她抱歉地笑了笑,說:“放着吧,我來收。”
“哎,就算很晚下班,看到信息應該也到了啊?”她抓了抓頭髮,頭髮已過肩膀了,天氣熱,又還短,她就沒有綁起來,這時候,KFC的人很多,空氣有點悶,熱氣也升高,她等得不耐煩了。
“搞什麼嘛,都快十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