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
被一片壓抑的氣息籠罩着,似一嘟黑雲席捲而來。
苦楚連連。
“皇上,今日前去臣妾寢宮可好?”上官婉鈞坐在皇上身邊,喂其銀耳湯,甚是溫柔體貼,衣服半敞着,裡面風光無限好。
聲音輕柔中帶着少許的酥麻,隱隱的有些邀請。
皇上吃完銀耳湯,上官婉鈞趕緊伺候擦拭嘴角。
“今日便不去了,朕還有如此多的奏摺需要批閱,皇后先行回宮吧!”皇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這才端坐起來,拿起案几紙上的奏摺開始細心的看了起來。
上官婉鈞眼見他認真的樣子,也不好多言,只能慢騰騰的站起來,半蹲行禮之後便帶着宮女離開了。
出了御書房,徑直回到了她的宮殿,剛入殿內,上官婉鈞臉色頓時大變。
隨手一揮,便將身邊案上的茶杯一掃而空,係數滑落在地,發出清脆的響聲。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拂兒趕緊跪下去,一邊勸慰,一邊撿地上的殘渣。
拂兒滿臉擔憂,以前在府裡也只是偶爾發發小姐脾氣,那都只是嘴上隨意辱罵,動手打人的機會甚少。可是到了宮裡之後,也不知怎麼的,總是愛發脾氣,一發脾氣便會開始打人,她已經不知道捱了多少回了,身上至今都還有些瘀傷。
眼見今日發火,心早就跳到了嗓子眼了。
只盼今日不會捱打,可她的祈求總是和事實差距甚遠,背上被重重的一鞭揮下來,頓時大叫,“啊……”
整個身體匍匐下去,直接倒在了那滿是碎片的地板之上,胸口,腹部,乃至於臉上都被碎片扎傷,疼得小臉扭曲。
“你還敢叫,本宮叫你叫,叫你叫!”上官婉鈞手裡的鞭子又是一揮,便再次落在了嬌小的身體之上,好不生疼。
拂兒只覺淚水快要模糊了眼睛,看不真切前方的東西。
她只能將淚水從眼角滑落,卻不能將痛苦從嘴角溢出。
每一次發怒,他們被打,一旦叫出了聲,便會加倍受罰。
她已經不知道什麼叫做痛苦,只知道痛苦的時候便是哽咽的淚水劃過眼角的時候。
落寞的眼神暗淡一切。
待上官婉鈞泄怒結束,拂兒只覺自己的背部一震疼痛,前面也被扎傷了,整個身體都不知道自己的,只有眩暈的疼。
“來人!”上官婉鈞一甩皮鞭,衝外大吼道。
很快,便有一個宮女小跑進來,腳步急促,似乎害怕怠慢了少許便會受到責罰。
地上躺着的可是娘娘貼身宮女,是陪嫁而來的,都會受到如此責罰,更何況是他們呢!
“請娘娘吩咐!”宮女很是識趣,走上前便跪在了地上。
“立即前去將軍府,通知將軍,就說本宮有要事相商。”上官婉鈞一甩長袍,坐在了貴妃椅之上,吩咐道。
臉上的憤怒不言言表,心中的怒火雖然發泄了不少,可依舊在起伏着,這一切都還沒結束。
她不能就這樣輸了,不能!
心中想,手握緊了拳頭,咬牙悶哼,卻依舊怒視前方,嚇
得拂兒微微向後縮,埋下了腦袋,不敢張望。
上官婉鈞整張臉都是黑的,似被抹上了一層菸袋,揮之不去。
少頃,上官翼便來到宮中。
按理說一一般男子是不能隨意進入後宮,與后妃相見的,可人是上官將軍,是皇上的岳丈,皇上自然是特別照顧,有意傾斜的。
“老臣參見娘娘!”上官翼上前,瞄了一眼站在一旁渾身是傷的拂兒,心中也有譜了,行禮道。
“爹爹快起!”眼見上官翼,一改適才的粗暴,瞬息萬變的乖巧懂事,上前虛扶一把,柔聲道。
“你們都下去吧!”微微側頭,吩咐道。
“是!”衆宮女紛紛退下,連拂兒也悄然而去。
“爹爹請坐!”
“摁,鈞兒有何要事,竟在這時尋爹爹進宮。”此時的上官翼嫣然已經沒了剛剛的那一股卑微之氣,坐在凳子上,就是一個父親在詢問自己的女兒。
“爹爹,宮內近日之事,你可知曉?”上官婉鈞旁敲側擊的問道。
她知道,爹爹是個厲害的人物,他總是能洞悉一切,就好像皇上登基,那是不二的 最佳時機,爹爹早早部署,最後如願以償,他們榮登寶座。
有爹爹在,她不信得不到皇上的愛。
上官翼的眉心微蹙,連同嘴角上的呼吸也上下波動,似乎有些生氣。
“鈞兒,你是皇后,理應有皇后的大度,切莫要因爲這些小事損了我們的計劃。”上官翼並未順杆子上爬,反而逆其道而行之。
“可是爹爹,如今他們在後宮猖獗,長此以往,怎還有我容身之地,我們的計劃又將如何展開?”上官婉鈞有些氣餒的說道。
現如今,她雖名義上是皇后,可自從皇上登基,便不再另眼看她,似乎她就是一個不起眼的小妃子,全然不在意,這讓一向驕傲的她怎麼受得了。
她纔不要做擺設!
她要做賬和後宮之主,她要成爲天下人都羨慕仰望的女人。
站在皇宮大殿,接受衆人膜拜。
聽及此,上官翼的臉色明顯一變,有少許愁容和擔憂。
鈞兒所說不錯,他們處心積慮的將赫連澤推上皇位,可不是爲了巴結他,亦不是爲了讓他成爲萬人敬仰的高位之主。
“爹爹,你難道真的要眼睜睜的看着我們到手的肥肉掉進被人的嘴裡嗎?你別忘了,六王爺還沒死!”上官婉鈞情急之下,也管不了那麼多,大聲說道,臉上有些急切和擔憂。
果然,聽到‘六王爺’這三個字,上官翼眸色鉅變。
他本以爲只是一個病秧子王爺,加上那日中了他們精心準備的毒藥便死定了,怎會想到,他的命竟然這麼硬,還活着。
他今日剛剛接到消息,他們躲進了龍虎山莊。
龍虎山莊,他在心底碎碎唸了許多遍。
並不是因爲這個名字多麼特別,只因這個名字的威懾力。
龍虎山莊一直矗立於郊外,獨行十餘年,不屬於任何一個國家,它就像是一個獨立的王國,更像是一個謎一般的存在。
龍虎山莊莊主有千面
臉笑臉佛之稱,聽說能瞬息萬變,成爲不同的人,可臉上總是掛着淺淺的笑意,讓人渾身覺得森冷的笑,他更是身手了得,殺人手法嫺熟,只在眨眼功夫便會要了人的命。
這些雖然只是道聽途說,可也有幾分依據可循。
龍虎山莊所處地形偏遠荒漠,那邊風沙極大,稍不注意便會遭遇風沙強襲。一般人定然無法生存,可龍虎山莊在那裡屹立不倒,十年有餘,依舊安然無事,甚至他們的勢力波及極廣,各處都有他們的眼線,隨時隨地都能洞悉一切。
這樣的山莊,他們怎敢輕易惹怒和觸碰,避之不及。
現如今,六王爺尚在,他們便不得安寧,那麼他們的任務便完成不了,將會受到殘酷的烈邢。
“明日,我便會連同朝臣一起上奏,請皇上以朝政爲重,你且安心。”沉吟再三,上官翼終於決定。
赫連澤不過是他們霸佔皇宮的棋子,只要有他在手,事情便甚好解決。
“謝過爹爹。”咋一聽,上官婉鈞滿臉含笑,她就知道只要爹爹願意,她便會安然無事,更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你也別得意忘形,不要忘記了自己的使命,儘快完成任務。”上官翼臉色微沉,看不清眼裡的含義,沉聲道。
“鈞兒記下了,鈞兒已經湊齊了十餘個……”
“這麼長時間才十餘個,你以爲讓你入宮就是讓你來爭風吃醋的嗎?”上官翼陡然提聲,厲聲說道。
眼底滿滿的憤怒和嚴肅。
上官婉鈞嚇得撲通一下跪在地上,腦袋重重的埋下,不敢擡眼,眼底盡是恐慌。
平日裡,他是府邸的老爺將軍,有一個父親的威嚴,一個將軍的霸氣。可除了她誰都不知道的是,只要一提到關於那個組織的一點信息便開始變得冷酷嚴肅。
她根本不知道那是一個什麼樣的組織,唯一知道的也就是爹爹告訴她的一丁點信息,就是要她誓死效忠,聽命行事,所以,她嫁給了一個色眯眯,軟弱無能的太子。
她聽命行事做事情,不論是什麼都不能拒絕,也不敢拒絕。
“女兒不敢!”上官婉鈞顫抖着聲音,急切的回答。
她不敢造次,此時的爹爹就像是變了一個人,她不敢多言,不敢武逆,唯有聽從。
“給你一月時間,務必湊齊一百個,不然會受到什麼的樣的懲罰,我也救不了你!”上官翼霍地站起來,手掌一拍,重重的落在了桌上,發出劇烈的聲音,拂袖離去。
他腳步剛剛邁出房門,只聽得面前一聲脆響,那桌子便坍塌在面前,四分五裂。
上官婉鈞赫然,驚嚇了一跳,癱軟在地。
爹爹武功竟然如此了得。
上官翼回到府邸,沒有半分停留,徑直向書房走去,左右探尋,四下無人,這才推門進去,快速的將門關上。
繞過前房,來到偏房,在一處書架前停下,將手探進一本書籍之中,向外一拉,旁邊一堵牆陡然響起,向一旁移動開來,裡面赫然是一個密室,進去之後,門自動關上,恢復初始的平靜。
外面夜色迷離,月光揮灑,甚是明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