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何從先從各中渠道得來的消息都沒有任何異常情況,看着一切都風平浪靜,心裡繃緊的那根弦也漸漸鬆了下來。看樣子情況不像自己猜測的那樣糟糕。
但是此時的周文心絃卻是繃得緊緊的。自從那天晚上回來後,周文馬上就開始做幾個少女的工作,很快就得到了需要的情報。特別是那個叫崔曉露的姑娘,更是將多年來用心留意的很多情況都說了出來。
周文是越聽越是心驚,綁架搶拐年輕婦女和女孩也還罷了,這是周文早就料到的事情,但是崔曉露說的一個情況和幾個姑娘也提到的見聞就讓周文警惕起來。
這幾年來,被帶進培訓所的各種年紀的女子很多,但是大部分都在用各種手段調 教一段時間後就被送走了。崔曉露也不知道她們被送到哪裡去,只是提到有時會有一些日本人來幫着培訓和調 教。根據崔曉露幾個人的記憶,每年都有一批人被送走,多的時候甚至有幾十上百個。那八九年下來,這個數量就有點兒驚人了。何況又不是崔曉露他們八歲進來的時候才發生的情況。
培訓所在什麼位置她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知道距離太原城不遠,每次進出城都是走小南門,有卡車運送。
確定是在城南的位置後,倒也沒什麼難度了,只用了一天,趙義帶着牛一刀的手下就找到了這個培訓所的位置。原來就是個十幾戶的小莊子,早些年由於遭水災就被廢棄了,後來就被合幫買來後,改建成了培訓所。距離太原小南門不過十多裡地。
至於綁架崔曉露的那個有三角形刺青手背的人也很快就調查清楚了,是合幫的一個高級打手,叫做黑八。已經派了兄弟秘密監控起來。
現在就是要調查清楚那些運走的婦女是被送到了哪裡。周文估計不可能直接送出山西去,畢竟都是活生生的人,不是牲口。肯定要以什麼名目才能通過汽車和火車運送出去。那就必須在當地還要有個中轉的地方,而且這個地方也不會距離培訓所太遠。
目前周文現在還不能調用省府的檔案查詢,他就是懷疑省府的高官裡面有合幫的保護傘,單憑常通這個小小的警察分局局長的分量肯定不夠。他的姐夫何從先是民政廳副廳長,又曾經留學日本,倒是有重大嫌疑,他後面還有沒有人都不清楚,所以不宜打草驚蛇。
但是周文相信只要把網撒下去,就必然會找到這個地方。現在就看兄弟們的本事了,幾十個專業訓練過的特種兵去找一個能容納幾百人吃喝的地方不會很難。你總要大批量購買生活必須品吧?你總要有不少的生活垃圾吧?而且就是太原城周不遠的範圍,只要你不是建在地下,找到只是時間問題。
爲了麻痹常通和他的後臺,平時周文就和幾個姑娘在演戲,讓她們都把頭髮盤起來,表示她們已經從黃花閨女變成女人了。
每天周文都帶着四美出入各種場合,一副郎情妾意,你儂我儂的景象。幾個姑娘都是多年專業訓練出來的,演戲那本來就是吃飯的傢伙。加上幾天的相處,她們幾個現在對周文已經是信賴有加、芳心搖動(愛慕不愛慕不清楚--嘿嘿!)。這戲就越演越真,一天天都是軟玉溫香傍身,周文開始淌汗了。
你想想,四個都是如花似玉的美人,還吹拉彈唱各有技藝。每天被四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看似含情脈脈的瞄來瞅去(甚至演得跟真的都沒兩樣了),有時還需要要摟摟抱抱,肢體觸碰那是在所難免。
周文可是有個十八歲的精壯身體,用老話說正是火頭最旺的年齡,難免就會出現一些令人尷尬的生理反應,這可是要了周文命了,褲子都挑着寬鬆的穿。他知道再這樣下去怕是真要出事。心裡只希望兄弟們趕緊的……
還好,就在周文赴宴後的第四天下午,一身公子長衫裝扮的許大成和扮做他小廝的張曉平帶來了好消息。在小東門外不到十里地,有個日本人開的製衣廠,叫做伊藤製衣所。許大成和張曉平用望遠鏡仔細監視了大半個白天,發現裡面有大量的女工和普通裝束的婦女,甚至還看見一部分小女孩。
他們還發現這個製衣所警衛特別森嚴,四周都是高大圍牆,門口還栓着兩支大狼狗,雖然門衛手裡只是拿着木棍,但是腰間卻是鼓鼓囊囊,可能藏有短槍。
周文現在基本確定這個製衣所就是日本人輸送中國女性人口的中轉站。他仔細看了地圖,嘴裡嘖嘖有聲:“這就叫燈下黑。你們來看,他們工廠的位置選擇很有講究。就在北城外兵工廠的廠區偏南一點兒,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是兵工廠的一部分。旁邊就是通往火車站的公路。這條路在兵工廠開工的時期肯定是車水馬龍,人來人往。他們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把運輸人口的卡車匯入兵工廠的運輸車輛中,路上自然也就沒人查,沒人管。”
張曉平也說道:“這些日本人很聰明,看樣子也是費了一番心思的。那個常通和他們一比就差遠了。他們合幫隨便查查都是漏洞啊。”
“是啊,不然怎麼會說這個時期的日本人是戰術上的大師,戰略上的矬子呢?你看看他們把自己裝扮得如此天衣無縫,瞞天過海之計運用得靈活巧妙。但是他們選擇的合作對象卻是沒腦子的。有句話怎麼說來着‘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說的就是他們這種情況。” 周文感慨着說道。
然後就精神一震,笑着說道:“這下基本清楚了,我也不用再去演什麼戲了。曉平你去通知趙義,今晚就把那個黑八拿下逼出口供。明天讓若水大哥帶着材料直接去找徐長官。今晚我們有的忙了。”說完又長出一口氣道:“我也終於可以解脫了。”
張曉平和許大成都是別過臉去偷着笑,他們那還不知道周文這幾天的情況。這時可有點兒幸災樂禍的意思。
周文老臉立刻掛不住了,板着臉就喝道:“還站着幹什麼?知道了就趕快去辦。”
看着憋着笑走出去的兄弟兩個,周文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這羣小子看樣子都知道自己這幾天的窘境。都特麼的長大了啊。