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約西風冷
陸仲略的婚禮是在一間極高端的私人會所舉辦,由於周雲華和陸潤之嚴令婚禮不許鋪張,便把人數控制在百人以下。
場內有幾千朵紅玫瑰和香水百合作佈景,從大廳入口處一直鋪到婚禮主辦大廳。
婚禮儀式定在十一點五十八開始,在十點多時就有客人陸續來了,陸緒平和幾個一起長大的兄弟在大廳招呼着賓客。
周雲華和陸潤之夫妻在十一時準時到達,去了宴會廳便和一些親戚朋友見面寒暄。過了一會兒,便見陸緒平匆匆過來:“二舅母過來了。”
周雲華忙和陸潤之迎了出來。
夫人一身藕荷色尼絨套裝,滿臉喜氣。見到周雲華夫妻便笑着說:“快忙你們的,別管我了。”卻又轉身對着陸緒平,輕輕拍他的手臂:“你媳婦呢?”
陸緒平忙說:“來了來了,今天都不敢讓她幹別的,專讓她伺候二舅母呢。”
夫人一聽,抿着嘴樂:“算你小子長眼色。”
這娘倆一逗,把周雲華夫妻也逗的笑逐顏開。早有人把柯凝歡帶了過來見她,小姑娘笑眯眯地叫了聲:“阿姨。”
老太太卻不樂意了:“你要隨平平要叫我二舅母。”
柯凝歡回頭看了周雲華一眼,見她微笑示意,便脆生生地改口叫了一聲:“二舅母。”
隨即上前挽起夫人的手,隨周雲華夫妻一起進到宴會大廳。
周雲華要帶着夫人去見谷家爸爸媽媽,被夫人攔住了,讓他們去招呼別的客人,讓柯凝歡帶着她去。柯凝歡帶着夫人去了另外一間包廂,給谷惠靈的父母做了介紹,話說的清楚得體,夫人聽了很舒心。然後又挽着她一起回到大廳,送她坐到了主家的位子。
周雲華夫妻雖然一直在和陸緒平的客人打招呼,但也是一直在關注這邊的情況,看到這小姑娘把夫人招呼的很妥當,相互看了一眼,心領神會地一笑,頗覺欣慰。
由於婚禮嚴格控制人數,谷家也沒來別的什麼人,所以今天到場的人除了至親,餘下的全部都是陸家關係親近的朋友,沒有請柬是絕對進不來的,周雲華夫妻不得不挨個去打招呼。
陸緒平最忙,婚禮的一切事情都是他的舊班底操辦的,因此有什麼事情都來請示他。
正在大廳那兒忙着,便看到肖楊挽着父親的手,一身湖藍色的禮服,盼顧生輝地走了進來。
陸緒平忙上前打招呼:“肖伯伯,肖楊,你們來了。”
“呵呵,仲略的結婚,當然我要來的。”肖楊父親說罷,頗有深意的目光看着陸緒平:“你們都長大了,一個個都成家了,看看仲略的兒子都這麼高了,肖伯伯都成了老頭子嘍。【蝦米文學
“哪裡,肖伯伯可是正當年呢。”
這可是實話,要掛肖主任的號,要在前一天下午就去排隊,否則幾百塊錢去號販子那兒買都不好買。
陸緒平說着,又轉頭問肖楊,“新片開機了吧,怎麼抽得出時間來?”
“嗯,剛好有兩天檔期,我想調整一下。”肖楊像是又瘦了些,大眼睛裡全是哀怨,“看到陸大哥結婚,我也想嫁人了。”
肖楊微微翹着極性感的紅脣,略有些撒嬌地對着父親說。
“嗯,楊楊二十九了,也該結婚了呢。”肖楊父親微微一嘆,“緒平,伯父今天厚着臉皮再多問你一句,你和肖楊……”
“肖伯伯,”陸緒平臉色一整,口氣卻是極淡,“我的未婚妻今天也在。”
“哦?”肖楊的父親聽到這句話一怔:“是哪位小姐?”
肖楊在一邊卻是變了臉色。
“姓柯,我一會兒帶她來見肖伯伯,現在夫人那兒說話呢。”
順着陸緒平的視線,肖家父女倆同時看到陪在夫人和周雲華夫妻身邊的女孩子。
一身淡粉的薄尼套裝大方得體,這種嬌嫩的顏色穿在她的身上顯得極柔和,粉雕玉琢的臉上眉毛如畫,一雙大眼睛剪水般清澈,即使絕色如肖楊,也不得不承認,這女孩子身上有着與衆不同的沉靜氣質,乍一看和普通女孩子沒什麼區別,細一打量,卻是每一個動作都透着乾淨利落,也極大方得體。
肖楊父親的臉色慢慢變得有些陰鬱,內心裡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女孩子比肖楊更適應陸家。
當初肖楊進入娛樂圈,他就極力反對,陸家的兩個兒子,個個出類拔萃,哪裡像是會娶娛樂圈女人的男人!但是女兒卻極有自信,總認爲自己對男人有吸引力是無限的,加上肖陸兩家多年的情分,覺得和自己和陸二少結婚是必然的結果,哪知道世事無常。
肖楊的父親是著名的腦外科醫生,也是陸潤之的多年好朋友,年輕的時候倆人關係極爲密切,多年後結婚生子也曾開過玩笑說要結兒女親家。
那年陸仲略受傷後,昏迷了大半年,回國後一直在肖楊父親就職的醫院做康復治療,也多虧他的精心關照,陸仲略慢慢清醒恢復了。要說他對陸仲略的盡心,沒有一點私心是不對的,除了他和陸潤之的友誼,他幾乎就認定了陸緒平是自己的女婿,兩年前他就曾試探過周雲華,但是周雲華只是淡淡地笑說,兒女的事兒我們管不了那麼多,看他們的緣份吧。
陸緒平早些年和肖楊走的近些,似乎有那麼點意思,但最近幾年卻越來越疏遠,有時候根本就是躲避她,雖然肖楊和肖家有事陸緒平還是不遺餘力地幫忙,但就是沒有了半點男女私情,這讓肖楊又急又恨,和父親抱怨過多少次,眼看着自己的年齡一天天大了,圈子裡的人她看不上,而陸家又沒有一點要娶她的跡象,他這做父親的雖然找藉口給她創造了不少讓倆人接近的機會,但是卻總是沒有再進一步。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今天親眼落實了陸家二兒媳婦另有人選,他纔不得不失望地嘆氣,和陸緒平點了點頭,帶着落寞的肖楊往宴會大廳走去。
送了肖氏父女落坐,陸緒平才脫開點身,去樓上休息室找大哥。
一路上不斷有人在說恭喜,終於來到大哥休息的地方,陸緒平聽到裡面有人在起鬨,打開門一看,有自己的堂兄弟們,陳豫北陳晉南兄弟,程氏掌舵人程中謙,及一干陸家兄弟的發小們。
陸仲略一身深色西裝,鮮紅的領帶,臉上收拾的乾乾淨淨,整個人都年輕了許多。
今天的賓客都被通知不許送禮金和禮品,因此婚禮便成了單不純的觀禮性質。
周雲華和陸潤之的同事朋友沒有一個被邀請,但周家家族龐大,陸家親戚也不少,加陸家兄弟人脈極廣,因此這個婚禮可謂各路精英們齊集一堂。
而這個婚禮在衆人眼裡極具神秘色彩,還因爲陸家大少十幾年前九死一生,多年來深居簡出,又是近年來商場上殺出的一匹黑馬,不久前又聽說身體恢復了,在全面主持公司業務,都覺得是個奇蹟,也同時在打聽女方是哪家小姐。
陸家父母對外只是說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子,等了陸仲略好多年;而陸種略則說是自己多年前的戀人,因爲他受傷失去了聯繫,近年來才找到,這便給這段愛情故事賦予了傳奇色彩,簡直堪比一場愛情大片。
大家一見陸緒平見來,立刻轉移了注意力,炮口一直對準了陸緒平。
“喂,陸二,夫人跟前那姑娘是誰啊?”
“怎麼我聽說是陸家二少奶奶?”
“哎喲,我可是聽說咱陸二少在A市爲追人家姑娘啊,連皮夾都被偷了,小偷還是人家姑娘給抓住的,嘖嘖嘖,真是丟盡了我們這些弟兄的臉啊……,”程中謙壞笑着,不客氣地揭着陸緒平短。
陳晉南左手握拳堵着嘴,笑的得直咳嗽:“你們還不知道呢,陸二被當成流氓修理的時候我可是在身邊啊,那怎是一個慘字了得。”陳晉南消息最靈通,想想陸二那些糗事,就開心的不得了。
“嗯哪,我還聽說,陸二少請人家小姑娘喝茶,反而被小姑娘給拍小費,唉唉唉,真是人不可貌相啊,瞧你這破事兒做的!”
“哪有的事兒!”陸緒平被這些狐朋狗友埋汰的不好意思,磨着牙直想掐人。
都是陳二這小子,把他那點醜事都抖落出來了。
“陳市長,我聽說你那個小侄女......。”陸緒平眯縫起眼睛,盯着陳晉南半笑不笑地要說點什麼。
“咳咳咳!”陳晉南猛地咳嗽幾聲,打斷了陸緒平使壞,“陸二,你認了吧,這小姑娘可是我們Z省千挑萬選的,你要是虧待了人家,我可是第一個不答應。”陳晉南半開玩笑地叮囑着。
他是Z省B市市長,去省裡參加重要會議時,經常可以看到那女孩子輕巧的身影,一直很欣賞她,當他得知好兄弟的心思後,便格外多了份關切的注視,在今天這場合,理所當然的把自己當做了那小姑娘的孃家人了。
陸緒平在這些好朋友的起鬨中,幸福的感覺愈發濃烈,嘿嘿地笑着,心情好的不得了:“那個,媳婦娶回家當然是疼的,怎麼會對不起呢。”
“喲,陸二,你也準備結婚?”
“嗯,想這幾天先把證領了。”他承認着。
“請客!請客!”這句話一下子炸開了鍋,大家又七嘴八舌地嚷嚷着。
“沒問題,拿了證,過兩天先請你們。”陸緒平痛快地說。
從他履職之後,已經和這些弟兄們少了許多聚會,一些場合他都儘量避免出現,但結婚這事兒他知道避不過。
陸仲略一直陪着陳豫北、陸伯韜幾個年歲稍長點的朋友在一邊說話,聽陸緒平說這幾天要去拿證,都不太覺得意外。
這幾個人都是見過柯凝歡的,陸伯韜先是笑着說:“那次緒平帶着那姑娘去看病,我就覺得不一般,平時他哪來耐心關心不相干的人。”
陳豫北也笑:“先斬後湊的功夫二少耍的出入神化了。”
陸仲略卻是知道底的,笑笑說:“如不是我搶先結婚,他們本來是要春節辦了事的。”
“當然了,他再急也得給大哥讓路。”程中謙笑着接過話頭。
“咦?我二表哥不是還沒上去車吧?”說話的是陸緒平的一個表弟,有些吃驚地大聲問。
“他敢!小柯警官當他流氓揍!”陳晉南咬着牙笑。
“哄”地一聲,全體笑翻。
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吉時到啦!”
作者有話要說:再發一次試試,有蟲明天促!!!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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