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來天氣十分晴朗,天空上連一朵白雲都沒有。
淡淡的看着天空,彷彿天空藍的如海一般深,但又是那麼的高遠,沉靜。
天氣雖不太熱,但這麼多天太陽的炙烤已經讓大地成了一個滾燙的火爐一般,人在這其中實在是難受,悶熱而又躁鬱,周圍感受不到一絲風的氣息。
望着遠處,彷彿陣陣恍惚,就像是熱氣蒸出來的幻像一般,灰塵也在其中浮游。一切都是在熱裡煎熬。
蟬叫聲也不絕於耳,知了知了,一聲又一聲是那麼的刺耳,彷彿要用盡自己最後一絲力氣來顯示自己的存在,這蟬叫聲也讓人心煩。
更讓人心煩的是,你根本無法阻止它的鳴叫,只能任由一直在那裡嘶鳴擾亂你的心性。
這麼熱的天,傅父雖然在家待着,並不怎麼出門,但內心頗不寧靜,家裡雖然開着空調,好像總覺得抵擋不了這股強烈的熱氣,讓人十分的煩悶,心情就好像這天氣一般,燥熱。
傅父的家前面是一片白樺林,蟬都躲到樹上乘涼去了,一天到晚就躲在那片林子裡叫個不停。並且聽着這蟬叫聲,更令他十分心煩。
像是有什麼東西在不停的喧譁,一個勁的在刷新着自己的存在感。
誰只要是微微的靠近的話,卻是有一種難以言盡的複雜與難受,直直的戳中了人們的心窩深處,完全沒有辦法就此可以安靜的下來。
傅父心煩的在屋子裡打轉,正覺得無聊之際,再加上他又無法排遣心中的煩躁,就想看看電視轉移注意力。他轉身來到了沙發邊上,坐了下來,歇了歇,只得打開電視,把聲音開大,抵擋那令人心煩的蟬叫。
現在這個時間段沒有什麼好看的節目,電視上播着經濟新聞,說着哪家的公司在年輕總裁的帶領下又取得了極好的成績。
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是格外的顯眼,不料這新聞又戳中了傅父的痛處,讓他的心情更加煩悶。
他的心裡亂做一團,不知道是什麼個滋味,新聞裡的話他一句也聽不進去了,只得關了電視。房間裡又重新響起了蟬鳴之聲,一切又都恢復如初,傅父實在沒事可做,他的心裡實在是煩躁難安,他想找一個解決的方式,他想讓自己的頭腦清靜下來,最後他便躺在牀上,試圖睡一覺。
他認爲只有睡覺才能排解他的煩悶,但是他卻想錯了,睡覺這個決定並沒有使他成功的忘掉煩惱。
反而更激起他腦中活躍着的細胞,就像癌細胞的擴散一般之迅速,傅父並沒有睡着,而是被活躍細胞帶入了一場陳年舊事的旅行之中。
傅父在牀上躺了半天,翻來覆去,硬是睡不着,眼前想起了一幕又一幕的陳年舊事。
說是舊事,其實也沒有幾年,不過五年左右的時間,卻用了傅父一輩子的時間。
對於傅父來說這五年可謂是他一生中最難熬的日子,短短的五年,在別人眼裡不過過眼雲煙,可是在他眼裡,那簡直比過了一個世紀還要長久。
就算是自己即將死去,不論多少年以後,屍身腐爛,滄海桑田,傅父也絕對不會忘記這五年的光景。
五年對他來說像一個很長很長的夢,但卻又不是夢,他是一個無比真實而又清楚的現實。
他雖然有着夢一般的場景,但內心的感受卻是如此真實,他明白他活在如夢一般的現實裡,這讓他不堪重負。
他的內心已經被痛苦澆淋的再也感受不到溫暖,在五年後的現在的每天,只要想到這一切,傅父的心裡都像掀起了一陣狂風暴雨一般。
此刻,他的內心更是在一時間起伏難安了起來。
傅父的父親白手起家,建立了傅氏集團,從一介莽夫憑藉自己的雙手和聰明的頭腦打下了天下。
傅父的父親原本很是貧窮,又沒有讀過很多書,家中也沒有個像樣的親戚能夠幫的上忙的,但是他的心中當時只有一個願望,那就是變有錢。
他慢慢和別人學習做生意,再然後憑藉自己的信念一步一步打下江山。又漸漸把傅氏集團發展壯大,逐漸站穩腳跟,又在商界有了不可忽視的地位。
現在在商業界裡誰不知道他的大名,誰不要給他幾分薄面,而傅父身爲父親唯一的兒子,父親希望兒子能繼承他的產業,幫助他的發展和擴大集團利益。
他也遵循父親的意思,努力學習商業,他慢慢了解父親的商業的發展,掌握他的策略,領略商場的變化風雲,並堅信自己將來一定會接手公司,再把公司發展的更好。
他對自己抱着美好的幻想和自信,更對公司的發展充滿着信心。
想起當初那段時光,傅父也曾經是令所有人都羨慕的天之驕子,是一個十足的富二代,有着身份,地位,和財富,在公司有些穩定的職位。
而且將來要接手公司,未來無可限量,又有一位溫柔美麗的老婆,還有一個聰明可愛的兒子,生活可謂是幸福美滿。
這樣美好的生活對現在的傅父來說,簡直就像是夢一般。
恍若人間天堂。
想要努力的維持這般的生活,卻是,在下一刻只能夠發現這一切都是虛假罷了。
當初,他對自己聰明的兒子也是百般疼愛,也爲他的兒子感到驕傲,他把兒子當做自己一生的寶貝,看中他,培養他,呵護他。
但,偏偏就是這個讓他引以爲傲的兒子,最後卻奪走了他的一切,毀了他的一生。
傅父恨自己的父親,也恨自己的兒子,他沒有想到自己的生活變成個這個樣子最後卻是因爲自己最親的兩個人。
生活是如此的捉弄人,自己在公司兢兢業業地工作了十幾年,一切都是那麼的風平浪靜,本以爲等父親退休後,公司就由傅父自己接管。
可是那天,一切都變得,所有的都變了,傅父怎麼也沒有想到事情會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那一天顛覆了傅父所有的幻想,所有的希翼,傷痛永遠都在傅父的心中,永遠都忘不了。
傅父的思緒又不自覺的回到了悲傷的幾年前的那天……
傅父又是深夜纔回到家,他喝了許多酒,畢竟在公司做了那麼多年的事,生意上的朋友也認識不少,必要的應酬也是推不掉的。
但是,起先都是說好的談生意,後來就變成了享受,越來越多的人爲了巴結他,把他拉到夜總會去,說是這樣可以更好的談生意,掩人耳目。
最初他也不原意,後來他沉醉其中,他慢慢習慣了別人安排好的一切,習慣了別人的奉承,所以他總是因爲享樂而把自己喝的醉醺醺的。
今天的他也是如此。他和往常一樣,昏昏沉沉的回到家,整個人站都站不直了,搖頭晃腦的換了拖鞋,意識已經有些不清醒。
進了房門後,拖着疲憊的身體,扔下公文包後,就去冰箱裡那了一瓶冰水,想要清醒一下,自己也覺得有些累。
但,只要想到公司的那些主管們對他的阿諛奉承,他便忍不住有些得意,也就每天都跟着他們去夜總會這些地方。
將來自己肯定要接手公司,這些人現在來巴結他,還不算太晚,傅父不禁有些得意的在心中暗想。
自己是他父親唯一的兒子,生意的事總會有人來接手,那一定是非自己不可,公司裡的人也早就嗅到了風聲,一個個的過來巴結,殊不知這一切都被他父親看在眼裡,暴風雨正悄然而至。
“傅總,您回來了?董事長在書房等着您呢,說讓您回來之後務必去找他。”傅父正在喝水,聽到保姆傅媽對他說。
傅媽在那彷彿等了好久的樣子,一個頭總時不時朝門那邊望去,聽到了開門聲,便立馬朝那邊望去,終於見到傅父人了,急忙按照他父親的指示叫傅父前去找他。
“父親這麼晚還沒有休息嗎?這個時候找我可是有什麼重要的事?”聽了傅媽的話,傅父的意識已經更加清醒了,不禁疑惑,這個時間父親還等着他究竟有何事。
肯定是有什麼大事要商量纔會叫自己過去,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事情,但是還是收拾一下行頭就朝着父親的房間走去。
傅父下意識的問了問傅媽,希望能從他那裡探聽點消息,傅媽說不定能給自己一點提示,因爲父親這個人喜怒無常,多少知道一點底細還是好的。
“這個…我也不知道,董事長只說讓您今天務必去見他。”傅媽我並不清楚董事長的心思。
看傅媽也沒有任何的頭腦,傅父就不說什麼了,擺了擺手說“好了,我知道了,我這就去,你也早點休息去吧。”
傅父點了點頭,心想,可能是有些工作上的重要的事,今天一定要解決吧,所以父親這樣着急要找他。
傅父便讓傅媽先去休息了,自己朝書房走去,不過心情還是十分忐忑的,不知道怎麼了,心中總覺得沒有什麼好事情發生。
邁着沉重的步伐走到了父親的房間門口,頭還是有些發暈,可不管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到底還是得好好的站在這裡,等待着吩咐。
“篤篤!”
傅父輕輕敲了敲門,聲音很有節奏感,聽裡面沒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