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 窮途末路,繾綣情深,人情難還
李律師似乎早已預料到了這個局面,他繼續說道:“溫總,在來之前許女士已經關照說過,她不會親自前來,一切事宜都會通過我來跟您交涉,我希望您也配合一下,你們已經分居三年,按照現今的法律是許女士是可以提出離婚。按照許女士的說法,在三年前你們雙方二人的感情已經破裂,所以許女士提出訴訟後,你們離婚的可能性很大。雖然你們的女兒溫夏小朋友這三年來是由你撫養長大,但是作爲一個經濟實力不亞於您的母親來說,許女士在爭取撫養權方面的贏面亦是很大。”
此時,溫雋涼卻是笑了,“果兒已經四歲,是我親手撫養,而她則是缺失了三年的母愛,兩歲以前法官會偏向將孩子判給母親,但是在兩歲之後,還要徵求孩子的孩子意願,現在你還覺得她贏得可能性大嗎?”
“溫總,如果您一定要說到這個層面上,在來之前,許小姐亦是有一句話讓我帶給您。”李律師說道。
溫雋涼挑眉問道:“什麼話?”
“許女士說最後的局面只能是兩敗俱傷。”李律師道出了這句話來。
聞言,溫雋涼卻是笑了,他儒雅的面容卻是陰寒一片,“好,我等着,你告訴她,我不會離開,我就在這等着。”
“溫總,那我先行告辭。”李律師禮貌說道。
溫雋涼並未接話,僅是大班椅一轉,面向了他身後的偌大玻璃窗……
——
李律師剛走出了溫氏,就直接撥通了許夏木的電話,將交涉下來的信息告訴她。
“許女士,不出你所料,溫總並未同意協商。”李律師一手拿着手機,一手拎着黑色的公文包。
電話那頭,是許夏木冷靜而悠遠的聲音傳來,“好,我知道了,辛苦你了。”
此時,許夏木正坐在南木酒店的總統套房內,在和李律師談完後,她便直接摞下了電話。這個時候,周柏年正好端着一盤水果走到了許夏木身前,他恭敬道:“閣下,吃點水果。”
“謝謝!”許夏木道謝道。
“閣下!剛剛程先生打過電話來,他說明天他就會到虞城。”周柏年稟告道。
聞言,許夏木卻是有些驚訝起來,“不是才做完手術嗎?不需要休息?”
“剛我也跟程先生這麼說的,但是他說只是一個很小的微整形,醫生說已經沒什麼大礙了。”周柏年說話間似乎帶着一點喜悅,“程先生來了就好了,閣下也有人幫襯着,那個溫雋涼可不是什麼好對付的主。”
卻是突然,許夏木話鋒一轉,道:“周叔,我讓你查的關於虞城秦家的秦彥,你可有查清楚了?”
“查了,此人有點神秘。秦家就這麼一個根獨苗,偏偏他不喜歡商場上的勾心鬥角,在二十歲時棄商從醫,而且還是精神科。性格比較陰鬱難懂,不怎麼露面,連秦家也是難得回去一次,大多數時候就住在了精神病院裡,他跟溫雋涼也算得上發小,這個秦彥跟誰都處不來,但是對溫雋涼似乎很是特別。”周柏年一一稟告道。
聽到“特別”兩個字,許夏木有點疑惑,“什麼叫特別?”
“說不上來,就是感覺挺奇怪。”周柏年回憶着那些調查到的密密麻麻資料,那上面明明是看不出什麼所有然來,但是就是感覺莫名的奇怪。
許夏木微微應了一聲,然後拿起了一塊水果放進嘴裡。
周柏年很是疑惑,“閣下,爲何要調查秦家,是因爲親家也是四大財閥之一嗎?”
“三年前我欠了一筆人情債,跟秦彥有關。本來三年前就該還了,卻是足足晚了三年。那利息都不少了,周叔!你說是不是?”許夏木此時有點玩笑意味的說道,她不清楚一刀的利息到底是多少。
聞言,周柏年卻是微微一怔,“如果是錢的利息是好還的,若不是那就比較麻煩了,那要看債主問你要些什麼了。”
這樣的話語,倒映進了許夏木的腦海裡,她想起了那一張面容來,是許多年前是他騎着單車載着她穿梭在校園裡……
——霍晉升,那一刀我到底是拿什麼來還你?什麼東西比命還重要……
許夏木收回了思緒,吩咐道:“周叔,明天我會去趟皇城,你不用跟隨,你在這接應程先生。”
“會不會有危險?”周柏年有點擔憂。
“不會,只是去見一些故人而已。”許夏木安撫道。
——
清晨,許夏木乘坐最早的班機趕赴了皇城。皇城,這個地方有太多美好的回憶,在她的記憶裡,美好的回憶實在是太少,也僅下這個地方纔有。她循着記憶去了皇城的c大,循着記憶走過了c大里的梧桐樹,走進了圖書館以及已經變了面貌的食堂。
是那些稚嫩而飛揚的臉龐在她眼前閃現,那麼的朝氣蓬勃,恣意盎然。
在校園裡她就像是一個迷失的孩子般,她想站在裡面,感受那裡面的風和日麗,萬物無聲,只是再多的留戀,再多的不捨,最後還是隻能離開。
而她的第二站,則是去看望蘭姨,唐家的二小姐,這個一輩子都沒有結婚,卻視如她爲親生女兒的親人……
是在皇城郊外的獨棟別墅裡,許夏木站在柵欄外,然後擡起手推門而入。原本那裡面都是一些精心打理的花花草草,即便不是春暖花開的季節,亦是看得出主人家的良苦用心。
只是……
此時那裡早已寂寥,什麼都沒有,僅是有着乾涸的土堆在那。
在許夏木遲疑想要上前時,是張姐打開了別墅的大門,她手裡端着一碗湯藥。只是剛一走出,就看見那院子裡的人,連忙嚇得心驚肉跳,那端在手裡的碗亦是掉落在了地上,碎裂成渣。
“你……你……”張姐膽子本來就不大,此時更是被嚇得臉色蒼白起來,就差跌坐在地上。
許夏木看見了她連忙上前安撫,只是她一上前,張姐嚇得更是厲害起來,沒辦法,許夏木只得站在原地,是陽光此時投射了下來,她指着自己的影子對張姐說,“張姐,我不是鬼,我有影子。”
聞言,張姐才慢慢回神,她愣了愣,看了眼那被拖長的影子,顫顫巍巍道:“小姐,你還活着……你還活着……真是太好了,太好了!還活着……”
卻是在這時,張姐突然上前拉過許夏木的手,“快去看看她吧,自從三年前她聽見了你的死訊,就一病不起,每天都要吃藥,最近一段時間,連要都不吃了,就愣愣的看着窗外,也不知道在看什麼。”
這個時候,許夏木亦是看見了那滿地的湯藥,她連忙衝向了樓上,那心已經痠疼起來。
一切已經開始混亂,房間那麼多,到底是哪間,是哪間……
她一間一間的找,那眼淚卻是止不住的流。
最後,是那個最小的房間裡,是她來皇城陪她的時候住的房間,是她的房間。
她打開門,她看見她就坐在了那張鋪着絨毯的椅子上,人很瘦,很弱,面色蠟黃,那麼傾斜的斜躺而坐着,她的眼神一直看着窗外,不知在看什麼,或許是什麼都沒在看。
許夏木此時卻是不敢出聲,她不知道她看見她會怎麼樣,會怎麼樣……
她只能慢慢的輕聲向她靠近,然後在走到她身邊時,她蹲下了身來,她將枕在了她已經凌弱的腿上,輕聲喚了聲,“蘭姨!對不起,對不起!我纔回來,纔回來。”
一聲聲的呼喚,最後讓唐蘭慢慢轉過了頭來,她的眸光似乎沒有了焦距,一切都那麼的模糊不清。
卻是在一秒,她似乎在自言自語,許夏木不知她在說些什麼。
她從她的腿上離開,然後站起了身來,她湊近她,是她猶如蚊聲的聲音傳入她的耳內。
“夏木……是你嗎?還是我的幻覺……”
“蘭姨!是我是我……對不起!對不起!我纔回來,我該早點回來的。”許夏木說着,衝入了那個懷抱裡,是她年少的時候,那個經常會走到她身邊輕輕攬過她的懷抱,那麼暖,那麼暖。
亦是在此時,唐蘭的意識似乎再一次渙散了起來,她道:“就算是幻覺也是好的,也是好的。孩子!你的命怎麼會那麼苦……”
——“沒有,只要蘭姨好好的,我就會沒事。所以!蘭姨你好好的就可以。”
題外話:
兩更完畢……抱歉!還那麼晚……這章再次寫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