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辰扶額沉默了良久,低聲道:“或許真的是我想多了吧。”
顧子涵道:“好了,這段時間大家也都累了,早點休息吧,過幾天再看看,如果宋豔麗實在不跟我們走,那麼我們也就此作罷,如果她願意跟我們走,那我們便準備安排她揭發賀銘的事情。”
“嗯。”
幾人點了點頭,便各自回了各自的帳篷。
夜裡,顧北辰翻來覆去,似乎怎麼也睡不着。
我伸手拉過他的手,低聲問:“怎麼了?你還在想宋豔麗的事情?”
顧北辰點了一下頭,沉聲道:“我也說不清心裡的感覺,總之我覺得,如果不弄清這些事情,那麼宋豔麗很有可能就是一枚不定時的炸彈。”
我的心沉了沉,沒說話。
顧北辰的意思,大概就是,如果不弄清這些事情,那麼我們也無法弄清這宋豔麗對我們來說,究竟是敵是友。
半響靜默,顧北辰忽然拍了拍我的肩,低聲道:“好了,不想了,睡吧。”
“嗯。”我輕聲應了一聲,伸手攬着身旁的孩子,心底緩緩浮起一抹憂慮。
我從來都沒有想到,來找宋豔麗的這一趟會變成這個樣子。
我只希望,在以後的日子裡,不要出現任何危險和差錯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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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豔麗爲那方大小姐守了三天的靈,就將方大小姐下葬了。
而這三天,我們吃飯和洗澡依舊在阿文家。
方大小姐下葬的那天,很多村民也都去了,畢竟大家都是同村一場。
因爲村裡條件的限制,方大小姐的屍體並沒有火化,就放在棺材裡,同棺材一起入土的。
方大小姐下葬的時候,那宋豔麗跪在地上悲痛的大哭,哭得幾乎快要暈過去,讓周圍的人無比暗暗抹淚。
她哭得那般悲痛,真的讓人很難想象,她這些悲痛都是裝出來的。
或許我們真的是多想了,方大小姐真的就是自殺的,而宋豔麗真的是悲痛欲絕。
方大小姐下葬完的第三天,我們再度去了宋豔麗的家。
如今,宋豔麗的家顯得越發的冷清了,整個暗沉的屋子裡感覺不到半點人氣。
堂屋就一張桌子和幾條板凳,看着蕭條又冷清。
我們到宋豔麗家的時候,她一個人坐在堂屋裡的那張方桌前,面無表情的臉看起來有些漠然。
我看了看顧北辰,心裡有幾分爲難。
畢竟那方大小姐纔剛剛下葬,我們這麼快就來問她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回去指證賀銘,總感覺有些說不過去。
但我們着實也等不了多久了,而且這個問題總歸是要解決的。
顧北辰抿了抿脣,走過去,衝那宋豔麗低聲道:“我知道,現在來打擾你很唐突,但我們還是想來問一問你,願不願意跟我們一起去指證那賀重生?”
宋豔麗一直都面無表情的,沒有說話,好似根本就沒有聽到顧北辰的問話一般。
我看了看顧北辰,半響,衝她道:“其實你若是實在不想跟我們一起去,那麼我們也不勉強你,還有……逝者已矣,希望你能看開點,好好生活下去。”
那方大小姐到底是因爲我們的到來而自殺的,對於這一點,我心中始終感覺很是抱歉。
所以,不管這宋豔麗做出如何的選擇,我們都不會強求。
那宋豔麗還是沒有說話。
我們等了好一會,她一直都沒有開口,那灰敗的眼睛始終一瞬不瞬的盯着旁邊暗色的房門,好似她的女兒依舊在那扇門後面一般。
她好似一句話也不想跟我們說,又好似整個人完全沉浸在痛苦中,不想再感知外界的一切。
我重重的嘆了口氣,跟顧北辰對視了一眼,隨即拉着顧北辰緩緩的往門外走。
直到我們離開她家,她也沒有出聲挽留半分,這便證明她是真的不想跟我們一起去指證賀銘吧,她其實更向往這種平靜生活吧。
罷了,既然如此,我們也不做強求。
中午,我們在阿文家吃完最後一頓飯,便收拾了帳篷,準備離開了。
麗麗、小安和念念這三個孩子在一起玩了幾天,感情好似不錯,道別的時候,個個都是依依不捨的神情。
“念念,小安,我好捨不得你們,你們以後一定還要來找我玩啊。”
“我也很捨不得你。”念念拉着她的小手,一臉的依依不捨,“你也一定要來找我們玩,我和小安哥哥都歡迎你,我們可喜歡跟你玩了。”
“嗯嗯。”麗麗猛點頭,看着念念和小安道,“你們是我最好的朋友。”
“你也是我最好的朋友。”念念軟糯糯的說道,小安在一旁點頭。
看着他們三個像小大人模樣的告別,我不禁有些好笑。
喬忘塵看向阿文,由衷的道:“這幾天,真的多謝你的款待,不然我們的生存環境可真夠苦的。”
“哪裡的話,你們不也給了報酬我麼?再說了,我女兒跟小安和念念玩得可開心了,我看着心裡也很高興,她好久沒有像這樣開心過了。”
我笑了笑,衝她道:“剛剛我們已經交換了聯繫方式,有空了就帶着麗麗到我們那邊去玩哈。”
“一定一定,有空了一定去。”阿文笑着道,笑容憨厚又樸實。
直到我們都上車了,那宋豔麗依舊沒有出現。
喬忘塵垂着頭,興致缺缺的道:“終究還是白來了一場,哎,難道真的任由莫思蓉跟那人渣結婚麼?她葬送了自己的幸福不要緊,關鍵她這是引狼入室啊,到時候害了你們以及她自己的父母,看她怎麼辦?”
我幽幽的嘆了口氣,道:“罷了,這事也強求不得,畢竟那方大小姐已經死了,那宋豔麗完全沉浸在痛苦之中,不肯跟我們去也是情有可原,說到底,若不是我們這趟過來,那方大小姐可能也不會自殺。”
“哎!”喬忘塵也大大的嘆了口氣,道,“誰知道是這個樣子啊,早知道是這個結果,我們一開始也就不會來了。”
“大家都別難過了,先回去再說。”顧子涵沉聲道了一句。
喬忘塵幽幽的道:“我現在就在憂心,後面我們該怎麼對付那個賀重生,說起來,最可惡的還是那個莫思蓉,分明的引狼入室她都不知道,要不是她,也不會有這麼多事情。”
我抿了抿脣,轉眸看向窗外。
是啊,若不是莫思蓉那般憎惡我,對付賀銘的事情也不會這般棘手。
都說親生姐妹並蒂生,我不明白她又爲何那般憎惡我。
“等等……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